我的情人是大佬(出书版)by 小花花
  发于:2010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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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少的主持下,他们开始继续因为我们而终止的牌局,只有那个惊魂未定的白西装退出了,因为他刚才居然已经吓得尿裤子了,真搞不懂,这样的人怎么会也是老大。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呢?不管用何种方法,今晚的我注定在劫难逃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可以和爸爸妈妈重逢了......只是国栋他们以后就太可怜了。
我惨笑着低下了头。
「那个圆眼睛尖下巴的小子,你过来。」居于最显要的位子的巨型男笑嘻嘻地冲我招招手,叫人把我带到他身边。
「你叫明天?不错,真是个有趣的名字。」他打开桌子上的一个盒子,取出一根雪茄,熟练地切去顶皮,后面的小弟立刻殷勤地替他点上火。一口浓烟从他的大嘴里喷出来,简直就像催泪瓦斯,呛得人睁不开眼。真是,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自命不凡地抽雪茄,没品! 
有点娘娘腔感觉的荷官发出了最后一张牌。小胡子和另外一个戴金边眼镜,长得有几分像在《赌神》里演周润发对头的老头看了自己的牌,都「切」的一声扑了牌。
剩下的杰叔是顺子面,龙标则是同花,而我旁边的男人是两对。
「你多大了?」
男人并不急着揭盅翻牌,反而突兀地盘问起我的个人档案来。
「......二十三。」
「哈」的一声笑。「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二十。」我只得乖乖说实话。
「几月生的?」
「......十一月。」
他像听到什么世纪超级大笑话一般,动用恐怖的肺活量发出一阵足以把吊灯上的灰都震落的宏亮笑声。
「原来只是个十九岁半的小鬼,你胆子还真大啊。」
「可不是,现在世道变了,后生仔都要出来搞搞新意思。行少,再不开牌,阿标就要通吃了哟。」杰叔催促他。
这个被尊为行少的男人抬手抖抖烟灰,对我说:「你来给我开牌,赢了这把我就毫发不伤地放了你。」
没想到这么幸运的事情居然会落到自己头上,我生怕他反悔,二话不说折起那张牌翻了过来。
那是一张红桃皮蛋,加上他已有的一对八和一对皮蛋,凑成了压过同花和顺子的Full House。
「什么嘛!」
「有没有搞错!」
「......这就是所谓的童子鸡手气旺吗?」 
其他的几个大佬不爽地嚷嚷起来,虽然不情愿,还是把大捧的筹码推到了行少这一边。
行少心满意足地又抽了一大口雪茄,然后在等待发牌的间隙突然说道:「至于那个叫志豪的小子,鉴于他年纪还小,我只让他留下一双手,这事就算了结了。」
正在为捡回小命暗自庆幸的我呆住了,叫道:「你明明答应只杀掉我这个主谋的!」
「问题在于,主谋明明是那小子吧?」他看我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所以别在他面前妄图偷鸡摸狗。
趁我因为被他说中要害而失神的片刻,他把一张方块J摆出来,丢下一叠筹码:「十万。」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早知道刚才就做掉白西装,大家一起死了还比较痛快。
我看看桌子对面的志豪,他英俊的脸上也因为听到判决而掠过一丝阴影, 不过稍纵即逝,看样子半点也没有求情的打算。
他那么心高气傲,要是没有了手,怎么可能就这么活下去?绝对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自杀啦!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我登时汗出如浆,双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就好像即将被剁去双手的不是他而是我。
  「行少,给个面子......」说着说着觉得不妥,我算老几啊,他干嘛要给我面子,于是赶紧改口,「志豪年纪轻,不懂事,可他毕竟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紧接着又来了一张方块K和方块Q,连同他手里那张覆着的方块ACE,看起来像是不得了的同花顺面。接过最后一张牌,他闲闲地开口了:「要我不留下他的手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连牌是什么都没看,就把手边的所有筹码通通推了出去:「Show Hand。」
我喜出望外地问:「是要我给您开牌吗?」不就是一张方块十吗,那还不简单?我在断爪荣那里学到的伎俩,可不是白学的。
可是他摇摇头,把一整口的白烟都吐到我脸上,然后无比满意地看着我被熏得眼泪汪汪的双眼,说:「我很中意你,只要你愿意做我的人,我就放了他。」
......他刚才说了什么?
不只是我,赌桌上的其他人也在瞬间变成了化石。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化石状态启动过来的时候,志豪已经开始大声嚎叫:「明天,你绝对不能答应他!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不不不,即使没有听错,也一定是我理解错了。肥皂剧里,某大企业的老板挖角的时候不是也会说「我很中意你」之类的对白吗?广东话本来就容易产生歧义,一定是我最近受了志豪奇怪言行的影响,才会想得歪到一边去。
「行少......你难道需要一个贴身跟班吗?那也不能让这小子做啊。」龙标怯怯地问,看来他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贴身跟班?也可以这么说啦。」那个就快要抽完整根雪茄的男人满不在乎地说,仿佛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发言在下属中间会引起怎样的动摇。
「我需要一个人给我打扫浴室,收拾房间,把衣服送洗,把垃圾分类;白天做我的玩具,夜里给我暖暖床......你们不觉得他很合适吗?」
众人再次化身为石像。
「行少......听了你的描述,我认为,你需要的......」杰叔小心地使用着措辞,
「应该......或许......是一位『大嫂』。」
行少大大地点了一下他威武的头颅:「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什么意见。」
「可这小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
杰叔被问住了,他像鹈鹕一样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过了老半天,才伸手在自己光滑的头顶摸两下,咕噜道:「是呀,那又怎么样呢......」 
桌子对面再次出现了一场小小的骚动,原因是志豪不知出于什么理由疯狂地反抗起来,直到被抓住头发按在地下,他都还在大叫:「姓陆的,有种你就杀了我,不许打明天的主意!......」接着就传来一阵踢打搏斗声。于是与座的男人们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并彼此交换着「这两小子早有一腿」的眼神。  
「怎么样,答不答应?本大爷没什么耐心的。」行少开始慢条斯理地催逼我。 
其实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我有得选吗?看了一眼愤怒之火正在雄雄燃烧,却狼狈得趴在地板上的志豪,我在心里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至于有什么要向他道歉的,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刚才说,会恨我一辈子,那我倒情愿真的如此;不管怎样,如果连小命都没有了,不是连要恨谁都变成一句笑话了吗?  
我转过头,对等待答案的男人说:「行少......虽然不管是打扫浴室还是暖床我都不怎么在行,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他闻言咧嘴笑了,骨节异常粗大而且金光闪闪的手指又取出一根雪茄咬在嘴里,下达出第一个指令:「小天天,给我把烟点上。」 
小天天...... 
真是好有创意的称呼,作为玩具的代号也十分般配。 
我无言地接过他手下递来的火柴,划燃送到他嘴边,可是不论怎么对准,就是凑不到雪茄的前端去,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异乎寻常地厉害。  
好容易完成了点烟这个艰巨的任务,行少终于暂时放过我,去翻开了那张最后的底牌。  
「唉呀,怎么是方块九?」 他半点也听不出遗憾地叫嚷着,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视觉上突然的落差让我吓一跳。 
「杰叔,鬼叔,还有标哥和非哥,自从老头子挂了以后,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拿着这些贏到的红利去找个漂亮妹妹尽情地HIGH一夜吧。我也要和我的小天天去好好的玩一玩了。」以充满豪气的散财阿福般爽朗的声音做着结语,这个XXXL号的阿福拉住我的手腕。
「行少,请您让我送志豪去看医生......」  
「我会让人带他去。至于你嘛,今天晚上,就做大爷我的抱枕吧......哈哈哈。」他一脸狞笑地宣布。 
别说什么反抗的话,就连表示惊讶的「啊」或者「咦」之类的语气词,我都没有力气发出来了,不过太阳穴周围的血管,已经抽搐得几乎要爆炸。真弄不懂,这男人到底是超级厉害,还是超级白痴,或者是超级厉害的白痴...... 
直到被他拉出房间,我都没敢再看志豪一眼。 
我们那可笑的发财移民梦就这样破灭了。其实从一开始,它就注定了只是一片七彩泡沫,尽管每个泡泡里隐藏着臆想中的美丽和迷幻,一旦将之戳破,也就只剩下满天无所适从的空白,而我们就像爱玩肥皂泡的孩子,只因为贪恋肥皂泡的美丽,而不得不忍受幻灭时的悲哀。
这就是人生啊,所以谁敢说人没有命运?
走上客厅,发现窗外分外的黑暗,看来已经快到黎明了,在那第一缕微红的曙光到来之前,天空总会特别的幽黑,透过黑暗,我仿佛看到了那不知道会向哪个方向发展的未来。但我知道,即使这样我也不能绝望,因为无论如何,只要耐心等候,破晓的一刻应该总会来临吧?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伴随着坐起身子的动作,肚皮里立即发出叽哩咕噜的排空声。
转头看看一边的床,那个睡下去没多久,就一脚把我踹下地,此刻正呈「太」字型四平八叉地沉醉在甜蜜梦乡里的男人,因为临睡前吃掉了整根熏肉火腿和法式面包,所以还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是谁说要一个抱枕的啊,到头来又这样对待人家......我在心里不满地咕噜着。
不过,他身下那张五英尺宽,七英尺长,据说是他在出国前使用的中型双人床要睡下两个男人,也的确太憋曲了一点儿,尤其是其中的一个,还是被美国的黄油和牛肉饲养成为了一百九十好几公分的大狗熊。
深深地叹口气,我一手按压着空空如也的胃,一手扶着酸痛不已的腰,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外面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与昨天那种人声鼎沸的场面真有云泥之别。
找了好久才在大得像迷宫的屋子里找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有果酱和面包,赶紧取出来填饱肚子。正把食物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好像就是昨天给行少点雪茄的小弟吧,他见了我,先是一愣,既而兴味十足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真是没礼貌极了。然后,他看到我以奇怪的走路姿势把盘子拿到水槽处冲洗,终于笑着开了口:「很痛是吧?行少爷那种男人,一看就知道不管是尺寸还是持久力都一定非同小可。」
我仔细地清洗着盘子,一言不发,心想你去蹲着刷一夜卫生间,一直刷到水嘴闪闪发亮,马桶光可鉴人,浴缸做矿泉水净化池也没问题的程度试试,看你的腰痛不痛。
而且......睡着的时候也尽做恶梦,直到现在,那种好像在大海的暴风雨里摇摇晃晃的感觉都还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带来一阵阵的眩晕。
见我不说话,那年轻人又继续发言道:「你家那个志豪,还真是非同小可呢,昨天我们把他送回去的时候,他那个眼神......我看就是哪天听到消息说,香港地区出现了会变身的狼人,我也不会奇怪,因为肯定是志豪那小子变的......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小天天?」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厨房外就传来懒洋洋的嗓音:「阿忠,小天天是你小子叫的吗?」
屁股上并没有长眼睛的阿忠没有转身看说话的人是谁,就突然发起抖来,「......我刚才有叫过小明哥别的什么称谓吗?」
我把盘子收好,走到外面的饭厅,那个趿着日本木屐式拖鞋,把五彩斑斓的衬衣歪七扭八地披在身上的高大男人--我现在知道他叫陆一行,江湖人称行少--正坐在足以供二十个人一起吃饭的巨大餐桌前,用手指抓挠着裸露的胸口。
  「我的小天天,昨晚睡得好不好?」
  「很好。」我大力地点了一下头,对他露出谄媚的笑容,「行少......就算您要我住在这里,随传随到,至少也得允许我回家去拿一些自己的东西来好不好?」
他闻言盯着像小狗一样低声下气的我,唇角慢慢逸出一丝浅笑,接着变成中笑,最后哈哈大笑:「我知道了,你想回去看看你的志豪弟弟对不对?乖乖地和我说实话嘛,找借口干什么?」
我惊喜地看着他,如果我真是小狗,只怕早已冲他猛摇起尾巴来:「行少,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然而他的笑容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换上冷而硬的表情:「不许去。」
我呆掉了,继而无比愤怒:「为什么?!」
「快去做些吃的来,大爷我早就饿扁了。」
「为什么回去一下都不行?」
「顺便把我的烟盒子拿来。」
「你叫我跟着你,可没说连我的自由都要限制!」
「我说的是做我的人,哪是叫你跟着我?」
「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要回去一次!」
「我会让你见到麦志豪的,但不是今天,因为我要你陪我去打拳。」
「总之我要......你刚才说什么?」
陆一行又笑了,套着足有三十公分长拖鞋的大脚在桌下胡乱晃悠:「那些话怎么的都无所谓吧?总之你是我的人,就要乖乖的听话。本大爷如果心情好,说不定就会让你早点见到你的志豪弟弟喔。」
这个混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只得收起想揍人的冲动,再次挂上狗腿表情,点头哈腰地问道:「行少,请问您想吃什么?小的这就为你准备......」
 
 
 
「我说,我可爱的小天天,你就不能换点儿别的?」陆一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阅读报纸(居然还是英文的!),一边向正在辛苦地与培根上糊掉的部分作斗争的我抱怨着。
「每天早上都是三明治,你没做腻,我可吃腻了。」
时光匆匆匆匆过,香港已经进入了阳光与雨水交织的六月。连同今天在内,我作为他陆大少佣人兼玩具的日子,也已经堂堂迈人第八天。看着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穿着「我」熨平的衬衣,读着「我」从外面取来的报纸,用着「我」洗净的食具,还滔滔不绝地批评「我」做的早餐菜色单调的男人,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是不是应该把手边滚烫的咖啡泼到他脸上去。
反正那张脸不管怎么看都是硬度和韧性极佳的样子,估计就是浇上一两杯热咖啡,也不会出现常人遭遇烫伤时诸如起泡啦,脱皮啦之类的情况。
「明天!」他突然叫我一声。
「是,您有什么吩咐?」我赶紧挥散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卑躬屈膝地听候他的发落。
他很难得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又不知道如何启口一般,到了最后,他也只说了一句话:「下午你陪我去个地方。」
「知道了。」我应承着,咬了咬下唇。
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心底的焦躁感与日俱增,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爆发......这个他爷爷的混球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我回去看看弟弟妹妹啊?
每天不是陪着他去买马券,就是去赌钱,再不就被他当沙包一样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真不知道今天又会怎样折磨我。
可是...... 
当我看到眼前的建筑物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们走错路了。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可爱的小天天,你不认识字吗?即使看不懂Hong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那下面不是还有香港理工大学的中文字吗?」
把墨镜取下来放进口袋,嘴里叼着雪茄,千载难逢地穿了一件浅色衬衫,身上的一堆金链子却一样没少的男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站在理工学院的校门口,热心地为我传道授业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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