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 days blues————积架E
积架E  发于:2010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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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阁下呢?”我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正直的造伪证的人。难道你打算窝藏我?

“姬娜跟我打过招呼了,我自然不能放着你不管。”他说。

啊啊,姬娜,我的女神。

“那么就请多多关照了。”我伸出手,“那个……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他的名片上写着:……终极桃太郎。

“我姓杨。”他推推眼镜,面无表情。好似那个名片与他毫无干系。

“那么杨先生,造证件的程序是怎样的,需要我做些什么?”我问。

他默不作声地去到另一个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

“咦咦?你要干什么!!我不要!!!”我大喊,为什么要打针?这跟证件有何关系?还是他想把我弄晕了打包送给政府或SI-BON?

“放心吧,又不是要SM你。”

“……”我又没有想到那边去。

“这是隶属情报机关的第二研究所的最新药品,可以在10分钟内改变全身肤色,药效持续24小时。我最近才拿到。”他解说。

“你要帮我易容?”

“正是。”他说:“你要拒绝也可以。”

“怎么会,有劳杨先生了。”我满脸堆笑。

他把那褐色液体注射入我的静脉,然后拿了同色的膏状物在我脸上涂了薄薄一层,再用手在我脸上捏来捏去。那膏状物干了之后,我觉得眼睛周围和嘴角紧紧的,很难受。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面镜子,放到我面前。

好厉害!我惊呼,那“面膜”仅是改变了我的眼和嘴的形状,感觉就完全变了另一个人。

“说话。”他看着镜子命令我。

“说什么?”我艰难牵动嘴角。

“太僵硬。”他摇头。“你现在对着镜子说半小时的话,直到表情自然为止。”他说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唉……歹命啊。

我只得像个白痴般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半小时快完时,敲门声打断我的修行。

“帮我开门。”伪证专家在隔壁房间喊。有求于人,只得听凭差谴。

打开门后,眼前站着的人令我的心脏差点停住。

远。

“这里的负责人在不在?”他问我,一脸冷漠。

SEVENDAYS BLUES 18

天要亡我,我的第一个想法是。

否则怎么会在这万般不可能的时间地点,安排这个终结者出现。

“我就是负责人。”这时杨先生在我身后说。

于是远毫不犹豫地拨开僵立在原地的我,向杨走过去。

咦?真诡异。他怎么不抓着我的衣领摇晃我质问我把岑晶怎么了。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刚刚才易容过的事实。注射的药物早已发挥效果,令我皮肤颜色变成好似曝晒过度的褐色,相貌也改造得连我自己都不认得。

要是这样还被他认出来的话才不可思议。我心中立即泛起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请告诉我你的介绍人是谁,还有,请出示我的名片。”杨客气地对远说。于是远将手伸进上衣口袋。

这时我隐隐感到不妥。果然,他掏出来的是一把枪。

他拿枪抵在杨的额头,转过头对我说:“小子,你到那边靠墙站着,把手放在头上。不要有多余动作。”

他动了动下巴指示我方向,于是我走到那面在他视线范围的墙边,乖乖地把双手放在脑后。

然后他对杨说:“这里的资料是我从你的计算机里面搞到的,所以没有什么介绍人或者名片,真是抱歉啊。”

“哪里。”杨面无表情地说。

远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有没有来过这里造证件?”

那张自然是我的照片了。

“没有。”杨说道。

“你最好说实话。”远打开手枪的锁定钮,随着那卡嚓声音,远逼视着杨的眼神瞬时变得令人胆寒。

杨说道:“这张照片,SI-BON早就发给我的同业人手一份。我即使敢在枪口下撒谎,也不敢与SI-BON为敌。”

远又与他对视了几秒,似乎终于确定他的话属实。

远把照片放进杨的口袋中,仍未挪开枪口。“照片后面写了我的联络方式。如果这个人找上门来,你要通知的人,”说到这里手指用力,那按钮只需再一点点压力,子弹一触即发。杨的脸微微变色。

“是我,不是SI-BON。”远一字一句地说完。

“我知道了。”杨说。我明显感到他语气中的紧张。然后远收起手枪,放回口袋。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着他,太阳穴开始冒冷汗。“你……”远有些疑惑地开口。

不要啊!我在心中呐喊,无论化装得如何完美,声音还是原来的。不要逼我说话啊。

还好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头离去的那一瞬间的侧脸,竟然有些落寞。

杨松了一口气,他对我说:“刚刚还以为真的会死掉。小弋,你要怎么谢我。”

“恩人!”我冲上去握住他的双手:“我大难不死,全仗阁下忠肝义胆,拔刀相助,他日……”

“够了。”杨打断我:“你一介通缉犯,能做什么。他日不被你连累到就该偷笑了。”

不要全面否定我的人生价值么。

杨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照片,看了看背后,叹到:“果然。”

“什么果然?”我问。

“他威胁我时的眼神,就令我觉得背脊发凉。那种压迫感是在最严酷的环境磨练的。演技再好也无法模仿。他是SI-BON前任的执行者。”

“执行者?”我问。

“就是SI-BON唯一的杀手。”扬说。“他同时又是智囊团成员,三年前在SI-BON的地位仅次于七日蓝调。”

我又惊出一身冷汗。我惹到的竟是这等人物。

难以置信,那个在监狱相处了一年半的远。虽然平时就对我没什么好态度,但还算会照顾人。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一脸严肃地搞笑,经常笑到我肚痛。晚上总是在与他无话不谈的神侃中睡着。

其实我并不想与他演变成如今这样你死我活的关系。

算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那个人对你真是执着。”杨说:“我前几天就听说同行的主机都被一名黑客入侵。看来他是一家一家在查,而且是以自己的名号威胁我们不能把你交给SI-BON。这种做法对他来说相当危险。如果不是你不敢认他,我几乎要以为他是在保护你。”

“怎么可能。”我苦笑。“我做出了一些了不得的事,使得他非得亲手杀了我才解恨。”

“脸朝这边。”杨命令我。卡嚓一声,闪光灯晃得我眼花缭乱。

“这是干嘛?”我看着杨放下不知从何而来的相机。

“证照。”杨说:“从现在起你的名字不再叫祁弋然。你随便杜撰一个张三李四吧。”

“哦。”真随便。

“还有,偷渡方面途径被SI-BON彻底封杀,你现在只能正大光明地乘国际航班出去。但如今是战争时期,出境关口过滤很严。要想在短时间内被批准,需要很多资金。这方面我帮不到你。”

“需要筹到多少钱?”我问。

“大概跟你的悬赏差不多。”

我心中开始没底。不过我的座右铭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对杨作揖:“证件的事就拜托兄台了。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来世就算了。”杨说:“你只要在姬娜面前帮我说好话便可以。”

原来如此。

“一定一定。”我笑着说。

杨约我一礼拜后来取证件。于是我走出门。回程的途中我去买了一把手枪。非常时期,必备物品。

当我快要到达旅馆时,在对面的大楼下,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十五六岁少年。其实他行迹也没有多可疑,只是我不知他为何对着我所在的旅馆画素描。就算不懂绘画的人也可看得出,从他的角度,就只有一幢难看的破旅馆近距离横在面前,构图糟糕,外形不雅。

太嫩了,我一面想,一面接近他。“画得不错呀,小子。”我在他耳边说道。他一惊,手中的本子掉到地上。我马上把他拉到巷子内,掏出手枪。他战战兢兢地举高双手。

“你是SI-BON派来的?还是当局派来的?还是赫尔墨斯派来的?”我问。

“都……不是。我……我是看到悬赏……”他应该是讲真话,因为我扬了扬手枪,他就吓得一副欲泣模样。不可能是专职人员。

“那么你已经把我的行踪告诉当局?”我恶意地拿枪口在他脸上磨蹭。

“不……不是当局,是赫尔墨斯伯爵。他……叫我继续监视。”颤抖的声音说。

咦?那可奇怪。我盯着他看。于是他接着说:“因为伯爵在暗中出了比政府高的价……”

哦。

“我了解了,你走吧。”我说,他怀疑地看着我。于是我收起手枪,他即刻飞奔出巷子。

我回到旅馆,岑晶已经醒来。我之前用结实的绳子把他绑得如大青虫一般。如此对待美少年不晓得会不会遭天谴。总之他这回终于没能自己挣脱。

“新造型吗?很帅呀。”他说。

“你怎么认得出我?”我连衣服都在商店换得很彻底。他怎么不考虑其他突发情况,第一时间咬定是我。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说。

我不信。于是他又说:“因为我知道你今天去找的人,精通易容大法。”

“咦,你又怎么知道我去找谁?”我问。

“因为这个小镇的伪证专家,只有他一个。”他笑着说。

对黑道了如指掌,我想,的确有资格当SI-BON的老大。

然后我帮他松绑。“又要象征性转移地点了吗?”他说:“是否被人盯上?”

“是是。”我没好气地说:“你什么都知道。”

“也不是啦。”他还要谦虚一番。

第三次转移阵地,是近乎废墟的废弃大楼。

“这次也太凄凉了吧。”人质抱怨道。

我没理会他。

“弋,你可知道证件的事情搞定之后,还需要作些什么?”

“这种事不劳你费心。”我说。

“你可否想到短时间内筹到一百万的方法?”他听而不闻。

又不会要你去卖身,这么关心作什么。

我说:“我今天已经跟清洁公司签了三十年合同,明天就去上班。”

岑晶笑道:“我以为你只会网上洗钱,走私中转,绑架勒索之类的,原来也会这么正直无害的工作啊。”

我皱起眉头:“那前两个我是经常干,也很抱歉地绑架了你,但我不记得有谁谁被我勒索过,无凭无据,不要坏人名声么。”

“是吗。”岑晶笑:“我随便说说而已。”

等等!!勒索!!!!

我灵光一闪,我怎么没想到!短时间筹足一百万的方法!

SEVENDAYS BLUES 19

我看着我的宝贵人质。

这个把我戕害至此的人物,我成天苦于被他逼到穷途末路,却忘了他在黑白两道炙手可热的程度,这个人,身价岂止百万。

SI-BON我是不敢。而当局正急着要他的命,不在勒索范围。

于是剩下的,自然是梅那舍伯爵大人了。这个掌握着商界巨头赫尔墨斯家族命脉的有为青年,这个可以凭财力影响政界权力更迭的野心家。

这个人,在不适当的时机,对不适当的人,泛滥了不适当的感情。

如此这般就变成断送我大好人生的另一个罪魁。

不勒索他还要勒索谁?

而且刚才那个少年已经透露了我的行踪给他知道,虽然我已离开那个旅馆,但并没有相距多远。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方位,相信大规模的搜索很快就会展开。

我用买来的手机打通了他的私人电话。

“喂。”同往常一样客气的声音透着些许疲倦感觉,在某人生死未卜的情形下,他这些日子想必过得很辛苦。

“是我。”我平静地说。

“弋?!!!”我理解他过度激动的心情。

“晶!……晶在哪里?他怎样了!!!”

他好得很。看来那个通风报信的小鬼并没有汇报得十分详尽。

我把手机放到岑晶的耳边。

“伯爵先生,好久不见。”他说。

“晶!!!”连我这边也听到伯爵大人欣喜若狂到有失风度的叫喊。

可我既然是歹角,自然不会给他时间对朝思暮想的人儿苦诉衷肠。

我收回手机,对梅那舍说:“你现在知道了,他并没有怎样。”

梅那舍花了几秒钟调整那激烈情绪。

然后他说:“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在各方面的追捕中,你已经走投无路。”

不愧是伯爵大人,第一时间揭发我的立场,为自己积累有利条件。

“是么。”我说:“我倒觉得精彩刺激得很,几乎要上瘾。”

“是么。”岑晶学我的口气在那边插话。我狠狠瞪他,他就朝我灿烂地笑。

“弋。”梅那舍说:“你现在不仅是A级通缉犯,更被当局列为A级恐怖分子,最高行动组已解除特工的一切限制,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是怎样残忍。”

“伯爵大人真了得。”我说。“你现在让我这个恐怖分子觉得好恐怖。”

“弋,我可以帮你出境,你可以来我的国家,你的余生将由赫尔墨斯家族庇护。你们当局绝对无法动你一根头发。”

“竟然有这么好康的事么?”我故作感动状。

“只要你把晶还给我。”梅那舍的声音十分诚恳。

可惜这个人,我不能再相信第二次。

“可以啊。”我说。“可是堂堂赫尔墨斯的庇护我怕消受不起,我只要现金即可。”

“好。你要多少都可以。”他很爽快地答应。

“一亿。明晚九点,你一个人来。之前若有半个闲杂人等晃进我的视线内,我就杀了他,如果你用大队人马包围我,大不了我杀了他再自杀。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恐怖分子,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冷冷地说。

“我不会耍那些手段,弋。”梅那舍回答:“地点在哪里?”

“就在那个小鬼说的城镇,你到了我再告诉你具体的。”

“什么小鬼?”梅那舍很迷茫。

是了,伯爵大人出了这么高的悬赏,必然有很多假情报冒出来,他不可能一一记得。

我只得跟他说了是某某镇,并再次告戒他不得耍花招。

“弋,你不够狠耶。即使多加一个零,伯爵先生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岑晶说道。

“可是我会耶。”我说:“带这么钱在身上我会怕呀。”

岑晶笑起来,然后他说:“HONEY,你去造伪证有没有造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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