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一笑乱九州 下(穿越)————凤重桓
凤重桓  发于:2010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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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狂飞奔下山,容九州半天没看到他,脾气就会暴躁。他知道他正千方百计的算计他,刺杀他,他有数夜未有好眠。

苏轻狂笑着道:“陛下把轻狂扔出去不就得了。”

容九州望着他,没有说话。他一面扯着苏轻狂不让离开,一面又不想理睬苏轻狂。这几天他一直在沉思,知道对付苏轻狂,唯有放手才是正理。可放手之后呢?他就会去找白非情,那不是他乐意面对的。他对苏轻狂动心,但没到爱的地步,他喜欢苏轻狂在身边,只有他是自己永不腻味,厌倦的。要问为什么,或许苏轻狂是他那么多男宠里,唯一不惧怕他的,也是他所有男宠里,最耐打的。虽然他别有目的靠近自己,带着他是随身带着一名刺客,可他还是不想放手,是不甘心,也是无所谓。

回到营帐,就见容九州一人忧郁地喝酒。赵景凰三日前就已撤离边关,他倒不怕容九州反攻。而边关平定,容九州也未有离开回朝中主持大局的意思。苏轻狂会忍不住问他:“陛下,为什么不回去?”

“朝中有十一就够了。”

“你这算哪门子的皇帝?”这种大不敬的话不是第一次说,苏轻狂是真心的腹诽。这样一个不敬业的皇帝真是让他胸口烈火燃烧,气得浑身发抖。

“我当皇帝只是不想臣服于人,又不是想当。”他说得理直气壮,“要我向别人三叩九拜,我会直接把他杀了。”

苏轻狂暗暗叹气,这像容九州说的话,所以他抢了皇帝的位置,却不做皇帝该干的事。可怜的凤十一,这么多年就是为这样一位无良的君主做牛做马。

想了想,苏轻狂沉吟道:“你可以离开朝野,不需要向任何人屈身,以你的本事足够笑傲江湖。”

容九州竟然恬不知耻地回答:“我要不当皇帝了,谁养我。”

苏轻狂呻吟了声,无力地扶额:“以你的脸皮,打家劫舍的事会干不出来?”

容九州笑吟吟看他:“那太没品。”

苏轻狂道:“当你的子民真可怜。”

他忘了,是他当年暗杀先皇才让容九州提早登基,可这陈年旧事了,又何必再提起。那位倒霉的皇帝跟其他被他杀死的人没有区别,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都是人,都是他丝毫不放在眼里的蝼蚁。他有本钱比谁活得都潇洒,都恣意放肆,只要他愿意。

他想杀容九州,可是两人力量悬殊。但若是利用前世的一些知识,甚至向其他伙伴求助,又何须放低身价甘愿为人下人。不是他自甘堕落,只是他把这当作一场游戏。从在江湖所作的一切荒唐事何尝不是当成游戏,他放纵自己为的不过是将来的修身养性。他会收敛,在跟白非情之后,他就摇身一变当三贞九烈的痴情男儿。在这之前,还不恣意痛快淋漓地玩,简直对不起他天下一癫的名声。

他记得深仇大恨,记得要杀容九州,这就够了。哪怕因时间的流逝,记忆的消逝,当年的感觉渐渐淡忘,只能由噩梦来提醒这份仇恨。何世静到他梦中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近两年几乎没有,他会想这是不是说明冤死的何世静灵魂得到安生,所以仇恨也渐渐地释怀呢?

当他脱下衣服看着自己光洁的身体时,他会想起容九州才一针一针在这副身体上刻下妖艳的刺青,他曾痛得死去活来,恨得想把容九州大卸八块。可如今这些印记都不复存在,当初的疼痛也减轻,他会想起更久以前被BOSS训练时的地狱生活,跟那些比起来,这似乎也微不足道。

说到底,人总是健忘的。百姓过得好了,就会忘记曾经战乱给他们带来的悲痛。容九州对他好了,他就开始选择性失忆。哪怕这点好吝啬地不足挂齿,可对容九州而言,那真是海量的温柔。

苏轻狂迷迷糊糊地想,前世他被BOSS一颗棒棒糖就拐走,今世容九州一把匕首就把他收买了么?那柄匕首啊,曾经陷在他心脏旁边,也曾经要了燕公子的命,赵景凰把它从燕公子身体拔出递给苏轻狂,苏轻狂把它还给容九州,容九州只看了一眼,道:“送你。”

它是赵影送给容九州的见面礼物,容九州将他贴身带了二十年,眼下送给他,算……定情礼物?

他不禁失笑,赵景凰收到的是兵符,他收到的却是匕首,真是掉价啊。

叹息着,收紧匕首,不管怎样,总归是人家一份心意。

容九州侧身盯着苏轻狂,眼神似乎着迷,一眨不眨的。脸皮厚如城墙的苏轻狂都不禁害臊,对方的眼神太过热情缠绵,他招架不住啊。容九州不知收敛,反倒倾身咬住他的耳朵,轻轻噬咬着,低声道:“喂,我想做。”

苏轻狂遥指西北方向:“那里有的是军妓。”

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他眨眨眼:“陛下,等我二哥来了他愿意一起玩我们就做好不?”

免不了又挨一掌,他终于痛呼一声,可还是坚守私处。如果明天顺利,这该是最后一晚呢吧?按照狗血定律,今晚他要敞开后门让彼此留下最后难忘的一夜。可是他困哪,才懒得应付这历史性的一夜。

不管,他要睡觉!容九州要有兴趣奸尸他也不吭一声!

可过了很久都没动静,苏轻狂悄悄睁开一眼,见他人早已离开,怕真的要去西北方向了。

可过了一会儿,就又见容九州回来,浑身湿淋淋的向外冒着冷气。苏轻狂哈哈大笑,这家伙居然去冲冷水澡。

“白痴,不会自己解决?”

容九州爬进暖烘烘的被窝,道:“待会别挑逗我,否则休怪我兽性大发。”

苏轻狂轻浮地笑着,视他话为耳边风,不知死活地向他抓去……

五十六

翌日,苏轻狂腰身背痛地起来,昨晚跟容九州打了一夜架,算他有良心,没用上内力。两人就赤手空拳地搏击,单凭身体定胜负,苏轻狂可不输给他,一时争得不相上下,直把巡逻的士兵全吸引来围观。最后容九州一声怒喝才让这群人全消失。

事情没完呢,等人走光,容九州又扑上来,继续为夺人贞操而做着最后的奋斗,苏轻狂一个旋身,用轻功躲了去。接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用轻功逃,容九州就用轻功追,两人逛了大半个军营让所有将士目瞪口呆。原先他们极瞧不起以色侍人的苏轻狂,可刚才见他敢与皇帝老子大打出手已是刮目相看,现下见他轻功如此了得,竟比陛下还高一筹已是不由佩服。

容九州轻功不比苏轻狂高明,但奈何体力好啊。到最后,苏轻狂筋疲力竭,再也跑不动时,容九州就赶上,扛起他往营帐里一丢,拉上帘子爱干嘛就干嘛。

“我不服。”见着容九州,苏轻狂大声抗议。

“哦。”容九州心情正好,眉开眼笑春光灿烂的,整个军营的气氛都一片和谐,撞上个人还和蔼笑着拍肩问好,让人受宠若惊不说,还三叩九拜谢天谢地谢圣上。

“我们再来比!”

“比什么?”容九州挑眉。

“赛马。”苏轻狂扬下巴道。

容九州一愣,对他一个马上将军提出赛马,苏轻狂到底是自负,还是脑子进水呢?有待商榷啊。

“敢不敢?”他前世马术可是一流的,在马场里,他每每当白马王子的架势出场,那效果是男女通杀。

“谁怕谁。”容九州懒洋洋应道,斜眼瞟他一眼,就去吩咐下去。

当夜,风雷军营声势热火朝天,这该是场别开生面的比赛,容陛下对上苏美人。在将士眼里,这只是场小两口之间的小打小闹。在苏轻狂眼里,这是场追猎的游戏。在容九州眼里,前方只有陷阱,他跳得义无反顾。

他想起多年前听到父皇噩耗时的震惊,通过伤口他后来得知是苏轻狂所为。因为那次意外,他提前走上皇帝的道路。他不想当皇帝,其他人不明白,凤十一是知道的。可那时的情势,他不当皇帝风雷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将被其它国吞噬干净,他可不想便宜其他人。那些所谓的兄弟忌惮他的威望名声,一旦他们继位,接下就是内斗,他们不会放心他这样一名臣子的存在。到时江山风崩离析,他再想逍遥就难了。所以他委屈上位,想着有一天有了合适的继承人就撒手,如今……时候到了吧。

“看到临云山呢么?那里就是我们的终点。”

苏轻狂指着远方的山头,豪气万丈道。

“嗯。”容九州却回得心不在焉。

苏轻狂斜他一眼:“陛下,回神哪,到时输了可不许赖帐。”

“赢了我有什么好处?”

“陛下,到时你怎么处置轻狂都可以。”是啊,倘若他这次败了,容九州肯放过他,在场的目击将士可不会好说话。赵景凰隐在暗处,又有瞬间移动傍身,理应不会失手。而容九州,也该明白,前方等着他的人是谁吧。所以他眼神看起来才那么疲倦,那么悲哀?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为他而牵动的情绪。自嘲地笑了笑,“陛下,轻狂先行一步。”

蓦地夹紧马肚,苏轻狂大笑着扬尘而去。容九州扬起马鞭,从容地跟后。

苏轻狂一身白衣一匹白马煞是招摇,在黑夜中如一道白色闪电疾驰在军营之间。两岸士兵拍手叫好,热烈欢呼。容九州紧随而后,依然从容不稳,玄衣黑马与夜色融为一体。

劲风在耳旁呼啸而过,苏轻狂眼里只剩那远处高低起伏的临云山。他知道容九州就在背后,于是他回头轻轻一笑,道:“九爷,前方有坑,小心点。”

容九州挑眉道:“谢谢提醒。”

前方有坑,有陷阱,有潜伏在暗处的人影。赵景凰此刻站的位置是他们的终点线,站岗的士兵被他的人击倒,然后全身而退。眼下只有他一人潜伏在树上,不禁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弓箭,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射中目标,可是过了今夜,容九州就再不会给他这次机会。而家中,父皇还在等他回去。

喉咙咕咚了一声,为什么容九州明知前方有陷阱,还义无反顾地来?因为今日是他的生日,容九州这是送他生日礼物,上次是兵符,这次是机会。今夜过后,哪怕明年生日,容九州也不会再纵容他了。今夜,他是来恩断义绝的,赵景凰更不可能错过。

在苏轻狂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赢了这场感情战。赵景凰无情地笑,燕公子之死他早调查清楚,他不想斩断与苏轻狂的情分,可一些惩罚是必要的。

前方有马蹄声渐行渐近,他拉开弓箭,蓄势待发。

终点就在眼前,前方一片黑暗。苏轻狂哈哈大笑,他和容九州紧挨在一起,谁也不让谁。那些看热闹的将士被他们甩在百米后,等他们赶上来什么都晚了。

苏轻狂最后深深地看了身边人一眼,容九州正好对上他的眸子,付之一笑后,“驾!”一声竟扬先一步,将苏轻狂甩在后头。苏轻狂没有全力追击,而是疲倦地勒马停了下来。眼见前方一道箭矢破空而来,还假模假样地喊了声:“陛下!小心!”然后飞身而上,绝世的轻功抢在箭矢前头,四下寂静无声,就连利箭陷进肉里的声音都显得分外刺耳。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苏轻狂耳中只有利器刺进肉里的声音,他的身体本能地迎上,当做容九州的盾牌。他闷哼一声,倒在容九州的怀里。

容九州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直,他还来不及为苏轻狂的牺牲而感动,甚至来不及将他甩脱,心口处倏的传来钝痛,欲要推开苏轻狂的手就此僵硬。

赵景凰冷眼望自己的箭矢被苏轻狂拦下,道了声自求多福就消失不见。

而那边的两人,还维持着相拥的动作缠在一起,苏轻狂紧紧拥着容九州,背上是道箭矢,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衣裳。容九州抓着苏轻狂的手臂,似乎是拥着他的动作,只有苏轻狂知道那是要将他甩开,只是,他手中的利刃快了一步。

这把容九州送给他的匕首,容九州曾赏他一刺的匕首,此刻被他没入容九州的心口,与多年前容九州刺的地方一模一样。

那一年,他印象最深的是容九州试探他生死的那一剑,那时他在心里感慨着:好一柄利刃……要了他半条小命。事后很多年,心口有道浅浅的疤痕留着,很久后才最终消散。

“不要过来!”容九州突然大喝,止住身后所有的士兵向前,然后低声道,“走。”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属下解释他们要去哪里,而苏轻狂带着他奔往山里,后面的人只会以为小两口是去约会,他们甚至没看清前方发生什么,只是看着容九州亲密地趴在苏轻狂的背上,自以为是的哄然大笑。

苏轻狂众目睽睽下逃脱升天,背后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他身子一抖,容九州就垂软地倒下马去。

五十七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致命的弱点,容九州一身武功是赵影所授,他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唯有饮血刃方能伤他。而饮血刃正是赵影送给容九州的初见礼,所以容九州将这把并不起眼的匕首贴身相待,很多年后,甚至将他送人。

那晚,他把匕首拿给赵景凰看,却见对方满脸震惊,他怨道:“他居然一把匕首就给我打发了。”

赵景凰按着那匕首,久久才道:“不,他送的是命。”

他睁大眼,疑惑。然后听赵景凰讲述这把匕首背后的真相,那一刻的冲击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兴奋,嘲笑,他大笑着骂:“他是白痴吗?还是想当情圣?”

赵景凰看着他:“你赢了。”

是啊,他和他在容九州心里的分量,很明显,苏轻狂占了上风,半壁江山跟身家性命哪个更重要?这不是废话吗?

苏轻狂敛了笑,再次扬起的笑容僵硬尴尬的不似那个潇洒没心没肺的苏轻狂。“我要把匕首借你么?”用其刃铸成箭头,方能有绝命的把握。

赵景凰道:“不用了,我的箭头是饮血刃碎片铸成的。”

苏轻狂惊道:“你怎么会有?”

赵景凰但笑不语。可不论如何,他失败了,他射出的箭还是慢了一步,容九州能够躲开。但他不会让他得逞,所以他倾身而上,用自身的身躯拦截住那箭头。那一瞬间,他紧紧抱着容九州,在对方错愕的一瞬,手中的匕首已没入他的胸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没有考虑的时间,如果那时不杀他,以后怕连近他身都难。

而他成功了,匕首没入的地方跟多年前的一模一样,他露出满意的胜利的笑容。眼看身后的士兵追上来,他暗叹声倒霉。让他没想到的是,容九州居然出面救他。

“看来你不单是情圣,还是圣母呢。”苏轻狂轻笑着,试图缓解身体的疼痛。他不敢把箭头拔下,就怕露出蛛丝马迹给敌人给赵景凰照成麻烦。而背后的身体明显的冷了,僵硬了,容九州的呼吸几不可闻。

“真的死了?”山里的黑夜,寒风冷飕飕的,他声音都有点颤抖,“早知道你这么好杀,我早该动手了。”

抱着他手臂的手渐渐的,缓缓的松开,他勒马停下,马身昂起时容九州的身体滑了下去。苏轻狂冷眼看他濒死的模样,理应快感的,可他没有半点大仇已报的喜悦。或许他淡忘了当年的折磨,或许他终究不是月和皇室的人,没有切身之痛。他看着容九州,好像看一个不痛不痒的人死掉。赵景凰那一箭射的很准,恰好也是心口的地方,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可他还是痛得冷汗淋漓。心的地方有一点点痛,怕是受了牵连。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他必须逃命。明天风雷军没见他们回去,定会出来找,而这一路的血迹要找上门太简单了。可他也没有力气再撤马前进,于是就伏在马上,任由马慢吞吞的走,等待救星的出现。

意识逐渐模糊,他很没种的痛晕过去。临晕前想的却是:那把匕首是我的!

幸好幸好,醒来时面对的不是风雷士兵的利刃,而是白非情温情似水的眼眸。他虚弱地笑道:“二哥……”喉咙沙哑,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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