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水云 第三卷(穿越+女变男)————叶飘雪
叶飘雪  发于:2010年09月25日

关灯
护眼

望着玉也似的一对人儿,窝在椅子里的慵懒男子如水的眼睛起了丝波澜,不知名的神色从眼底快速的滑过。

自从那日午间,听过那男子的说话,水云一直搁在心里思量着。

其实,他早就想再写一部新的戏目,但因接下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身体也好的差不多,没了难奈的噬骨寒意,少了些虚弱的无力,应该是时候再考虑考虑。

可是,水云在屋里转了不下十来圈,依然是毫无头绪。

《白蛇传》的电视剧,各种版本的他看了好几遍,记忆深刻,甚至一些细节都说的出来,自然复述出来也容易。

但问题是,他除了白蛇传,就没再看完过其他任何一部电视剧,有的只是走马观花,能稍记全故事的情节那还多亏他记忆力好。

可毕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适合拿来唱戏呀。

怎么办?

水云苦恼的又转了圈,往回转时,眼角瞥到角落里的琴桌。

桌上放着的古琴晶莹透彻,温润如水,就算是不识琴的人见了,都可以看的出是把好琴。

水云记得,这把琴名为“清辉”,自制成之日算起,已有一百多个年头了,琴声轻盈松透,如风过竹林,清泉击石,淡而有味。买是绝然买不到的,它是姐姐有次帮个富商的独子治好了病,富商感激,特以这把琴相赠,说是世上只得一把,万金难求……

姐姐本来意兴阑珊,对这把琴不是很感兴趣,但见自己喜欢,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把琴以后的主人,就是他了。

走到琴桌旁,手抚着琴弦随意拨了几下。

铮铮古意,随着指间流泻出来。

蓦然,一个主意闪过脑海,水云兴奋的扣个响指,快步跑到门前开门。

刚搭上门闩,门从外边被人打开,潇湘一手端着碗药,一手正放在门把上。

“怎么?又想溜出去玩?”

潇湘进得屋来,回身把门关上,阻住外面的寒风。

“不是呀。”水云绕到潇湘正面,许是激动了些,只是手脚胡乱比画着,半天出不了声。

潇湘把碗就近放在桌子上:“什么事这么激动?别急,先喝口水,满满说。”

水云就着潇湘的手,一口气把水喝干,抹抹嘴:“我……我想到了。”

潇湘仍耐的住性子,坐在皮椅上后,悠然的把水云拉坐在他怀里,看他这架势,是想听水云长谈。

“想到了什么?”

一手固定住不断扭着身子的水云,一手探出把药碗端过来凑到水云嘴边。

水云挣脱不开,只能向潇湘拼命眨眼,见潇湘只是定定的望着药,看都不看他,只好又是一口气喝干:“哇,这是什么药呀,好苦。”

又熟练的递过来一颗糖块,潇湘安抚的动作做的极为利落,看来,真是做的习惯了。

水云却是不等嘴里弥漫的苦味过去,哽哽脖子,急的又扯住潇湘的袖子:“潇湘,我想到另外一出戏目该怎么表演了。”

“哦?”

潇湘拍着水云后背的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上升的弧度:“表演什么?”

“你听着!”

说着,挣出潇湘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琴桌边,坐下,深呼吸几口,待静下心来,才向此时安然坐在一边的潇湘使个眼色,让他留意听。

琴,是好琴。

音,是绝品。

曲,更是妙曲。

委委婉婉,袅袅娜娜,深情如诗,美丽如画。

一切,尽在琴上那双妙指间,娓娓道来。

水云演奏的是,他改编,并亲身弹了无数次的《美丽的神话》。

没理由不动听,没理由不能打动人。

水云的打算是,另外一首曲目表演舞曲——神话!

之前,他作为礼物打算送给姐姐姐夫,曾精心排练过这个舞曲,不过当时因为条件的限制,只是匆匆找了些府里有舞蹈底子的丫鬟,这次再排演,可以找些腰身柔韧,步履轻盈的人来,辅以男子特有的英气,想必效果更好。

结果?

呵呵……那还用问!当然是通过了。

明年的开春比试,本来就不一定要是戏曲,只是历年来颁旨的对象是戏班,理所当然的就是唱戏。

莜凤仙听了水云现场表演的曲子后,也极力赞同,按他说,反正《白蛇传》已经排练的极熟,就算这舞曲不对口味,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此话的言外之意,既然胡闹,就任由他吧!

屋里其余人听莜凤仙这么说,只是望着气的两颊鼓胀的水云,憋着笑点点头。

惹的水云一阵不满的咕哝,最后发誓似的保证这曲一定胜过白蛇传……

第六十八章

曲子定了,剩下选人。

一大早,潇湘就出门吊嗓子,练筋骨去了。

水云也没赖床,潇湘一出门,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在平安的服侍下,匆匆洗了把脸,就抱着古琴出门。

外面的一切白蒙蒙的,空气吸进去,冰凉清新,很是舒畅。

左拐右绕,水云好不容易才来到一间园子的门前,裤脚鞋袜已然被露水沾湿了半截。园门是线条利落的月洞门,此时上面爬满了枯黄的枝蔓,乍看上去,有些荒凉。

穿过月洞门,园里植了几株腊梅,枝头花骨朵含苞待放,隐隐间可以看到些须粉红,想来一场雪就可以催开这满树的梅花,倒是个雅致的地方。

梅树掩隐间,有间屋子,上书“梅苑”,匾上两字饱满虬劲,力透其间。

水云轻呼一声“找到了”,径自跑也似的冲进屋子。

“哦,什么风把堂堂的云少爷吹到梅苑来了?!当真是难得。”

一贯的慵懒语调,一径的华丽声线,男子仍是窝在椅子上,妩媚妖娆的气息尽现,话语说的恭敬,见到水云也不起身。

水云没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的独自找个暖和的椅子做了,把琴放在膝头,抬头含笑望着男子:“我来是想请梅闻公子根据我的琴曲即兴跳只舞。”

梅闻眼神闪了闪,盯着水云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跳舞?哈哈……跳舞?……”

不断重复这两个字,梅闻笑的整个上身爬倒在椅子上,手捶着椅背,一边笑一边还抹着眼角流下的泪水,这摸样好象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水云听着这近乎歇斯底里的笑声,愣住了,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好笑之处。

一大早起身特意跑来梅苑,正如他所说,是来看这个叫梅闻的男子跳舞。

表演《神话》的舞曲,爹爹和潇湘照例不准他上台,不过经他两个时辰在两人面前大讲特讲这个曲子只有他弹的最熟,别人就算想学,时间上也来不及……的理由后,两人才算勉强同意他来演奏此曲,但却把整支舞曲改为以舞蹈为主,到时弹奏的他必须在台子旁边,面容隐在特制的帘后,要是演奏当中稍稍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停止,退回戏班人群里,不准张扬,不经允许不准出声,不得到处乱跑……两人一人一句说的凝重,水云却是听的汗如雨下,明白这已是极限,无奈只有同意。

但为了取得最佳的视觉效果,水云决定亲自挑选跳舞的人,昨天在特意问清了颖依凤仙班里各人的特点后,他一大早就跑到梅苑找这个叫梅闻的男子。

因为颖依说,梅闻曾是容国最红的舞姬,一旦梅闻肯跳起舞,那么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蹙眉一微笑,尽现惑人心神的风采,绝尘清雅与热情奔放间的和谐无人能及。

当时水云心里就认定,此曲的成功与否,就取决于此人了!完全没有留意到颖依语气间的惋惜,和他讲述那人时的用词……

“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梅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笑,当然好笑!怎么会不好笑,跳舞……哈哈……跳舞!”

水云更疑惑:“对呀,跳舞,有什么不对吗?我听颖依说,你跳舞跳的很好,所以想请你根据我的琴曲跳支舞。”

梅闻笑声减小了些,望着说的笃定的水云,眸里的神色变了变。

水云再接再厉:“听了我的琴曲,我保证你会喜欢的,怎么样?当然,舞蹈的动作和节奏你自己随心所欲,不必拘泥,只要跳的开心就好,我相信你。”

梅闻顿住笑声,直直的望着水云,眼底的颜色在听到最后几句话时,亮的灼人。

水云也望着他,很真诚,很期盼的望着他,水云是真的很想看他跳舞,因为他的舞感和舞技都只是平平,也一直很羡慕跳舞跳的洒脱随性的人。

“可以吗?”

沉默……梅闻不出声,水云也只能提心吊胆的等着。

“可以吗?”

第二次出口相问,水云手心有些出汗,声音发虚。

却依然沉默……

“可以吗?”

第三次,水云慌了,暗暗的擦了擦手心的汗,动动坐的发麻的身子。

“云少爷……”

听到身后平安出声,水云一激动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眼睛却是定定的望着梅闻,一眨不眨……生怕遗漏什么重要的话语。

在水云殷殷的目光注视下,梅闻的身子倒是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动,从左边的扶椅移向右边,没了下文。

“梅闻!”水云耐不住了,蓦地站起身,重重的跺下脚,脸上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慌乱,却只见椅子上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清冷神色,让水云既是挫败又是泄气。

亏的他特意避开潇湘早早起身来到这里。

梅闻的波澜不兴让水云知道,他不肯,当然他不能勉强人家,所以又瞪视了好一会儿,心下决意时候不多,还是另觅他法,此计一定,水云也就冷静下来,一边脑子物色着适当的人选,一边往门口走出。

没走几步,华丽慵懒的声调在身后响起:“云少爷这就走了?”

水云心里想着事情,随口“恩”地一声,脚步不停。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感觉有人拉着他的袖子,水云转身,疑惑的望着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梅闻。

梅闻翻个白眼“你都没弹曲子出来呢,我怎么跳舞?!”

水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欢呼一声,回身紧抓着他的袖子孩子般跳了好几跳:“你答应了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又拽着袖子把梅闻拉进厅里,兴奋的摆正古琴:“好了,我开始弹了,你先根据曲子的节奏自行跳。”

梅闻扬唇一下,自信弥漫在眉梢眼底,看不出的风流神韵。

水云按奈下心里的激荡,抬手试了几个音,便开始弹奏起来,兴奋的有些忘行的他,并没有听到梅闻起跳前略微低头时说的轻语:“罢了,罢了,因为是你,就破例一次……”

平安就挺立在水云身旁,听到这句话,微微挑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梅闻。

“开始吧!”

“好!”

水云的琴曲,梅闻的舞蹈,一个清丽,一个热情,一个古雅,一个豪放,不同的风格,同样的随性,使这部舞曲,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完善的无懈可击。

北风凛冽,雪花飘飘!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的很快。

离比试不到一周的时间,莜凤仙命人布置好舞台,两出节目合起来预演一次。

白蛇传的感人不言而喻,神话的舞曲更是让戏班的人眼前一亮,大呼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赞叹之声不绝于耳,久久响彻在大厅的每个角落。

潇湘靠在台后的柱子上,双手抱胸,望着水云的眼眸内却不见丝毫的喜悦之情,按理说,小云的成功他该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何,心里一跳一跳,慌的厉害,好象将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他并不乐见这件事发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抵在柱子上,潇湘的思绪混乱的厉害。

师父,我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师父……

就算错了,那也全是我的错,千万,千万,不要怪责小云……

第六十九章

曲子刚弹毕,水云一下欢呼,直直跳上台,也不顾底下众人的哗然,直接抱住梅闻,来了个360度旋转,倒弄的刚跳完舞一身疲惫的梅闻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莜凤仙好笑的望着台上水云疯疯癫癫的行止,摇头归摇头,见到大家这么开心的模样,却也并未阻止,只是回身扬声说:“再差三天就要进宫参加比试了,参加表演的人这几天一定要格外注意身体,切不可贻误了计划,如果没事的话,这几天也尽量不要外出,有些刚才点出做的不足的人趁这几天闲暇不要落下。”

众人大声附和,不一会儿,因莜凤仙说话静下来的场面再度沸腾起来。

水云压根儿就没听到莜凤仙的说话,只是抱着梅闻跳呀转呀,嘴里一个劲儿的赞叹他舞跳的多好多棒,那股兴奋劲儿着实少见。

不过,这也难怪他,这出舞曲是水云一手练出来的,除了梅闻的领舞,另外几个配舞的也是精挑细选,几经斟酌,方定下来,可以说《美丽的神话》从最初的选人,到排舞,到合成,最后至今天的表演,水云全心全意,耗尽心思,未经历过的人真的体会不到那种辛苦中的乐趣和满足。

况且能为凤仙班出力,能最终帮到凤仙班,帮到爹爹和潇湘,也是水云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现在总算达成所愿,怎么能不让他激动至此。

正兴奋的时候,水云腰间一紧,抱着梅闻的手臂不知为何突然无力的垂落下来,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潇湘打横抱起,还不等他说话,潇湘已然带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厅门。

月色如梦,清冷无痕。

凤仙正厅原本就放了好几处暖炉,因此就算穿着单薄的丝绸衣衫也不觉得怎么冷,水云那时一时兴奋,也脱了潇湘临出房门时披在他身上的羽绒披风,这时出到外面,暖和的身子一接触到厅外寒冷的空气,止不住的痉挛起来。

潇湘见此,冷淡的面色稍微缓了些,拉过自己身上的披风整个儿裹住他,然后催动体内的真气缓缓注入水云体内,水云这才从被冻的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潇湘……”

声音尽管有些无力,精神倒爽朗。

“哼!”

“呵呵……生气了?”水云双手从披风里伸出来抱住潇湘的颈项,把脸贴在他胸前:“刚才我只是一时高兴,才那么做的,对不起,呵呵……我保证,下次表演完,我肯定只抱你。”

“别……别乱说……我没生气。”潇湘有些狼狈的拉下水云绕在脖子上的手,塞回披风里,再把四角紧了紧,眼神装的凶狠的样子:“手放回去!身体还没全好,就这么不注意,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让你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准出去。”

“哦……”缩缩肩膀,水云更向潇湘偎紧了些。

潇湘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安稳,水云不知道是潇湘的身子本来就这么暖和,还是他自己的体温凉了些,总之这种感觉很舒服,如果可能的话,真的想就这么一辈子也不错。

月光清凌凌的照在两人身上,一个本就是月凝成的人儿,一个清灵娇俏,最后不知是他们照亮了月,还是月照亮了他们,如斯美景,如此良辰,让人心底产生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感。

“小云,如果……如果这次表演顺利成功,凤仙楼安然过关,我们就去一处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地方度过余生好不好?”

水云有些犯困,模模糊糊间听到后面一句‘去一处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地方度过余生好不好’,当然满口答应,打了个哈欠,在潇湘身上蹭蹭找了更舒服的姿势兀自安然的熟睡不醒,润红的唇边勾出一个向上的弧度,衬的整个人越发清澈如初生的婴孩。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