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善良小女人啊!”
“嗯!”他违背良心地附和著。
“鲤鱼啊!如果有一个人肯这么对我,我就算……再也买不到帝凡内的限量版手链,我也是愿意的呢!”
“……”
“鲤鱼,你是院长呢!”她一把拉过他胸前的名牌,惊讶地发现。
“是……”干……干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的?
“那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啊?不过……我也只能……”
“鲤鱼,一想到我能够拯救一段这么惊心动魄的爱情,就觉得好激动呢!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及时出现,温柔地
成为了沟通的桥梁。这两个人就要这样错过了呢!”她捂住心口:“我为了伟大的爱情而做出牺牲……”
“可是,大师姐,这个……”你哪里有做出牺牲了?
“啊?你有话要说对不对?”何曼眨著眼睛,和善地讲:“你说啊!我不会生气的,我是绝对不会生气的!”
“不,我没什么话要说!”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鲤鱼,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呢!来,告诉大师姐,你有没有心上人呢?你是不是在暗恋谁啊?要不要大师姐
帮帮你啊?”她把脸靠过去,靠过去……
“啊──!”
惨叫声中,英明神武的舒大院长一脚踏空……
这一夜,历秋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见了一些很奇怪的事。
他梦见了清遥。
清遥穿了一件暗灰色的衣服,拢著袖,低著头坐在一棵梨花树下。
白色的梨花一朵一朵落下来,落到了清遥的身上和头上,竟然慢慢溶进了他的衣服和头发,不过一小会,他的衣
服被像映上了一处处宛如花朵的白纹,头发也变成了花白的颜色。
可是清遥却一动也不动地坐著。
他们中间隔著一条大河,任他怎么喊,声音也像是传不到对岸。
眼看花朵越落越多,清遥都快让白色淹没了……
就在他焦急地想要冒险踏进河里去到对岸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他回过头,看见了君离尘正对他摇头。
“那是清……”
他的嘴被一把捂住,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焦急之下,他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嘴唇上的感觉告诉他,他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然后,他听见有人轻声地说:“不要叫,我不是想伤害你。”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心里吃了一惊。
“你不会叫的,是吗?”那个人问他。
他慢慢地,谨慎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放开了手。
一旦可以出声,他立刻追问道:“他呢?你没有……”
他听见那个人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到他的床边。
“他不在,大概是趁你睡著,和那些人商量事情去了。”那个人平静地告诉他。
“藤原先生。”他谨慎地问:“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
“我做了很多的猜想,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藤原骏双手交握撑在颚下,目光深远地看著床上这个一脸苍
白的男人:“不过,我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真会有这么神奇玄妙的事情存在。”
“我知道,我做了很过份的事情。”他平和地说:“可是到了现在,恐怕我再怎么道歉都无补于事,你再怎么怨
恨我,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了。”
听见他这么说,藤原骏居然笑了。
“你误会了。”藤原骏笑著说:“虽然你的确把我耍得团团转,不过,我现在不是想来和你算那笔糊涂帐的。”
虽然早就知道,这藤原骏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单纯的人物,可历秋一时之间猜不出他的目的,只能保持著沉默
。
“其实也无所谓骗不骗的,大家都没说实话,就算扯平好了。”藤原骏叹了口气:“果然不能说太多谎话呢!现
在连生气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历秋坐了起来。
“这之前,我要向你坦白,我那天跑去找你说些什么感怀身世的话,大多是真的,不过,有一部分算是瞎说。”
藤原骏语气里有点无奈:“我虽然真的出身不好,不过,倒还不能说是混混。我是以贩卖秘密谋生的,简单来说
,我是个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
“遇上他,是个意外……不,应该说是我的运气好。我当时被上一任雇主出卖,碰巧被他救了,他被我的外表迷
惑,而我则认出了他是我下一个目标。然后,我就顺水推舟住进了月川家。”
“你是说,有人雇你调查离尘?”历秋疑惑地问。
“是啊!而且价钱高得离谱。可惜,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办法接近他,早知道我这张脸这么有用,我又何必多
费那么多心思?”藤原骏忍不住摸了模自己的脸,问他:“真有那么像吗?”
“是的,很像!”他回答:“你像极了二十多岁时的君离尘,特别是眉宇之间。”
“没想到,居然一待就待了这么久。”藤原骏垂下眼帘:“他虽然对我好得实在离奇,不过对过去的一些事情始
终讳莫如深。我想尽了办法,可最后还是你的出现让这件所有人绝口不提的秘密开始泄露出蛛丝马迹。”
“你的目的,是离尘的来历?”
“也许月川红叶掩饰得很好,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没有效仿那条秘道的主人杀了所有参与探测地宫
的人员,又怎么能保证秘密丝毫不会泄露出去?”
“那么……你为什么还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给你的雇主呢?”历秋的手在被子下面紧紧抓住了床单:“因为你……
还是动了感情的,对吗?”
“是啊!我不是说了,没有人能对那样的感情无动于衷。不过,我还有一句没有说。”藤原骏抬起头,看向半敞
著的露台上,那些层层叠叠的,在夜色里飞舞的白纱窗帘:“从我带著目的刻意接近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
了不敢赌上我全部的心。”
说完,他把手里一直拿著的东西放到了历秋的手上。
温暖中带著微微的寒意。
“这是……”历秋一怔,沿著轮廓摸索著。
“这是还给你的。”藤原骏洒脱一笑:“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刻著古老篆文的玉佩,还带著藤原骏手里的余温。
“藤原先生……”
“你用不著安慰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伤心。”藤原骏站了起来:“如果要我拼了命地保护他,我能做到。可
是,如果有一天,要在那双一天到晚写著‘我爱著你’的眼睛里看见‘我恨你’,我绝对绝对不能忍受。就算是
为了他,我也做不到。你为他做的,已经超过了我对爱情的理解,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
“可是,如果你不向上汇报,你的雇主不会对你不利吗?”历秋听出他想要离开的脚步声,大声地问道。
“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这一行对于职业道德的要求没那么高。”藤原骏背对著历秋挥了挥手:“我吃过
一次亏,难道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藤原先生。”历秋这次开口,是带著微笑的:“我总在想,你的本来应该就是这样的人才对。”
他是这个自信的、潇洒的也足够聪明的藤原骏,而不是那个总是在月川家的大宅里围著君离尘打转的人。
“是啊!要是你不出现的话,我大概也快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样的人了。我这次太入戏了呢!”藤原骏站在门口
,也笑了出来:“还是这样自在一点,一天到晚要在脸上写‘我很无辜’,真让我觉得难受。”
说完,他也没说再见,就这样径直走了。
“离尘。”等到脚步声不再听见,历秋轻声地喊道。
白纱的窗帘被拉开,黑色的人影从露台外走了进来。
“你知道我在?”君离尘走到了他的身边。
“嗯!”他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玉佩递给了君离尘。
“好了!”君离尘帮他把玉佩带到脖子上,微笑著说:“再睡一会吧!现在才两点。”
“不,我想我是睡不著了。”他仰起头:“离尘,我们去天台好不好?”
“好!”君离尘点头答应了。
“离尘……”他躺在长椅上,裹著厚厚又暖和的毯子,头枕在君离尘的腿上:“要是我告诉你,我不想动手术呢
?”
“你决定吧!”君离尘靠在椅背上,用手指帮他梳理著头发。
“离尘,我想帮藤原先生的忙。”
“好。”
“离尘,我明天想去看看清遥他们。”
“我带你去。”
“离尘,你不要每次看见蝶和红叶就把他们当仇人一样,害他们都不怎么敢来看我。”
“我知道了。”
“离尘,我最近都不想走路了,你要一直背著我喔!”
“好啊!”
“离尘,我听见那些护士一直在谈论你呢!你以后一直把脸蒙起来好不好?我不要你老是被别人盯著呢!”
“我过一会就去蒙起来。”
“离尘,不论我要求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是啊!你要什么?”
“离尘……幸亏你没有当上皇帝呢!”
“为什么?”
“我要收回当年的话,要是你当上了皇帝,一定会是历史上最最昏庸的那个皇帝。”
“是啊!还好我没有当上皇帝。”
历秋笑了出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离尘,都过去好久了呢!”
“嗯!”
“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在啊!”
君离尘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
“离尘,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在观星台,我没等到听完你的天文知识教学,就睡著了?”
“是啊!没一会就睡著了,还睡得很沈。”
“那,你继续跟我说好不好?我上次都没有听到多少。”
“好啊!”君离尘抬头看向夜空:“我上次讲到哪里了?嗯……好像应该要说到南天星宿了,如果是南面的话呢
!这个季节最明亮的就属……”
他听著君离尘低低沉沈的说话声,没一会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君离尘看见了,笑意加深。
他枕在君离尘暖暖和和的胸口,意识渐渐地飘远……
君离尘停下说话,腾出手来帮他裹紧了毯子以后,才开始继续说起来。
“离尘……”过了很久,君离尘突然听见枕在他胸口的人问他:“护士小姐告诉我,今天晚上云层很厚,天上一
颗星星也看不见……你是不是真的记得啊!可不能趁我看不见,胡乱哄哄我就算了的……”
尾声
他从马车上下来,门房立刻过来为他打伞。
他站在伞下,拍打著身上的积雪。
“大家都回来了吗?”他问。
“回大少爷的话,大家都回来了。”门房笑呵呵地说著。
“那就好。”他往门里走去,没走上几步,就看见有人迎了出来。
“爹。”清遥穿著一件白色梨花纹的衣服,笑著站到了他的面前。
“清遥你也回来了啊!”他打量著已经比自己都要高一些的清遥,笑著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清遥微微一愣,然后抿嘴一笑,在花白的发色映衬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姿在。“爹你放心,爹你说
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所以我过得很好。”
“你一个人在外面住著我们都不放心。”他也回以微笑:“不过,孩子大了,哪里还能管得住啊!可不要记挂家
里,你自己开心就好。”
“嗯!”清遥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女眷们正在准备明天一早酬神还愿的东西,素言眼尖看见了他们,立刻走了过来。
“回来啦!”素言接过他脱下的斗篷,对他说:“大家都到了,过会就能吃团圆饭了呢!”
“大哥。”正在长桌后写春联的莫舞抬头喊他,站在他身边的韩赤叶也笑著打了招呼。
韩赤蝶坐在女眷们中间,拿著布料往撅著嘴的怡琳身上比画,轻声说著什么,怡琳转眼就笑了出来。
另一个角落里,洛希微拉著蓝天远的衣袖絮絮叨叨地说著什么,根本没注意到他进来。而蓝天远一脸冷峻,眉宇
间已经隐隐约约有几分不耐,目光和他相遇的时候,倒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他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回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大厅里变得静悄悄的。
他微微一笑,说:“我回来了。”
大家围坐在圆桌旁,喝著醇酒,叙著离情。
天色暗了下来,众人欢笑的样子已渐渐看不太清。
见厅外喊著掌灯,转眼间,又明亮起来,众人带著某种伤感的表情落进了他的眼里。
“爹。”清遥对著他说:“该走了呢!”
他环视著这些或温柔或神伤或淡然的人们,脸上露出了依依不舍。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清遥笑著摇头:“要是再不回去,他不知会有多生气呢!”
他心神一动。
众人们朝他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反倒有些赧意,却也是站了起来。
众人簇拥著,把他送到了门口。
马车已在候著。
“相公。”素言为他取来了斗篷,递了过来:“前路漫漫,多加珍重啊!”
“大哥。”莫舞拉著他的手:“你可别太委屈自己了。”
韩赤叶跟著说:“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和大哥你把酒长谈。”
“历公子。”韩赤蝶接了下去:“恭喜你,终于守得云开。”
“相公啊!”怡琳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不说什么‘一路走好’之类的话,你不要走才好。”
话刚说完,立刻就被素言拉去了一边。
“我只是说说,就算我肯,也有人不愿意啊!”依稀听见她对素言这么叨念著。
“怀忧,那家伙究竟有什么好的?我好舍不得你,你就不要回……”洛希微话还没说完,就被蓝天远一把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