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侍三上人————D
D  发于:2010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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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
"但还请太子给小的一个罪名,好让小的死能瞑目。"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他靴前磕首道?
喂喂......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吧?难道是要在俺上完茅房舒畅回来的路上就毙了俺吗?这死也来得太不风雅了吧?!呃......还好是之后而不是之前,不然就更......
太子估计是看见俺心血来潮的,早知道就绕路走了,那样就不会碰到了。
"罪名?"太子私上翘了下唇角,抿出一个好看的笑,略俯下声,用两指扯起俺的耳朵轻声道:"难道你真的忘了吗?那可是罪加一等呀。"
"......"这么说......
"嗯?还记不起来吗?还是说要让本太子用行动来让你想起来?"
"......!!!"什么?什么行动?!他这话里还有话吗?!
但俺的后脊更凉了,不是因为猜到了他将对俺做什么或是会将受到怎样的惩罚,而是因为俺想起来,俺似乎,不,是千真万确地,真的犯下了一个够大的罪啊......该死的,为什么要让俺想起来啊?!忘了就能理直气壮地蒙混过去了!
于是,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连视线都有种不知搁哪好的感觉。
差点忘了,俺偷看了他和宫女在云雨!!!
他他他他他......果然还是发觉到了的吗?!但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治罪于俺啊?菩萨保佑希望千万不是因为这件事,不然俺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然而见俺未答话,他却挥手,命那些才上来的侍卫又退下。
那些侍卫抱拳答"是",就连佩刀撞击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整齐,训练有素。
他们退下,感觉到太子私正直直地盯着俺的眼睛看,那眼光锐利得令人无法直视。
俺转动着眼珠,用余光尽量查视着周围的环境,看有无可脱身的方法,耳朵还被他扯着,以至他的脸上是看俺得那么近。
已是近春天,变得温软柔和的吐息瘙痒着俺的脸颊,勾磨蹭得俺心愈发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是想怎样?把侍卫又退下,反弄得俺一头雾水。是想趁没人狂扁俺一顿发泄吗?
啊啊啊啊,这也未眠太暴力太血腥了吧?
一点一点,靠得更紧,以至那吐息,让俺错以为像是一个在"嗅"的暧昧动作,但俺无法直视,无法去看就更无法去打量他究竟是想干嘛。
心跳加剧如鼓敲。
身体变得燥热起来--急的。
不知为何,这样的感觉,就突然让俺下起那个和俺只有着忠告之缘的太监的死,和那些传闻中总是活不到七日的太监的死。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从太子私口中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大滴的汗从眉角掉下,忽觉气氛阴森可怖得像是落入了只有恐怖的感觉而无实质感觉的梦魇一般。
周围的环境,隐蔽,回廊里无人走过,假山略遮略掩着,只有两人的太子私和俺。
倏地,有两个字如万钧雷霆般在俺眼前闪过--"谋杀"!
"小二子,小二子!你是掉茅坑了吗?!"忽然皇孙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俺听到了,俺从没觉得他的声音有这般美妙动听过,虽然他正说着极不风雅极伤形象的话语。
俺咽了口唾沫,心里默念着,俺在这里,俺在这里,你快过来呀,别喊了,你倒是快他妈的给老子过来啊!玩什么童话?故事听多了吗?!
太子私听了皇孙的话,也有了反应,扯着俺耳朵的手指颤了两下,然后皱着眉头放开了。
这时俺转头,也看到皇孙找到了这,他正将两手拢在嘴巴上扩大声音喊着。
他也转过身来,注意到俺,更注意到太子私,将喊了一半地话僵硬地中止。
伫在原地挺了会儿,又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语气中显出些许异样。
俺尚不知道从他的角度看过来是怎样的一幅景象,无人的隐蔽之地,靠得很近的,像是在私语的,俺,和太子私。
--像是被打扰到了一般而不爽地皱起眉头的太子私。
俺立刻退远了些,就差没出息地躲到皇孙娇小单薄的身后去了。
他没有向太子行礼,更像是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一般,没看他一眼。
然后没等俺回答解释,就拉俺的手走,走了几步,又戛然摔开了俺的手,顾自走开了。

                  明初,春日将临
顾自走开了。
"小二子,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还不是俺那该拿去炸成油面人的小祖......"话没说完,就被小杏子捂住了口。再一想,也就没再想说下去的欲望了。的确是被外人听到,就会变成很了得不的的话啊。
"你是说皇长孙他......"小杏子垂下眼,看着俺的手肘,膝盖。
然后俺伸手两只手,把手指张得开开的伸给他看。
"好看哇?看看看,就知道看!也不知道快去做点有建设性的事呢?!"俺佯怒道,俺正痛得龇牙咧嘴无处说,他工作完了回来见俺这副德性也不知帮个忙啥的。
经了俺提醒,他这才打了铜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给俺打来还冒着热气的开水。
俺忍着痛,脱去外袍,也勉强将亵衣的两只袖子给拖了出来。
他拧了手巾给俺拭擦。
服饰人了那么多日,俺偶尔也享受着他人的服饰,伸手给开始卷裤脚。这是个大工程,比脱袖子困难得多。也痛苦得多。
这样的天气,怕是血都结成了痂将布料死死黏在破烂的血肉上了。
"你这是哪得罪皇长孙了?小二子。"小杏子用一副不慎怜悯的嘴脸说道。
"那你这又是哪得罪御马了?"俺故意朝他左眼那块黑眼圈按了下,不算轻的一块淤青。记得早上走时还没的,也就是说今天刚得的吧?
"那是牲畜,难免的。"小杏子打掉俺的手,不以为然地答道。
这一下被打,未眠引得手肘又疼了起来,俺就顺着故意夸张得嗷嗷大叫起来。
"啊,弄痛你了?抱歉。"小杏子转为一脸担心又内疚地看向俺。
真是丰富的表情啊,但仿佛过于真情反感无趣了似的,俺撇了下嘴,继续卷自己裤腿,"还好。"
"你那是牲畜,是啊,所以牲畜下手轻多了。他就不是牲畜了,他是......"想找个词来形容下,畜牲?可怜学疏识浅一时词穷,隔了会儿,才又换了个句子再接下去说道,"身为人,却比畜牲更无人性的多,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人吧,连本性都不复存在。还是说,那才是人性呢?"
说着,也不知指的是谁了。
小杏子没有回答,俺知道他回答不出,俺也不过是随便说说,没真期望有谁能来回答俺这个连自己觉得愚蠢的问题。
他又开始把俺当马起了,突然的,又像是变到了初见,不,更甚。无缘无故的,莫名地让俺以为是错入了时空。
就像是今天,他都骑在俺的背上,或叫唤着,让俺爬了整整一下午的花园里的假山。
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毫无预兆的,噩运又降临,杀俺一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反省,是俺在哪一步做错?限自己于不利。
听说,皇孙小手提着袭地的衣裾哒哒哒地跑进皇上的寝宫,假借着请安的名义,纯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道:"皇爷爷,孙儿想放纸鸢。"
"那就放吧,去放你喜欢的,最大最漂亮能飞得最高的纸鸢。"正被二七十四个仕女服侍着梳洗更衣的苍旻皇亲善地答道。
"可一个人放太寂寞了,皇爷爷,孙儿......"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开个纸鸢大会吧!皇宫好久没那么热闹了,大家一起来放纸鸢,那样才有意思。来比比,是谁的纸鸢最漂亮,最特色,飞得最高。"
"好,好,"苍冥皇伸手抚向皇孙那藏了一堆凡人难以明白的思绪的脑袋,满眼是疼溺,"皇爷爷有什么不答应羊儿的呢?"
于是皇孙又兴高采烈地蹦跳着跑了出去。
于是整个皇宫,准确来说是,整个朝野,就此沸腾了起来。
就连最游手好闲的大人士官们也变得有事可忙,甚至焦头烂额起来。
看得苍旻皇直摇头,说着要是这般人在国家大事也肯这么积极用心就好了,眉眼却是笑着的。
据说奖励是,一座城池的管理权。奖之丰厚,也难怪举朝上下的各位了。
自从宣布将举行纸鸢大会后,整个王宫也似乎的确变得比以前更为和谐活跃起来了,好多小太监们从整日地端茶倒水做粗事也变成了帮助制作有趣的纸鸢了,大家总是想破脑子的一脸愁眉,然后又破涕为笑地欢呼雀跃起来。不少聪明的都拿到了客观的赏银。
俺?而俺,不知为何总有人盯着俺看,手不知比划着什么,一副副精打细算的眼睛,看得俺怪为寒战的。
俺走在满是视线的小道手,不禁抱紧自己真打了个寒战,一边念咒似的安慰自己,快,真正的春天真的就快来临了。但......为什么是,不好的预感?
那时就会暖和起来,一切万物真的复苏,等万物盛开,看纸鸢满天。被定在四月初一举行的大会,并没有太长可以准备的时间,但真是选在了个不错的日子里呢。
正拿抹布里里外外拭擦着偌大空荡的青阳宫,皇孙蹦跳着跑了进来。
俺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一脸欢喜,手中拿着足有一人长的软尺。
对着俺笑。
那天他戛然而止的手,像是被冬天冻坏般了的空气,大概真的是俺的错觉吧?错觉他又回到了以前,一切努力成了泡影,大概,大概他又上瘾般对俺的折磨只是他一时的忘乎所以心血来潮吧?看,他还是在对俺笑,笑得那样纯真无邪,天然稚气。
俺忘了,就算食人花不妖冶,还有猪笼草的可爱。
忘乎所以的,是俺自己吧?但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面对食人花猪笼草的诱惑时,还保持清新的头脑,特别是先厉再善后。
那甜腻的芬芳,让俺忘乎所以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以为是一体,殊不知,假若真是一体,那也是被吞噬后成了一体。
俺配合气氛地问道:"主子那只尺子是在想做什么呢?"
皇孙走过来,将软尺贴近俺的身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比划,"给小二子量身定做漂亮的衣裳呢~小二子不嫌一直只是这身绿袍子腻烦吗?就算小二子不嫌,我也看得疲惫哦。"
是在为了俺吗?为了俺而吃力地拿着那比他还大的尺子,尽力拼命般的"工作"着。被这样的念头搅昏了头,就还信以为真了。
说错了在事后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的犯贱话,"欸?真的吗?好高兴呀。说实话,小的早就厌死着绿袍子了!"还小声地加了一句,"而且为什么是绿的啊......是想说明春意盎然不成?可还真那啥......"
皇孙两好后又欢笑着跑开了,跑出青阳宫,不知去了哪,他最近变得开朗,也常和其他太监侍卫在一起了。嗯嗯?难道是俺引导有方的功劳吗?
继续拭擦着在以前犹如坟墓般的青阳宫,昏了头脑没去想,为什么是皇孙提出的大会,他却没去忙着折腾纸鸢反想给俺做起衣裳来?虽然,他心血来潮是常有的事。也许今天对纸鸢有兴趣到想举行大会,隔日就忘得一干二净抛之脑后了。
俺是怕问的,就问了他找上帮俺他干,俺对需要计算的事不拿手,毕竟没真上过学不是?这要出了岔子,俺可担当不起。还是让他忘了的好。
"这几天倒是没皮开肉绽地回来嘛?"小杏子打量着瘫倒在床上的俺,双手环胸点了点头,一副好像是自己完成了件很了不起的事似的满足感。
"废话,本大人是什么人!"俺不屑地瞥了眼这估计也就只能在马槽混一辈子了的小太监,俺可是会进步的人呀,"别把俺和你这个笨蛋混为一谈哦。"
"是是是,小二子大人'。"小杏子顺着俺的话,毕恭毕敬地给俺行了个礼,俺又瞥了他眼,行得还挺受用。但他还没行完全,就没忍住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俺正欲发作,只听屋外一声清丽的呼唤。
"请问......小二子在......吗?"怯怯地女声,因为没把握而把花拳柔握在了唇口,是在询问一个刚要出去的小太监小邓子。
小邓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宫娥顿了很久,才转过头来望了一眼,道"呦!小二子,艳福不浅嘛,竟然有妹妹找?"
"嗯?找俺的?"因为看不仔细面貌不知是谁,俺也带了点惊讶,听那语气大概不是为了公事。那是......为了私事?可俺不记得俺在这宫中有熟识的宫娥啊。敢情真是这几天焦点当多了,引来爱慕者了?
欸,天,可千万别给俺开这么美的玩笑呀。
俺立刻回复满元气,跳下来床,走出屋去想看仔细来人长得是扁是圆。
"你是......"
"呼,果然是在北茧阁呀,还好没找错呢,不然可就丢人了,呵呵~"那宫娥见到俺人却是长吁了一口气,吟吟地拿花拳稍捂了口矜持地笑了起来。
俺又盯着那足以惹人垂涎的脸蛋好一会儿,才一拍脑门恍然想起,"你就是上次那个被俺问过路的宫娥妹妹吧?上次真是太感谢了,嗯,记得是叫......明初来着?"俺用不易被人察觉地速度寻了眼她手中捏着的手帕,上面绣着的两个字估计就是她的名字了,是有点印象。
"啊,你还记得奴家的名字呢,好厉害呀,真是太高兴了~"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俺挠挠脑袋,不免脸红了起来,还真是从没被人这样夸过"好厉害"啊,而且对方还是个一等一的美女!
明初看到俺脸红了,还跟着羞赧着在漂亮脸蛋上晕开了一抹红。
有点尴尬却让人觉得分外不错的气氛。
"嗯......那个,找俺是有啥事?"控制得很好,控制得很好,俺就以为俺说出的话定会结巴了,不亏是久经战场的牛阿二啊!俺默默在心里拍胸自豪道。要换里是在里面正看着的两个窝囊废,哼~
"欸,这个,那个......"宫娥妹妹的乌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了起来,"最近,难得有了些许空闲,所以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你的所属。灵菲娘娘近日也热衷于制作纸鸢,老问我有没有好些的点子。我笨,总是想不出是什么好的。听说你......对于制作纸鸢很有经验呢,便试着想过来询问询问取下经,也不知可否。擅自冒昧,真是......"
喂喂,倒数第二句一定是撒谎的吧?那还真是够跛脚的理由。不然就是有人在造谣?这不是明摆着要俺难堪吗?!
俺脸上的祥云听了这话顿时褪去大半,还剩下的小半也的确是被羞红的,不过此羞非彼羞了。
接着就不知一头热地和宫娥妹妹讲了些啥,她似乎挺开心满意地又跑走了。
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宫女和太监,能相处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再相处下去又能有什么光明地发展呢?自取其辱罢了。
想到这点俺就又显得失魂落魄了,加上刚的乱扯一通心里也怪感不舒服的,深深鄙视起自己的才疏识浅起来。都怪你!害俺不能再宫娥妹妹面前长面子!
刚又走回自己的床铺,就被小杏子用手肘略带用力地撞了下,"看不出嘛~你还挺擅长'制作纸鸢的?"
"还,还好......"
"喂喂,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能和这么漂亮的宫娥妹妹说话还不满足啊?听说还是灵菲娘娘面前的大红人呢。美名和大名可都在我们几个太监之间身为人知的了呀,是明初哦,找你的是明初耶!你小子是踩了哪的狗屎运啊?"小油子八成是忘了自己刚才正要出去干嘛了,就一路观摩了下来。
"可你刚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纸鸢的话都是扯的吧?"这次轮到小杏子从鼻子里发出不屑又神气的声音了,"我家之前可就是干这行的哦,我比你懂着呐。你刚才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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