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番外————冷亦蓝
冷亦蓝  发于:2010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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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惊恐的眼睛里,充盈著清澈的泪水。

“放开我!”凤非猛地推开他,赤裸的身子後退几下,手从竹枕下摸索出一柄匕首来,寒光凶猛地闪过,花锦鱼的脑海被这银光闪得空白一片。

白色过去之後,是放肆的嫣红。

他愣愣地看著凤非,低下头,肚腹处,血红蔓延。

凤非握著匕首,浑身战栗,看著床榻上的鲜血狼藉,说不出一句话来。

“非。”花锦鱼捂住了流血不止的伤口,心痛地看著对方,只是呼唤著这一个字而已,就满口苦涩。

凤非,这到底是为什麽?

想入非非 十六

花锦鱼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活著的。

阳光和星光交替出现,死去的人一一在他眼前走马灯般地经过,他一会看到自己和师兄弟们在院子里练武,一会看到他们被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凶狠地屠戮,血流了满地,汪成池子,深不见底。

然後他看到水千鸥。

千鸥还是那麽和煦温柔,他看著他,目光里有干净的笑意。

鱼儿,鱼儿。

他呼唤他。

他简直不想起来,就只是这样与他相对,一生一世,或者更长。

鱼儿,鱼儿……

这声音为何如此悲伤?

他看到水千鸥的脸渐渐模糊,怎麽也拼不回原样。

师兄?千鸥!

慢慢地,那张脸变成了凤非。

鱼儿,对不起。

你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只要你回来,我什麽都愿意做。

哪怕……被你上一次。

那绝美的脸如此幽怨,声音中似乎夹杂的抽泣。

求求你……回来吧……

我不能再失去谁了……

你不要,不理我。

或者,带我跟你一起走吧。

花锦鱼只感觉天旋地转,刺眼的白光忽而笼罩了他,他费力强睁眼睛──

“鱼儿!你醒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将他紧紧包围。

“小心点。他还没恢复。你这麽一抱,会出人命的。”

花锦鱼吃力地调转目光,发觉抱住自己的正是凤非,一边冷静地说风凉话的,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老妖精凤息。

他困难地咽下口水,声音嘶哑地说道:

“非。刚刚你说要被我上一次,不许反悔。”

凤非吃惊地看著他:“你居然知道?”

他看到,那一双妖豔的凤目竟然肿得好似水蜜桃,现在还似乎汪著一泓清泉,眼睛红红的,无限楚楚可怜。

花锦鱼一怔,垂下了眼帘,头不自觉地向另一边转过去。

凤息哈哈大笑:“我可是见证人哦!十六弟,你既然说了,就要做到,反悔了就不是男子汉。”

凤非仍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是眼神里已经微露凶光。

“你是故意吓我的是不是?”他举拳就要打,却迟迟没有落下。

“我刚刚看到了许多死去的人。”花锦鱼说:“我以为我会死。”

凤非瞪他,玉手轻轻地敲了他的脑袋:“不许乱说!”

“非。为什麽?”他看著他,却好像对著一潭深邃的湖水,怎麽也看不透彻。

“我一时糊涂。你别挂在心上。”凤非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他的嘴唇:“我会补偿你的。”

“不用,我害怕。”花锦鱼偏过头,不看他。

“你说这话什麽意思?”耳边传来对方磨牙的声音。

“我欠你的钱,这次算是两清了吧。”他声音里有倦意:“伤好了我就离开这里。我毕竟是侠士,不会做买卖,要一个人独闯江湖。”

“你……你敢!”凤非的语气中似乎带著不稳的颤抖。

“我知道你的布庄这个月卖了十万两,我也算有功劳的。我真的不欠你什麽了,放了我,我们各走各路,比较好。”他仍是别著头,目光静静地落在卧房里一只鎏金银花瓶上。

“想跟我一拍两散?”凤非气得声音都变了:“好!很好!你走!不必等你伤好,你马上从凤家庄滚出去!我凤非本来也不是什麽善心的人!”说著他就上来抓住他的一只手,用力地往下拖。

“十六!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凤息呵斥了一声。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可以走。”花锦鱼拨开他的手,掀开被,直起身子,赤裸的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勉强支撑站了起来,一阵眩晕,他踉跄地倚靠在墙壁上,双手摸索著,一步步向前走。

“你滚!你给我滚──”身後似乎有什麽东西砸过来,打在他身边的墙上,滚落在脚边,原来是榻上的枕头。

“花锦鱼!我十六弟不懂事,你也糊涂了吗?快回来,先把身子养好!”凤息语气中有些无奈。

“不许让他回来!我才不稀罕他回来!”他没有回头,看不见那人脸上的表情。

可是那声音……好像在哭。

费力走到墙角,他不忘拿了自己一直贴身携带的包裹,还有剑。

“花锦鱼……你、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我……才不稀罕你!凭著我的相貌,想要什麽人没有,谁非要……呃……”似乎是抽泣地打嗝声音:“谁非要你不可……”

“小人实在惶恐。配不上凤爷您。今後的日子,您自己多多保重。”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推开了门。

“你这个混蛋!你还要怎麽样!?”凤非喊得大声:“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麽样?”

“不想怎麽样。只是累了,想走。”

“王八蛋!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凤非一把狠狠拽回他,强迫他与他对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你这个混蛋不就是想要我吗?”

他狠狠地撕开了衣服,一声声锦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内室里,分外地刺耳。

凤非正在气头上,动作很重,纤细的手指在撕开衣服的时候,也给白皙无瑕的肌肤上留下道道鲜红的伤痕,剥光了上衣,他又几下撕开了长裤,直到整个人赤呈而对,他紧紧地靠过来:

“来啊!今天老子就让你上一回!”

花锦鱼别开视线,不看他:“非。你别这样。”

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跟我装什麽正人君子?你不是垂涎我的美色麽?现在不上,还等什麽?你、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

花锦鱼目光复杂,轻轻地推开了他:“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凤非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

他呆呆地看著他步履蹒跚地离开。

直到花锦鱼走出了房门,经过大厅要离开小屋的时候,凤非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

“花锦鱼!”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忽然睁大双眼。

“非!”

凤非手中握著匕首,刀锋架在脖子上,汩汩的鲜血流淌下来,小溪一样流过他玉雕般的颈子,嫣粉的胸口柔荑,平坦的小腹,修长的细腿,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

“你别做傻事!”他惊慌地喊道。

“花锦鱼。今天你敢踏出这小屋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凤非脸上的泪痕未干,娇嫩却又倔强的神情,好像一朵风雨中飘摇的水仙花。

想入非非 十七

“凤非!你别动!”花锦鱼的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

“你在乎吗?我的生死?”凤非笑了,泪水从美眸中流淌下来,滴在鲜红的血流上,却冲不淡那妖冶的色彩。

“你先把刀放下!”花锦鱼脚下开始发软,不得不用长剑当作拐杖,支撑著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对我厌倦了吧?我的美色……已经吸引不了你了……那我还有什麽,能留住你的呢?”凤非的匕首割得更深了一些,“我又是这样的坏脾气,不会体贴你,不会对你好,总是打你,还差点杀了你……”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看著他,眼里星星点点的,竟然有了泪。

“那你还为什麽要离开我?”凤非喃喃著,好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

“因为……”他嗫嚅著,“我怕。”

“怕什麽?”

“我怕爱上你。”

凤非愣了一下。

“一直以来,我心里就只有师兄而已。我爱他,很爱他,而且也认为,终我一生,只能爱他一人。”

“可是,你为什麽要出现?”花锦鱼微微地弯腰,一只手捂住腹部的伤口,眼泪终於坠了下来。

“如果没有你,我就可以一直爱他,不会背叛他的……很久以前我就发誓,无论师兄怎麽想,我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人……”

“可是……我现在连师兄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他俯下身子,蹲在地上:“我满脑子都是你……昏迷的时候是,做梦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不在我身边都是一样,我竟然没有办法把你从我眼前赶走……”

凤非咬了嘴唇,怨怨地看著他:“鱼儿……”

“我当初就不应该贪图美色跟你走!也不至於……落得今天的地步……既然早晚要分开,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早早离开你的好。”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凤非几步跑到他面前:“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了!永远在一起!你别想逃,我也不赶你走,如何?”

花锦鱼抬头,伸手猛地夺了他手中的匕首,凤非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把那凶器远远地扔出了窗外。

“凤息大哥。麻烦你给他疗伤。”

“我先告辞了。”

身後的凤非气得大声嘶吼:“花锦鱼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骗我!老子今天杀了你──”

然後是厮打阻拦的声音。

凤息的声音即无奈又恼怒:“我上辈子做什麽孽了?怎麽跟你们趟了浑水?你们别再闹了!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完没完?”

“我还是走吧。”花锦鱼狠了狠心,喃喃地说著,“长痛不如短痛。”

像是跟凤非告别,又好像是在对自己催眠。

“花锦鱼──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凤息不悦地磨牙:“臭小子给我老实点!”

片刻之後,世界清净了。

花锦鱼惊讶地回头,发现浑身赤裸的凤非软绵绵地倒在凤息怀里,阖著双目,长长的睫毛上,还缀著露水般的眼泪。

凤息调皮的娃娃脸上浮现一丝与面容不相称的阴笑。

“我点了他的穴道。鱼儿。这没你的事儿。你可以走了。十六郎这臭小子交给我就行了。”他看也不看他,一双毛手如欣赏珍宝一般从凤非身上抚过,眼睛中满是赞叹。

“啧啧……虽然梦想了无数次,可是身临其境了,发觉比想象中更好。十六郎果然是个尤物。”

“你干什麽!?”花锦鱼怒火攻心。

“你怎麽还没走?”凤息看到他似乎很意外,打横抱了凤非走向内室,“趁天黑前赶紧走吧,别坏了我的好事。”

他把凤非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一边解自己的衣服一边关上了房门。

“混蛋!”花锦鱼忍著伤口疼痛踢开了房门,凤息正压在凤非身上,舔著对方身上留下的血迹。

“给我滚出去!”花锦鱼恼羞成怒地一剑刺过去,凤息笑著躲开。

“哟。你是想独享吗?”

“你不许碰他!”花锦鱼气喘吁吁,虚汗淋漓。

凤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扔了一个白色瓷瓶给他:“伤口痛就吃一颗。床头上有金疮药,旁边的褐色小瓶里是防止落疤的药,掺在一起用就行,他伤口不深,包扎也不必了。”

“少废话,你出去!”

凤息无可奈何地摇头,少年一样的脸上荡起丝笑意:“非要拉著我跟你们一起扮小孩……”

凤息退出去了,还识时务地关上了房门,花锦鱼吃了一颗药丸,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身上似乎也有力气了,把凤非脖子的伤口小心料理好,将枕头捡回来塞回凤非头底下,又为他拉上的杯子,遮盖了赤裸的身体。

他躺下来,用手支著脑袋,仔细地端详对方的睡姿。

他的眼睛还是红肿的,长睫轻轻翕动,小巧的鼻子圆润可爱,如冰糖葫芦般泛著光泽嘴唇微微开启,不时颤动几下,看起来十分可口。

忍不住吻上去,闭上眼睛感受那柔软的触感,心在胸口怦怦乱跳。

“嗯……”凤非迷蒙中睁开了眼睛,看著正在吻他的男人,闪电般地狠狠推开:“你干什麽?”

花锦鱼被推在一边,脸上带著几分尴尬:“对不起。”

再次醒来的凤非不似刚刚那麽疯狂,似乎又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冷傲,他轻蔑地斜了一眼:“哼。是你啊。”

“嗯。你刚刚被三哥点了穴道,我照看了你一会。”

“你不是要走麽?”

“太晚了。走不成。”

凤非应了一声,恹恹地又躺下:“既然晚了,就别走了。”

“哦。”

“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是。”

“死鱼儿,臭鱼儿。”

“对。”

“我讨厌死你了。”

“我知道。”

“……”

“非,你有什麽话想说吗?”

“鱼儿。你今天如果不上我的话,以後就没机会了。”

“……”

“你也有什麽话想说吗?”

“不。没有了。”

“那就好。不是我没有应允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意。”

“好……”

花锦鱼无力地躺在凤非身边,眼巴巴地看著被窝里赤裸可口的尤物,却心有余力不足。

他是受了重伤才刚刚醒来的病号啊!怎麽有力气吃下如此生猛的大餐?

只能悄悄地咽口水……

“鱼儿。”凤非转过身,长眸紧紧地盯著他。

“你真的爱上了我?”

花锦鱼目不转睛地望著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是。”

“比爱你师兄还爱?”

他犹豫地眨了下眼睛,“是。”

笑容从凤非纯美的脸庞绽放了出来,他眉梢都燃著热烈的喜色,然而这一抹笑意却转瞬即逝,由一股颇阴险算计的表情所替代。

花锦鱼最担心的事情,终於发生了。

“鱼儿。既然爱上了我,那一切都要由我说的算。以後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呃,尸体。从今往後你要帮我赚钱,赚大把大把的钱……然後等我入了凤家族谱,再把你也入进去……”

“哎?入我干什麽?”

“你是凤家的媳妇啊。怎麽?不敢承认?”

“媳、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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