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谁爱上我的知更鸟 第二部+番外——教皇之王
教皇之王  发于:2010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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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莱,放开我,你这样把丹妮一个人留在那里会出事的!”

谢莱根本不予理会,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我蹙起眉轻哼:“痛,你轻点!”

直到走到拐角处才有一间空着的包间,谢莱打开房门,一挥手把我几乎是甩进去,后背撞到硬实的墙面,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闭着眼咒骂:“你这个混蛋……”

房门从里面被锁上,谢莱走近我,我跃身朝他挥去一拳,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抬起手掌一下接住我的拳头,然后毫无预警地把我向后一推,直直撞上墙壁。

两度受到撞击的背部火辣辣得疼,我蹙眉等着那波疼痛过去,心里却像无底洞般惊慌失措。谢莱双手撑在我头两侧,把我困在他手臂之间,不带感情地视线扫过我全身,让我背脊一阵发寒。

我努力直视他的眼睛,说:“谢莱,听我说,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笑像朵妖艳的罂粟花般在他嘴角缓缓绽放,他扬起眉,鸽子灰色的眼瞳里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沉寂。

“放心,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我认真地看他:“那你放开我,现在回去还来及,再玩就解释不清楚了。”

“解释?”他玩味地笑,又逼近一分,鼻尖几乎就要碰上我的,“你要向谁解释,又要解释什么?”

这样的谢莱太陌生了,心底的危机感渐渐降临,我试图推开他,可他纹丝不动,冷冷注视我的徒劳挣扎。

“你头脑清醒一点好不好?魏丹妮不是傻子,你这样一路拖我过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你难道从没想过吗?!”到最后我几乎是吼出来。

“我不明白你一直在怕些什么。以前在一起时怕别人发现我们的事,现在你把我甩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谢莱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却如快凋零的樱花,一片片碎掉,又一点点被风吹走。

呼吸都为他方才那一笑而停滞,浓浓的悲哀就像散在池水里的墨汁,一下子化作千丝万缕将整座池水笼罩。我在水中苦苦挣扎,却被越拖越深,直到黑暗没顶光芒远去。

我轻声呢喃:“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拒绝她,”谢莱压低的嗓音就像在蛊惑,“你并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我知道要在齐天站稳并不容易,选择联姻或许是个好方法,但不是必须的。”

我不停摇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除去联姻,还有我可以帮你,”谢莱抬起我的脸,鸽子灰色的眼瞳几乎望进我的心里,“如果齐天没有迈亚作对手,那你就是齐天最大的功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你的能力了。”

我苍白了脸:“你什么意思。”

谢莱神色平静,语气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可以退出……”

“不行!”我大声吼了出来,心颤巍巍地胸口猛烈跳动,震得我耳膜发疼,拼命忍住眼泪要夺眶而出的冲动,我抓住谢莱领口说:“你以为我是什么?靠你施舍然后博得别人赞赏的小丑吗?”

我冷笑一声,牙齿却在微微发颤,“我想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最先提出订婚的人是我,是我主动向魏丹妮求婚的。所以,”别开脸,我沙哑着嗓子说,“你该向她去说这番情深意切的话,而不是对我,谢总裁。”

一室寂静。

第 37 章(重写)

窗外的阳光也冷了几分,我颓然靠墙坐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我以为谢莱至少会狠狠揍我一拳,或者把我唾骂致死,但事实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无声地放开我,然后转身离开。

那一瞬间我失去所有支撑跌坐在地上,冰冷的眼泪划进嘴角,融化成苦涩的滋味。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看着自己的手,方才指尖残留的温暖就像是真的,可下一刻,什么都成了泡影。

身体蜷缩在一起取暖,我将脸埋在腿间,等着所有的疼痛过去。

门被开启,轻微地走动声传来,然后有人在我身边蹲下。

我很像大喊一声你给我滚、给我消失,但我没有,我只是努力平顺呼吸,然后抬头看向身边脸色惨白的女子。

魏丹妮鼻尖红红的,眼角还有泪水,她悲伤地看着我,从她眼睛里我看见自己一身狼狈。

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哑着嗓子说:“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她乖巧地摇头,想说什么,但看到我这副摸样,又生生给忍住。

我知道魏丹妮一定是跟着我和谢莱出来,然后站在门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只是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善良,居然一直等到现在才进来。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太累了,再也编不出什么谎言。

“对不起,刚才我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你和……和谢总的谈话,我没有故意要偷听,我只是担心你所以……”

我抬手止住魏丹妮的话,她红着一双眼,神情看起来比我还要凄惨。

她的难过不比我少,而且都是我造成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我摸了摸她蓬卷的长发,歉意地说。

“可是我还得你伤心难过了……”她抽泣着说,大滴的眼泪把精致的妆容弄得一团糟,越擦越乱。

我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她胡乱挥动的手,说:“我难过都是自找的,是活该。但我害你伤心却是十万个不应该,你要打我怪我都可以。”

魏丹妮遥遥头,忽然抬头对我微微一笑:“虽然我很笨,但很多事情其实心里都明白,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未秋学长,现在那个根本就是假的,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一时难以回答。

魏丹妮并不介意,继续说:“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什么事让学长你离开学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假的学长来代替你,但我知道无论怎样,学长你永远都是最温柔的人,因为我从一进大学就开始暗恋你了……”

望着脸颊浮起红晕却一脸真挚的魏丹妮,我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很久以前学长拒绝我,告诉我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其实就是……他,对不对?”

我没有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魏丹妮望着我低声问:“那现在呢?”

我一句未答,依旧点了点头。

她勉强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可是你却向我求婚……为什么学长?你明明爱他,却要我嫁给你,他那么爱你,你又为什么要拒绝他……学长你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轻声说:“他没有爱我,他只是爱上别人的影子。”

魏丹妮抬头看我,我抬手遮住眼睛,心底的刺痛一点一滴蔓延上来,将我溺毙。

我记得那是十二岁暑期的夏令营,我难得没有回家过夜,而是睡在郊外迷人的夜色下。

也就在那一晚,日记里被书写多页的那晚,父亲的爱得到回报,有情人终成眷属,温柔缱绻,翻云覆雨,月光照亮黑暗中情人熟睡的容颜。

我看着那几页纸,想着那一晚迷离的夜景,想着夜色里同样迷离的谢莱。

痛无边无际,无止无尽。

“丹妮,我是真的想娶你……因为要找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难了。”

没有回话,只有轻轻的抽泣声。

就像夜风过境,我在郊外原野上安静地沉睡,头顶有万丈星空,以及无穷无尽的悲凉。

临近圣诞,中央公园大门口立起一座圣诞老人驾驶雪橇车的巨大布景。公园里的雪松上挂满彩绸和糖果,金银双色的星星编制出一道拱桥,从湖中心小岛一路闪耀至对岸。

连续好几天的阳光让今年的圣诞尤其暖融融的,我在收到今天上午第十张圣诞贺卡后,终于下定决心宣布圣诞当天公司提早两小时下班。

整个齐天都沸腾了。

“董事长您必须要顶得住压力啊。”傅文痛心疾首地劝我。

“难得放个假嘛,圣诞节也不是天天都有的是不是?”

“您就是太仁慈了,由着下面的人胡来。”

我突然发现,傅文有时候的言行和清宫戏里总跟在皇太后或皇帝身边从事某种行业的人特别相像,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傅文还在唐僧着,殊不知自己正被领导用有色眼镜观察。

“外面阳光倒是不错,这样吧,”我打断他的唠叨,“下午你去诊所把夏子淇接出来,我陪他去中央公园走走。”

“可是下午您还有三个会议哪……”

“那种报告会哪是人开的。”

听着我半真半假地抱怨,傅文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本来夏子淇是要被轮椅推出来的,可傅文没料到这位脾气和施然不分伯仲的少爷死活不肯坐上轮椅,摆出了一付你可以杀我但不可以逼我坐轮椅的架势,把看护的护士医生前前后后折腾个半死。

最后等得不耐烦的我一声令下:“不坐轮椅就不坐呗,他又不是瘸子。”

一行人才终于拖拖拉拉地赶到中央公园门口。

夏子淇顶着一张黑脸从车里走下来,对我开口就不是好话:“你有病啊!我又没瘸又没中风,干嘛要坐轮椅!”

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之久的我站在北风中,面无表情地答道:“放心下次不坐轮椅,直接绑你。”

身后众人沉默。

已经是接近傍晚,公园里多的是散步的老人和孩童。

有人在卖气球,一大束彩气球腾在半空中,胖乎乎的身子彼此相撞,又笨拙地弹开,晃晃悠悠地飘来飘去。

“要不要拿一个玩?”我指着一个兔娃娃形状的气球问夏子淇。

啪。

某人捏扁手中的咖啡杯。

逛了一圈,我往小路边的长椅上一坐,一边扇风一边说:“歇一下吧,走得我累死了。”

夏子淇拿眼角看我,“才走这么点就要歇,你丢脸吧!”

施然只是笑笑。

傅文在一边看不过去,忍不住解释:“董事长是怕累着你才……”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傅文,夏子淇已经暴躁地吼出来:“滚!老子又不是快死的人!谁要你假惺惺的可怜!”

夏子淇嗓门绝对不算低,所以周围一圈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傅文憋着气正要教训他,被我拦住。

“这里没人看不起你,是我确实走累了想歇歇,”我放柔声说,“最近公司很多事情弄得我不开心,所以想来这里散散心。就当陪我坐一会儿行吗?”

可能我低眉顺眼的时候可谓百年难得一见,夏子淇眼神一动,慢慢又坐回长椅上。

“很多烦心事吗?”夏子淇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地开口问。

轻轻点了点头,我盯着远处一小片公园湖泊发愣。

“都是些什么事啊?”

“生意上的,生活上的,都有。”

“你才刚接手齐天集团,生意上会遇到障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嗯。”

“……生活上的事,是指什么?”

夏子淇转头看我,“和那个人有关吗?”

我淡淡道:“……我几天前见过他了。”

“哦,”夏子淇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所以你们旧情复燃了?”

“你做梦呢。”我瞪过去。

“我看做梦的是你。”夏子淇一脸嘲讽,“谢莱只要勾勾小指头,你就会像灵魂出窍一样跟过去,难保你这次又会把持不住。”

我无奈,“我有你说得那样不堪么。”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我和他最多算是叔侄吧,”我自嘲一笑,“其他什么都不是。”

夏子淇哼了一声。

卖彩气球的人走远了。

红衣长发的男子坐躺在长椅上,上挑的眼角里没有一丝笑意。

“你可别忘了曾经对他做过些什么。他要是现在还爱你,肯定是疯了。”

光线一寸寸冷下来,没有温度地抚摸上男子干涸的双眼。

我和他相继沉默下来,夏子淇臭着一张脸,把脚边的石头踢来踢去解愤。

“喂,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等过了这段董事交接时间,我就会彻底放手。”

“哼,你就尽管当你的悲情英雄吧。”夏子淇想想气不过,眉拧得紧紧的,“你做再多谢莱都不知道,管什么用。”

我笑了笑,也不在意。

“以前只觉得你混蛋虚伪,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很蠢。”越说越生气的夏子淇开始有点词不达意,“简直就是无药可救,脑子有病。你要实在不想接管齐天就再聘一个人当头,干嘛非得让他捡这个便宜?!”

“我考虑了很久,我没有当董事长的兴趣,又不想把齐天随便交给别人毁了施家的基业,那交给谢莱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反正他本来就是施家人,又是个天才,再者他从很久前就想要得到齐天了。我现在帮他一把,何乐不为?”

“别假惺惺了,理由列了一大堆,一句话就是因为你喜欢他,才会觉得内疚,才会这么做。”

摸摸鼻子,被人道破心事的尴尬让我脸色略微不自然。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夏子淇懒得看我,自顾自地嘀咕:“那你还不如直接去找谢莱,反正施天泽都死了,现在齐天和施家都是你最大,你把公司大大方方地送给他,那不正好,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不行!”我拒绝地斩钉截铁,“如果我贸然提出要让职给谢莱,先不说董事会的人会不会同意,就是谢莱他自己,依他那么骄傲的性格,他会接受我的好意吗?他会把这当成是我的施舍,断然不会接受。再说我真这么做了,谢莱接管齐天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外界会怎么看他?”

“说来说去都是他,你眼里就只有谢莱吗?”

我愣住,没想到夏子淇到这个时候还会问这种问题。难道以前拒绝地还不干脆,让夏子淇产生错觉了?

“很抱歉,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

“我不是跟你讲这个,”夏子淇烦躁地一挥手,“我是在心疼你知不知道?总想着别人,那你有没有为你自己考虑?”

一时语塞,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

“有,我有。”

抢在夏子淇之前开口,我笑着说:“这次我要和谢莱公平地较量,他想要拿到齐天,必须先击败我。能和谢莱一较高低,一直是我的心愿。”

夏子淇幽幽地说:“可是你要打败谢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的,”我还是浅浅笑着,笑容清淡的犹如天边浮云,“那样一来,不是正中我的下怀嘛。他光明正大地击败我,然后接管齐天。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有异议。我是在物归原主,相信父亲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天边的浮彩绚烂地仿如花开,一簇簇团团聚聚,又纷纷散开。

能做谢莱的对手,我不是没有自信。

即使知道自己肯定是一败涂地,对我来说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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