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谁爱上我的知更鸟 第二部+番外——教皇之王
教皇之王  发于:2010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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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状况如何?”走出诊所我就开门见山问傅文。

“最多十年吧……”傅文看起来答非所问,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垂着眼没有吭声。

“少爷?”

“……回去吧。”

第 32 章

宴会的筹办花了施然一些时间。我如今每天都会去看望施天泽,然后就去隔壁准备好的临时办公室。

齐天副总裁是施天泽的挚友徐放。六十出头的徐放严谨刻板,对我很是严格。曾经当面斥责过我好几次,我坦然接纳了徐放的意见,让原本以为我会勃然大怒的傅文大吃一惊。

傅文不理解,我笑,“徐放其实是在关心齐天,所以才对我要求严格。何况他提的意见都是正确的,我为什么不接受。”

“但他的态度……”

“没关系,我不在意。”

看我重新拿起文件又看起来,傅文欲言又止,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表情好似在做激烈的挣扎。

“你还有事要说么?”我头也未抬问他。

“没有!”他飞快否认,憋了好久又说:“其实是有一件事……”

“说吧。”

等了一会未听见声音,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傅文闪闪躲躲地说:“少爷,有件事董事长瞒了您很久,怕您知道伤心。可是现在您下定决心留在国内,那就不得不说了。”

“哦?什么事这么严重。”我一脸兴味。

傅文问我:“您知道迈亚科技在华东地区的主管是谁吗?”

我摇头,想把文件放回桌上。

“是谢未秋。”

手一抖,文件夹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我懵懵地重复:“……谢未秋?”

“是,”傅文握紧拳说,“您是谢莱养子的事原本一直是秘密,可四年前,就是在您出国一年后,谢莱突然带着一个年轻人频繁出席各种公开场合,而且对外宣称这个人就是少爷您——谢未秋!那个冒牌货顶着您的身份念完大学,直接被谢莱任命为迈亚科技华东地区的主管,一做就是四年。现在他名气大的很,很多人都吹捧他是谢莱第二,还说是什么最有前途的豪门阔少……”

傅文喋喋不休地说着,我愣愣盯着地上散乱开的文件,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哑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先出去吧。”

傅文还要说什么,被我抬手制止住,“行了,我没事。”

看傅文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我立刻抽出键盘在网上搜索关于“谢未秋”的消息,刚按下回车,长长二十几页的搜索结果让我彻底傻眼。

点开第一个网址,是某知名金融网站首页,一张巨大的照片出现在面前,上面的年轻人站在演讲台前,右手微微抬起,左手撑在台沿边,眉尾上挑,满身的狂傲。

那张脸虽说与我不是完全一样,但至少有七分相似。只是他与我性格气质完全不同,我内敛含蓄,他张扬跋扈,所以别人很容易区别开来。

看着照片下面对他的采访,迈亚科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区域主管,金融界的一匹完胜黑马,谢莱最引以为豪的接班人……

谢未秋,五年来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赞美词的承载者。

而他的父亲,依旧霸占着荣耀的最高位。

网页的右下方是一块八卦娱乐之类的栏目,“齐天集团施然逛夜店遇英国警方突击扫黄,场面尴尬!”一行红字很醒目地闪烁着,与上方谢未秋的恭维之词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看着那张狗仔队在英国偷拍到的照片,上面的我戴墨镜从一家店走出,围巾几乎遮住我大半张脸,看起来还真像被捉奸在床那么回事。

我自嘲地想笑,胃酸却突然泛滥。

一个声名狼藉,一个美名远播。

却明明曾经都是指同一个人。

我解下白银项坠,知更鸟的银翼反射出砖石般的波光。

从此以后,我只能是施然,谢莱切断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再不是谢未秋,永远不是。

宴会邀请函早已派人登门送贴,几乎没有人拒绝,给足了齐天集团的面子,准确说,是施天泽的面子,尽管现在谁都知道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汪睿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他的脾气向来直爽,对我更是懒得多话,一张传真冷冰冰地拒绝我的邀请。我笑笑,将那张白晃晃的纸放到一边。

电话响起。

“什么事。”

“一楼总台来电话,说迈亚科技的谢未秋找您。”

我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迈亚科技的谢未秋在VIP会客室等您。”

“我马上过去,好好招待他。”

“是。”

放下电话,我用力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一路走到会客室,透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看见里面模糊站立的人影,顿时有些想笑。

自己见自己,恐怕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推门进去,靠窗而立的人闻声回头,看见我时有一瞬间的讶异。

高挑挺拔的背线,头发梳理的光顺自然,除了那双比我耀眼的眼睛,几乎和我长的一摸一样。

我上前和他握手:“第一次见面,我是齐天代理董事长施然。”

他扬起眉毛,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脸兴味十足:“你就是施然?和传闻说的很不一样呢。”

我的手被他紧握住竟一时抽不出来,蹙眉正要发作,他忽然把脸凑近,对我眨了眨眼:“我叫谢未秋,很抱歉抢走你的名字,不过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它。”

“你这么想我很遗憾。”

“你居然这么平静,”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我,“汪睿和我打包票,你听到我这么说一定会显得既痛苦又后悔,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会是难过过头了吧?”

我微微一笑,“看样子该后悔的人是他。另外,可否请你先放手。”

谢未秋依言松开,我手挥向一边的沙发,“有事坐着说,要喝茶吗?”

“不用,”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好奇,视线在我身上打转一圈后下结论:“我们确实长得很像。”

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说:“你到齐天恐怕不是为来找双胞胎兄弟吧。”

谢未秋一脸轻松,“别紧张,我只是来悄悄见你一面。”

“悄悄?”

“哦,你知道,谢莱并不希望我见你。”

猛地提到那个名字,我的神情在我做出反应之前先出卖了我。

谢未秋的表情就像偷袭成功的狐狸,“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面瘫嘛。”

我有些尴尬,只得用咳嗽掩饰过去。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谢未秋假装没看到我微红的耳根,继续说,“几天后的宴会我和谢莱都会参加,至于汪睿嘛,”他一脸无所谓,“来与不来都一样。”

心里缓缓松口气,我笑得冠冕堂皇,“这是齐天的荣幸。”

谢未秋摸着下巴看我,俊秀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挑衅。

“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视为我最大的敌人。不管怎样,现在我才是真正的谢未秋,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将彻底打败你。”

我静静看着他,此时他脸上的神情是我所没有的,既就像一只被咬到尾巴的猫,又像夜色中四处潜伏搜寻猎物的狼。

唯独有一点相同,我们都一样骄傲。

我点头,微笑。

“那我随时奉陪。”

第 33 章

我推开病房的门,施天泽戴着眼镜正在翻看秘书每天送给他的文件。

我有些无奈,“这些事情可以缓缓再处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老人摘下眼镜,一脸不在意:“反正都要死,早些晚些没什么不同。”

“傅文听到你说这些肯定又要生气。”我推开施天泽身前的文件夹,换上煲粥。他旋开盖子一闻,笑了笑,“这算不算是无事献殷勤。”

我直奔主题:“迈亚科技的谢未秋是什么来历?”

施天泽头也未抬,“一个孤儿,没有任何背景。”

我蹙眉,“那为什么……”

“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也一样,”施天泽缓缓喝下一口粥,“谢莱这么做可能想给迈亚或他自己留条后路。”

“他可以结婚……”话说到一半,我发现施天泽正盯着我,“你看着我做什么?”

“年轻人总喜欢做些口是心非的事情,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闲晃。”

“你说我矫情?”

施天泽用勺子拌着热粥,表情冷漠,“谢莱为什么不结婚而是找一个继子,这原因你心里比我还清楚,非想从我这快死的老头子嘴里说出来你才高兴?”

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相信。

“你想多了。”

“想多的人是你,”施天泽放下碗,抬头看我,“虽然于公于私我都不喜欢谢莱,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对你倒是用心尽力了。”

我死死盯住桌上的花瓶。

“我想谢莱并不是真分不清你们父子俩,要知道,你可比你父亲鬼灵精多了。”

“这算什么,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吗?”我在心里冷笑。

施天泽不着痕迹地观察,眼光在我脸上轻轻扫过,随即低头喝粥。他神情比方才我进门是松懈许多,似乎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慢慢松开右手攒紧的拳头,我勉强控制住自己翻腾的情绪。

刚才差一点便上这老狐狸的当。施天泽怎会替自己的仇人说好话,真以为他临终前良心发现?恐怕早有人告诉他我和谢未秋私下见面的事,如今他这般试探我,只能说明狡猾如施天泽,终于也急了。

精明一世又如何,最终也躲不过生老病死,我以为经过五年,施天泽对我已经足够信任,未曾想到他竟还心存疑虑,不难猜想他始终认为谢莱是我的软肋,只要谢莱存在一天,我对齐天的信任就是脆弱如薄冰。

那么让他信任我的唯一办法,便是对谢莱的决绝。

果然,施天泽喝粥的动作停下。

“我才想起来你也该成家了,事业有成的男人需要一个温婉的妻子和一个稳定的家庭,这会对你帮助良多。”

我嗤笑,“你会放过任何一个稳固自身实力的机会?我的婚事你早就盘算好,就等我去勾搭人家了是不是?”

施天泽也不否认,“别说得那么难听,你该对自己有自信些。”

“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魏丹妮你认识吗?”

我猝然回头,“魏丹妮?海波电子魏淼的女儿?”

“对。”

魏丹妮?那个娇羞单纯的孩子?

我立刻拒绝:“不行。”

施天泽眼里笑意散尽,“为什么?”

“她还只是个孩子,何况齐天什么时候和海波电子扯上关系了?那可是迈亚科技的同盟。”

“天无定数,人无定心。”

一句话将我彻底堵住。

天无定数,人无定心。好一个施天泽,一语双意,适时提醒了我如今的身份。我现在没有可供选择的机会,更不能对他说不。

又是一个无辜的人。

我叹气:“那随你吧。”

走出病房,五十开外的男人等在门外,见我出来,对我点了点头。

“徐放,你怎么在这里?”

在我归国前,徐放是齐天的第二把交椅,跟了施天泽几十年。性情严谨不苟,对人对己都异常严厉,我没少被他冷嘲热讽过。

“公司里有些事情我找董事长商量下。”

“以后和我说就行了,董事长需要足够时间休息。”

徐放表情变都没变,“不用,这些事情很重要,只有董事长能做得了主。”

我动了动眉毛,没说话。

“那我先进去了,您走好。”徐放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大刺刺地把我甩在了走廊上。

徐放,挺有意思。

我没有想到一周前还躺在病床上的施天泽,一周后居然要求亲自去晚宴。

傅文立刻表示不赞同。医生也劝道:“您身体还没好,不能随便出院。”

“一个晚上而已。”施天泽态度强硬。

我没有办法,只好让几个医生随行,如果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个准备。

晚宴在市里最大的酒店举行,巨大的宴会场一直延伸至后花园。烛光在花园里各处点亮,衬着乳白色的装饰物,显得愈加华美。

宴会场最前面是雕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阶梯,从二楼直泻而下,正对主会场。

阶梯一边是一座小型舞台,燕尾服的乐手成扇形而作,悠扬欢快的曲调流淌而出,在大厅中央环绕。舞池中是一道道旋转交错的人影。巨大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见绿野仙踪似的花园,不远处的喷泉如盛开的广玉兰,在烛火中静静绽放。

水晶灯点缀在雪白墙面上,显得愈加流光溢彩,光晕一圈一圈四散开来,将我心头的悸动一点点打碎。

他没有来。我环视过整个大厅,丝毫看不到记忆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有人对我遥遥举杯,我浅笑回应,笑容却始终融不进眼中。

施天泽由徐放陪着,把到场的贵宾为我一一介绍,一圈下来,笑容僵硬腰板酸疼,还被灌下三瓶红酒。

可是上来寒暄的人一波接一波,我轻倚在柱廊上,勉强让自己的背维持挺拔的姿势。面前的人攀谈过后便散去,我趁着空隙吃下一点食物充饥。

我的胃经过那次袭击后一直不见好,很容易胃痛难当,严重的时候还会呕血,傅文对我饮食的严格程度已经相当变态,如不是今日情况特殊,他一定会杀了我。

我接到施天泽远远递来的眼神,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一袭抹胸白裙的女子站在离我不远处,黑发微卷,脸色在炫目的水晶灯照下显得苍白。脱去那股青苹果的香气,面前的魏丹妮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如朵盛开的百合花。

我从服务生那里拿过两杯红酒,穿过舞池中央,在不少人热烈的注视下停在魏丹妮面前。她先未曾注意到我的靠近,好一会儿才惊慌地抬头,看清我的脸后,整个人都呆了。

我把一只酒杯递给她,微微一笑,“可否赏脸和我喝一杯,魏丹妮小姐?”

她呆呆接过杯子,看着我与她杯子相碰,发出极其清脆的叮咚声,才梦境初醒般问我:“你……你是学长?”

我不置可否:“从年龄上看,我确实可以算是你的学长。”

“不不……你就是学长,谢未秋学长!”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和方才沉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我只得摇头苦笑:“我想你是认错人了。你口中的谢未秋学长今天不在这里,而我是施然,齐天施然。”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可接下来的一幕打断了她。

魏丹妮惊愕地看着我身后,我感觉到一瞬间整个大厅似乎都安静了一下。

有种熟悉的感觉萦绕上心头,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无论出现在何种场合,都会引起这种反应。

我甚至清晰地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嘲笑他,全然的肆无忌惮。

施天泽坐在轮椅上,徐放推着他缓缓行到我身边,他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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