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你的小受 上——绯灵飞翎非泠
绯灵飞翎非泠  发于:2010年10月19日

关灯
护眼

“你说,为什么就只有我不能碰你?”他略略抬头,将脸靠近季司安的脸,鼻息吹到季司安脸上。

心神一荡,闭上眼睛,季司安低头,吻住那张自动送上门;咄咄逼人的傻嘴唇。

(18) (H)

你说,我是你的强力春药。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后来才知道,你是我的,致命毒药。

※※※

把脸靠近另一个人,用狠毒的口气质问,那应该是威胁的,是因为自己比较矮的关系吗?为什么,反而变成投怀送抱了呢?睁大眼睛,看着靠得那么近的,又黑又长的眼睫毛,阿令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他知道两个人独处一室,只是碰触他的手臂,季司安就会有反应,可是,原以为那是他体质特殊,欲望特别强烈的原因。

他看过一篇报导,说性需求过度强烈,是一种病,好像叫做性亢进之类的。他以为,小安安就是那个问题。

可是,在楼下,那个人握住他的手时,他明明好得很。

他只是想要质问他,为什么别人碰他都没问题,就只有自己不行?

可是,就被吻了。

窜入口中的舌头一点也不客气,就连他的手都开始作怪。

※※※

在那件事之后第一次独处,自己就警告过他,“你不知道自己对我的影响有多大。”甚至当着他的面,必须先去浴室解决两次,才能出来与他共处一室,他以为这个傻子总该知道,和自己肢体接触有多危险。可是,不知道到底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明知故犯,阿令还是一找到机会就想对自己碰碰摸摸的。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还傻得问,“你说,为什么就只有我不能碰你?”

只是亲吻,血液就开始往不该集中的地方流去,裤子的某个地方,越绷越紧。

这就是为什么阿令不能碰他;一碰,理智就断线。

季司安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口中尝到带着烟味的唾液,明明有点苦,却让人想一尝再尝。掠夺的舌有自己的意志,长驱直入,来到敌方阵营,每一下舔舐都情色而挑逗。

在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间,双手就自动地一只往腰际探去、另一只往他后脑杓托住,将那个充满沐浴乳香气的身体,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阿令似乎从最初的呆滞回过神来了,他举起双手,抵住季司安的胸膛,试图推拒,可是,对季司安来说,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却更像是挑逗与爱抚。

低吼一声,吞下他口中的津液,在腰际的手略往下滑,搂住了他的翘臀,往自己的重点部位一压,让那灼热的某处,可以感受到对方撩人的温度。

感受到季司安越来越激动的反应,阿令脑中终于开始冒出不妙的念头。

他不是没有在户外做过,也不是没有被季司安那个过。

可是,他们是朋友。

在季司安总算离开他的嘴唇,一路开始亲到他的耳垂时,阿令总算能够开口:“不、不要……”

季司安没有回应他,整个人像是中邪或吃了什么强力的春药一样,手指头甚至隔着裤子开始探索阿令的臀缝。含着他的耳垂用力吸吮,又疼又麻的感觉,让阿令几乎要腿软。想要用力推他的胸膛,也几乎使不上力气。

下午和那女人做的时候,明明这么意兴阑珊的。

阿令有些想哭的冲动,他求饶着,带着哭音,几乎要啜泣了:“不要。你说、你说,要对我好的,不要,拜托。”

听到阿令的求饶声,季司安稍稍恢复理智,将嘴唇移开阿令的耳朵,大口的喘气。

“司安。我怕。不要。”

他也不知道自己比较怕什么,是害怕季司安失控以后再次强暴的疼痛,还是自己现在比下午跟那女人做的时候要来的激动的心跳。

季司安大口喘气,在他耳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沙哑地说:“逃。”

阿令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力量突然回来,用力将季司安一推,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并迅速将房门关上。

夕阳的馀晖,透过门缝和窗帘的边角,洒了一些入室内。

跌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手臂,摸到手臂上明显竖起的寒毛,阿令全身像虾子一样泛红,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季司安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稍稍平静下来,因为用力忍耐,所以全身都在发抖。

他走到阿令房门前,沙哑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是我的强力春药。”

房里的阿令颤抖了一下,身体竟然起了反应,下意识地将手移过去,覆住下午跟女人在一起时,明明表现得很一般的器官,现在已经变得灼热滚烫的部位,再手碰触到的时候,跳动了一下。

他的口中溢出自己从没想过的催情呻吟。

门外的季司安听到这个声音,再也忍不住,伸手探入自己的裤子中自渎。喘息地低吼着,“阿令。阿令。”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那样情色地喊着,想起侵犯时那人妖媚的容颜和表情,房中的阿令终于也失去理智,开始上下套弄自己的分身。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的肢体纠葛,却连结了黄昏夕阳落下时,共有的第一场旖旎。

※※※

躺在自己的加大单人床上,双手放在自己的心脏部位,阿令望着天花板,从国小毕业典礼之后,第一次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知道外面的天色从黄橙橙的夕阳,到己经完全暗下来,已经过了很久了。

阿令躺在床上,不断哭着自问,“怎么办?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怎么跟老爸老妈交代?怎么会这样?”

外头静悄悄的,季司安靠坐在地板上,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门外,喊着阿令的名字,隐约听到门板那端传来他的喘息声,猜测他也在做相同的事情,直到白色的液体全部洒在手上、衣服上、裤子上,喘息了好一会,季司安才终于冷静下来。

然后,他就听到隔着门,阿令一直哭着问“怎么办”。

季司安知道他的心情。

他想到当年的第一次春梦,发现在梦中出现的对象,竟是搭公车会遇见的隔壁学校的小男生,醒来,担心到连续几个月,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高二,终于大胆承认自己的性向,可是,接着面对最好的朋友背弃自己,还加入那群耻笑、痛殴自己的群众。

他不只一次想到阿令现在哭着问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他没有办法给阿令任何答案。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有守候和陪伴。

他觉得愧疚,也觉得后悔。如果可以,他想要付出所有换阿令的开心;就算阿令一直是没办法回应自己感情的异性恋也无所谓。

强暴阿令之后,留下的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创伤。

可是,他知道,那些因强暴而留下的伤痛,都有机会复原。

然而,经过了今天,虽然没有人受伤、虽然只是隔着一道门各自到达高潮,可是,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一辈子完全不同的人生。

将一个直男折弯,不只是改变性向而已。

(19)

你总是说,我像个大孩子。其实,我不是大孩子,我只是一向比你,更愿意去相信。

※※※

一直到月亮已经爬到很高的位置,阿令才终于停止哭泣。

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知道,就算不是百分之百,停止哭泣的阿令,应该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

他不知道阿令的决定是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季司安决定支持到底。就算那个决定是要他离开,他想要假装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生命中不曾有过自己,季司安也会咬牙遵守。

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强势一点,告诉阿令,没关系,弯了就弯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那样太自私了。

在他心目中,阿令值得全世界最好的。虽然,异性恋不一定比同性恋好,但是要遭受的痛苦肯定比同性恋少,只要阿令少点痛苦,自己一直单恋、守护到底,也不是不行。

虽然愿意一直守护着阿令,可是,未来的事,谁又有把握呢?

望着天空正中央的弯月,季司安想到阿令整个晚上都没吃东西。

正在犹豫要不要站起来,简单盥洗之后,去帮阿令买宵夜,背后的房门就打开来了。

阿令吓了一跳,没想到季司安就那样坐着守在门口。

季司安起身,一言不发,等待判决。

眼睛又红又肿,跟小白兔一样的阿令伸手,碰触季司安的脸,声音很沙哑,“喂,我本来想找你一起去夜市吃饭的说。”

季司安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望着状态很凄惨的阿令,他也没有往后退,任阿令的手捧住自己的脸。

“你一直呆在门口啊?”阿令露出腼腆的笑容,“那你不就都听见了。”

季司安努力扯动嘴角,回应阿令的笑。

将手收回来,遮住自己的脸,“真丢脸。”

“没关系的,阿令,想逃的话,也没关系。真的。”季司安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几乎出不来。

“你还没洗澡吧?我们先各自去洗个澡,然后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放下自己的手,阿令伸手碰触季司安的手臂,顺着阿令的手指,季司安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那样厉害。

“不逃吗?阿令?”季司安屏息,追问一个答案。

望着他好一会,阿令用力,握住了季司安的颤抖的手掌,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

“我不懂。”季司安知道自己不能会错意,不能用自己期盼的那个答案去解释。他不能对阿令这么自私。

阿令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我还,不知道。我再看看,可以吗?”

“看看?”

看什么呢?是看看两个人能不能交往?还是看看要怎么假装一今天下午,只是一场梦境呢?或者,阿令的意思其实是,他要看看,怎么逃?

“司安,再等我一下,好不好?”

感受到掌心传来阿令的温度,季司安叹了口气,决定顺其自然,“去吃清粥小菜,好吗?”

阿令没有跟上他的进度,只是惊讶地张大嘴巴。

抽出自己的手,季司安说,“我先回去洗澡,你洗好了,来敲我的房门,我们去吃清粥小菜。”

阿令红肿的眼睛又掉出眼泪来。

他用力拼命点头,“恩,我想要吃清粥小菜!”

※※※

洗完澡,吹完头发,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阿令还是没有来敲自己的门。

看看手表,是凌晨三点多了。

他后悔了吗?决定还是要逃了吗?

他想到下午用残存的理智,让阿令逃。

面对自己的不能控制,阿令逃开,是比较好的吧?逃开,自己才不会伤害他。逃开,才不用面对一连串的问题。逃开,是对阿令最容易的选择。

可是,刚刚阿令说:再等我一下,再看看,可以吗?

他很怕,怕在等待的过程中,自己就失去了放手的勇气和能力。面对着阿令,他并不总是能够找到残存的理智的。

胡思乱想着,房门终于被敲响。

门外是眼睛还肿得很厉害的阿令,他怯怯地站在门口,像只被遗弃的,拉布拉多。

“我的眼睛,肿得好厉害,我怎么敷,都还是那么肿……”

叹了口气,“不然,我去买东西回来给你吃,好吗?”

阿令点点头,笑了,“那我骑摩托车载你去?”

季司安不会骑摩托车,所以,阿令没说要给他摩托车钥匙。

“你不是怕被看见?”

“我不要脱安全帽就好。”阿令抓抓自己的刺猬头,除了红肿的双眼,几乎恢复那个阳光灿烂的模样。

“真是,大孩子。”季司安被他感染,也笑了。

只有孩子才有这样的恢复力吧?大哭之后,悲伤痛苦之后,马上就可以笑着忘记。

无论多复杂的事情,哭过之后,就可以相信一切终将变得简单。

季司安知道,也许这就是阿令真正吸引自己的原因。就像晦涩的影,总是追逐着明亮的光。他是影,阿令是光。

(20)

我很常想起那一夜。我躺着,你坐着,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一直到我睡着,你始终信守承诺,没有离开。

※※※

买完清粥小菜,阿令说想喝酒,于是,又帮他去便利商店买了两罐啤酒,回到顶楼,各自搬出自己的椅子,阿令也兴冲冲地搬出自己的和室桌,说要一边吃宵夜,一边赏弯月。

两个人就着西斜的月光,在公共区吃喝起来。

阿令说,自己一个人喝酒很无趣,让季司安也陪他喝。季司安拗不过他,啜饮了几口,却一点也不喜欢罐装啤酒的滋味。

夏季的夜晚比较短,月亮已经西沉了,东方有微微的亮光。

“你不喝酒,那你去酒吧,都喝什么?”酒足饭饱,阿令点起一根烟。

“矿泉水。”季司安笑。

“好逊。”皱起眉,阿令沉默了一下,问,“你会带我去吗?”

季司安这才知道,阿令说的酒吧,是只同志出入的那一种。望着阿令,“你如果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我想去。”

“那,我会带你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这是承诺。“就算想要的,是我走开,也可以。”

“我才不要你走开!”急急地回答,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嘴角扬起微笑,“那我就不会走开。”

酒足饭饱,阿令又点起一根烟,发呆了好一会,他说:“小安安。”

“恩?”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国中。”

“那,你有哭吗?”

“没有你今天哭得惨。”季司安实话实说。

“很丢脸。”将脸埋在自己的大腿上,声音闷闷的,“那,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男人吗?”

“嗯。我没有对女人有兴趣过。”

“你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是谁?”

“快忘记了。”

“是什么样类型的人?像下午那个握你的手的男人一样吗?”

季司安转向阿令,忍不住想笑,“你在吃醋吗?”

“干。”阿令骂完,又吸了口烟,脸有些红。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所以,你一直喜欢那一型的吗?”

“阿令。”季司安叹了口气,“没有人,让我有这,像对着你的这种感情过。”

用力吸了口烟,想掩饰尴尬,却反而呛着了,咳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

季司安等他不再咳嗽,告白:“谢谢你让我喜欢你。”

阿令红着脸,“干麻突然说这个,死人。”

季司安笑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东方逐渐露出鱼肚白,阿令说:“你今天要上班吧?整夜都没睡,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你呢?不是下午有课,晚上还有家教吗?吃饱了,就去睡吧?”

“那你要上班吗?”

摇摇头,“我等等传简讯去请假。你把烟熄掉,就去睡吧,我来收拾就好。”

发现烟只剩下短短一节烟屁股,阿令将烟丢进已经喝空的啤酒瓶里。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小安安。”

“嗯?”

“我如果跟你睡,会怎么样吗?”

“我不知道。”季司安眼中闪过狂喜,可是,仍是对自己没把握。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