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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阿令约了炮友要去体验“八爪椅”的星期六。潜意识地不敢告诉季司安,只模糊地说,自己有事。
季司安没有多问,只是有些遗憾下午没有阿令的陪伴。
阿令出门之后一会,季司安接到阿祖的电话。阿祖说,他搬家这么久,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决定要来参观。
一个多小时后,阿祖的男友臭着脸,开车陪阿祖过来。
参观完房间之后,阿祖关心地问起他的新生活。
季司安说,“我爱上我的邻居了。”
阿祖的男朋友看起来很高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如果不是太了解阿祖的小男友是个大醋桶,季司安几乎要以为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了。
“难怪,这么久都没看你去PUB玩了。是怎么样的人呢?”
季司安露出笑容,“和我以前喜欢的类型都不同呢!很阳光,笑起来一口白牙,像是在拍牙膏的广告。比我矮个几公分,喜欢打篮球,很爱说话,总是整天说个不停……”
形容起阿令,季司安的表情很是甜蜜。
看到他的模样,阿祖很惊讶,“司安,你真的谈恋爱了。”
“难道还有假的谈恋爱吗?”季司安想笑。
“你和我,就是假的谈恋爱。”阿祖有些唏嘘,白皙的脸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衬上回忆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像个忧郁的少女。
阿祖的小男友吃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好了啦,你看也看过了,他活的很好,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看到他类似大男孩的幼稚举动,季司安又联想到阿令,笑得很是甜蜜。“我送你们下楼吧!”
他和阿祖一边聊一边往楼下走。
“是你主动追求他的吗?”阿祖好奇地问。
“也不算什么追求。不过,我的确是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下次约他出来,一起吃饭吧?到我家去,我煮几样拿手菜。”三个人站在楼下的车门边,阿祖开口邀约。
季司安叹了口气,“阿祖,他是异性恋。我和他,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单恋。”
阿祖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既然是异性恋的话,还是放弃比较好吧?”
小男友马上醋劲大发地抓起阿祖的手,“你管他,反正他这么会拐人,三拐五拐,总是会把人拐上床的!你当年还不是……”
阿祖轻轻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小男友的脸颊,“别乱吃飞醋,我现在只喜欢你。”
小男友马上安静下来,搂着阿祖细瘦的肩膀,脸上挂着幸福骄傲的笑。
叹了口气,阿祖说,“阿令,我说真的,你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既然你那邻居是异性恋,你的喜欢不会有结果的。”
季司安摇摇头,笑着对阿祖说:“我对他好、宠他,不是因为我想跟他上床。”
他没有注意到,离他几步路的地方,阿令都听到了,脸上出现了感动的潮红。
“那是为什么?”阿祖的小男友不解。
“因为,我就是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看到他的笑容,就是我对他好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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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阿祖和他的小男友,转身要回租屋处。
在他身后几步路的阿令,把安全帽丢在地上,扑进他的怀中。
季司安来不及惊喜和感动,只看见阿令的脖子上、衣服的领子上,到处印满了女性的口红印。
(16) (H)
我一定要先告诉大家,这集的H绝对不是大家想看的那肿……
我保证这是本故事最后一次非男男翻滚的H了……
==============我对不起大家的分隔线===============
我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很过分,可是,那是因为我还没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很努力地加紧成长的脚步,你当初,是否有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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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令的身上,有和女人欢爱过的味道。
握紧拳头,季司安的身体显得僵硬,他没有回抱阿令,也没问他为什么抱自己。
张口又闭口,最后,终究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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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个炮友,在汽车旅馆,明明有一堆道具,自己也有反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做了一次,就觉得意兴阑珊。
明明很久没有做过了,从被季司安强暴之后,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甚至也没有想要自己打出来的欲望。
如果是以前,这么久没做,一定会超疯狂地搞个三、四、五、六次的。
看到那个女人高潮的表情、听到那个女人叫床的声音,以前明明觉得会让自己充满男性的骄傲的,可是,现在却只觉得无趣,还有;很吵。
如果是季司安的话,在那种时候,斯文的脸会突然变得很妖媚,然后,夹杂着粗喘的声音,低声喊着:“阿令。阿令。”
女人不断说着以前听了会特别勇猛的恭维话,什么“好粗”、“好硬”、“好棒”。现在听到,却只觉得很假。
女人身上以前觉得很香的香水味,现在却觉得很人工。
女人肌肤柔软的触感,却不及季司安的脸摸起来滑嫩、顺手。
阿令知道自己很不投入。
如果不是身体还有反应,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因为被强暴,所以不举了。
完事之后,洗好澡,休息的两个小时甚至还没到;阿令却只想穿衣服回家,找季司安去哪边逛逛。
阿令想,自己大概已经过了沉溺于性事的青少年阶段了吧?那以后,就不要在和这些炮友一天到晚想约炮了吧?
只有一次,对方似乎不满足,看到他在穿衣服,从床上翻下来,搂住:“阿令,你今天很不专心耶?我们这么久没有做了耶,你是不是在其他炮友那边做太多,肾亏啊?”
“没有啊。”系上皮带,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因为软玉温香就想再来一次的冲动。
“阿令,再来一次!”女人开始狂热地亲吻他的脖子,还在领口留下了一堆口红印。
他没有将女人推开,只是让女人把自己推倒在床上,重新解开自己的皮带和裤子,伏在身上,用嘴为自己服务,然后套上保险套,自己骑上来,啊啊啊啊的叫了半天,终于完事。
女人得到第二次之后,嘟着嘴巴,“虽然不满意,但是我就勉强接受好了。你下次要补偿我!”
阿令叹了口气:“我想,我们就维持到今天就好。”
女人生气地将阿令推下床,“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吧?你今天整个超弱的!和以前都不能比,老娘还要自己来,下次要找你不如自己用玩具!”
“喔。那,掰掰。”翻身下床,也懒得洗澡了,直接穿好衣裤,就走出旅馆。
阿令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踏实。
骑着摩托车回家,因为楼下有车子占着空位,所以摩托车停在隔两栋的骑楼下,再拿着安全帽往家的方向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部车有点面熟,到底是在哪里看过呢?
心里盘算着,等等洗完澡,找阿令晚上一起去吃小吃逛夜市好了。
走着走着,就看见那部占据停车位的汽车旁边,有季司安,和另外的两个男人。他想起来了,那部车就是季司安搬家那天,说跟朋友借来的车。
所以这两个人是季司安的朋友?阿令看到,那个瘦弱白皙的,突然握住的季司安的手,深情款款的样子。当下心情有些五味杂陈,为什么一样都是男人,那个人这样握住小安安就没事?
在原地站定,拉长耳朵,听到那个瘦弱的说:“既然是异性恋的话,还是放弃比较好吧?”
然后,他听见季司安说,“我对他好、宠他,不是因为我想跟他上床。”
原本很空虚的心,突然被塞得满满的,满到几乎要爆炸。
季司安的朋友上了车,然后,他回头,看到自己。
四目相对那一瞬,阿令被内心满溢的一些情绪,搞得很想哭。他丢下安全帽,冲过去,抱住季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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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发现自己竟然冲动得抱了季司安半天,阿令有些难为情,放开手,尴尬地说:“我,我去捡我的安全帽。”
季司安没有说话,只是捏紧自己的拳头,咬紧牙根。
捡完安全帽回来,阿令因为羞窘于自己不顾一切投怀送抱的表现,所以,没发现季司安的异样,低着头很开心地说,“刚刚那是你朋友啊?”
季司安没有回答,努力想要扯出笑脸,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长长地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下午去哪里?”
沉默了一会,阿令决定自己应该要诚实,何况,两个人既然是好朋友,当然什么都可以说的吧?没有什么理由要对季司安隐瞒,不是吗?
“……我约了炮友打炮。”说完,看到季司安悲惨的表情,阿令突然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说了!
咬紧牙根,季司安努力克制翻倒的各种负面情绪,在心里反覆自我提醒:我要对你好。就算你随便跟女人上床,是不折不扣的异性恋,我还是要对你好。我要对你,很好、很好……
伸出手,试图碰触季司安的脸,却被他眼明手快地别开,阿令有些难堪,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恼羞成怒:“你干麻这样啦!一样都是朋友,那个人握你的手就没事,我碰一下你的脸都不行!”
见阿令生气,季司安扯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安抚地微笑。
看到他的表情,阿令突然被愧疚击倒,他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以后不会跟那些女人见面了。”
季司安叹了口气,“你,先去、洗个澡吧。”
(17)
我想,要爱上你真的一点也不难。从头到尾,你总是像你承诺的那样,对我很好。在阳光、空气、花和水的温柔包容中,为你从异性恋变成同志,一点也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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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阿令在房里转了几圈,想到刚刚季司安的表情,就觉得有些胃痛。
一直到各自回房之前,季司安都没有对自己说任何一句重话,也没有对自己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他的悲伤和沉默,却比痛骂要更令阿人难过。
阿令真想跟他说,你骂我好了!可是,他说不出来。
何况,有什么好骂的呢?他是异性恋,两个人是好朋友,自己去找女人打炮,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啊!认识季司安之前,和女人打炮的频率更高呢!
在房里又踱步了几圈,抓抓头,满脑袋都是内疚和不安。
大不了以后都不找女人打炮可以了吧?不找女人,他就不会再露出那个让人看了就难过的表情了吧?
到底是加害者比较难过,还是受害者比较悲惨?想到这里,阿令忍不注苦恼地用两手揉自己的脸。
可是,他和季司安,到底谁是加害者?谁是受害者呢?
按说,季司安把自己给吃了,现在不过就是是找炮友打炮回来,还没抱怨不尽兴呢,季司安就摆脸色给他看。怎么说也是自己比较可怜吧?
可是,无论是被吃了的自己,还是被炮友踢下床的自己,事后看起来反而都比较像没事的那一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低吼两声,阿令决定这样躲在房里胡思乱想不是自己的作风,他决定去找季司安,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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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想也知道会是谁。
打开门,果然看到阿令站在门口,一脸要谈判的样子。
“怎么了?”
“我们进去说!”他想往房里钻。
“呃,不要比较好。”
“你现在是嫌我乱搞男女关系,很脏吗?”
季司安苦笑,“你都没嫌我是同志很脏了,我要嫌你什么?”
“那我们进去说。”阿令又想往房里走。
“不然我们在外面说好了。”季司安往外走。对于阿令的没有危机意识,他觉得甜蜜又苦恼。他才刚洗完澡,头发甚至还有些滴水,两个人独处在房间里面,阿令不怕,他倒是很担心自己又兽性大发。
“也好。”走到围墙边,阿令拿出一根烟,看到季司安皱眉,想将烟收起来,却又有些不甘愿,终于还是点燃香烟,抽了一口。
“怎么了?”季司安的心情已经比较平复了,包容地看着阿令。
“我以后不会和那些炮友往来了,你别生我的气。”阿令直视季司安的脸,一副“老子已经很让步了,你还不谢主隆恩”的骄傲姿态。
季司安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要不要往来是你的自由,我没有生气。”
看季司安的反应,阿令苦恼地又吸了两口烟,“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
季司安苦笑,“我下次会尽量表现得不在乎一点。”
“就说我不会再去找女人了啦,你不信?”阿令伸手,抓住季司安的领口。
“你又不是异性恋,找女人很正常。”这句话不只是在对阿令说,也是在对自己说。季司安故作淡然,脸色却很戚苦。
将烟丢在地上,阿令伸手去碰季司安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干!你不要再这个表情了,是要给谁难过的?”
往后一退,季司安摸摸自己被阿令的手烫着的脸,“我是,什么表情?”
“就是,我对你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大事,那种表情!”他退,阿令就进。
“是吗?”他苦笑,又是一退。
看着季司安又避开自己,阿令感到莫名的焦躁,“反正我真的不会再去找女人了!”
“你又不是同性恋,不找女人,难道都靠自己解决吗?”季司安忍不住笑出来。“果然是小孩子,净说些孩子气的话。”
“那老子当同性恋可以了吧!”阿令讲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讶异地望着阿令一会,季司安叹了口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别乱说了。”
“反正我说了不找女人,就是不会找了!”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刺猬头,“我都信任你不会对我怎样,那你也要信任我说不会再找女人的事情!”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季司安太讶异,他知道,阿令说他要当同性恋,只是随口说说,只是为了表达“不会再找女人”的立场。
“你相信我吧?”阿令又逼近季司安。
退了一步,季司安对阿令微笑,并没有回答。
老实说,他不信阿令从此不会再找女人。那种莫名奇妙就会产生的奇怪信赖,并不是季司安的人格特质。
看季司安微笑,阿令自动解读为他是相信了,决定放过这个话题,接着说另一件令他不爽的事情:“为什么别人碰你都没事,就我不能碰?你是怕我有传染病吗?”
“我哪敢说你有传染病?你还担心我有爱滋呢!”季司安苦笑。
“那时候,我跟你不熟哇!”阿令的耳朵红起来。“我后来不是没去做什么筛检吗,这不就是相信你了。”
“嗯。”
阿令伸手,想要碰季司安的脸,却又被季司安给闪了开去。
抓空的手转握成拳,生气地垂了一下旁边的墙壁,“那你说,为什么我不能碰你?我刚刚在楼下,看到那个男人握你的手的时候,你连闪都没有闪!”
看到他捶墙壁,虽然力量不大,季司安还是有些担心,“干麻啊你,也不怕墙上有钉子,万一受伤怎么办?”
又往前逼近,将季司安逼到了围墙的角落,他是再也无处可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