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之36计 第二卷(穿越)+番外——林海雪原
林海雪原  发于: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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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十分无趣,眉头一皱,瞪向流景,“贺大人,你对本王有何不满,竟然对一只小鸟下毒手?”

贺流景颈子一挺,眼神沉郁幽深,“王爷,流景从未想过与您作对。”

他一改嬉笑的表情,话音稳定优雅,“下官诚意向王爷赔罪,请各位今晚到镇国公府做客,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李翔见过太多官场的逢场作戏,打了个哈哈,“多谢贺卿一片心意,不过,本王最近事务繁忙,不如改日吧。”

流景嘴角含笑,眼神冷漠,甩手站过一旁,不再理会。

仁杰巧妙地接过话题,“王爷,这小鹦鹉能言善道,您花了不少心思吧?”

李翔的心里说不出的轻快,转了很多念头,神情一敛,温和地说,“仁大人,我有些心得,日后慢慢传授于你。”

仁杰淡淡一笑,“下官先谢过王爷,殿中的那一张大床,能否请王爷带回去?”

李翔眼眸中如秋风乍起,肃杀生凉,沉声道,“仁卿不必再推拒,这床榻,本王留在此地,谁也不许动。”

他顿了一下,朗声道,“各位大人都有公务在身,本王先走一步,午时在皇宛见面,那里的松鼠黄鱼,尚能入口。”

说完,他锐利如电的视线扫过殿中三人,威势十足地昂首走出殿去。

仁杰等人躬身送别。

小侯爷嘻嘻一笑,“仁公子,这惠王爷对你真是宠信,连床都给你抬来了。”

仁杰帅气的俊脸飞起两朵红晕,咳嗽了一声,“对了,小雪,今天给他一搅闹,怠慢了你,可怎么好?”

流景凑过来,有些气呼呼地说,“王爷待仁公子情深谊长,却百般侮辱于我,哼!”

仁杰赔礼:“抱歉,让流景兄受委屈了。”

流景眼珠一转,笑了笑,“仁大人,不如你陪我们出门散散心?”

仁杰转头望向小侯爷,只见佳人眉目清丽含笑,如天使般纯净隽永,眼波柔媚如水,一瞬间,令人心中甜甜的几乎融化了,他不由得点头答应,“好,我快些处理手上的案卷,一会儿就烦请两位大人带我四处逛逛。”

京城以运河水为界分为南北两个区:北区为皇城和里坊,皇城由无数座宫殿院落组成,里坊是王侯将相文武官员的家宅,街道纵横交错分割,有几十个小区。南区大得多,由上百条大街小道组成,街两边商店,酒家和作坊鳞次栉比,繁华无比,人潮汹涌。

为了交易的方便,城中还没有两个大市场,一为南市,一为西市,每日四方商贾云集,热闹非凡。那穿城而过的运河水,因运河的开通而直达南北,江南苏杭的稻米,丝绸,水果等物资可以直运入城,昼夜之间,樯帆不断,穿梭往来,日以千计。

仁杰和小侯爷衣鬓厮磨,款步行来,只觉心旷神怡。

小侯爷边走边介绍,神情颇为愉悦,“前面就是运河泸桥。”

那桥十分高大,两人走到桥中间,但见大小船只从脚底下穿来穿去。有的挂帆,有的扯蓬,有的划浆,有的摇橹,有各式运货船只,还有花枋花船,装饰得辉煌漂亮,白天也点着灯,从里面传来阵阵歌声和笑声。

看得仁杰心情开朗,多日来憋在心头的郁闷消散一空。

他指着花船,神思飞到扬州河上那一晚,心潮起伏,“小雪,还记得在画舫,你我相依相偎?”

小侯爷衣袍一展,红唇凑近仁杰的耳边,在他颈子上带起一阵酥麻:“小淫贼,你又动什么坏脑筋?”

仁杰心神为之一夺,只要佳人在怀,只觉得再多的辛苦也值得,看看周围无人打量,便偷偷得侧身在小侯爷脸颊亲触一下,动作自然连贯,一触即走,连身后的流景都没有发现异样。

小侯爷心中甜蜜,抿着嘴斜斜瞪了仁杰一眼,魅惑得惊人。

这时,河上传来鞭炮声,一队插满鲜艳彩旗的船只,在欢快的乐曲声中洋洋驶近,船中端坐着新郎新娘,各艘船上摆满了嫁奁贺礼,送一路吹吹唱唱敲敲打打,好不热闹。用船迎亲,是这几年京城的时髦事,有钱人家都爱这样操办。沿河上下,一路风光,出尽风头。

仁杰眼中露出钦羡之色,异常认真地说,“小雪,我希望,有一日,我们也能坐在这船上。”

小侯爷俊脸飞起红云,悠然叹息,“小淫贼,你果然不安好心。”

过了桥,沿街是各色店铺,两人嘻嘻哈哈研究街景,柔情蜜意,只觉时间飞快,乐不思蜀。

流景公子走在一旁,百无聊赖。

他心里有些不平衡,唉,仁公子运气真好,为何人人都维护他,就连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弟,也与他亲密无间。

流景对这个表弟一向敬佩喜爱,看着仁杰眼里只有小侯爷,他一边伤感表弟长大有了新人,就把自己这个最佳良伴晾在一旁,一边又暗中心喜,等一下,王爷见了岂不是更心酸,哈哈,最好气得他昏倒在地!

一念及此,流景心情开始变好。

前方皇宛在望,只听一阵锣响,四周的人如潮水般退下来,赶快闪在街道两旁。

仁杰凝神停步,等待某位大人物经过。

几十个锦衣侍卫,有的鸣锣开道,有的挥鞭驱赶路人,那鞭子在人头上噼噼啪啪响,碰上就掉一块皮,谁敢不快让。

不一会,飞快跑过十几匹高健骏马,披金挂彩,马后有几辆高大华丽的王府马车,轰轰隆隆从街中间开了过去,在皇宛大门停下。

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下了马车,被众星捧月地拥在中央,舒缓的秋风将他的垂发,宽袍玉坠吹扬着飘向身后,彩紫织锦丝袍绣着几只仙鹤,栩栩如生,长袖飘飘袍裾飞扬,宛若神仙中人。

四周人群一片肃静,黑压压的分立街面两边。

惠王爷李翔回眸一笑,“仁卿,你来了?”

他静静地注视着仁杰,嘴角一丝清浅的笑容,慢慢绽放,恍如夏日夜空的烟火,极其的明艳,极其的耀目,让人看得喘不过气来。

仁杰正要上去行礼,小侯爷的玉手一揽,将他的腰轻轻扶住,不紧不慢地说:“仁公子,你怎么如此猴急?”

仁杰笑了,温柔地轻握一下对方的手,“小雪,我们今天合力应对,好不好?”

小侯爷在仁杰的腰上轻捏了一下,“好,我倒要领教他的手段!”

他绝世容貌艳光四溢,犹如点亮浩瀚黑夜的一轮明月,皎洁的清辉,一下子照得人心神欲醉,四周的人群,被他的强烈魅力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注视他,仰慕他,追从他。

流景的目光在李翔和小侯爷的身上转了一圈,心里乐开了花,这两人相貌姣好,心高气傲,难得站在同一处,就像是春花与秋月,各胜擅场,一山难容二虎,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他心中愉快的许愿,让两人之间的暴风雨,来得更激烈些吧!

048.鸿门宴

皇宛是镇国公府名下产业,京城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家,专门接待皇亲国戚。

掌柜的是贺府的一名管事,此刻,早就恭候在门外,先向惠王爷行了大礼,引入大厅,然后一路小跑到流景跟前请安:“赵远见过各位大人。”

赵管事毕恭毕敬地请一行人到最高层雅房入座。这一层楼宽阔明亮,气派非凡,只设了两间房。掌柜与流景耳语了几句,就退下去了。

仁杰一进门,就有一种置身于五星级酒店的感觉。满眼的金壁辉煌,雅致而贵气,各色用品无不奢华而精细,显示出超级富豪的不凡品位,堪比赌城拉斯维加斯的顶级大饭店。

惠王爷官阶最高,他首先选了靠窗的主位,不容分说地逼视仁杰坐在身边。

仁杰将几个软垫铺在红木富贵海棠雕花椅上,小心地扶小侯爷,紧挨自己坐下。小侯爷神色清雅无比,似乎对王爷犀利的眼神一无所觉。

流景委委屈屈地与王爷坐邻座,他清嗓问道,“我已吩咐送上此店精选的特色菜,各位大人需用什么,请尽管说。今日既然由仁公子作东,就请您先点吧。”

仁杰凝神想了一下,笑吟吟地看向小侯爷,“薛侯爷喜欢八宝鸭,清蒸红鲤,蟹粉狮子头,请各来一盘,嗯,让我想想……”

惠王爷眼看到仁杰与小候爷温言款语,把对方的喜好牢记在心,感觉颇不是滋味,喉咙里一阵干痒,郁闷地咳嗽了几声,却不好作什么文章。

仁杰感到一道冷森森的视线,射得自己右边的脸快麻木了,他转头地看向李翔:“王爷,除了中意松鼠黄鱼,您还想点什么?”

简单的一句问话,如一丝光线透进了幽暗的陋室。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惠王爷的心境豁然开朗,唇边浮起微笑,“仁卿,随意就好。”

一切皆是前缘注定。

李翔的态度一惯喜怒无常,仁杰对此余悸未消。

此刻,他眼里的惠王爷,神色有些恍惚,目光深邃,似乎专心一意地凝视着自己,又好像透过自己,看向一个遗落在遥远时空的过往。

初见时,他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如极地的狂飚,可怕得不可理喻。

这一瞬间,他的神情竟有一丝温柔儒雅。

菜很快上齐,满满一大桌,色香味美,让人食指大动。

仁杰自己没有急着吃,不断地为小侯爷布菜,他选了细嫩的红鲤腹部,挑出鱼刺,将扣肉的肥油部分剔除,送到小侯爷面前……很快碗里的菜就堆了一个尖。

小侯爷盈盈眼波如春水,荡漾着淡淡的柔情。

李翔独自享用面前的松鼠黄鱼,觉得滋味远不如前,莫非这家的御用大厨换人了?

眼看仁杰殷勤体贴地照顾小侯爷,李翔有一种呵斥的冲动,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席上这三人,好大的胆子,阳奉阴违,根本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尤其是仁杰,他一味迁就讨好薛府小侯爷,本王的鱼刺也需要人来挑,竟无人来伺候……

不过,本王不会再出言示弱,显露心事,哼!看我怎么想法收拾你们。

他体内犹如燃了一团火,烤得一颗心闷闷的,烫烫的,很想发作,却无处下手。

流景悠闲自在,浑身舒爽极了,每个菜都品得津津有味,嗯,改日给大厨加薪。

他腹中暗自偷笑,冷面惠王爷气得不轻啊,任你再权高位重,还是有人制的了你。

作为皇宛的主人,流景冒着危险,打破了屋内奇特的沉默,随口找了个话题:“各位大人以为,世界万物何者为强?“

仁杰沉吟片刻,潇洒笑道:“世间之物,相生相克,阴阳轮回,很难推举一物凌驾于万物之上。”

流景笑答:“仁大人说得有理,《黄帝阴符经》说五行相消相融生生灭灭,不如,就以这五种物质而论,请教王爷,那一样较强?”

李翔满腹无来由的郁愤,妒火正旺,俊脸冰寒气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世间诸事物,只需一把火,皆化为灰烬,若要定强弱,要本王以为火最难抵挡。”

不等仁杰开腔,清雅静坐的小侯爷道:“五行中水克火,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生命若水,便能生生不息,永不枯竭。”

他的神色隽永儒雅,眼波柔和地看了在座的几位,继续侃侃而谈,“人的心境若能达到水一样,容纳百川,与世不争,那便是永无过患而安然处顺,犹如天地之道,向善无私,下官的浅见,水为万物生命之源,无法消灭,是以较强。”

小侯爷是矜持淡泊之人,若无交情,他不会自降身份,也不屑惹口舌之争。不过,李翔公然来抢夺自己的心上人,小侯爷怎么会坐视不理?他一番话有理有据,绵里藏针,将李翔驳得一时无话可说。

流景唯恐天下不乱,心中继续鼓噪偷着乐,惠王爷啊,你虽贵为监国王爷,可你重视的人,却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你就等着痛心的答案吧。

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辞幸苦地追问:“仁大人有什么高见呢?”

仁杰虽不愿得罪王爷,却无法不力挺心爱之人,于是风度翩翩道来,“五行并无强弱之分,不过,人不能一日无水,而滴水穿石,说得也是水以柔克刚的深沉与渊博的力量,如果只论水与火,下官会选水,呵呵。”

李翔的怒火直冲脑门,为了维持自己高贵的身份,和自己刚竖立起来的亲民形象,他隐忍着没有立刻呵斥,只是夹起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不顾皇家礼仪大口地嚼着,仿佛这是小侯爷和仁杰身上的肉。可惜食之无味,用力咽下,却有一根未净的长鱼刺卡在喉咙,连带着那一团未细咀的食物也停在咽喉,不上不下。

惠王爷噎住了,情况很严重!

他呼吸不畅,着急地看着仁杰等人,呀呀地说不出话来,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面前的小碗弹得老高。

平日王府的饭菜有专人处理,他何曾受过这种罪,心里又羞又愤,直想冲过去,把仁杰从小侯爷身边拉过来。

仁杰留意到王爷的异样,转身关切地问:“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王爷指着自己的嘴,却哽噎在喉,无法发声。

流景敏感地意识到,王爷若在皇宛受到任何伤害,那这家京城最豪华的酒店,就会成为昙花一现的历史,他起身道:“是否需要去请御医?”

仁杰询问:“王爷,是不是食物梗于喉中,不能下咽?”

李翔点头,半闭眼眸,脸色有些发青转紫,如果再耽误时间,就会窒息。

仁杰当机立断,上前一步,“王爷,得罪了!”他突然从身后抱住王爷,用力一勒肋骨,然后又砸了一次。

李翔胃里一股气逆行而上,将喉中的鱼块顶出,他嘴一张,一块松鼠黄鱼被吐了出来。

李翔气喘吁吁,白脸泛青,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半响没有说话。

这么丢脸的事,让他堂堂监国大将军,如何开口解除尴尬?他怅然失落,心头沉甸甸的,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失望。

仁杰站到前面,再次道歉:“对不住,王爷,刚才情况危急,一时冒犯了你。”

他垂目一看,李翔的浓眉细匀,一双眸子黑亮如玉,眼角湿润,隐约有泪光,深沉地凝视着自己,那目光很柔和很幽深,令人难以看懂他眼中的,究竟是赞赏厌恶还是别的什么。

仁杰不由得叹息一声,“王爷……”他低声唤了一句,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李翔却好像听懂了他话里的深义,一瞬间觉得心神摇曳,情意浩荡。一颗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悠悠飞上了蓝天。

李翔双目含笑,显得俊逸不凡,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对方,“仁卿,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没有再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我”,心中已对仁杰去了敌意。

仁杰聪慧机智,怎么会不明这个新称呼的意义。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朝中有人好办事,现在自己和小侯爷交往,处处受人辖制,如果少一位敌人,也不是坏事。

他心念一动,取出袖中所藏丝巾,递给李翔,“王爷受惊了。”

李翔毫不推辞,顺势握住仁杰的手,身子很自然地侧倾靠在仁杰的胸口,低柔地叹道:“仁卿,我该如何谢你?”

仁杰轻轻一缩手,向后让开一小步,恭恭敬敬地躬身为礼,“王爷,您说笑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不敢言谢。”

惠王爷外表姣好,俊美绝伦,可是他心狠手辣,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人情看得极其淡漠。

此刻,一听仁杰的口气,有划清界限的婉拒之意,心却像被轻刺了一下,隐隐有些疼痛,张口想说些场面话,又镇定下来,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将仁杰的丝巾随手丢在桌上。

他满头的细汗,竟随它去,不擦不拭。

仁杰回到座位,小侯爷美目含煞,清幽幽地看过来,眸子里的意思很明显:仁公子,有美人投怀送抱,你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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