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之36计 第二卷(穿越)+番外——林海雪原
林海雪原  发于: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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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京城风云

041.思春

这样凄清的夜晚,皇城内,同样有一人辗转难眠。

自幼深受父皇母后喜爱的银屏公主,过些日子将满十五岁。

一年前,她在宫中有了自己独立的小宫殿,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专门伺候她的人更多,行动更自由,心里却莫名的更烦躁而寂寞。

在白云寺,她见到了熟睡于花丛中的美少年,一颗少女心就有了秘密的期盼,当晚在宫中荷花夜宴,有缘请他上树摘风筝,得知他是父皇钦点的探花郎,一根情丝便悠悠种下。她常常幻想着有一日再度巧遇,有时神思恍惚,渐渐对与宫女们藏猫猫捉蜻蜓的游戏,失去了兴致。

遗憾的是他出了京城,此时不知身在何处?

银屏公主随手取过母后赏赐的夜明珠凤头簪,就着月光玩赏一番,一会儿,心就乱了。

她想到昨天来宫中给皇太后请安的表哥贺流景,他高大俊美,举止风雅,眼波流转间让人心跳不已,害的自己连皇太后的问话都没听清……

她又想到前几月躲在父皇身后偷看百官上朝,老老少少一大群人,三跪九叩,山呼万岁,然后分文武两班站立。其中有位眉目极美的年轻武将,鹤立鸡群,气度风采只应天上有,非凡夫俗子可窥,就连对容貌很有自信的银屏公主,也自愧形秽,不敢仔细打量,都没有看得很清楚。

胡思乱想中,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模样:剑眉大眼,红唇皓齿,健美修长的身躯和灵巧的手,怎么又是他,探花郎仁杰,老撵不走。他一笑起来,就像阳光洒进了这个寝宫,满室馨香,一颗心澎湃难奈……

银屏公主越想越睡不着,心神不定,只盼此刻这人就在身边。三更天了,她还睁着一双秀目望着窗外的月亮。

第二天,银屏公主起了个大早,传呼侍女小雨,“取男装,今天我要出行。”

侍女小雨久在宫中,学得圆滑世故,回道:“公主吩咐,奴才敢不从命,只是担心……”

“怕什么,谁敢多嘴?就算母后知道,一切有我,不关你的事。”

“公主,想去哪里玩?”

银屏公主脑中闪过表哥魅惑的笑脸,冲动地说,“去镇国公府找流景表哥。”

小雨笑而不语,乖巧地递上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及厚底官靴,服侍公主更衣。

镇国公府,外祖母荣国夫人卧于病榻上。

祖母已近八旬,脸庞皱如橘皮,双手紧紧抓着流景表哥不放,絮絮叨叨地聊个不停,银屏公主插了几次话,都没有办法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

这一老一少,一位苍老丑怪,如夕阳迟暮,让人避之不及,一位俊雅无比,似旭日东升,引人爱慕狂恋,偏偏两人相处融洽,眉目之间仿佛情意绵绵,银屏公主越看越觉得别扭,只好站起身,索然无味地说,“祖母,表哥,我去找表姐玩。”

流景这才转头看过来,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神情潇洒写意,“好,请公主移驾香园。”

银屏公主芳心微颤,这位表哥真是一表人才,淡淡的一笑,就让自己浑身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不过,还是探花郎更年轻帅气,她的脸不禁发红,仪态雍容地带着小雨来到香园客厅。

仆人献上茶点,银屏公主倍感无聊,“怎么还不来,我去房里找她去。”

表姐房间里空无一人。

银屏公主拉开大衣橱。以前跟表姐玩藏猫,她在里面躲过,既宽敞,又通风。此刻只有一排衣服静静挂在里面,散发着好闻的薰香。

忽然,银屏公主听见门响,外面传来表姐的声音,她心念一动,躲进表姐的大衣橱里,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吓。

过一会儿,又有人进来,听声音就知道是父皇。她没有觉得惊讶,父皇一向宠爱表姐一家,他们常在一起练字,吟诗,作画,嘻嘻闹闹开心极了。

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难道他们改变主意离开了?

银屏轻轻推开衣橱门,透过门缝看去。外面光线灰暗,象是关了门窗,看不到人影,中央的大床帏帐低垂。

他们怎么到外面去了?竟然错过了。

一阵笑声和喘息从厚厚的帏帐中传过来。

她明白了,原来是父皇与表姐在玩大人最爱的那种游戏。床踏板上,一双是父皇的大头枣红高靴,一双是表姐小巧的红绣花鞋,散乱地撂在那里,地上扔着鲜艳的织锦肚兜和纱裙,一件明黄的袍子覆盖于上。

前一阵子,母后摆驾白云寺烧香,银屏公主想跟着,母后却密令她躲在表姐卧室里的大衣橱里,不准出声,静听屋里的动静,如实报告给母后。她乖乖地做了,在衣橱里打了个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此时,她躲在这衣橱里,心口狂跳不止,又兴奋又好奇,睁大眼睛竭力想看清楚。不过今天他们都在帐幔里,看不见,只听见里面低语,笑闹,尖叫,呻吟,喘气,还有帐幔抖得厉害,床摇得惊心动魄,那床虽结实,却让人有一种快塌的错觉。

过了很久,父皇和表姐才双双起床,穿戴整齐,搂着相携出门了。

银屏公主从衣橱中走出,颊泛红潮,目溢春水,腔子里一颗心,已不属于自己,飘飘悠悠,不知去了九霄云外。

她有一种走进幻境般的舒畅快活,却又说不出的空虚烦闷,感觉身体有什么在咬噬着,冲击着,蠢蠢欲动,不安分地颤抖,就要破茧而出。

她没有向表哥辞行,叫上在客厅吃点心的小雨,心慌慌地出了镇国公府。

京城繁华热闹,银屏公主也没有出来玩过几次,以前都是陪父母坐在皇家马车里,从轿帘缝里打量街景。

此刻,她心不在焉,玩性不浓,就近找了一家大酒楼歇息。

店小二见两人穿戴高贵,说话女气,笑嘻嘻地上前问,“两位小爷,要点什么,本店有糖醋黄鱼,香煎里脊,凉拌粉皮……”

公主用折扇拍了拍桌子,“有什么好菜,就都上吧。”她平时用词文雅,仪态端庄娴淑,今天不知为何,心头一把火烧得很旺,莫名其妙地想找茬发泄。

小儿会意地端上一桌好菜,还配了点低度酒。

银屏公主浅酌着清酒,随口问,“小雨,你在镇国公府遇见什么熟人吗?”

小雨低头扒了一口饭,小声地回答,“没有……看见谁,奴才不敢乱嚼舌。”

“你进宫多年,该知道规矩。记得少管闲事。”

“谨遵公主教诲。”

小雨用完一碗饭,正要请示公主是否回宫,不料,店小二又送上菜来,说是他店里的名菜:跳活虾。一盘虾子在酒酱料中的摇头摆尾。小雨不解地问:“饭已吃完,为什么还送菜?”

那店小二道:“刚才,你们不是说拣好的上吗?”话没说完,另一位小二又送上一大盆“十全补鸭”,垂手候在一旁说,“菜齐了,一共二十一两。”

小雨正待与他讨价还价,银屏公主一撩衣袍,站起身说,“付账,走吧。”小雨赶紧去怀里摸银子。坏了,出门带的银子不多,钱袋偏被划破一个小口子,里面的小金豆不见了。她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只有十三两,急得她冷汗直冒。

店小二陪着笑道,“两位小爷,你们先付这些,一人留下,另一位回去取钱。”他语气虽客气,眼神却有些轻视,似乎将两人看作骗吃之辈。

银屏公主金枝玉叶,从小在皇宫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何曾受过一丁点气?

她压抑怒气,白嫩的脸蛋羞得飞红,无意识地摇着折扇,心中将这店老板狠狠地骂上几遍,哼,以后自然会来收拾你。可是现在怎么办?

正在着慌,一位气宇轩昂的俊美少年走了进来。

店小二迅速迎上前,没等他开口,小雨已飞跑过去,紧拽着那人的衣袖,“探花郎,你带银子了吗?我家公……公子有难,请你援手!”

银屏公主见那少年美貌俊朗,心头一跳,再看一眼,立刻眼睛发亮,那不正是自己朝夕思念的探花郎仁公子吗?夜宴时,他官袍在身,英气逼人,今日书生装束,儒雅温润。

仁杰没有细看面前两位小公子,只是觉得他们衣饰考究,气度不凡,应是出身富贵世家,偶尔落难,此刻就当助人为乐,行个方便,想了想,摸出一颗小金豆,“这样够了吗?”

小雨急道,“无需那么多,只要八两银子。”

仁杰取出十两银子,交给小二,对银屏公主两人抱抱拳,态度温和从容,“二位,后会有期。”

银屏公主盯着仁杰的背影,一直到他走上楼梯,进入雅房,她的眼神痴迷,一颗心又痒又酥,跳得比藏在衣柜里更快,那盘跳活虾好像都钻进胸膛,在里面噼噼啪啪蹦达。

今晨起,银屏公主躁动不安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美丽的出路。

缘分,原来这就是我的金玉良缘。

仁杰坐在雅房内,静静地等候。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布帘半卷,房间一角撒满金辉,另一角影影绰绰,就像他此刻忐忑期待的心境。

小雪,他会来吧?

佛曰宇宙万有假相之生灭,只在弹指间。

一秒钟可弹指四次,一弹指有六十个刹那,每一刹那,仁杰都在想着小侯爷的音容笑貌。

他已经点了三回菜,小二送了十次茶,天边现出五彩绚丽的晚霞。

他受伤的肩膀有点酸痛,沸血之毒未发作,心口比平日更凉。一个下午过去了。

人生,弹指间刹那芳华。

夕阳尚暖,出门经过一座骑楼,对面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簇拥着迎亲的新郎,孩子们跟在披红绸的大马后,笑着跳着好不开心。

那新郎相貌普通,一脸的喜色,让他平凡的五官显得颇有光彩。

仁杰信步走过一处自由集市。农夫商贩,摆摊叫卖;肩挑背磨的苦力汉,跑江湖的,玩杂耍的,走单帮的,说学逗唱得,各行各业的手艺人,如潮水般涌来涌去。

几个胡汉混血的艺人正在弹奏《塞上曲》中的《思春》,琵琶,箜篌,胡琴与羌笛各领风骚,配和着鼓点,分外激动人心。

仁杰掏出一颗小金豆,对年纪最大的乐工微微一笑,“各位,有没有兴趣挣钱?”

薛王爷府,此刻一派忙碌。

薛福在王府已经干了几十年,他勤快而胆小,去年刚升为府里的二管家,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识得不少,儿媳妇再接再厉,今春为家中又添了男孙,乐得薛福合不拢嘴,不禁感激大字不识的老爹,当初真的给自己取了好名。

他坐在偏厅,正在检查送往厨房的干货,还有一个小厮前来禀报:“府门前来了一队乐工,由一位年轻公子领着,说是应小侯爷的邀请,为晚宴伴奏的。”

二管家头有点痛,大管家出门两日,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少爷刚搬到新的侯爷府邸,你陪他们过去,快些回,别偷懒。”

小厮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

在风景优美的运河城区,巍然耸立着一座廊院式建筑,占地极大,气派非凡,围墙内是清新的绿竹林,大门上雕鸟兽,悬一黑底金匾,上书两个大字“雪园”。

仁杰上前敲门,许久,一个脑袋探出来,“侯爷谁也不见。”

“丁二,连我也不见吗?”仁杰隐约听见丁二身后有人尖声细气地咳嗽了一下。

“仁公子,唉,对不住。您先回去吧。”丁二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仁杰楞了一会儿,走到有些无措的乐工们面前,伸手取过羯鼓,“来,我们接着表演《昭君怨》。”

黄昏时分,运河旁人来人往,雪园的侧门前,很快聚了一群观众。

几个读书人悄声议论,“这演奏者水平不一,那敲鼓的最突兀,节奏古怪,让人心口发慌。”

“我觉得不错,看他相貌堂堂,却要沿街卖艺,心内定是不平,鼓声激越些,也是情有可原。”

“可怜啊,大好男儿沦落至此,让祖宗蒙羞!”

仁杰无意中抬头,对围观众人温和地一笑,神情文雅和煦,那几位书生立刻感慨地摇头。其中一位很有同情心,摸了一会儿撒了个铜板,接下来,不少人慷慨解囊,扔过来的有白菜,黄瓜,绿豆,烤红薯……

清风吹过杨柳岸边,河边的枣树枝叶随风摆动,几颗枣子夹带着一只红艳艳的番茄,准确地向仁杰飞来。

这么美味的食物,可不能浪费了。

大帅哥快捷地一退,起身接过那只番茄,

仁杰望向枣树枝头,有些惊喜地问道,“白一,小侯爷有何指教?”

白一面无表情,沉声道,“仁公子,多留无益,切勿误人误己。”言毕,飞跃下地,施施然地甩手离去。

几名乐工被这突发的场面震住,不自觉地停了演奏。

仁杰拱手对周围说,“演出结束,谢谢大家捧场,地上的水果就送这几个小朋友。”孩子们眼馋了好久,老实不客气的一拥而上,瓜分一光。

夜风转凉,天色渐黑,河上船只川流不息,渔火点点,一片热闹而恬静的景象。

仁杰站在柳树下望着驶向天际的小渔船,出了一会神。

天空飘起了细雨,淋湿了仁杰的黑发,他的心口也有些潮湿,血液流转很快,沸血之毒似乎又要作乱。

该回去了吧?痴痴的等,又能如何……

为什么无法移动脚步……

雨丝缠绵,仁杰神色沉静,转头望着雪园大门前的官轿。刚才有人来访,说不定小侯爷会送客出门?

终于,大门敞开,一位太监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他中性的尖嗓说,“薛小侯爷,请上轿,别让皇上久候。”

仁杰心口暖如春风吹过,突突地狂跳不已。

那人清雅如莲,飘逸如雾,高贵如天上的神仙人物。分别数日,他的一举一动已在脑海里烙印。

小侯爷淡淡地回礼,“有劳王公公费心。”他掀起轿帘,神情很自然地转头看向岸边。

甜蜜,苦涩,激动,彷徨,奇妙,期盼……

仁杰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笑容温柔如水,慢慢地走向小侯爷。

月色晦暗不明,雪园门前,灯笼高高挂起,将小侯爷世外飘仙的身姿,镀上了温暖的光辉,发间那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显得分外夺目。

小侯爷的眼眸流光溢彩,与仁杰温热的视线纠缠在一起,仿佛有千言万语,情谊绵长,又散发出冷寒警告的信号,象是在提醒仁杰此地不宜久留。

仁杰直觉地顿了一下,脚上一麻,左足动弹不得,小侯爷缓缓地收回目光,优雅地上轿。

雨越下越大。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的雾水中。

仁杰静待左脚的麻痹过去,蹲下身,捡起方才击中自己的小银丸。用力一搓,露出里面的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是小侯爷熟悉的字体,“牡丹国宴”。

他托着腮,喉咙发痒咳嗽一声,小侯爷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什么样的势力,连小侯爷也不得不忌惮。

周围一定有人监视,躲在哪里?

仁杰正欲抬头,蓦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靴子,鞋面上沾了几滴泥,再往上是一袭干净飘逸的灰色衣袍。

042.拈花微笑

雨下得正欢,噼啪地溅起泥点。

一把黄色的油布伞遮在自己的头顶。伞下,一位灰袍公子眉目如画,充满隽永的书卷气,整个人散发着极其典雅的清辉。

他莹润的手伸向仁杰,笑容如清风明月,“小三,需要我扶你吗?”

仁杰轻握怀礼的手,指尖传来温馨的暖意,在这冰凉的雨夜,让人倍感珍惜,他心口的郁闷和迷惑,被冲淡了许多,问道,“二哥,请教一下,牡丹国宴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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