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喃喃自语，王紫阳听到了，他笑，魅惑无比的笑。

“我就是要把你逼疯，我的目的也是要把你逼疯。”

说完我，王紫阳走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的脸，从脸颊抚摸到鼻子，顺着鼻梁抚上眼睛，我的视线忽地被王紫阳盖住，真准备发问，王紫阳放下了手。

我瞪大眼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王紫阳，他的嘴唇里说出了话，我却想就此蒙上耳朵，可惜，什么也做不到。

“袭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爱你阿。”

最后的那三个字，对我而言，即便是虚假的，我仍旧会被它们所影响，我的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幻想和王紫阳在一起的幸福，我TMD一直都知道，我根本抵不过王紫阳的一分一毫。

“喜欢这三个字么？”

王紫阳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凑近我的脸，亲吻上我的嘴角，伸出舌舔着我的唇瓣，接着说：“我可以对你说很多次喔，你想听么？”

“我不想听，TMD王紫阳你够了，你够了，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说，你要怎样你说，要逼疯我你叫孟游催眠了我就可以了，干嘛那个时候还要保护我，你到底要怎么样？”

近似于怒吼，但是我知道，我的话是多么的语无伦次，我的理智几近崩溃，就在感受到王紫阳的虚假时，彻底触摸到他的虚假时，我快撑不住了。

“孟游的药，还真好用。”

王紫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同一时间，我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痛，我以为我会晕过去的，可是我没有，我清晰的听着王紫阳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我要推翻凌空远，袭沐。你是最好的替罪羊，凌空远要的是什么？他要你爱上我，然后把我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就是仗着我爱他，他才会这样对我。我知道的时候，袭沐，你知道我有多恨不？所以我决定推翻他，我要把他的权利都弄到手，然后压着他告诉他，只有我有资格爱他。而你，不过是个棋子，可是你这个棋子太聪明了，我怕你毁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必须把你赏赐给卓晓晴，而且是……”

故意停顿的话，我不想去猜测。

一滴滴冷汗从额头缓缓流下，我唯有感觉这些液体在脸上流淌才能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袭沐，看不见我了？”

带着笑容的声音，我的理智在告诉我是王紫阳正看着我，可是我看不见他了，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等会就会变成一个零智商的智障人，袭沐，我可怜你，你怎么就会爱上我呢？而且还是虚伪的我。”

“全都是你，做出来的……装出来的……”

“哟，还能说话阿？真厉害，你学过催眠吧？”

我没有理会王紫阳，不停的深呼吸，我得保持冷静，疼痛是最好让人冷静的方法，可是我被绑着，无法感受疼痛，忽地，我想到了唯一一个还能自由的地方。

想要用力的咬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动作，难道已经连嘴唇都动不了了么？

没想多久，王紫阳给了我答案：“想要保持冷静？把你绑着就是让你不能自虐，袭沐，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机会咬舌？”

“阿……阿……”

脑袋好痛，好痛，竟然在这时听到了王紫阳的笑，那笑好猖狂，他似乎仍旧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脑子里在不停的叫嚣着：王紫阳，王紫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无论你要怎么做，只要你说，我都愿意帮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好不容易恢复的意识再一次丧失，我已经不知道了，自己还能恢复意识么？又或许，恢复的意识里，已经不再有任何理智……

52.另一种人格，

原来变成智障，竟然是这样子的感受。

我看着眼前的人们，那里面有愤怒的付卿，沉着脸的凌空远，一脸歉意的王紫阳，阿，还有旁边那个在不停哭泣的卓晓晴。

他们好像在讨论我吧？好像是不让卓晓晴嫁给我了？当然了，现在已经是个白痴了，有什么好嫁的？可是卓晓晴似乎还是要嫁我，多奇怪的女人，强奸她了，她不要我死，我变傻了，她还要我。

为什么我的爱，给不了女人呢？

这么想着，低下了头，无止境的黑暗在身边延伸，像是一双手，渐渐的拥抱住我。

那面镜子还在忠实的反映着外面的一切，可是我被关在了黑暗里，我只能像个看官一样看着这一切，至于身体在干些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

王紫阳，你想要凌空远，所以你逼疯我，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赐予我的，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出了这黑暗牢笼，否则，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双手渐渐握成拳，黑暗的冰冷也在同时碰触着我，似乎在提醒我，快点去看一看外面。

我抬头，看到了镜子前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王紫阳。

他对着我笑，伸手摸了摸我的什么地方，然后开了口说话，他在说：“袭沐，我知道你看得见，你感觉得到，怎么样？舒服么？那里面，躲在身体里面的感觉，很舒服吧？”

这才是真正的王紫阳吧？狭长的眼中闪烁着那么浓烈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冷漠而嘲讽的笑。

“王紫阳，你不要让我有机会出来。”

喃喃着这句话，黑暗吞噬了我的声音，王紫阳他听不见，所以他的笑意没有消退，他又说：“袭沐，我要你看着，看着我如何得到一切的。”

说完这句话，王紫阳就从镜子前面走开了，而镜子上的画面也跟着渐渐变为黑暗。

自从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能看到镜子外的事在改变。首先，是照顾我的人，从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变成了卓晓晴，然后变成了孟游……

接着是我所能看到的环境，从室内到室外，从室外到街道，特别是孟游照顾我的那段时间，我甚至可以去逛街，可以看外面那些形色匆匆的人。

我以为孟游会一直照顾着我的，可是没过多久，接替孟游的，竟然是付卿。

付卿来到我镜前时，他的模样已经不似当日的光彩夺人，在他身边所缠绕的血红色在暗淡。

我还记得他见到我所说的第一句话，他说：“袭沐，你好厉害，即便疯了，也能打垮我们，也能毁了我们的感情。”

应该是王紫阳的计划成功了吧？付卿也被连累了？也对，王紫阳怎么可能放过凌空远的情人、他的情敌呢？只是为什么让付卿到我身边来照顾我？王紫阳在打着什么算盘？

满脑的疑惑，我只能在黑暗里自己琢磨，没有任何人能回答我，因为我无法提问。

付卿说了那一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了，不管他在我的那面镜子前晃悠多久，他都是一脸漠然，仿佛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直到有一天，全都开始变了。

我还记得那一天的阳光非常耀眼，让人抬不起眼去看。付卿拉着我在外面散步，就那么偶然的，我们遇到了秦白，满脸都是泪痕的秦白。

秦白本来看到我们就要掉头走的，可是我身边的付卿似乎不怎么愿意让他走，他松开了我的手，去拉住了秦白。

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秦白的眉头开始皱紧，直到说完话也没有松开过。而付卿那沉闷的表情随着说话渐渐开朗，到了最后竟然是完全的喜笑颜开了。

其实他们说话的时间并不长，没几分钟付卿就转过身来把我拉回了房间。

刚一坐定，付卿竟然开始说话了，他看了我一会，张开了口，他说：“袭沐，空就要成功了，到时候王紫阳一定死得很惨。呵呵，爱空？空只爱我，他怎么可能让空心甘情愿跟着他？王紫阳可真会痴人说梦。”

我在镜子前很认真的辨认着这句话，还来不及消化，付卿又说：“我就知道，空怎么舍得我？对不对？空这个笨蛋，玩苦肉计也不告诉我，是怕我坏他的事吧？害我伤心了这么久……”

太过高兴的付卿说话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渐渐无法辨认了，但是这两句话也够了。

我不知道付卿是怎样的人，但从这阵子的相处我也看不出来，不过，他没有怀疑过秦白说的话是假的么？不觉得这种消息是虚假的么？

阿，对了，这就是所谓的相恋后的感觉吧？

付卿一直觉得凌空远是爱他的，所以在凌空远做了某些让他死心的事以后，他心里仍旧念想着凌空远是爱他的，然后今天秦白说那些是苦肉计，他就那么顺理成章的相信了吧？

从这些事情来看，王紫阳是真的夺了他们的权了，在夺权的时候叫凌空远把付卿丢开？不，也许是凌空远自己怕殃及付卿而做了一些事想让付卿死心，但是王紫阳还是把付卿关了起来，他不养闲人，所以就把付卿丢到我这边来照顾我，好换取孟游这个得力助手来帮他吧？如果照我的推断，那么秦白他到底是哪一边的？看样子该是王紫阳那边的，可是今天又说凌空远做的是苦肉计来劝付卿，难道是王紫阳命令他这么做？不过，这又何必呢？奇怪，总觉得越想越不对，哪里出错了？

“袭沐。”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止了自己的思考，那些事现在就算我想通了我也无可奈何。

是谁在叫我？收回思绪，下意识的去看镜子，镜子前的付卿在门边坐着，乐呵呵的说着什么，不过看样子不是在叫我。那么，是谁？不由得左右张望，原本该是习惯的黑暗中，为什么突然感觉颜色在耀眼起来？

“袭沐。”

又一声，使我停了自己的张望，我感觉到了，在我正后方，那声音从我的正后方传来。

我吞了吞口水，自从被锁进来以后，我都没有离开过这面镜子前。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的空间只可能这么狭小，可是现在，从后方传来的声音在告诉我，我的意识界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小。

说话的人，从声音上去辨认，似乎和我相似。难道，我的意识中还存在另一个意识？那个意识在叫我？

“袭沐。”

“谁？”

回答了这句话后，我就后悔了，这就代表着，我的第二人格是真的出现了，被自己创造出来了。

“我和你，有分别么？”

果然如我所料，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衣的“我”，不过，穿着太怪异了，让我想起了当时的付妍。

“嘁，真的成了双重人格了。”

碎了一口，我可不记得我学过该怎么让双重人格合二为一，我自认也没那本事，只能说我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了。

“呵呵……”

穿着白衣的“我”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可笑？

“有什么好笑的？”

对自己讲话，哎，我还是很别扭阿。

“你别担心，我不会存在多久的，马上就会消失了。”

“哈？”

有点疑惑这个“我”所说的话，但是却也是相信着的，这种感觉，是相信自己吧？

“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好好听着，好好记着，以后再也不会有我，以后只有你自己，知道么？”

没有理会我的疑惑，我要问的话也没有出口，那身白衣的“我”便自己开始说了起来：“袭沐，我会带你离开这片黑暗，这段时间，我一直代替着你驱使你的身体，这就是我产生的理由。也是在这段时间，我看到了你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明白了很多你不懂的真相，我现在就告诉你。”

白衣的“我”叹了口气，似乎这样子说话让他觉得很累，没办法，我和他本来是一体的，现在这样你我分得这么清楚，袭沐这个名字还是我的，他心里应该也是不高兴的吧？

“你真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喜欢当代替品，不过，我是被孟游逼出来的分解者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至于由来，你自己也该清楚，当一个人被逼疯的时候，正常的意识会被隐藏到大脑意识里，从而产生另一种对这个世界完全无知也无法探索探知的意识……”

见他似乎要说得更多了，我连忙抬手：“得，那么虚幻的东西就别跟我解释了，你直接说重点。”

白衣的“我”一笑，让我有些呆愣，我从没见过自己这样笑，也从没这么切身体会过，自己的笑竟然也能有这种效果？安抚人心的笑容？

“王紫阳要凌空远的身体，也要他的心。你也知道理由，王紫阳爱着凌空远。”

听着这句话时，我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那瞬间停止了，窒息一般的疼痛传来。

“你爱着王紫阳，袭沐，所以你疼，你就算发誓要王紫阳生不如死，到那时，我想你也做不出来。”

“我知道，这些不需要你分析。”

连忙开口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是白衣的“我”仍旧不理睬我，继续说：“所以，你真的该做的，就是出去以后，把凌空远的一切都还给他，然后逼着王紫阳和你去过只有你们两个人的生活，让王紫阳在时间中，爱上你。”

53.不择手段，

“你说得可真轻巧。”

虽然自己打断了这个白衣的“我”的话，但是自己心里也明白，他的分析，他的话，完全就是我自己不愿意去细想的事情。

我没有那份自信，什么让王紫阳在时间中爱上我，这根本是妄想。我和王紫阳是同一类型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他爱的人，他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是否要不择手段得到王紫阳呢？”

白衣的“我”见我沉默了，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带着我一步一步的向着黑暗走去。

边走边说：“我带你出去，你自己承受所有事情，再逃避下去，我还会继续存在，你也不想成为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吧？”

我看着那似乎正抓着我的手，其实，白衣的“我”并没有碰触到我，他也无法碰触我，可是我跟着他走，我想弄明白，到底是自己的逃避更为厉害，还是自己真的有足够的强韧来面对这一切。

黑暗中忽然闪现的白光在那一瞬间刺伤了我的眼，我闭上了眼睛，我听到白衣的“我”在说：“再见，袭沐。”

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付卿。

付卿皱着眉头看着我，脸上的焦急在看到我眨了眨眼，张了张口想说话的时候消散不见。

我并没有说话，干咳的喉咙不允许我发出声音，付卿似乎知道我口渴了，他走开了一会，再回来时，手中端着一杯水，嘴里似乎在喃喃自语的说着：“疯了以后的袭沐真的很不一样，想要什么，什么心情都完全是写在脸上的，比正常的袭沐可爱多了。”

付卿扶起我，把水递到我唇边，我张开口喝水。

渐渐的，水滋润了我的唇，也滋润了我的喉咙，付卿的喃喃自语却没有停止，他说：“袭沐的唇真好看，和空有得一比，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先认识他，可能也会被他……”

付卿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停了话，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刚刚接他话的人是我。

看着这样的付卿，我不由得笑了，说道：“你不知道么？疯子也有正常的一天。”

似乎是被我这句话而吓到的付卿连忙站了起来，指着我，一脸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模样。

我没有理会付卿，径自起了身，身体上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就仿佛自己只是被凌空远打了一顿，并没有发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