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奴——π
π  发于:2010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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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的陈年家具,雕着云纹细理,不知过了几百年的打磨,虽旧,却还是上好的质地。床顶的香罗帐,却已有些朽了的模样。雍容地垂下,可可罩住一床的旖旎春光。
什么物件,年岁久了,都免不了一股朽烂的味道。触鼻,入目,无一不带着陈腐气。只除身底下那具躯体,赤裸的,细滑的,柔软的,是真真实实的所在,有鲜活的紧致缠绵,时断时续的呻吟,还能提醒着一点生人气。

奇黎其实不喜在这里行事。
他不喜这阴气,厌这朽味,纵是做到兴致正高的时候,他也不忘睁开眼嘟喃一声,“有鬼气。”
我俯下身,嘴对嘴儿,吮着他唇舌,把他没完的话吸咽到肚里去。
他失了力气,挣扭几下,也就忘了想说什么,一心一意厮磨缠绵,渐入佳境。
这孩子,他不知我爱的恰是这鬼气。

有鬼,便少有人来。偌大一个学堂,最静的便只这一处。
什么是鬼?这床上不见天日,赤条条的,缠绵绵的,便是鬼。
学堂里打杂事的小丫头阿宝跟我神秘秘地说起后院西厢里半夜里也弄出的古怪声响时,那一脸的惧意,险些让我失笑出声。
我淡淡地告诉她,把前堂洒扫清洁了,便是她该做的功课,后院里既是不干净,少来便是。她于是信了。

“或许……她听到的真是鬼呢?”
奇黎睁亮了眼睛问我。
“傻。”我捏一捏他鼻头,身下稍稍使力,他便呻吟出声来。
“轻些儿,让阿宝听见,又当是鬼。”我含笑道。
他在迷乱中眨眨眼,忽地心眼明亮了,脸上却羞红上来,直红透到耳际去,惹得人不由情动如火。忍不住俯身在他艳红唇上亲了亲,轻提身下腰臀,原本紧窒的地方更加火热不堪,就着这个势,狠命往里嵌了嵌身子,他吃痛,倒吸着冷气,却也不肯求饶,只把手臂圈住了我肩背,反往底下勾了下去。
“无忌,无忌,靠我近点儿,再近些儿……”他呢喃。把整副身子都贴上来,星眼如饧,每一寸肌肤都热得发烫,贴到身上,恨不得让人把他整个揉进身子里,化下去,不留一点痕迹。
“握紧了,别松手。”我轻声告诉他,捏起他一只腿,让他自己攀住,只把后庭放得往外些。这个姿势,他不会太辛苦,却正好让我抱个满怀。我知他怕冷,这蜀锦的床褥,苏绣的边儿,虽然绮丽,却凉。沾身就是遍体的冷,他初来时不习惯,一脱了衣裳,便蜷成一团,缩进我怀里,总要给他摩挲半日才能舒展开身体。时日长了,才有今日这成就。
我搂紧他,待他全身都舒展开来,才放倒在床上,一寸寸压实,一寸寸嵌进他身子里去,在他肌肤上烙下水渍斑斑。他喘息,抑不住出口的淫迷,抽搐着紧实的腰身,一记一记,我用力戕进他体内。柔靡的啧声,在他身下进出回荡。愈来愈亢奋,愈来愈不受掌控,终于他身形一软,腰腹间最后一道磨擦,竟先于我泄了。
我抱着他,含笑看他羞愧地别转眼睛,拉开他急于遮掩的手,咬住他的唇,紧紧压住他,一挺身,在他身子里急送。热流涌迸,齐黎身子一痉挛,不顾一切地大声呻吟,四肢将我箍得更紧,良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汗水津津地流淌下来。我拎起枕边的绸巾,给他拭净。放了他,柔声道:“起来吧。”
奇黎大睁了两眼,他已是精疲力竭,听这话音必是不清楚。
我揽了衣,松松地罩住身子,往床栏斜倚住,解释给他听:“不过是黄昏,过了晚饭时辰,下了钥,你回不去,要学堂里那班学生又要传闲话,好好歇一歇,回去吧。”
他仿佛才明白过来,挣了一挣,想往上坐,却力软,坐不起来,只望住我叫了一声“无忌……”
我揽住他往上提。顺手将扯落的衣衫给他披在身上,附于他耳际,轻轻嘱道:“出了门,别忘了再叫我什么。”他咬了唇,似有一些差恼,复抬头时,唇边上咬出一道红痕,带了一丝狠,重重叫道:“先生!”
“乖。”我咬咬他耳朵,笑出声来。

奇黎缓慢地穿整齐了衣裳。
有些步履艰难地走出去,打开门,外面已是漆黑的天,他犹豫了一下,似是想回头,却终于还是跺跺脚自己出去。
到底还是个脾性倔强的孩子。明明怕鬼,却不肯求告一声。
我笑,心里想,我未必不是个狠心的人。

屋里渐静下来。
明灭的油烛在案上摇曳。我放下那一直的笑意。倦倦地靠在床栏上,看着已经斑驳陆离的青砖墙上扯出的我虚无缥缈的暗影,轻嗅着周遭遗下的淫靡之气,我摇头,心里忽然一阵空茫。是不是这屋里真有鬼气森森?为什么每次完事之后,心里头总是这般空荡荡的?我不怕鬼,可是,我不习惯这死寂。

自枕下取出那只碧玉簪来,温润的碧绿的光泽,在灯下散着柔和的光晕。我拿起,凑在唇边温柔地吻了一吻,再从床侧暗匣里取出一支冰魄龙涎香,于烛上点燃了,插在博山炉里。看青烟袅袅上升,氤氲的香气沁入口鼻,甜腻,细柔,淡淡的气息,有驱寒的力量。我嗅着。看着那烟淡淡成形。
像轻云抟成的躯体,雪白的,纤细的,轻巧精致,像奇黎一样的年纪,却有比他明丽的看透人心的双眼。他在我面前立定,缓缓俯下身来,坐进我怀里,一尘不染的赤裸的躯体,缠上来。他碧玉一般晶莹绿澈的眼睛,忽然透出勾魂摄魄的笑意。
他在我颈边轻嘘一口,一点清凉的气息骤然绕上来,我于熏熏然中忽然清明,张臂搂住他。紧紧搂住他,低下头,辗转寻找他的唇,慢慢印下去,还是那点冰凉。凉凉地镇住了未尽的情欲,我清醒,慢慢挣开了看他。他却柔婉一笑,复缠了上来。灵巧的舌,抵住我牙关,慢慢地启开,一点点钻了进来,抵死的缠绵,我倒吸冷气,撑住他的头,想挣开去,他却不放。
“碧玉,碧玉……”我唤道。恍惚中却竟还记得,奇黎方才也是这般唤我的名字。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不过一个绮丽的不真实的梦。
他欺上我尚未着衣的身子,纤细却有力的臂膀紧紧缠住我的腰肢,像我对奇黎做过的一样,缓缓将我按压在那余温尚在的床上。
我只看见他碧玉一样的瞳,在忽然变成乳色的光晕中,折射出我自己的影。如临花照水,花将坠,人如醉,我慢慢倒下去。

只这般赤条条地缠在一起,朦胧里觉出他亦将我搂抱满怀,屈起的腿覆在他身上,后庭入口处,触到渐硬的张狂高耸。我呻吟,喘息,渐渐喊不出的迷离高吭。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舌,沿着身子每一际每一线抚摩下掠,吞噬我被挑起的快意欲望。

我勾住他脖颈,在他耸身顶入的一刻迎合他挺起腰身。他的薄唇暖舌,依旧攀住我不能放松的敏感之域,双手却于全身抚弄,时而顺至身下,挑弄着那不停律动之处,迫我放松,收紧,吐纳。弓起的腰令欲望在紧贴的腰腹间摩擦,一个喘息便是一次魅惑的诉请,我化作一摊烂泥一般,挂在他身上,由着他挤压掠夺,一次次倾迭上的重量,温热的触感,仿佛要嵌入血肉骨骼一样的紧抱,在一次次的撞击之后,终于释放出那失控的燥热。
我呃声大叫,一泄如注。
睁开眼,盈盈的碧色,他从上方望着我,淡淡地笑,依旧纯净没有杂质的笑容,湮灭在轻烟之后,如梦如幻,似要隐去。
“别走!”我揪住他,搂住他,张开无力的腿企图箍住他不放。
徒劳。
一阵轻烟,如来时一般,冉冉化去。
没有一句话,没有一点交流。他的脸,他的笑,他绝美的姿容身形,在我的梦里又一次消失不见。

是梦么?
我从喘息中回神,手往下摸去,一手的精湿。身后的不适提醒着我。伸手自后庭拔出,那枚晶莹剔透的碧玉簪,被淫液浸得温润漉湿。微腥的气息,是交欢的痕迹。
这不是梦。可是,我捕捉不到他。
“碧玉……”
我呢喃,在那重又昏黄的烛光中沉沉睡去。

嗯,题目上忘了加一个H慎入。纯粹的YY,不喜欢这个题材的便请自行避开。


二.

天明,未至五更,我便早早出了那鬼屋。
在这里行事也不只一次,事毕偶尔也在这里休憩,却从来睡不瓷实。这次睡到将近五更天,已经意外了。
回到我房里刚刚梳洗毕,远处药师觉寺的钟声已经敲到五响。

我揽镜自照,摸摸脸颊,恍惚又自觉瘦了一些。神销骨立,似不远矣。古人云,房事过度,非法出精,易伤身。我这可算纵欲过度?我笑一笑,把镜子反扣下。
整理衣冠,到天亮时,那班小学生应该已经开始作早课了。

到了堂上,才知道神销骨立的不唯是我。奇黎坐在首席,见我进来,头也不抬,我却知他眼角在悄悄瞄我。坐在案前,打量他一眼,雪白的脸子上多了一抹悴色,眼睛下两圈淡淡的青晕,一眼瞧过去便知他一夜未睡好。他觉到了那眼角余光,终于抬头看我一眼,目中悒郁,似有怨意。
我心中一动,却也未有歉疚之意,我教他云雨之乐,却不曾教他为情所困---情,有这东西么?我自嘲,剥了这身衣冠,便也不过是畜生禽兽一流。坐在这堂上,却就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先生。

早课只是个应景,一班学生摇头晃脑地背昨日学过的功课。
大一些的在下面开始做早备下的论题。我点了几个已经入过学的小子上来,正了正字,挑简单的作对子,也无非是明月对清风,大地对长空这些简单的把戏,又问了一段书,答得还好。挥手叫他们下去了。我便走出学堂,自行散散心。
在这家学院教书,有一份好处,便是自由随人,没那么多拘束。闲来可以随意走动,去药师觉寺跟老和尚下下棋,讲讲经。人说和尚是色中饿鬼,我去便看那些秃驴如何假模作样,那主持大师却偏要说我有慧根,想来也好笑。这院里本来也生源旺盛,后来忽然有传出闹鬼的事来,有些人家便转学他处了,虽然冷下来,却也正投了我意。

昨夜睡得太沉,不料外面风疏雨骤,竟然下了一场好雨。院里芭蕉被雨水洗得鲜明。几丛海棠却落了不少。我转了几转,想作两首诗感怀一下,却只搜出一两句来,成不了律,去了韵,便弄首五绝也好,不料连凑五字也只走险韵。罢罢,只当脑枯才尽,不费那心力了。
转身待往回走,却听到那院角篱墙外传来两声支吾呻吟。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个云雨交欢的调调,只是语声稚嫩。我皱眉,慢慢走过去,愈近心里愈是一沉,到了茅厕那边,咳了一声,一脚踢开篱笆门,里面一幕活色生香倒教我怔了一愣挣。
靠着角门站着的那个分明是班里坐西首的一个学生郭瑷,年纪最大,却也是最调皮的,四书读了四年,竟是没读下来,吃喝玩闹却是班里的一流。那躬腰撅臀在他身前承欢的却是坐他后面的冯子维,利落干净一个孩子,没想到躲在这里做这个勾当。
那冯家孩子听到人来,呀的一声,挣扎着便要起来,那郭瑷想是正做到好处,按着他臀着实又抽弄了几下,才放了手。冯子维挣了两下,脚一软却跌在地上,亦不敢抬头看我,只拿袖子掩了脸哀哀地哭,口称“先生饶了我吧”。
当此情形,我再不知说什么好。那郭瑷却似面无惭色,收了收腰带,理好衣裤,却拿眼只斜睨着我。这般的有恃无恐。我冷冷看他,终究没有发作,只对那冯子维道,好好收拾了,去堂上学习。下次再让我撞见,决不饶你。
冯家孩子大约没料到这般轻省发落,扔了郭瑷不管,一溜烟地去了。
我对着郭瑷挑了挑嘴角,说:“跟我来。”
他倒还不至于违逆,一路跟着我走到后院厢房前。我点点大门:“你进去。”他回头,有些惊悚,眼珠子上下转了一遭,想不出我会怎样罚他。
“怎么?敢做这样勾当,怕了什么?”
他咬咬牙,一脚踢开门,黑黝黝的堂厅透进一些儿光线,白日浮尘在暗影里舞动,衬着吱呀一声朽烂的开门声,大白天的竟也有几分诡异。
我入了门,再不理他。从案后取了烛,点燃起来。
郭瑷开始打量四周的摆设,他似不是头一遭来,但对这里的陈设却极是不熟悉。转了几转,眼光定在中堂那张黑檀木大床上不动了。
我撩袍子坐在凳上,上上下下打量他。
他终于给瞧得不自在起来,牙齿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笑,拿案上扇子挑起他下巴颏:“说说,这是第几遭了?”
他不答,却挑起眼角来,气横横道:“先生做得,我们做不得?”
我料他也会如此答,亦不生气,拎过他来放在自己膝上,拿手摸他脸蛋,到底还是少年,触手总算细嫩,却不是奇黎那样的柔滑,抚摩了一回,手渐往下滑,在他腰间一抻,把汗巾子解了开。他本来还强自镇定,这回却带了哭音,拿手罩了下身,连连叫“先生,先生……”
“怕什么?”我拿扇子敲敲他头,“怕是做得烂熟的,这会子怕我吃了你?既有本事跟我叫梁,便给我看看是不是个银样鑞枪头。”
他再料不到我会这般行事,只瞪大了眼,张口结舌半日,却也红了脸,那裤已是一抹烟去了。脐下那话儿直挺挺地竖起来,瞧着竟已小有模样。
我忍不住笑,拿小指勾住了一捋,他受不住,登时叫出声来。我伸手入他中衣,慢慢捻弄几下,瞧着他脸色从红到青,到白,再红得发紫,知道这孩子虽然顽得淘气,却终究不是外面风流惯了的浮华少年,却不知是哪里学来的习气,若果是从我这里看去的,倒是我的罪过了。
“班里都有的这些孩子,你弄了几个了?”我一边挑弄他,一边慢条斯理的问。他嗯啊出声,紧紧攀住我肩背,既羞忿,却又不舍,“只……只那冯子维一个。”
“嗯?怎么跟他说的?”我拿小指慢慢揉弄他后庭,又抚到前面来,上下三指一撮弄,不消一刻,看出他立时酥倒,说话时都带了哭腔:“……没说甚么,只吓他……不从我,就,就……告诉先生……”
“哦?”我忽然来了兴致,“告诉我甚么?”
“告诉他……他在厢房角里偷听……”
我心里一沉: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觉与奇黎做得隐秘,再想不到这帮孩子有这般偷天窃地的本事。话问到了,我再没兴致对付他。以食中二指在他后庭加紧一搓,拇指扣上他前端,几下用力。他已然挺不住,一鼓作气泄了出来,我拿他里衣衬住,将那浊流裹了,免污我衣裳。待他发作毕,将他提下膝去。他想是没料到如此完事,呆怔怔地站在原地。
“快不快活?“我冷笑问他。
他咧嘴,竟有些忸怩,慌慌地点了点头。我忽然厌极了这副丑态。
“穿上裤子。滚出去!”我一字一字喝道。
他惊惶地揽起衣裤,不知就里地望着我。
“蠢才,这点子本事也敢学人勾当,好好的先把《四书》去读完了。再教我知道你这般不长进,仔细着下回剥了你的皮!”
我不知道这恐吓有无用处。看着他连蹦带跳地滚出这黑屋子,忽然心里沉得要死一般。
“畜生!畜生!”我抓起案上一个物件便往里扔,不知骂的是自己,还是什么人。只觉骂出来,心里头便舒坦了些,那个被我扔出去的东西噹啷一声响,定睛看时,却是供香的瓷炉。纷纷扬扬的灰洒了一地,炉滚在床上,连那床也污了。
我扑过去,从枕底取出那支簪来。簪还是好好的,晶亮透润。我握紧,咬牙用力,一点点捏紧拳头,最后却终于还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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