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穿越)第三卷——绝世猫痞
绝世猫痞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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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达远远望着乌骓马上的韩缇,一年不见,他居然神迹般迅速地恢复了健康,虽然身形仍很瘦弱,但面色莹润,双目光华流转,比四月时更显丰神俊朗,显是内力已经恢复的八九不离十。

他身着墨绿色的长袍,罩着暗褐色的简单皮甲,满头乌发被草原上萧瑟的秋风吹拂,如黑云般翻卷在脑后,与身后长刀的紫红流苏纠结缠绕,衬着他出尘俊逸的面容,现出一种别样的冷酷的美。

察觉到斛律达的注视,韩缇默默回望斛律达,他还是老样子,妖冶的双色眼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边含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目光深沉地看着韩缇。

与风堡主不同,斛律达秉承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二话不说便率领兵将冲了过来,三万铁骑带着万钧之势向海拉尔兵团袭来。

韩缇回手抽出背上的长刀,与众人暴喝一声,拔马向敌阵中冲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韩缇犹如修罗附身一般,面色冷峻地在敌阵中冲杀,手中长刀的招法全取攻势,舞的密不透风,左近的敌人被他凌厉的刀法砍杀的乱成一团,虽然他完全不防守,但所向披靡,显是以攻代守。

陆心髓和胡长安担心他的安危,怕他久战脱力,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眼见他一路猛冲,不一刻到了斛律达身前。

斛律达冷眼看着韩缇,见他挥刀冲来,手中狼牙棒由下向上一撩,架住了韩缇的长刀。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战马错身而过,韩缇只觉适才那一招被一股大力格挡,虎口隐隐发麻,知道斛律达天生神力,习的又是中原武功,当下心中打点十二分精神,拔马回转,手中长刀倏然变招,向斛律达横扫过来。

斛律达也被韩缇那灌注内力的一刀劈的胳膊酸麻,虽然他早就知道韩缇原先武功极高,内力惊人,却没料到他马上功夫也如此了得,见他拔马回转,当下也不敢大意,挥着狼牙棒回身再战。

两人战了不下十招,始终不相上下,陆心髓在混战中被敌军冲击,离韩缇大约有五六丈远,此刻见他和对方首领交战,心中焦急,挥舞手中长枪挡开阻拦的兵将,全力向韩缇冲来。

斛律达精力极好,韩缇久战之下内力有些不继,斛律达一棒袭来,韩缇横刀阻挡,只觉手腕一沉,刀背下挫,堪堪磕在自己肩头方才挡住。

斛律达本对韩缇怀着一丝仁念,但见他招招狠辣,全不留情,久战之下也发起性来,见韩缇力气不济,口中连声呼喝,横棒向他腰间扫来。

眼见这一击风声凌厉,韩缇想拔马回闪已是不能,电光火石间右脚松开马镫,身体向左侧倒去,左脚还紧紧踩在马镫里,手中握着缰绳,一个镫里藏身,身体紧紧贴着马侧,右脚在地上一点,直觉得头顶响过一阵凌烈的罡风,斛律达的狼牙棒几乎贴着他的耳侧划过。

乌骓马感知了主人的危险,带着韩缇向前飞奔而去,斛律达将狼牙棒挂在马镫上,迅速取下背上的强弓,搭箭在弦,向韩缇背心射去。

陆心髓堪堪赶到,想用长枪阻隔羽箭已是赶不及了,情急之中抽出背上短刀掷了过去,短刀将斛律达的羽箭砍作两节,随后扎入一个连环堡步兵的背心,将他戳死在地上。

陆心髓不敢停留,纵马快速掠过斛律达,弯腰拔下步兵背上的短刀,回手插回背上的刀鞘,直向韩缇奔去。

韩缇片刻前奔出数丈,本要翻身上马,却被斛律达的两个副将逼在中间,二人一个使枪,一个使锤,合力向韩缇攻来。韩缇咬牙用长刀隔开二人,一时却借不上力,整个身子还挂在乌骓马一侧。

陆心髓闪电般掠了过来,手中长枪挡开使锤的那个副将,随后猿臂伸出,握住韩缇右手,喝道:“过来!”

韩缇松开马缰,脚尖在马镫中一点,借着陆心髓的手劲往上一窜,陆心髓手臂用力一拉,韩缇的身子如同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另一只手中一串飞刀发出,正中两员敌将喉头,二人惨呼一声落下马来,韩缇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陆心髓马上,甫一坐稳,手中飞刀已经向后甩出。

斛律达见得韩缇来了救兵,忙收了强弓,取下狼牙棒向前攻来,却不料韩缇的飞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自己面门飞来,饶是他临敌机变,迅速侧身躲过,颧骨上还是被划了个口子,登时觉得自己半边脸都麻了,知道韩缇给飞刀上淬了麻药。

斛律达怕伤口毒发,不敢追赶韩缇,拔马回了自己阵中,堪堪走到后军,忽听得己方阵营中居然吹起了收兵的号角。此时双方还在混战, 两军各有折损不相上下,甚至斛律达大军还稍稍占一点上风,惊闻号角声响,连环堡骑兵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斛律达诧异地抬头看向远处的中军,只见号兵确然已经在战车上吹响了收兵的号角。战车之下,赫然是默野的大纛。

斛律达皱了皱眉,纵马向大纛驰去。

默野四月在海拉尔河边中了严欢一记重箭,箭矢洞穿了后背,从左肩前方穿出,堪堪擦着心脏,虽然之后有名医帮他启出了箭矢,但因为离心脏太近,这一箭还是落下了病根儿,让默野连着半年都反复生病发烧,不能上阵督战,此次斛律达亲自带兵出征,没想到他居然后脚就跟来了。

斛律达奔至大纛前,沉着脸看着默野,默野面色有些苍白,回望了斛律达片刻,道:“你受伤了,快叫郎中给你敷药。”

斛律达哼了一声,拔马向后营走去,默野让身边的云堡堡主组织军队后撤,自己带着马跟斛律达回到了后营中。

斛律达下马进了营帐,默野跟着进来,斛律达自己找了药物敷在伤口上,道:“你疯了吗?这个样子就上战场来,不要命了?”

默野无语,斛律达长叹一声,道:“你为了见他一面,如此不管不顾地跑到阵前来,你忘了你还是连环堡的堡主,是我们十万铁骑的大帅么?”

默野冷着脸,良久低声道:“我是来督战的,五日前我接道线报,匹侯拔大军已经挡住了北魏的进攻,我估计不出半月,他会挥军东进,直取连环堡。”

斛律达闻言吃了一惊,定定看着默野,道:“他要向咱们动手?”

默野点了点头,道:“风堡主是受了匹侯拔的指使,直接向库莫奚人开战的,本来我不想和库莫奚人交恶,连巴根的求救文书我都没有理会,就是想积聚力量对付匹侯拔,毕竟我们跟库莫奚人签订过互不侵犯的契约,上次偷袭海拉尔也没有打着连环堡的旗号,他们东线还在老哈河畔和巴根恶战,轻易不会与我们为敌。”

斛律达这才明白匹侯拔老谋深算,居然提前挑唆风堡主挑起和库莫奚的战端,让连环堡腹背受敌。

默野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先休战吧,我今天很累了,晚点咱们再商议。”

五六章:夜潜

连环堡在大战中途诡异地鸣号收兵,乌力吉和韩缇唯恐其中有诈,也没有趁机追赶,本该是一场恶战的战斗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午饭后众将在乌力吉帐中集合议事,纷纷猜测对方收兵的原因,乌力吉道:“连环保他们兵力大大超过我们,况且明明占了上风,却忽然撤退,这其中必然有诈。”

众将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沉默了片刻,陆心髓道:“乌力吉长老,在下有一个猜测,不知对不对。”

乌力吉道:“请讲。”

陆心髓道:“恐怕他们是遇到了比贵部更可怕的敌人。”

乌力吉思忖了片刻,问:“是北魏吗?”

陆心髓想了想,摇头道:“不见得,也有可能是东柔然内讧,匹侯拔发难。”

乌力吉和众将闻言都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他,韩缇忽然道:“鸣号收兵之时,斛律达一脸疑惑,显然并不知情,但能违背斛律达的军令,私自命令号兵的,权利肯定在斛律达之上。”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道:“在连环堡之中,权威在斛律达以上的,只有一人。”

众人都明白他说的是谁,由此也猜到,连环保确实是遇上了比库莫奚更强大的敌人。

“从今年四月以来,库莫奚内战,北魏进攻柔然,匹侯拔和默野先后出兵,眼下恐怕连柔然大汗地粟原不能稳坐中军了。”乌力吉道:“我们阿会部夹在这一场混战当中,前途未卜啊……”

乌力吉面色凝重,众将也沉默不语,良久,韩缇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随后低声道:“群雄割据,烽烟四起,是机遇,也是挑战,但总的来说,机遇大于挑战。”说到这里,韩缇忍不住又嘴角含笑,感叹自己把这句被人说烂了的话用的恰如其分。

乌力吉闻言眼前一亮,道:“你说的对,利用的好了,若能挑起东柔然和连环堡的内讧,对我们库莫奚非常有利。”

可如何挑起他们内讧?在座每个将领都疑惑地看着乌力吉。

乌力吉低头苦苦思索了半晌,回头看着韩缇,犹豫着道:“乌云……”

韩缇回望乌力吉,道:“杀了默野,嫁祸匹侯拔,斛律达必然与我们结盟,共同抗击东柔然。”

乌力吉见他说的斩钉截铁,心中不由一抽,同时也恍然觉得,韩缇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练。

一旁的陆心髓接口道:“暗杀默野,是个好办法。”

韩缇思忖了片刻,面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开口道:“我是最佳人选。”

胡长安一直坐在韩缇身边,此时听到他主动领命,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脸色分外平静淡定,心中不由一痛,道:“还是我去。”

韩缇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柔然话。”

陆心髓看了看韩缇,又看了看胡长安,道:“这样吧,军中以我们三人武功最高,咱们今晚子时出发,一同前去,互相也有个照应。”

韩缇与胡长安想了想,最终都点头应允。

子夜,韩缇换了一袭黑色短装,将短刀缚在背上,在靴筒里插了匕首,兜囊里装好飞刀,而后用黑布蒙面,与胡长安和陆心髓策马向数里外的风堡驰去。

默野并没有驻扎在风堡内,而是将大营扎在了风堡东侧十里处,白天韩缇已从哨探处得到了消息,因此三人在距离默野大营一里的一片小树林中下了马,将马匹藏在树丛里,随后施展轻身功夫,如三只大鸟般向默野的大营掠去。

到了离大营哨探不过三丈远,三人停了下来,陆心髓低声道:“咱们三人分开进去,我先走。”

胡长安点头,陆心髓的身影如一道黑烟般迅速窜进了大营,接着胡长安和韩缇也先后掠了进去。

哨探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又看不真切,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跑神了,于是摇了摇头,复又坐在了岗楼上。

三人快速闪过大营中的守卫,向中军掠去。

三人呈“品”字形分头接近了中军,陆心髓步法最快,不一刻贴上了最西侧的大帐,还没来得及从缝隙中观望,只听得有人沉声道:“谁!”话音未落,一只乌鞘长鞭便划破了大帐,直取陆心髓面门。

陆心髓没料想默堡还有这等高手,来不及阻隔,提气以轻功倒掠出两丈远,却见一个灰影从长鞭撕破的口子里纵了出来,以极快的步伐跟着自己向西奔来。

陆心髓心中诧异,转身提气疾奔,只听得身后那人身法也是极快,几个起落便跟上了自己,只得尽全力继续向西逃去,心想将替韩缇将这个强敌引的越远越好。

追踪而来的人正是斛律达,他远远跟着陆心髓,发现对方轻功极好,几乎能与曾在默堡中遇到的那个中原高手匹敌,自己几次想要追上他,却总是差了一步。

陆心髓内力绵长,一气向西跑出了十来里,方才减慢速度,几个纵跃,停在了一棵雪松上。

斛律达见他忽然止步,不由得有点疑惑,放缓步子走到他身前三丈处,凝神看着对手。

他身材不高,大约还及不上韩缇,也不甚魁伟,甚至有些南齐人的纤细模样,但从适才半个时辰的狂奔中,可以看出他内力极好,此时稳稳站在树梢,仍不显一丝疲态。他蒙着脸,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模样,只见得一双莹亮的眸子精光流转。

见斛律达停步,陆心髓轻轻跃下树梢,缓缓抽出背后的流光长剑,挽个剑花,发出龙吟般一声啸鸣。

斛律达倏然明白他是想调虎离山,想起默野伤势未曾完全痊愈,这蒙面人的同伙肯定要对他不利,立刻焦急起来,转身向回跑去。

陆心髓不等他抬步,手中长剑已经刺到他背心,斛律达无奈长鞭挥出,与他缠斗起来。

陆心髓已知斛律达武功甚高,自己不一定能杀的了他,便一心想要将他缠住,让他不及回营,因此招式十足十全是无赖打法,既不消耗内力,也不想伤敌,斛律达一旦下杀招,他便回身闪避,斛律达想要逃走,他又招招凌厉地将他阻住,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数百招,始终不见高下。

斛律达正焦躁时,忽听得“叮”一声轻响,一枚极小的暗器将陆心髓的长剑挡开,随后一个白影飘然落下,站在离二人一丈远处,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小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陆心髓闻言心中剧震,一剑挡开斛律达,身形向后飘了两尺,凝神看去,那人正是塞外白驼。

塞外白驼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心髓,笑道:“小陆,我三个师侄都命丧你手,你这乱刃诀果然犀利。”

陆心髓直面两名强敌,却不露一丝怯意,见自己身份败露,缓缓取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冠玉般清朗的俊脸,道:“黄大侠,幸会。”

塞外白驼冷笑一声,道:“上次南阳城外,我一不留神着了你那朋友的道儿,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不会再大意了。”

陆心髓笑笑,道:“黄大侠算来已经年过半百,本该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何必如此执着想要奔赴黄泉,说不得,陆某只好看在我家郡王面上,勉力送阁下一程也好。”说着他伸手将背上短刀抽出,刀剑相撞发出一声尖利的啸鸣,剑尖向下一点,取请式,示意塞外白驼出招。

塞外白驼知道陆心髓言语厉害,当下也不说,手中窄细的长剑倏然出鞘,带着电光雷鸣之声向陆心髓袭来。

陆心髓一边出招阻隔塞外白驼,一边留神防着斛律达偷袭,战了近二十招,却奇怪地发现斛律达既不忙着返回大营,也不上前夹击自己,不禁暗自纳罕。

斛律达在塞外白驼甫一出现面色便即大变,却见他没有攻击自己,只一心对付陆心髓,二人显是仇雠,便静立在一旁观战,诡异的双色眼眸带着说不清的仇恨神色一直追着塞外白驼。

陆心髓五年来武功颇有精进,塞外白驼虽说武功比他略高一筹,一时半会也伤他不得。

二人都使的是快招,以快打快,一时间刀光剑影,龙泉啸鸣之中,只见得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犹如鬼魅般进退缠斗,斛律达在一旁观战,纵是他眼力过人,也难以看清二人的招式。

斛律达看了近二百招,心中不由得对陆心髓颇为佩服,见他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看来文弱俊秀,右手剑法轻灵脱俗,左手刀法却大开大合,双手配合之下极是凌厉刚猛,竟能在二百余招后仍与塞外白驼不相上下。

陆心髓毕竟已经提气奔驰十数里,又与斛律达过了百十招,此时与塞外白驼斗了小半个时辰,内力逐渐不济,斛律达见他略呈败象,长鞭忽然出招,趁着他刀剑相合架住塞外白驼的长剑之时,直攻他腰肋的空门。

陆心髓没想到斛律达忽然出手,想要回护已然来不及,只得勉力提气,以卓绝的轻功向一旁纵出尺余,斛律达的长鞭击到时钢锋已消,但仍结结实实抽在他腰上。

陆心髓登时觉得腰部一阵剧痛,塞外白驼趁机纵上一步,一掌击在他胸前,陆心髓再无力躲开,中掌之后顿时嗓子发甜,喷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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