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妖精!真是能气死人!”离风半是笑意半是怒意。
“嘿嘿,别不好意思嘛!给我说说,你都有哪些……呃红颜祸水?都到什么程度了?别告诉我你是处……”知己估计是没有的,美人怕是有不少。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妒忌吗?”离风坏笑,“连我都敢取笑!”
笑的有问题,警钟要长鸣……晚了,再鸣也早已被吃干抹净了。
离风的体力确实很好,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纵然身怀武艺也是腰酸背痛,哼哼唧唧不已:哪有心弩柔和呀!虽然也很享受……可也太纵欲过度了些!
埋怨归埋怨,我还是抵挡不了离风的激情挑逗。就如烟花一般,明知道绚烂过后的下场,还是会希望过把瘾。
在离风的按压之后,我终于拾掇停当去工匠那里督造样车。心里自然有些小九九:趁着监工的空当,在那里选了块好材料,锻打点东西。不是我吹,别的能耐我一般,这个制造点东西的动手能力,我还是信手拈来,一点就透的。
在离风和成王的支持下,我的计划自然是得以实施,只是细节方面全要靠离风来周密安排,我出的至多只能称的上是一个创意而已。
新计划中,心弩和我自然要各自分领一支军队,明原侯重垣、隘关侯云台、新的垭口侯刑龙、还有离风、成王、我、心弩,兵分七路,由成王节制调度,至于调度方案自然是出自离风之手。
派去说服北方三城诸侯的任务,原先我是想自己去,奈何成王和离风都觉得我身份特殊,怕被对方不怀好意地扣押,非常坚决地予以反对,另外选了一个巧舌如簧的雄辩之士,我只得悻悻然作罢。
其实一方关到帝都四方城的直线距离也就一千余里,如果急行军,也能在一个月之内兵临城下,只是,如此一来,夜腾必然会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造成伤亡惨重,四方城被彻底摧毁;而且,骤然的政权更迭将会激起大片中原腹地残留的夜腾势力煽动民众反抗,毕竟军事占领不是最终目的,只有政治占领才是正途。
离风当初的包抄东进也是出于想诱敌出击,并沿途收拢人心,所以才放弃了长驱直入的进攻方式。
三天之后,离风已经派人将心弩和其他主要将领都叫回了中军,计划已经成型,要进行总的调度了。在我的日夜督造下,战车也有了几辆,可以分发给各路军马依葫芦画瓢打造了。
离风用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来区分七路军马,每路军马都用一种颜色的旗幡。
正南方向的中军自然是成王亲率,用赤色旗幡,是唯一不进行交叉换防的一路;东一路是心弩的青色军,东二路是我的橙色军,东三路是刑龙的紫色军;西一路是重垣的黄色军,西二路是离风自己的蓝色军,西三路是云台的绿色军。
七路军马的相互联系用三声长鸣响箭为引,日间狼烟为号,夜晚火箭为号,呼唤救援和协同进军各有不同暗语,每路军每日推进都要相互知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每月交叉换防的具体命令都会由中军发出,所经之地以安民抚慰为主,能不战就不战,尽量保持中原黎民的生息。
分配妥当,各将军都领了各自军马、战车等物资散去,我也到了要和离风分别的时候。战争真是太不好了,以前觉得乱世出英雄,觉得在乱世能成就一番功名,如今却有些不像意:太多离愁!
等心弩和成王都辞别之后,我领着补给我的一万军马也准备去和今言的两万瞭城将士会合进军。
离风又送出了营门:“尘儿,你这一计虽然气势宏大,却也无形之中增加了你的责任,你一人领兵,切记戒骄戒躁,小心谨慎!遇有敌兵,要及时发号寻求支援,切莫大意轻敌!“
“好!”我意气风发地应承,“离风,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哦?什么?”尽管不免担心我的独自行军,听到我的话离风还是很高兴。
我到战车那里使劲掏摸了半天,拿出一面巨盾:“喏,刀剑无眼,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穿铠甲,带上盾……”
“尘儿……”离风再也不管他的蓝光甲会不会硌着我了,抱了过来。
“唔……”幸亏蓝光甲表面光滑,就是硬一些,我身上穿的是前一阵自己行军时和心弩一起打造的细铠软甲,一人一套,如今知道战略有变,心弩将我的那套带来了,也硌不到我。
“这是我前两天打造的,粗糙了些,不过应该还算趁手,不算重。你试试!”
“好!”离风接过我打的盾,比画了一下,点头表示赞许。
“这叫莲花盾,有十六瓣,内外两层,中空,内盾比外盾还要坚固,也能挡一些重器攻击。你可一定不能不用!否则……哼哼!”知道离风武艺高强,可仍然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他的名声大,目标大,夜腾要破成王的进攻,必然会想击破离风一线,以达到震慑效应。树大招风呀!
“好!你送的,我一定用!”离风笑得非常窝心,“你也要小心谨慎!实在不行就驾青凤,跑!”
“嗯!”这两日,离风都心疼我,怕我吃不消他的纵欲,都只是摩挲我,肯为了爱人如此克制自己的欲望的,必定是深爱已极,离风是一个太会为对方考虑的爱人。
辞别离风,我自然毫不停歇地赶往和瞭城将士会合的地点。
为了今言的仇恨,我要强大自己,用自己的力量复仇;为了离风的强势支持,我要强大自己,用自己的力量立足世上;为了心弩的无怨无悔,我要强大自己,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在乎的东西。
我现在有太多欲望和要求,我无法再那么无视一切,即便功名真的如粪土,我也要去追逐,用它来换取我自己想要的。
我的行军还是很顺利的,每次扎营后,除了每日按自己的想法操练一下军队,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拥有一副亲善的美丽臭皮囊还是相当有用的,至少民众很吃这套,良言安抚再煽动一番,轻易就支持了成王。估计是因为东路靠近东阴和瞭城一些,又兼去年今言在此附近行军打仗过,群众基础好。
有时夜晚,我思念不过,也会溜去心弩那里,与他相会,他的驻军离我最近,只有两百里左右,驾了青凤,也就个把时辰的工夫就能来回。
三十六、狭路相逢
略嫌平静的行军生活很快被打破,当我行军到距四方城还有五百里驻扎的时候,探马来报:夜腾亲帅十万大军亲征,正向我东路军奔袭而来,距我驻守的防地只有一百多里了。这个时候,我已换防过一次,紧挨着中军,心弩仍在我的右翼方向,刑龙换到了最东北。
接到探报,我沉思了一会儿,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唤来几名亲兵吩咐一番,令他们火速再探消息,确定夜腾的兵力和具体位置。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我令人前往成王中军报知消息:西路军可趁夜腾出击的空档,突袭四方城,此时城内必然空虚。
深夜,我放出了协同作战的求援讯号。准备等到心弩和刑龙全速包抄夹击夜腾的侧翼时,我再以骑兵、战车冲击敌阵。
夜腾来的很是迅速,估计也是想突袭灭掉一两路军马立即退守四方城的,得到消息的第三天清晨,我与这个闻名已久的堂兄就狭路相逢了。
真个是:征云迷远谷,杀气振遐方,刀枪如积雪,剑戟似堆霜,旌旗遮绿夜,金鼓震空桑,刁斗传新令,时雨庆壶浆,军行如骤雨,马走似奔狼。
十万大军就这样杀气腾腾地直抵我营寨,当今天子夜腾,驾着一头苍龙,盘旋狰狞,在大军的上方。
青凤见了苍龙不断长鸣,显是遇到了对手,无比的斗志昂扬。
“叛逆小贼,报上名来!寡人不杀无名之辈!”夜腾虽已有四十二岁,看上去仍是英气勃勃,气度不凡,一声巨吼中气十足,不可小觑了他!
我令人击鼓呐喊,跨上青凤,于万军中腾起:“无耻惫赖,十九年前的肮脏手段,就这么快忘了吗!”言说之间,青凤已经飞到苍龙附近。
就近看夜腾,才体会到基因的奇妙,他与成王有许多相似之处,比我还像是他的兄弟,只是夜腾的身上多了许多的霸气和戾气。
只见他头上戴着盘龙交结的冲天盔,身上穿着兽吞头的锁子连环甲,血红的滚龙袍用蓝带紧束。打将鞭悬如铁塔,斩将剑光吐霞斑,自古君王多孟浪,可惜聪颖化凶顽!
“弘儿!”夜腾一见我的青凤就很肯定我的身份,想是烛舞已然说了什么,“弘儿,你母亲现在我宫中,你不想见她一面吗?”
“哼!”
“弘儿,当初寡人封你为王,谁料在一方关突起风云,后来本想携你回宫中好好抚养,以防贼子逆心不死,奈何可恶的一方关侯用自己的庶出幼子替换了你,使得你流落民间,饱受苦难……”夜腾还是属于皮厚善辩之士,轻轻巧巧将自己一手造成的血腥推的干干净净。
“我早已知真相,你又何必来蒙我!”坚韧是如何练成的?就是这样不断地面对小人,一次次地考验自己练成的。其实我也想不到心弩一家对我的恩情如此之深,替换我的居然是他的亲弟弟,这叫我如何还的起?
“弘儿,你和云姬长的真像。你随我回去,寡人一定待你如亲子,待百年之后定传位与你!你的灵兽和当初盛祖的灵兽一样,是为帝王的命格,不必枉做此悖逆之事。云姬自从知道你早被替换,思念你成疾……”夜腾的话里充满了慈爱,不是清楚他的行为,很容易被他的表象迷惑。
“你是我的堂兄,怎可做出如此悖逆人伦的事情!辱我母亲,血洗一方关,气死我父……如此种种,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掩过的?!”我现在没那么容易盛怒狂躁了,面对这始作俑者也居然能定下心神,“正弘早已在你血洗一方关时死去,记住,现如今,我是同尘,他日取你首级时莫要忘了!”母亲定然是早知我被替换的,要不然就是从一开始夜腾就将他们分别幽禁。
说完,我按下青凤,紧闭营门,挂上免战牌。我才不会为了一时怒气枉费兵力与他硬拼,我在等待时机,一个可以更轻巧地击败夜腾的时机。
他虽有苍龙,却也不敢孤身到我经营许久的营中来。任夜腾在营门外如何劝诱、叫阵,我只是不理,等他将各种花招都使遍了,我再出场。
三天的闭营不战,我等来了刑龙截断夜腾退路和心弩已经包抄到夜腾左翼的消息,成王那里也传来了即将分兵包围四方城的消息,并有一支军队向夜腾的右翼包抄而来。
时机成熟,我不再等待。
次日,我穿戴整齐:头戴鱼尾银盔,身穿细铠软甲,护心宝镜、奔龙斩月刀……一样不落,大开营门,擂鼓三通,煽动性的演讲自然是免不了的,士气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很重要,重要到能决定胜负。
放出狼烟号语知会策应军马,我就令弩手先射住敌军阵脚。一阵强弩过后,敌军也并不乱,显然是训练有素、能征惯战的久经沙场之辈。
我持了一杆大旗,驾了青凤,在半高空中挥舞,指挥军卒冲锋陷阵。
旗尖所指,即是战车所向。
只见夜腾军中烟尘滚滚,法螺声想起,片刻转化出一个阵型,呈三角尖盾状,兵士持长枪尖盾,蹲地做防守阵势,战车冲杀一阵,也只是掠了个彩头,并没有多大的效用。
我呼啸一声,大旗招展,正调度弩车准备破阵之时,只听敌军两个侧翼喊杀震天,夜腾的中军开始扶摇不定,定是策应已至,敌军没有防备,必然吃了大亏,无心恋战。
弹出全军压上的号箭,我直奔夜腾而去,总功开始了,我要报我父仇母恨!
青凤很清楚我的意图,片刻就缠绕在苍龙身周,地上是万军厮杀,半空中,两大灵兽带着我和夜腾相搏。
“昏君,纳命来!”太久没有鲜血祭刀了,我不免有些热血沸腾的兴奋。
嘿嘿,如此“空战”,我的兵刃就很占便宜,长嘛!
其实夜腾也算人中龙凤,相貌堂堂且武艺非凡,一接手,我就明白了他如此荒淫无道还能统治这么久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当初父王的辅佐,更主要的是他自己很强悍。
我分拆开奔龙鞭和斩月刀,站在青凤上,与他缠斗,青凤也不闲着,一边呼唤兀鹰攻击地面上的军队,一边扇翅摆尾袭击苍龙。
苍龙遍体乌黑,很是可怖,并不惧怕我的青凤,在载主人来来回回与我争斗的同时也不忘攻击青凤。
不多时,我已渐渐招架不住,幸而我的青凤速度快,面对夜腾的攻击,全仗它的灵巧飞旋闪躲。
就在我力疲不支的时候,一道蓝色光芒拔地而起,在快速的旋转中腾空,是离风!来策应我左翼的居然是离风!
离风的风云纵确实让人惊叹,居然能如此不借外力地拔高腾空。
蓝光迅速射向夜腾,顿时苍龙之上多了一个战将,局势顿时逆转。
苍龙不断甩尾,想把离风摔下去,夜腾在苍龙的帮衬下,对阵离风也占了些上风。
我焦急万分,我不敢离开青凤,只能游走在周围,两人打得太靠近,我也不敢贸然出手,误伤,是我心中的禁忌。
彷徨之际,我猛然醒悟,不由长笑,拿你主子没办法,我就来收拾你这长条畜生!谁叫你体形大,容易攻击呢!
驾着青凤,我俯冲过去,甩鞭去卷苍龙的脑袋,唉,双龙交颈,本该是多么旖旎的事,却在这战场上变成了生杀。
等鞭终于卷住苍龙时,我想都没想,一刀就挥了过去。
“不要!”我只听见地面上心弩变了声的一声嘶喊。
“为什么?”我问出话来时,已经被苍龙的血飞溅了一身。
青凤很自动地接住失去苍龙支持的离风,降落在地,夜腾却趁着这漫天血雾遁走,不知去向。
“尘儿!快吃几粒药丸!”心弩早已引着兵马靠了过来,大地一片狼籍,夜腾的十万大军,就这样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降的降,灰飞烟灭了。
“怎么了?”离风也开始奇怪心弩的举动。
“苍龙血有毒,只有我师傅用永灵山中的寒蚕配上药物才可以遏止,否则……”心弩的焦急显而易见。
“什么?”建立功名确实太难,竟如此危险四伏,我赶紧跳开离风三尺远,不能把他也给毒了。
唉,老子刚刚要威风起来,正想横刀立马笑傲天下的时候居然给我来这么一道。
“没别的方法了吗?”离风的声音略有颤抖,还是很镇定。
“据我师傅说,凡是帝王的灵兽的血对主人来讲,是疗毒和增加功力的圣品,可对别人来说却都有非同寻常的毒性,无论谁杀帝王的灵兽,都难逃一死,除非能得到主人的活血解毒。”心弩有些黯然,“赶紧送他去永灵山找我师傅吧!此毒每隔一日就侵入一分,中者会饱受噬骨煎熬,过了七天,就算神仙在世也没救了!”
离风没想到会出如此变故,沉思起来。
“先让他喝一些青凤的血,青凤是帝王灵兽,灵力强大,定然能缓解一些毒性!你即刻送他驾青凤去永灵山!”离风不愧是帅才,片刻就冷静下来。
此时我已经开始浑身僵硬,厉害的毒性!心弩在我身上撒了无数药粉,弄得我像是一个面人,折腾了半天,离风取了一碗凤血过来,掐着我人中喂:“尘儿,喝下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青凤让他取血的,没有我在场,青凤很难乖乖挨刀。
我心里想笑,可惜早已僵硬,连说话都困难了。
三十七、永灵疗毒
在离风用尽办法将凤血给我灌下去之后,我好象是软乎了些,居然咕嘟出一句话来:“别担心,我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