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计画 第二集(网游)+外篇——佑壹
佑壹  发于:2010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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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没有抬头,雷比希特再次握着熟悉的双手,凝视着恋人的脸庞,思考自己最後打算。

悄悄地把「希望」放入恋人的手中。

在她的手心画了几个字便起身离去,纵使为雨水沾湿白袍也不回头。

「对不起……玲宇。」脱离一切假象後终於可以开口,轻声唤着恋人的名字,声音已无法传达。拿起手机这种早该被时间所淘汰的产物,雷比希特低语。

──白棺的孩子已经醒了,然而亡者一去不复返。

手机萤幕新进来的讯息,雷比希特专注看着萤幕的短讯。「现在……你希望我怎麽做呢?」

──黑棺主人请别再哭泣,我将遵照他的意志而活。

「资料拜托波见前辈办妥,穆亚也开始行动了吗?还有两份……」简讯回传,雷比希特收起手机,仰望天空。「这场雨真舒服。」淡淡哀伤的神情,至少不必去区分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

「我真是自私,但还不及你啊,维克。」

■■■

「豆儿,我回来了。」大门缓慢敞开,家里安静得异常,唯一可以吐露心事的好友,迟迟不见身影。「豆儿?」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敞开的窗户,脑中瞬间浮现最不好的联想。

夺门而出。

为什麽?

这样的事──

「啊!」一个分神马上跌了一跤,真不想起来,也无力去理会雨伞。彷佛乌云驻进内心,让一切变得迷蒙,模糊不清。手撑着浑身湿的身体,捡起掉落在地上,雷比希特最後的礼物。

「我该怎麽办才好……」

戒指,宝石沾上污泥而失去光辉,就连心也如这宝石一样。

随处找个椅子坐下,顿时失去方向的自己已不知如何是好。

刹时没发觉身旁多了个人,指环中心一名白衣裳孩子的身影清楚可见,打赤脚一身脏污,看起来颇为落魄的孩子却有异样的眼瞳,一只鲜红……

如血般艳红色的眼。

在白布下闪闪发光着。

宛如预告灾难来临的颜色。

「发光、非暗色系的眼睛,二心子啊……」玲宇感到一阵虚脱。「我现在觉得好累……一瞬间,曾以为永远会在身边的都从手上悄悄溜走了,爱人也好、朋友也好……」

渐渐地,连未来也无法抓住。

「噫……」飘飘然的脚步,孩子转身捡拾雨伞且递给玲宇。近看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庞,是为红曈与蓝曈并列、是为一头凌乱的银色发丝,尽管有如非人类所有的异物拼凑之感,但是,却微笑……

却是个孩子。

「有不能放弃的事啊,如果放弃了,约定就没办法达成,也无法再见到那个人了……」视线落在远方,彷佛与不同世界人的对话。

「噫呀──真是糟糕啊……该怎麽办?」

那孩子眼睛像是有两个旋涡在打转,身体有如失重般摇来晃去,嘴巴不停碎碎念,一脸苦恼样。

「奇怪的小孩……」觉得脑袋突然变得清醒,看着将要转身离去的孩子,反而有一股冲动……「你等等啊──」叫住了那孩子。

「唔?」

「你很烦恼吗?你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吧?」

犹豫了一下,穿白衣裳的孩子点点头。

「让我帮你吧!可以到我住的地方!」

又见孩子的笑容随後转身一股脑地往前跑,玲宇跟在那孩子的後头,被带到施工中的人造林区,隐蔽的树丛间竟还有两个。

「呼啊……你的同伴?」

金属般古铜色的头发还有黑发的小孩,三个人看起来年纪相差不远,两个唯一相同处就是眼睛死闭着没有睁开。

「天啊……好虚弱,还有点发烧。不去医院不行!」

「噫呀!」一声大喊後,大力摇头,看起来像随时会断掉的脖子,让人忍不住伸手把那孩子的头定住。

「也是……医院的话的确有点不妥。」虽然鲜少接触但多少有耳闻,对二心子来说住进医院跟进监狱没两样。光看衣服和眼睛就觉得这三个小孩大有问题,但仍不觉得他们会伤害人的力量,毕竟是孩子!玲宇眼中怎麽看都是孩子!

「嗯?」头被玲宇的双手轻抚,异色曈的孩子抬头。

「放心,姐姐我才不是那种弱女子!其实我体力不错的!」高跟鞋用力在水泥地上踏了一下,绝不对现在的困境投降。

「喔喔喔──」眼中闪着几分崇拜,异色曈的孩子不禁拍拍手。

所幸两个孩子体重出乎意料的轻,不过玲宇私底下决定以後要好好锻练体力。

「谢谢。」拉着玲宇的衣角,一个稚嫩的声音如此说。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表情,只知道必须往前,虽然身在大雨中,却觉得身旁好似有个太阳……

好温暖。

■■■

完全不曾想过,家里会有世人所言穷凶恶极、称做灾厄之根,使历史变调的极恶存在──二心子,而且还三个。

正喝着热茶暖身的玲宇压根没去想这个。

「怎麽了?不睡一下吗?」

被子裹紧紧的小孩,银发且有一双眼色不同的眼睛,只注视着昏睡不醒的两人不曾阖上。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回复力异常惊人,连同第三人,帮忙更衣时看到他们身上有大小不同的伤痕,转眼间就癒合,不成大碍,如果能吃点东西很快就能下床,感冒发烧靠传统的治疗法就行了,不用多余的药物。

「好漂亮……」尽量压低声音说。同为有血有肉、身形类似的生物,谁晓得他们是出於人造或自然?看着两个熟睡孩子的模样对自己的所见所闻百思不解,最後放弃思考。「如果是雷比希特的话应该比较懂吧?」雷比希特为这领域相关的研究生,行踪不明的恋人,不再有讯息进来的手机和废铁没两样。

伸手摸摸那孩子的银发,如果没有换衣服怎样也想不到是个男孩。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怎麽开口,疑问便随着热茶一起吞下喉。

「要不要再喝点热可可?」

「要!」

「哎呀呀,真的是小孩子。」玲宇心想。

重新端上湿毛巾和热饮走入房里。「咦?」惊觉不对劲,原本躺着两个孩子却少了一个,然而异色曈的男孩表情显得相当不安……

「 !」

话对不上。

「 !」

理解力瞬间慢半拍,男孩说的话……

「小直不要!」

「呀!」东西全部散落一地,眼睛为黑所垄罩着,面部与冰冷的体温相触,瘦弱的手指缝间可见──

金色的眼眸。

宛如豹变,他,正发狂。

「人……每个人都一样!」声音微弱带着喘息,不加掩饰的怒意与杀气……另一只手指尖抵在地面,与他的手接触的泼散一地的水为之变色,腐蚀着木质地板。

「小直──」男孩喊他的名字。

「我不能原谅……!他们有什麽权力夺走我们的一切!女人!别对我们假好心!别做无谓的施舍!──告诉你……跟怪物扯上关系就是……死!」

磅!

金属重击声。

毫不手软。

「呃啊……」

呜呼。

「咦?这次又怎麽了!」惊魂未定的玲宇感觉到某个重量往自己身上倒。「他昏过去了?」起身一看黑发的男孩早已没意识,而凶手……

那名凶手手上拿着铁盆、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啊,席格。」异色曈的男孩说道,那似乎是他的名字。

帮忙扶起跌坐的玲宇、收拾东西,中途一声都没吭,不仅安静得异常,也冷静得不正常。

「咦?」

小小的手在玲宇眼前,他正等待她的回应。

「这是请多指教的意思吗……?」

点头。

「啊,我是范玲宇。」附带礼貌性的自我介绍,男孩仍没有回话,只是满意地点点头。

而後拉着小直的後衣襟,把他拖回床上。

啪啪。

挪了个床位给异色曈的男孩,叫他一起睡觉。

「唔噫──」银色的头发被抚摸着,看到他脸上浮现满足的微笑和红晕,安心的感觉让他的眼皮也跟着沉了。

三人酣然入梦。

「什麽?」由於过程实在太过简单草率,拿着铁盆的玲宇在原地愣了好久都没动。一下差点被杀又突然混熟……至少把他们当成普通孩子的想法已不在。

「原来最後一个眼睛是紫色的。」

虽然知道二心子很不可思议,但实在太不可思议过头了──

偶然的缘分,怎知好坏?

与他们的相遇只是个开始,那摇摆不定的心情又何去何从?

■■■

「但是与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回忆……到现在都还忘不掉。」姐姐说道,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幸福无比。

「可是一开始很让人头疼呢。」

二心子,头一次接触该怎麽沟通?

「不要触碰!不要靠近!不要跟我说话──」名字叫直树,总是很神经质,对人的不信任感深植心底,难以想像他的过去。双手环胸窝在屋子一角的人影,看起来格外寂寞。

「小玲,怎麽了?很在意小直吗?」艾儿抬头看着玲宇,一双异色的大眼眨了几下。「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要放在心上喔。」

常常看到艾儿和直树说话,艾儿说的话他都听得进去,三个人的感情很融洽,最奇怪的是席格从不开口他们却好像凭空想像对话内容在和他交谈。

「席格真的好奇怪。」

「嗯?」满嘴饼乾屑的艾儿靠在玲宇身上,唯一会回覆她的只有艾儿。「他们都是好人喔。」虽然亲昵但不好对话,感觉像鸡同鸭讲。「相信当他们也会喜欢小玲的。」

「如果有女儿的话一定像这样吧?」玲宇的感觉,不过艾儿是男孩子。摸摸艾儿的头,一时高兴又把问题遗忘了。

席格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的待在艾儿旁边照顾他,正确来说,比较像是在「教育」,一有错误便会指正,然後进一步教导,比小孩子外貌成熟许多。里面最理性的人是他,看起来知道最多事情的也是他。

「席格。」

「……」

「唉……」

就是不会说话,而玲宇只是普通人,难道来个眼神交流吗?说笑。

「艾儿。」

「姆?」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唔嗯……」思考徜会儿,只见一颗脑袋摇来摇去,最後整个人躺在地上滚。

「艾儿……」玲宇冒了一滴冷汗,虽然觉得他挺可爱的。

「还是别过问比较好。」声音冷冷的说,直树看着玲宇的眼神一点好感也没有。

「小直──」

「又要我道歉?」

「我起不来。」

沉甸甸的眉毛皱了一下,看到艾儿的模样只有苦笑的份。扑到直树的怀里,彷佛在嗅他身上的味道,直树笑着拍拍他的背,又转头看着玲宇。

「为什麽要收留我们?」

「想帮忙需要理由吗?」

「你那无聊的良心会让你送命的──」

「……」瞬间抓起一个坐垫往他一丢,心中的怒气已经到最高点。

爆发。

「为什麽每个每个都喜欢把死挂在嘴边!你看看你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啊!我就是想当滥好人不行吗?」

直树背对着玲宇,转身离开。

「要懂得珍惜自己啊!不管是谁受伤意外都一定会有人担心的知不知道!」谁知泪水一旦涌出便停不下来。

巴不得想找个地方大哭。

「小玲……不要哭嘛。」给艾儿摸摸头,有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一想到雷比希特和豆儿无缘无故离开自己身边,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小玲,小直只是嘴巴坏而已啦。」

「他真的……好难相处。」

「不是这样啦,小直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我翻译他的意思给你听喔。咳咳……」艾儿做个假咳嗽的样子又接着说:「『你心地那麽好,跟我们在一起很容易遇到危险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是这样吗?」

「因为啊……小直本来就是比较不一样,他常说自己力量容易失控别靠近他,然後看到人都会离得远远得,不是真的讨厌人,就算想跟别人在一起也会变得很别扭。」

「啊……」

「我们也不希望自己重视的人受伤害啊。」

垂首,一时不知道怎麽回应艾儿。

「他总是一个人的。」

二心子的力量非出自自己的意愿也是莫可奈何。

「不过不用担心喔,因为有席格。」

玲宇被艾儿推到门缝边,隙缝处隐约可看见直树抱着席格在哭,旁边……原本为他们补充体力准备的食物都吃得一乾二净。

「席格的体质很特别的,所以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事……噫,好像被看到了。」发现两人在偷看的席格,一脸尴尬的样子对他们招招手。

「现在还有我们啊。虽然我没有力量,不过我会保护好小玲的,因为要是没有小玲的话我们三个可能就这麽昏倒在路边起不来了。」

其实……

「其实像小孩子的……是我自己嘛……真是的。」

大家都一样,悲伤、愤怒、为所爱哭泣、烦恼、希望拥有,何必去区分?千万别忘记对自己诚实就行了。

这只是个开端,范玲宇,还是个学生,目前居住的公寓属於爷爷的,将来会继承它倒不是现在所该苦恼的事。和三人朝夕相处理所当然打破原有的僵持状态,但生活方面……

「啊啊啊──」

似乎还很糟。

「为什麽……为什麽沙发会被横的剖成两半啊……」看到的瞬间马上腿软,强盗闯空门都没这麽凶狠。

「噫……对不起,小玲。」

「艾儿是你弄的吗?」难道他的可爱外皮底下是破坏狂?

「啊不是,是席格。」艾儿,诚实的说出真犯人。

有句话说犯人有保持缄默的权力,但对象是不会说话的又另当别论了。席格仍只字不提,什麽话都不说,上前一步似乎有开口的打算却又被直树档下。

「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会解释的!」

「嗯。」洗耳恭听。

「他天生体质就很怪,艾儿多少有说吧?精神状况也一样,席格,他有一种『无差别解体非机械制品』的怪症状,没机械构造的东西到他手上都很容易被破坏!」

「那是种歇斯底里吧?」

「对!就是歇斯底里!」

拾起沙发的碎片,玲宇还是很难相信直树的话。

「他是个生活白痴啊──」

这句有魄力。

玲宇平常外出回来都会发现家里有东西坏掉、玻璃碎掉,都是以及夸张的方式死无全屍,完全没有修补的余地,日常生活开销赤字多少跟这有关。

「那,跟你有什麽关系?」

「啊?」

「你有说吧?『要怪就怪我好了』这样的话。」拿着沙发的碎片,玲宇弯腰偷偷观察直树的反应。

「那那那那那那那……那是因为!」

「因为席格为了小直改……!唔噫──」

「不要多嘴!」

「好嘛,我都快窒息了,咳!」

「反正……席格我会照顾,不用担心这个家被他解体就是了!他自己知道收敛。老是去烦些没关的,小心长皱纹!」

「哎呀,最後一句我不能当作没听到喔。」玲宇相当介意的样子。

从日常发现三人有着不可思议的依存关系,在生物学上应该称做互利共生的那种,却很难看出关键点是什麽,仅管多少开始了解他们三个,但是仍有秘密存在,或许那才是最不能触碰的部份。

第四章 Fortune-下 (续三十章)

「噫……」艾儿偏着头看桌上东西的模样固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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