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计画 第二集(网游)+外篇——佑壹
佑壹  发于:2010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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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他用中文对霜因说,还是一样念得很吃力,但确实收到他的心意了。

「记得好好念书,不然阿姨会难过的。」

「嗯。」

「再见。」

第一次听道别的话是自己的父母亲,长期在外地工作鲜少回家。

第二次是眼前男孩,而且是最想珍惜的人。

回家後打开纸袋,里面只放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深褐色的果实,在男孩家庭院见过,经过长时间都不会腐败的松果;另一个则是小香袋,外面绣着祈求平安的字,打开还有东西。

「啊……是勾玉。」

已经用红线串好的白勾玉,那曾是芙蓉阿姨最重要的东西。从香袋倒出了一张字条,以毛笔书写的。

--当霜因看到这封信时大概与零告别了吧?恐怕零也顾虑许多而没告诉你实情,在此先说声抱歉,阿姨以後也没办法对你说了。另外向你道谢,谢谢你这段日子一直陪着零,因为身体状况的种种没法尽到母亲的责任陪在他身边。我也很高兴可以在剩余不多的日子认识你。

看到这里不知道该怎麽读下去,只觉一阵鼻酸。「一定……一定要看完才行。」

--小因很温柔,相信你一定能好好对待零。勾玉,我拿着也没用了,希望你接受阿姨最後任性的要求,收下它。当你紧紧握着它时,我默默的会祝福你及我的零,平安、幸福。

原来阿姨早就知道了。

而且托付了如此最要的东西。

完全接受了霜因。

「可是阿姨,我一点也不温柔啊……在最後我还是没能做什麽……」无法抑止自己的悲伤,随它滑落脸颊沾湿衣襟。

绝对不能忘记,霜因想着。不能忘记和男孩的约定,还有芙蓉阿姨。

那位温柔、带有淡淡花香的女性。

伟大的母亲。

■■■

与当时相隔三年後的现在,国中部的某间教室一小角,少年关上笔记型电脑,翻阅着语言方面的书籍。

「韩同学,韩同学?」

「嗯?」

戴着粗框眼镜的同班同学唤着自己的名字,不论他是二心子还是什麽,霜因也有所回应。

「有人找你喔。」一手指着教室门口,随着方向望去,看到的是熟悉的深色及肩褐发──还有那笑容,那人正站在门口挥手且身上穿的是同一间学校的制服。

没有多想便把书丢一边,以最快速度跑到门口,然後──把他拉走。

直冲顶楼。

「哈啊、哈啊……」

累趴了,体力还是跟当年一样差。

「我回来了。」他以流利的中文说。

霜因没有搭话,只是慢慢靠近,送给他和当年一样的礼物,这回多了个拥抱。

「你很生气吗?」他问。

「没有。」

「骗人,因为好痛。」

「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欢迎回来,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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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谈不见了喔(灿

第二章 Faraway-下 (续第四章)

摊在桌上一堆资料及磁片,里面的内容全记述着关於一名男子的事──维克拿?艾雷吉亚。

在黑暗时代後造就了现在一切混乱、使二心子诞生於世的鬼才,亦被烙上「历史罪人」的恶名。无依无靠的二心子将他称之为「父亲」,且遵从父亲的意志活在当下。

父亲是唯一的依靠。

父亲将他的意志托付给「孩子们」,足以扭转现二心子与人类僵局的秘密。

现今每人都在等待,

那秘密曝露在阳光下的一天。

……

「零?零──你有没有在听!」

血管穴道满布的耳朵,用力给它扭下去真不是普通的痛。高中部图书馆里可以看到两个男孩子共用一台笔记型电脑温习功课,不知道是谁先提说共用一台比较省电,亲密的举动跟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没两样嘛,真是令人羡慕……啊,不,是嫉妒。

「我、我只是发呆了一下啊,好疼……」

「都快考试了,我刚才解释『一二二四街杀』的事有没有听进去?」

「没有。」

非常诚实!

目前大家所知名为零的少年,霜因的同班同学,对於学习方面有某些障碍让两人非常头痛,别人看一次就记得的东西自己得看十遍以上才记得住,对背科方面不拿手。

记忆力方面的弱点,有如缺陷般的存在。

「这次,我会好好听的。」双手合十诚恳拜托,任谁都很难拒绝尤其是霜因。

「街杀是去年才发生的大事……唉,就再讲一遍好了。」

一二二四街杀,圣诞节前夕在商业区附近发生的事件,没有目的,由二心人类引发的无差别屠杀,充满恨意的杀戮行为。文件档的图片中一个少数生还者──不到十岁的小孩跪倒在血泊中屍体旁。

诸如此类的事件加深了人类与二心子的对立关系。

「……你,也会恨他们吗?二心子。」

「什麽?」对零的疑问感到困惑,正确来说霜因觉得问这样的问题本身就很奇怪。「我们学校也有不是吗?而且我们还是同学。」霜因提到关於同班同学,戴着粗框眼镜配着无杀伤力微笑的那位,只是除了同学关系外没有什麽特别的感情。

「嗯……咦?」转头发现图书馆有一名同年级的女学生,气质出众,艳丽的长发与红眼瞳,旁若无人的眼神与红瞳的温差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名字叫深红的女学生也是二心子,在学校没有人不知道。

「你啊,没事又发呆。」霜因微笑说道,手拿磁片角猛戳零的脸颊。

「呀……好痛,别戳了。」

「今天得早点回去才行,姊姊打电话来骂过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你先回去吧。」

霜因的姊姊当时连他一起骂到臭头,因为霸占心爱的弟弟太久啦,弟控姊姊是这麽说的。

「霜因。」待霜因收拾好书包,无意喊了他一声。「不管发生什麽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与以往傻笑的表情不同,在说出这句话时多了几分认真。

……

「你先保护好你的成绩在说。」

吐槽完後便匆匆离开图书馆。

一面掩饰着充红的耳根。

「真是的……!」

在四楼阶梯上喊了一声,这就是青春啊懂不懂?

「唔?」某样东西滑过脚边,毛茸茸的异物不断在脚边磨啊,时而贴近时而远离。「猫?」没错,低头一看是只除了尾巴底端是白色外,全身黑的猫咪。「你这小东西是怎麽溜进来的?」霜因蹲下摸摸小猫的颈子,牠享受着被人类抚摸的感觉,与自己不同的生物的体温。

「你的眼睛真漂亮。」

--绿色的呢。

颈上挂着铃铛的黑猫用舌头梳理了一下毛发後再依偎到霜因身旁。

「培根说过:『一切幸福,并非都没有烦恼』啊。如果他可以加油点就好了。」陪在他身边的霜因能做的大概只有这样吧?芙蓉阿姨应该也希望他可以正视现在不要沉浸於过去的悲伤。

芙蓉阿姨……

「当猫真好,无忧无虑的。」

「『没这回事唷』。」

「咦?」

铃──

黑猫跃上扶手,回头瞥了一下霜因後离开了,尾随在图书馆遇到的二心子後,留下一脸茫然的霜因。

摇摇头让自己回神。

「猫怎麽可能会讲话。」

■■■

好不容易捱过期中考,成绩理想与否有尽力就好,不久後还得烦恼升学的问题。

「啊,我回教室拿个东西,你先到门口等我。」零连平常也会忘东忘西的。

「嗯。」

应诺後往校门口,上次见到的黑猫懒洋洋的趴在护栏上。冬天的暖阳映照,自己也被牠的慵懒气息传染不禁打了一个呵欠。

倚着墙壁眺望学校,眼睛微微阖起来,搞不好等他回来自己都先睡着了也说不定,要是睡着时他做了什麽好事就拿硬皮书很狠修理他一顿。

想着等等和零一起去买热饮暖和一下身子。

然後再回家检讨考试的东西。

一切是如此和平。

美梦正持续着。

直到听见自校园传来的巨响时。

梦碎。

「--啊!」

忽然被爆炸声惊醒,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好端端的学校发生爆炸,被炸得七七八八的,烈火燃烧,火红正吞噬着。爆炸的余音在耳里回荡着,下个瞬间,一条走廊炸得粉碎。

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缩了。

「等等……这、这怎麽回事?」

玩笑开太大了吧?

「零还在里面啊!」

不顾一切,没办法静静在原地等待,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跑回去。

没有无虑即将发生的事。

铃──

黑猫缓缓睁开碧绿色的眼睛,面对如此事件依然不为所动。

「『傻孩子。』」

跳下护栏,黑猫跟在霜因的後头。

……

走廊中间的裂缝下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像是被吊着,在他的上头有个少女质问:「你到底是什麽人?」将平时散乱的长发束起来,手持几颗钱币大的银灰色小球,火般的灼热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吊在半空的人,身体往前荡了几下,一个翻身往上轻松地回到可立足的地面,对着裂缝对面的少女说:「只是个烦恼升学问题的十五岁国中生罢了。还没和因一起领毕业证书前可别发我死亡证明。」

少女深红不屑地哼了一声,「为什麽妨碍我?」她的声音不断降温,早在不久前发觉有异样,会去注意深红一举一动的岂会是个普通国中生?再看过刚刚的零,不由得对他加强警戒。

「你快收手,不要再干傻事了。」

「不可能!」随手投掷一颗小球,细腕轻轻一挥燃起火焰包覆银球,而後爆炸。

茫茫灰雾中,人影跃过裂缝到深红眼前,单手将她的身体压至地面,紧抓着属於少女的玉颈,要是这个时候在表现绅士风度的话遭殃的肯定是自己。「你真的那麽恨人类吗?快停止吧!」

「恨啊,只要是二心子谁不恨!」

「……」

「为了父亲的意志要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

近距离的情况下深红再度掷出装满火药的银小球,皮肤剥离肉体的痛楚,这次两方都受到不小的创伤。

「像你这种人怎麽可能会了解!父亲和我们的痛苦!」

「……」

「诞生的那天起不断被人们诅咒着,在空气稀薄只能以氧气罩维生的研究室度日,那群人每天每天解剖研究这身驱,从来没有被当作生命看待。」语气中感觉出疲惫,各种负面情绪她只以简单语言带过。

「我可以听见父亲的声音,他温柔的声音,在痛苦深渊中给予我们爱,那是唯一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我一定要回报他,父亲──」手臂淌血,深红在提到父亲所展露的微笑,彷佛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说完了没。」

冷语落下,零的眼神完全不带一丝怜悯。

「努力活在当下,才是我们该做的,为什麽你要去追寻那模糊不清的影子?」缓步走向深红。强烈的杀意压迫着,她试图以火焰攻击反而让自己乱了阵脚,一个不小心受伤的手腕就被擒住了。

「你的眼睛……!」

当零抬起头时,深红终於了解到,老是阻碍她的人是何方神圣。

「原来你是混种!」

二心子与人类两个极端血统混合所产下的孩子,原本灰黑的瞳孔转为琥珀色,这才是他最真实的面貌。尽管没有像她那样的能力,本身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运动神经和反射力──二心子。

「有重视我的人们,还有我最珍惜的人,除此之外我不再有所奢求,我要保护这一切。再告诉你一次,快停手。」

──不然就毁了你!

死亡已逼近,深红却笑了,愉快地、恶意地。「哈、哈哈……」

「真是太狡滑了。」

语毕,不惯用的手快速从背後的包包抽出小刀,伤了他的右眼後拔腿往楼梯跑,点燃火焰阻断後方追击。

「等等!」

「告诉你一件事。」站在四楼楼梯间的她俯视着零,「人类将父亲的研究资料隐藏起来了,因为害怕我们、想继续奴役我们。人类……真是最愚蠢的生物。」不等他回话深红接着说:「散落在各地,四样父亲的遗物,就算我没找出来还是有其他人会代替我的。」

因为我们都爱着父亲。

零不放弃刚才想做的事的念头,如果事情往坏处发展的话便杀了她。

「话说回来,只有你一个人这样活着实在太狡滑了。拥有归所及珍爱的人……」深红轻笑了两声,与重心长却彷佛在嘲笑。「我会诅咒你的,直到永远。」拿出一颗银色小球,她留下最後的话:「你一直追着我跑所以没有发现吧?有人闯进来了,我知道那个人,我看过他。」没於烈火中的笑容越来越深。

「零!」

「什麽!」大半精神都放在追逐深红,以为其他学生去避难了才一时大意,回神才惊觉,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不要过来!」

喊出这句话时,已经太迟了。

所以……慢慢去後悔吧。

幸福的家伙。

「掰掰。」

银色小球上映照着火光,直直落在地上,浓烟埋没三个影子。

琥珀瞳的少年,伸出双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爸爸,我爱你。

消失在烈焰中少女低声呢喃,如火焰炙热的爱不断烧着,燃尽一切,也使自己熔於其中。

第二个少年,失足,直到与冰冷的地面撞击,某种东西碎裂,由下而上由掌心至手臂由脚至头,每根每根神经将痛楚传达至脑中,完全麻木,温热的血液渗出伤口,痛、苦涩,双眼无法对焦。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逐渐失温的四肢,依然期望着另一方传来的温度,如果可以……真希望最後能靠在那人的怀中。

铃──

「『孩子,你有事的』。」熊熊火光中的黑影如此说。

「『有人正守护着你啊』。」

--所以,活下去,直到用自己眼睛却认真相前。

活下去。

柔软的触感紧贴着霜因的脸颊,恐惧一瞬间消除了,危在旦夕的生命此时安心地闭上了眼,沉睡。

■■■

「我在哪里?」

睁开深邃的黑瞳,天空和自己所知道的颜色截然不同。

白,纯净的白。

四周开满了鲜红色的花,无叶的花茎竖立在与花瓣同色的水面上,美丽的花朵。

沉重的身体与意识一同在水面上,

沉浮沉浮沉浮。

沉浮沉浮。

沉浮……

沉。

「不能睡在这里喔。」

女人开口,撑着纸伞的女人,踏水声接近霜因,白皙的腕与指牵着霜因的手,将他带离花田。

意外,这双没有温度的手,为何让人觉得怀念?

着和式古装的女人,纸伞下面孔只笑不语,轻轻地抚摸着霜因的黑发。

「对不起。」霜因下意识地说。

女人没有说话,静静地抚摸思绪紊乱的小脑袋。

「我不记得你是谁了,所以……」

对不起。

女人的身影与白色的景象深深烙在脑中,最後她终於开口:

「活下去,尽管痛苦与懊恼,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小零在等着你呢。」

影像变得模糊不清,泪水夺眶而出,当她完全消失时,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但依稀记得……

那股淡淡的花香。

……

「小因?你醒了吗?」

白色的房间,旁边站着一男一女,还有穿白袍的。以目前身体的活动能力仅只於转头,相当疲惫也伤痕累累。自己似乎昏睡了一段时间,对眼前的景象感到疑惑,看到那对男女不断地喊着「太好了!」才脱口说出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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