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的是……」

「如果是朋友的话，根本不需要这样。」

「朋友？」

「因为可以互相体谅，就算是不同个体，不同的生物。」我不觉得那是自以为是的想法。

「二心子……真的很不可思议……」医生叹道。连我也自己的存在觉得不可思议。医生继续说：「多少能了解哥哥的感觉了……之所以会当这科医生的原因就是这个。」

「和医生的兄长有关？」

「没错，我的哥哥他曾经……」

「爱上一名二心子。」

喝茶的动作瞬间定格。

「至於是内容我就不详述……毕竟哥哥已经去世很久了。」

那感觉……一定非常沉重，不受任何人祝福，人生中的片段悲剧。

「不过还是现在重要，不要管那些事了。老实说，今天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作梦也没想到会跟自己的病人变成朋友和邻居，感觉还蛮妙的。」阴沉的事撇一边去後苏西医生高兴的说。

「苏西医生？你……刚刚说什麽？」麻烦倒带。

「不管那些……」

「下一句。」

「今天能来……」

「後面那句。」

「梦也没想到会跟自己的病人变成朋友和『邻居』。」

对！就是它！

「那个邻居是怎麽回事？」

「因为我说过啊，想多了解二心子，所以今天就租这里的房子了，就在你隔壁喔。房租真是便宜到吓死人。」医生调皮地吐了吐小舌。「也不要老是叫医生跟我的全名啦，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原来苏是姓啊？

不知道我现在该用什麽表情，只有苦笑。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伤口会痛的话可以来找我。还有啊……波见医生要我带话……」提到波见医生，小西小姐脸上的惨白样不比我差。

「说了什麽？」

「I’m waiting for you……」

心里只想到三个字：

死定啦。

一口喝掉她没喝的那杯茶。

第二十三章 Millis开张 (油虫是日本人对蟑螂的称呼喔)

「喔──这就是我们的店啊……」

座落於札克利城角落的两层楼木屋，以白漆粉刷，看板写着Millis。诗莺小姐取的店名，基於好奇所以问了店名由来，她说是某间办公室的宠物鱼，跟游戏多少有点关系。

「而且很可爱。」

「宠物鱼啊……」大概是只怕寂寞的小金鱼吧？

同时有个知情人喃喃念道：「Millis……可爱？」如果说出来Millis是只一天可以活吞三、四十只蟑螂的凶猛深海鱼类不知大家会做何感想？所以柳生决定死守这个秘密。

屋内尚未装潢，所以空荡荡的，过一段时间会有官方人员来帮忙，二楼为我们的休息室。

锵啷一声门上铃铛作响，有人推开店门，可爱的小女孩碰碰跳跳进来。

「早安唷！」

「雪花！」

假期完後几天不见雪花和雪爸。高兴的跟雪花拥抱一下时努力忽略那毒舌反覆不停的话：「好瘦喔，跟鸡排一样……」

「雪花要NAO背。」

「好啊，可是不能抓角喔。」NAO轻松把雪花抱起来，让她坐在肩头。目前对他的了解只有容易和小孩子相处这点。

「啊……NAO我也要。」艾儿童心未泯的样子。

「我也要。」

齐克的话我反而有种想吐槽的冲动。

「你们都那麽大只了！谁背得动！」

一群人开始玩起来了。看到雪花跟其他人高兴地玩雪爸欣慰地笑了一下，「这几天很忙，就让她多玩一下吧。」雪爸一脸疲惫样感觉得出来近日累积不少疲劳。

机会难得全员集合，连潜水成员也上浮了，「嗯……你也来了？」我问旁边那位。

「是啊，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常缺席的鸦也出来露个面。

总务考试评分方式就是自己所负责的区域管理状况和玩家的评价，同样强调真实性，要谨慎才行。除了我们十三人分两个班次轮流，诗莺小姐有自己要负责的工作，任务导览，新设立的城市机能。

「不过这个地方好偏僻……」我觉得咖啡店不应该设在城市角落。

「没、没关系……一开始运气输别人一点没关系的，到时候努力补回来就好。」双手握拳，诗莺小姐重振精神。竞争对手的区域大至剧场小至书店、当舖，种类多样。「等我一下。」她摸索小包包的东西，拿出发簪，将乌黑长发盘好後固定。

「好！现在来分配工作！」盘个头发感觉整个人都变了？

向柳生大哥偷偷询问一下诗莺小姐的事，他说：「你不知道……有些人换个造型个性也会变啊，她就是其中的例子。」

「你们两个不要私下聊天，还有正事要办！有闲的话我会帮你们排比较忙碌的工作。」

「诗莺小姐？」

「是．老．板．娘。」

「是……！」气势好强！跟第一次见面根本差天跟地！唔啊……诗莺变狮鹰？大和抚子变格里风看过没？

「内场和外场啊……有人会料理吗？亲自下厨。」她问完後有四个人举手，包括我自己。

雪爸平时亲自下厨我不觉得奇怪，但是有个人让我很讶异……

「有意见啊？」才看一眼NAO马上回看啥小的表情。

「你真的会下厨？」问号占满我脑袋。

「开玩笑，他们两个的胃是我在养的。」

「NAO的厨艺真的很棒喔。」有艾儿和齐克的味蕾保证。

转头看第四个的人，「姐姐为什麽手举一半？」

「我的料理还不太行，所以不确定。」印象中吃过响子姐姐做的饼乾。

「因为只会做甜点，都这年纪了还不会做菜，难怪嫁不出……去！」

「哎呀？你刚刚说什麽？」

NAO快讲完时脚边开了一个小洞，响子姐姐的鞋子整个陷入地板的洞，她笑笑说「脚滑了一下」带过。在我看来有蓄意谋杀的味道……

「房东小姐几乎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

原来如此。

「大家先去楼上选衣服吧。」老板娘留下负责内场的人、齐克和柳生大哥。不能到内场帮忙真可惜，而後随其他人上二楼。

说到衣服，怎麽有种不妙的感觉？

真澄的直觉越来越准了。

－－－－－－－－－－－－－－－－－－－－－－－－－－－－－－－－－－－－－－－－－－－－－－－－－－－－－－

二楼有四间空房，走到尽头的第四间则是换衣间，里面门口的仪表板操纵一下房间马上展示数千套衣装，原本空旷的地方也被衣服堆排满满，衣架上的服装任我们选。

「膝上。」

「膝下……」

「膝上啦。」

「膝下。」

「膝上比较好啦。」

「膝下──」

真澄已经堕落到不计较女装问题直接跟邱比争论裙子长度，腐女的影响果然很深啊。

「说到底我本来就不该穿女装啊！」我还很清醒！绝对不能被腐女牵着走！之前跟响子姐姐签约加上打赌又输，虽然答应女装至少裙子挑件长一点的！底下凉凉感觉很怪啊！

「反正现在给好孩子看的作品里的裙子都是反作用力特强的铁壁短裙，就算刮台风保证大腿以上的部分绝对掀不起来，不会有让你使用玛丽莲梦露招牌动作的场合啦。」那理论在小说行不通吧？

「僧多粥少啊，谁叫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乖乖束手就擒吧！」

目前F团女孩子人数总计「三．五加ㄧ」人，首先说明那个三就是邱比、雪花和响子姐姐，至於点五跟加一……

「我们换好了喔！」

三人同时从换衣间出来，雪花本来就很可爱了，兽耳加蕾丝女仆装，犯罪率整整整提高三倍……

「等一下要给爸爸看。」雪花高兴地拉着裙子转一圈。

「嗯？你们两个还在玩啊？」刹那姐问。拥有两性特质的刹那姐就是那个点五，大概除了她自己和邱比外没人知道真实性别。

「大姐穿男装好帅喔！」所谓中性的魅力？

「啊哈哈！那当然！」

邱比心想，那绝对不是赞美女孩子的台词，他们两个实在很迟钝。

「穿女装不用怕，有我陪真澄作伴。」

「谢谢……」艾儿，我觉得这种鼓励法怪怪的。把艾儿归类到女孩子应该没关系吧？尤其看到脸蛋秀气的艾儿穿膝上短裙时好感度和恐惧同时增加。

下面的……不会是吊带袜吧……？

「你们还没好？」洛因和阿飞走出换衣间，想说下海也要拉个垫背的，看到他们後那想法瞬间被蒸发掉了。

「男装？」

「当然。」

慢着，我记得他们打工时不是穿女装？

「老板娘似乎给我们不一样的工作。」阿飞简略解说。

「洛因你不用发夹之类的吗？」厚厚的浏海遮住眼睛，除了发夹我想再加牙签比较好，撑眼皮用。

「再说吧。」

艾儿蹲下来，突然开口：「真澄，肩膀的伤还没好啊？」偏着头看我的肩膀。

「你有受伤？」刹那抓住了我的左肩，尽管游戏里不觉得痛，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震了一下。

「嗯，有点擦伤，没什麽啦。倒是艾儿为什麽知道我肩膀受伤？」

「因为从上次到现在，你的肩膀都斜斜的喔，我想可能是受伤或五十肩吧？受伤的话不要勉强喔。」艾儿问完後小小松了口气。旁边镜子映照出我，但是……

肩膀有斜吗？

看不太出来吧？或许真的有斜。

可以拖延时间的话题结束，邱比到现在还拿着女仆装威胁。

「我、我自己挑好不好？你也快去换。」

「随便找个旗袍套一套就好啦。」真大胆。

「难道没想过交个男朋友之类的事……？」自己开始胡言乱语了，拜托别对我痛下杀手。

邱比的灿烂笑容下藏着一堆阴谋，「人家对二次元的男生比较有兴趣啦。」现实世界的男人们大概会惋惜世界上少了一位美女可追求。

「这几件不行呢……」响子姐姐可以救我吗？「真澄的手臂和脚看得出有点肌肉，袖子改蓬袖或长袖，胸前最好用有皱褶的布料遮比较看不出来，裙子就过膝盖一点吧，这样那样……」

「好了，很好看啊，配假发就更完美了。」

「啊！」不知不觉跟着姐姐的步调走了。

「我本来就是做这行的嘛，说服模特儿穿衣服也没什麽。」

服装设计？

「喔喔喔──好厉害！」邱比投以崇拜的眼神，还好没叫声师傅。

剩余一人，从头到尾只在一旁看，幸灾乐祸的家伙。

「鸦，你都没在动……」

「嗯……不是我不想换啦，可是我不想把面具拿掉。」在衣服堆中东翻西找，始终没看到中意的，「喔喔喔──这个不错。」拿起一件Size很大的服装。

「布偶装……？」

而且是小熊。

「好了吗？老板娘叫你们下去。」柳生大哥打开房间门唤大家下楼，「嗯？」他的视线绕一圈後停在我身上。

「小姐你哪位？」

「！＠＃＄％︿＆……」

啪！

出门时顺手弹了一下他的下巴，气死人了！

「好痛……他在气什麽？」其实柳生只是开个小玩笑。

「谁知道？」

下楼时桌椅等摆设早已布置好，齐克弄的，小木屋风格，木制桌椅搭配桌巾，柜台可见花瓶摆饰，总算有点咖啡店的样子。NAO和雪爸换好制服等着我们。

「NAO穿起厨师服还蛮……有模有样的。」不知道这算不算称赞？

「叫我大厨。」

雪花拉着我跑到雪爸身边，「爸爸，我们穿这样好不好看？」

「嗯，很好看。」

雪爸看到我的时候反而疑惑了一下。

「果然很怪……吧？」

「不……意外适合呢。」

「……」

楼上全部人下楼连同换好衣服的大哥，老板娘把工作分配好，两人负责厨房加两边同时跑的响子姐姐，齐克站柜台，五人负责店内服务，洛因和鸦到外面宣传。

「咦？那在下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最重要的。」老板娘双手搭阿飞肩上，将重责大任交给他。

「暗杀。」

「什麽？」

考试对管理方面相当要求，针对每一位考试的人个别准备难题……

「『那个』会出现……」老板娘面色凝重，阴影加倍外为了讲究气氛连鬼火一并加上。众人不禁吞了一下口水。

「那个是指小……」洛因最後一个字尚未脱口马上被封口。那个东西可是禁语啊。

「原来是油虫啊。」

「不准在饮食圣地说那玩意儿的名字──」

在餐厅打过工所以对那名字很敏感。

NAO大概是常下厨的人吧？

老板娘的纸扇已经打下去了。

「咳咳……就是这样。接下来大家挂上名牌後，其他玩家就没办法对你们使用密语、交换名片和交易，所以不用担心。」

咖啡店一事到此定案。

可是，老板娘……

有没有办法防性骚扰？

「－─Millis开张，欢迎各位光临。」

■■■

市中心的公立N高，我的学校，两天没去上学似乎有大事情与我擦身而过，现在的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仙人掌君，盆栽借我。」

「哔咕！」

想拿仙人掌君的主机调资料出来看看，手又被扎了，随时带OK绷的习惯就是从这来的。

「结果还是不知道那天是谁送我回去的……」包紮时边自言自语。那个盆栽应该可以调出仙人掌君一整天际录下来的影像，可是它不肯借就没办法了，不然手指又要多贴几个OK绷。

「小班，你又再跟仙人掌君吵架啦？」後面的男同学一股脑把头叠在我上面。副班长就叫小班，班长就叫大班，大多是因为我的名字太拗口才取的绰号。

「小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降神？终於等到它开放了说。全班都有玩喔，不过是个别组队啦。」

「全班！」全班有四十多人你跟我说全班都有玩？光听到就让人害怕。我没告诉同学自己从β版就开始玩了。正当犹豫的时候，同学後面那段话让我把想讲的事全部吞回去。

「最近有城市建设的投票活动喔，水晶大陆的，有女仆吃茶！」

那不是女仆吃茶！是咖啡店！

「听说那家店店员是聘β版TVC比赛的冠军队喔！有流言说是破坏份子，但也有人说里面有不错帅哥美女。女孩子几乎都打算去瞧瞧，小班就跟我们一起去嘛。」

「我、我、我、我……」「我」到後面接不下去了！

「人家忙着打工耶！哪有时间陪你们玩！」

「哇啊啊，小班你看，大班好凶。」

「我是来说跟小班说，放学去找导师签假，不然会记旷课喔。休息两天了伤有没有好一点？」班长是个正义感强烈的女孩子，适时让我脱险。

「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是二心子，伤口癒合速度也很快。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新学期不是有换新老师，叫什麽名字？」今天没有班导的课所以一无所知。

「白兰地。」两人异口同声。

白兰地？我还伏特加……

搞得满头雾水，他们只是嗤嗤笑不多说。

回想起来，是什麽时候开始，我跟这个班级的感情这麽要好？虽然不能告诉他们游戏的事有点抱歉。

总之，顺离脱身离开教室去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