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迷情 第一部——璇儿
璇儿  发于:2010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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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迷情背景及人物说明

帝国迷情的历史背景选在了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帝国)公元三世纪的时候,用了一些历史资料,细节基本上尽量遵照历史,但基础情节还是完全架空的。

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为了加强对罗马东部世界的统治,建都於君士坦丁堡。之後,东西罗马有分裂的时候也有统一的时候,西罗马最终灭亡於东罗马之前。这一段历史要讲起来太复杂,特别需要说明的是,直到公元379年狄奥多西大帝登基,定基督教为国教之後,基督教才能算是正式在东罗马确定其地位。而即使在那之後,异教(希腊罗马教派为主)和基督教的争端也一直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狄奥多西王朝之後的查士丁尼大帝的大法官和财政总长据称都是异教徒。直到五世纪後,再不允许非基督徒登上皇位,那时候基督教的地位终於无法动摇了。

附带说一下,建国大帝君士坦丁是在临终前受洗的,也是他颁布了有利於基督徒的米兰敕令。他也禁止了东罗马的竞技场角斗,所以东罗马的竞技场一向是以战车比赛为主(後来发展为竞技党,称为"吉莫")。

我虽然选择了拜占庭帝国作历史背景,但文章还是完全是架空的,把从三世纪的君士坦丁王朝的最後一位皇帝朱利安,一直到十世纪的马其顿朝的各种历史内容都揉合了进去,按照自己的情节需要而配置。所以,虽然有历史背景,虽然用了些历史情节,但基本情节都是完全虚构的,请勿对号入座或者校真......这毕竟只是篇架空的耽美文而已。

朱利安早年本来是个基督徒,但在後来狂热复兴异教,被称为"背教者"。他在进攻波斯的途中被一支长矛刺死(传说是基督徒所为)。波斯跟拜占庭一直是冤家对头,一直打,打得两败俱伤,直到波斯最後灭亡,拜占庭也元气大伤为止。朱利安的死意味著君士坦丁王朝的终结。之後的两位皇帝,乔维安,瓦伦斯,他们在位时间既短,又没有什麽特别的事迹(其实瓦伦斯在历史上的死法很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说起来太毁灭我的第一小攻形象了,我不说了,反正我也不会用),所以我的故事就是从朱利安临终一直到瓦伦斯登基的过程(公元三世纪)。

有必要再介绍一下拜占庭帝国的军区制度。这种制度大约在九世纪发展到了顶峰,拜占庭的很多皇帝都是军人出身,强有力的军队就是他们统治力量的保证。我选择的军区背景是八世纪比较成熟时期的情况,那时候军区有二十五个左右,分东方军区和西方军区,我尽量简化了一下。越到拜占庭後期,军区总督们的权力就越大,有足够制约和左右帝国的能力。

还要提一下的就是拜占庭的执政官这一官职。有一段时期,执政官是帝国最重要的官员,是属於半军事性质的官员,并非纯文职。他的主要职权就是监督,外交,司法等,另外还有一支类似於我们现在的特种监察部队的秘密稽查使队伍。另外,比较值得重视的官员还有财政总长,市政总监,大法官等,如果执政官足够有能力,不仅能控制大部分的官员,还能够获得外交上的援助。

在以前的西罗马极富权力的元老院,越到拜占庭後期,他们的力量越弱。但是,他们的存在也是一个必要的形式,拜占庭还是继承了罗马"君权取之於民"的观念的。在罗马(不论东西罗马),皇帝称奥古斯都,他可以加封自己的儿子或者其他人(女儿,兄弟,侄子。皇後等)为恺撒,拥有了恺撒的名号就拥有了绝对皇位继承权。原则上,元老院,军队和首都市民代表(即竞技党集团决策者,为了减少复杂程度我在文里省略了竞技党)可以共同推选皇帝,而且我所写的时代还是拜占庭早期,元老院还算有一定的力量。至於教会,拜占庭帝国对此是有控制力量的,所以我对这方面就直接忽略了。

共治,这也是罗马的一个有趣现象。两人共治甚至到五人共治都是有的,可以是东西罗马的共治,也可以是两人或更多人共治一个东罗马或者西罗马。追溯这个的起源要一直到戴克里先甚至更早了,省略吧,只要大家知道共治是罗马的传统就行了,皇帝本人,大臣们,元老院和人民都习以为常了。共治者可以是皇帝的亲属,可以是皇帝的法定继承者,也可以是有实力的摄政者。其实,罗马的皇帝认为共治甚至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传统,当然,也有特别专制不愿与人分享的皇帝,比如查士丁尼大帝,他的独裁和猜忌甚至导致怀疑他最忠诚的大将贝利撒留(这个人物也被我借来用了)早早隐退。

拜占庭帝国对於皇帝的出身并不太在乎,而且是越到後期越不在乎。著名的马其顿朝的瓦西里一世甚至是个养马的奴隶出身。对他们而言,只要拥有兵权,就拥有一切。理解这个概念,就足够了。每个皇帝手中都会有一支强大的御林军团,御林军团由皇帝直接调配,御林军团的首长实质上为帝国最高军事统帅,地位仅次於安纳托利亚总督。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这些要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一般来说,文里都会尽量交待,只是个时间的先後问题。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请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地解释。

人物表

注:人物表里仅为名而未加姓氏,全名太长,没必要去记。

朱利安:君士坦丁王朝最後一任皇帝

瓦伦斯:第一执政官,君士坦丁堡市政总监

塔希尔:原为朱利安宠臣,後先後跟随乔维安和瓦伦斯

乔维安:东方军区总督

东方军区包括亚洲各军区,色雷斯和马其顿。为了情节需要,东方军区直接划拨给了这一位总督。

凯莱尔:安纳托利亚总督

安纳托利亚总督是唯一从君士坦丁时期的东方军事长沿袭下来的,在所有的军区总督里地位最高。安纳托利亚总督原本是东方最高统帅,而东方军区的待遇也高於西方军区,在这里,为了适合人物和情节,我把安纳托利亚总督更换为了西方最高总督,而西方军区也比东方军区待遇好(一个有国家补给,一个要自给自足)。

克雷达:克里松总督

萨莫斯,爱琴海,和基比利奥特三个水师军区的总督。事实上,水师军区也属於西方军区,但为了情节需要,我把水师总督单独划了出来。

葛利诺:达尔巴提亚总督,西方总督之一

利奥:西西里总督,西方总督之一

伦巴德:卡拉巴利亚总督,西方总督之一

贝利撒留:御林军团统帅,效忠於瓦伦斯

鲍德温:秘密稽察使总长,隶属於执政官

查丁尼:元老院院长

罗利昂、希拉克略、莫瑞尔:均为元老院元老

安德罗尼、安德森:先後为瓦伦斯卫队长

卡利塔:凯莱尔卫队长

帕特鲁、福卡斯:乔维安副将

特里波利尼:大法官

卡帕多:财政总长

卡依玛:宫廷执事宦官

海伦娜:乔维安之母,希腊约阿尼纳的公主

卡珊德拉:朱利安异母妹妹,东罗马公主,凯莱尔之母。其夫莫里斯为朱利安共治者,後病故。

苏琳:瓦伦斯之妻,查丁尼独生女儿

3

葛诺亚咽了一口口水,喃喃地骂道:"难道我们这位快死的皇帝陛下是在跟他上床的时候才一头栽下的?我昨天进宫见他的时候,陛下情况还算不错,至少还能跟我说上几句话。今天怎麽就......"

利奥眼睛注视著塔希尔消失的侧门,嘴里回答说:"说不定是做到一半的时候。塔希尔床上的功夫谁不知道?这将死的陛下能受得了?"又加了一句,"实在是个美人,这些年陛下只专宠他一个人,以前是情妇换了一个又一个......"

说到这里突然发觉说漏了嘴,偷眼去看凯莱尔,凯莱尔却没有反应,冷著脸笑了一笑,说:"就是跟这个小娼妓在一起,皇帝陛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几年,朱利安倒行逆施,一定要复兴异教,几乎把基督教堂都拆光了。这小美人不知道在他耳边吹了多少风。如果不是这样,他会死得这麽早?哼哼,对波斯开战,倒把自己的命陪了进去。"

葛利诺皱了一下眉,说:"陛下禁止信奉基督教是因为他早年经历的原因,这是人尽皆知的。塔希尔对他怎麽可能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凯莱尔笑著说:"你们那边领地偏僻,来这里的时间又不多,有些事听不到。这个塔希尔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听说他们家族是从波斯逃亡而来的,从君士坦丁大帝建都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十几年前,他家族被控叛乱,後来他就被献进了宫里。──你们只要想想他受宠了八年,就可以想象陛下有多麽宠爱他了。"

利奥追问:"那你为什麽叫他娼妓?"

凯莱尔回答之前,却迟疑了一下。"为什麽?他本来就是,他服侍了陛下这麽多年......"

一直沈默著没有开口的卡尔布里亚总督伦巴德慢悠悠地说:"凯莱尔,这有什麽不能说的?你再难听的都说尽了,这时候才知道顾著陛下的脸面?塔希尔以前是个娼妓,被卡依玛选中训练後送进了宫,就是这麽回事。陛下因为太宠他,这些年大概把凡是当初跟他的过去有关的人都灭口了,不过,纸里捂不住火,这种事是遮不住的,何况他又不是一次两次,是足足做了好几年。"

"卡依玛?"葛诺亚想了一会,"噢,是陛下身边的执事宦官。他以前不也是陛下的......那塔希尔他......也是?"

利奥嘿嘿地笑著说:"他那衣服完全是透明的,你想看一会掀开不就知道了?"

凯莱尔皱起眉头。"这似乎不是满足你们好奇心的时候。他不是,不用看了。你听他说话就知道了。"

利奥耸耸肩。"没听过,他今天晚上一直没开口。"又加了一句,"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塔希尔看起来有点眼熟?"

伦巴德保持沈默。葛利诺也不说话了,只是瞪了利奥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凯莱尔问:"像谁?"

三个总督面面相觑,却都不肯开口。凯莱尔也不再问,心不在焉地用手敲著身旁的柱子。沈闷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一声声地单调而枯燥。

"塔希尔。"

塔希尔回过头,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後不远的地方。是个五官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穿一件绣花的丝绸长袍,声音非常温柔和迷人。

塔希尔转过身,捧起桌上的银制水瓶。"是你。这时候你不该在这里吧?你该去预备陛下的丧礼了,他过不了今夜。"

卡依玛望著他,说:"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塔希尔把水从银瓶里斟出来,水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听起来非常明亮和清悦。"八年了。不短了,是不是?"

卡依玛走到他身旁,伸出双手轻轻把他的脸托起来。两个人身高相仿,正好可以对视。"你现在长得跟我一样高了。我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十五岁。"

"你慧眼独具地选中了我,训练我,并把我送到了宫里。"塔希尔放下银瓶,银色的碗里已经斟满了清水。似乎斟得太满了,他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柔软而红润的嘴唇触在银色的边缘,如同花朵在亲吻月亮。

"慧眼?如果不看到你我就是瞎子。"卡依玛轻轻抚摸著他的黑发,让柔细的头发从他的指间滑过。"你那麽美。我一直都在为陛下物色最美的奴隶,而你......送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个任务可以不必进行下去了。他宠爱了你八年,这对一个奢淫易变的皇帝来说,几乎已经是一个奇迹。"

"在他手中我也并不好过。"塔希尔淡淡地说,他捧起那个银色的碗。他的手指就像是花朵柔嫩的枝干,细致而温存。

卡依玛静静地说:"难道你宁愿过以前的那种生活?"

塔希尔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种极端厌恶的神色。"不,当然不。这里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他会给我想要的所有东西。"

"除了自由。"卡依玛说。

塔希尔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在发颤,清水从银碗里泼了出来。"自由?我要自由干什麽?去适应一个又一个新的男人?卡依玛,你今天怎麽总说这些可笑的话?你曾一再教我在皇宫里要怎麽活,而你现在又想告诉我什麽?"

卡依玛望著他,他的眼神充满担忧。"以後,你该怎麽办?现在,乔维安不在。或者瓦伦斯在也好......"

塔希尔看了看手里的银碗,只剩了半碗水。他又把碗放下去,捧起银瓶重新斟满。"他们会回来的。那个空悬的帝位,会是这个世界上对他们最大的诱惑。"

"可是,你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吗?"

塔希尔说:"为什麽不?我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威胁力,不管是凯莱尔还是别的人。也许,他们会侮辱我,伤害我,可是绝不会杀我。抢夺属於朱利安的人,会让他们觉得兴奋。"

卡依玛犹豫地说:"陛下也许会要你为他殉葬。"

塔希尔微笑了。"卡依玛,你说得太仁慈了。不是也许,是一定。他在发现自己的伤势日益沈重的时候就对我说过了,他会把我带进他的陵墓里,陪著他一起......在永恒的黑暗里。"

卡依玛看著他。"塔希尔,你在想什麽?如果是陛下的遗命,没有人会违抗的。"

塔希尔再次端起那个纯银的碗。"噢,这次别再洒出来了,否则我得再叫人送水过来了。水瓶已经倒空了。卡依玛,知道我今天为什麽要用纯银的碗吗?昨天夜里,我用的是一个琥珀的碗给陛下送药的,因为琥珀的颜色可以把很多东西浸得看不清楚。"看到卡依玛的眼神,他再次微笑起来。"陛下已经从凌晨开始就说不了话了,他还把戒指也藏了起来。你说,他现在怎麽来宣布他的遗命呢?"

卡依玛看著塔希尔从身边掠过,黑色的轻纱像一团雾气一样笼罩著他。从宽大的黑纱衣袖里露出来的手臂,束著绣金腰带的柔软的腰,随著行动而轻微扭动著的丰满的臀部......他突然说:"塔希尔,你应该换件衣服。"

塔希尔没有回头。"不必了,我穿什麽结果都是一样。"

"是的......你的光芒是怎麽都掩盖不住的。就像当年,我在那个污秽的妓院发现你的时候......"卡依玛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走。精致华美的房间,到处是丝绸和鲜花,飘散著东方奇特的香味。"我想,你大概会暂时离开这里了。"

 

4

他的手指拂过一个青铜的花瓶,里面插著一束黄金一样的枝条,"这麽多年了,你的金枝还是那麽金光灿烂。"

塔希尔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向窗外飘了过去。外面种著一排高大的橡树。在橡树的枝干间,生长著一种奇特的植物。就像是灌木长在悬崖上一样,这一束束枝条就寄生在橡树的树干上。

青铜花瓶里的那束枝叶,通体都是金黄色的,如同纯金打造出来的枝条,带著黄金的叶片。塔希尔望了很久,他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柔和。

"我进宫的时候,从那棵树上把这束筘寄生摘了下来。几个月後,我惊奇地发现,就像传说里一样,它变成了金枝。"

"筘寄生只能长在别的树上──不管是哪一种树,塔希尔。"卡依玛温柔地说。

塔希尔却笑了起来。"不,卡依玛。如果是一般的筘寄生,你的话是对的。可是,它已经是金枝了,不是吗?"

他回来的时候,寝殿里再一次安静无声。塔希尔弯下腰,把碗搁在床头。他这一动作的时候,腰带上垂下来的长长的绣金黑色飘带拂开了。几个男人都直著眼睛对著他下半身看,塔希尔恍若未觉,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床头跪了下来。

塔希尔再一次俯身到那濒死的皇帝身前,轻轻扶起他的头,把银碗里的水一点点地喂到他嘴里。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像是在对著一个情人,两张相隔很近的脸让凯莱尔看了都倒抽气。他相当佩服塔希尔,去抱一个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不算什麽,难得的是他那种温柔甚至是深情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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