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人界，我问道：“倾，现在是什么朝代？”

倾笑的很妖娆，引得周围一阵抽气的声音，好听的声音带着磁性在我耳边小声说：“现在是墨朝，皇帝是墨阳，是个很漂亮的人”

我脸顿时发红，干什么告诉我这个。

倾笑的令人神魂颠倒，意乱情迷。我定了定心神，不要被他迷惑住。

“我们现在在都城闲阳，这里很繁华。”倾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明天我要出去办事，你可以自由的闲逛，我们去留香居。”

听完他说的话，我浑身一怔，怪不得觉得这地方那么熟悉，全身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个透。我不要去那里，为什么要来闲阳，为什么要去留香居。我一成不变的摇着头，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不要去，不要去……

周围嘈杂的人声好烦，好烦……

留香居，花街最大的妓院，历史悠久，后台庞大，天下美人聚集之地，说不不尽的繁华奢靡。

倾抬起我低着的下颚，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的说：“怎么了？”

我轰然反应过来，糟糕！我失态了。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于是眼神闪烁的看着他漂亮的鼻子说：“没怎么，突然肚子不是很舒服。”说完，我就想比个仙术自杀，有听过仙还生病的么，这一听就是骗人的。

他疑惑的看着我，却没在多问。果然，他对于除了爹爹之外的人都不在意。

我默默的自嘲着，他漂亮的双眸依旧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突然问道：“你来过人界吗？”

倾，果然聪明，只是一些小细节就已经另你怀疑，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没有，只是听过。”

倾转过头去：“那我们去吧。”

我跟着他，步伐沉重，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跳。对自己说，你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倌，你是琴渊，你是仙，不是肮脏堕落的小倌，不是小倌，不是。

倾走在前面，距离我有一段距离，回过头说：“小渊，你可知道，留香居是什么地方？”

我沉默不语，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倾自问自答道：“留香居可是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只有醉了，我才能忘了他……只有梦了，我才能见到他……”声音飘渺如仙乐。

我假装不懂，茫然的看着他。倾倏然拉着我的手莫名其妙的说：“你是他的孩子，可是却很像我呢……”

是啊，我和你最像的就是爱上不爱自己的人。你说我像你，只是自欺欺人的认为爹爹喜欢你，所以生的孩子也是有你的影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无知，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转过几条街巷，远处的一间楼灯火通亮，如十三年前一样撩动人心，彩灯照的黑夜犹若白昼，眼睛有点生疼，心脏抽搐着。

我前生的罪孽，留香居。

倾嫣然一笑，风情万种。领着我走过去，我踌躇不安，整个人仿佛不是自己的，失魂的跟着倾一步一步的走进那个雕栏玉砌的楼阁。各色帐幔从高高的顶端倾泻而下，飘荡着。各种姿态的美人顾盼生姿，勾人心魄。顶级香料混杂着微微的合欢香，淫靡的香气从四面散发出来，挑逗着男人的底线。在这里，即使是再正经的男人也会迷失自我。

看见熟悉的老鸨笑吟吟的迎上来，我揪在一起的心很痛很痛，原来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有办法忘怀。

一贯的嗲声嗲气的语调，她向平日里一样招呼着进来寻欢的男子。当然不会忘了我们这两个耀眼夺目的人物，倾笑着说：“黎凤，我找溪儿。”

她叫黎凤，是这座楼表面上的老板，当初就是她把我买进来的呢！我苦笑着看着这个老熟人，十三年的岁月只是为她增添了几道皱纹，身材也有些发福，华丽的罗衫，手摇折扇。

黎凤折扇掩面假装羞涩的咯咯一笑，我鸡皮疙瘩掉满地。她说：“爷，好久没来了，溪儿可等着你了。”她又看看我道：“这位小哥是？”

倾看着我，搂着我的肩：“是朋友的孩子，第一次来，你可要好生招呼着。”

倾的笑透着我没有见过的轻松，柔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在脑中沉淀。我装作似懂非懂的看着倾。

我看了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只觉得那只手沉重的压迫着我的心脏。他突然松开手道：“我不会告诉你爹爹的，你放心，这也是你必须经历的人生之一。”

我知道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正当我沉思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爷，溪儿等你好久了，你都不来看人家。”

我们循声望去，一道纤细的影子扑过来，倒在倾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怔怔的看着那张酷似爹爹的小脸，心底顿时凉透了。倾，你还真是自欺欺人的厉害，我好笑的看着倾：“这是？”

倾轻柔的抚摸他的小脸，不怕脏的拂去脸颊上的泪花说：“溪儿，不哭。”然后他看着我道：“小渊，这是溪儿，是不是很像某个人？”

我点着头：“倾，你怎么会这样……”堕落。

倾微微一笑，直教人心荡意牵：“我就喜欢这样，而且溪儿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的笑令人心疼，叫溪儿的小倌亲昵的挨着他点头。

倾，何必如此，溪儿虽然像爹爹，但始终不是爹爹。

我看着倾那副样子，受不了的说：“倾，我们走吧！”

倾看着我，眼神带着迷惑：“为何要走，走去哪儿？”

我拉着他的衣袖，他厌恶的看了我的手一眼，我急忙松开手，你可以让一个小倌抱你，却连我拉你的衣袖一下都不可以。我明白了，倾是讨厌我的，我是爹爹不属于他最明显的证据。

我整理好心情，装作毫不在意的说：“倾，那么我出去等你。”

没等他会话，我快步走出了这个让我水深火热的地方。站在门口，没有看见倾走出来，倒是有不少老男人调戏般的看着我。我垫脚一飞，坐到房顶，漠视底下的夜夜笙歌，看着头顶苍穹，抱着膝盖。

倾，我等你，即使你讨厌我，我也会让你喜欢上我。

到人间的第一天，我坐在留香居的屋顶，整整等了一夜。

5.暧昧戏

第二日清晨，徐徐清风带来的凉意吹得我瑟瑟发颤，竟是忘了用仙术御寒，我想这就是倾所说的真实。垂眸瞧去，偌大的留香居尽收眼底，前厅迎客，分为楼上下两层，后院是一个个独立别致的小院。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几只小雀撺掇在庭院稀疏的树枝间。深呼吸，依旧是淡淡的淫靡气息，提醒着我这是哪儿。

天边的太阳冉冉升起，心中感慨万分，果然有人说太阳是希望一点也不假，看着它我觉得满身的勇气。

整理好褶皱的衣摆，我跃身来到倾所在的那间小院，门外的春桃花开得灿烂如胭脂，踩在石阶上，幽绿的青苔有点打滑。靠近屋门，我知道倾就在里面，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心底打鼓，手放在门中间扣着锁始终没勇气下手去敲。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缠绵，脑海中混乱的思绪交缠在一起，如棉絮般冗杂。

低着头，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扣动轻敲。

一声，两声，三声，很轻。

屋内没用动静，我惴惴不安的回头，还是不要打扰倾了。原来太阳给与的勇气也是有限的，最起码我不知道如果倾开门我该如何说，我怎么解释大清早扰人清梦，想着想着我十分没用的快速向着屋顶飞去。

在房顶没有呆多久，就瞥见屋门打开了，倾看上去十分慵懒惬意，眼角的媚态浑然天成，引人遐想。一袭白衣却仍是清雅脱俗，不染纤尘。

正看得出神，突见一双洁白粉嫩的小手从后面伸出搂在他的腰间，接着身体右侧装出一颗小脑袋，不是那溪儿是谁？

倾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接着一个使劲拽到身前抱着。

或许是错觉，我隐隐感觉到倾的余光有瞟向我这里。

修长的手指勾起溪儿的小下巴，倾俯身带着微笑吻上那张润红的樱唇，辗转悱恻，几近缠绵。我感到眼睛有点刺疼，转过脸，眼前的雕栏画栋有一点模糊不清。

手指抹了下微湿的眼角，勉强自己提起一个笑容，我纵身跃下，立在桃花树下。看着他们分开纠缠的唇舌，一丝银线在阳光下划过一道闪光，溪儿张着朱唇轻喘着，脸蛋殷红。

两人注视着不期而来的我。倾的眼神平淡不以为然，显然是知道我在看的，溪儿只是有点愠怒和好奇。

我等着倾说话，他却丝毫没有说话的趋势，只是转过头目不转睛的凝视溪儿的脸。我想着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踟蹰了半响道：“我们今日去哪？”

脚底下石头上的青苔被我磨蹭的看不出原貌，我不敢去看倾的脸，只好随便这么打发心底的郁闷尴尬。倏地，倾的声音没有感情的传来，他说：“去倾司殿。”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我转过身去，不想看他们卿卿我我，跳上屋顶，目视远方。一切也只是假象罢了。

才坐下，身后就飘来熟悉的清香，我赶忙回过头去，倾站在我身后，低着头，眼神恢复清明的看着我说：“小渊，是不是很失望？”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挑明道：“倾，你喜欢爹爹。”语气甚是肯定。

他不再看我，没有掩饰的默默轻叹：“不是喜欢，是藏在心里。”

听了倾说的话，我的鼻子一个劲的发酸。他顿了顿说：“我很恨他。”

看到我惊愕的表情，他的眼神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他说：“你不要这么看我，若不是有你，云也不会离开我。”，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一个劲的低头，看着房顶上漆红的屋瓦出神。

他残忍的说：“所以，不要妄想些什么。”

我抬头紧紧地盯着他说：“我没有。”

他无情的笑，冰凉的手扣起我的下颚：“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大惊失色：“你知道什么？”

倾抽回手，长袖在空中划过，道：“你的目的……以及你那个自作聪明的娘。”

我一听，心跳的抽风似的。我平缓着颤抖声音的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倾背对着我，答非所问，声音带着丝嘲讽：“你喜欢我，我怎会毫无知觉，毕竟我喜欢了你爹爹那么多年了。”

我心底一阵寒意，道：“我只是喜欢你，仅此而已。”

倾的长发随着清风飘荡，流香四溢。他说：“仅此而已？你还不配。天下谁都可以喜欢我，唯独你——琴渊不行。”

我迅速站起身，慌张的脚下没站稳，来不及顾及其他，我瞬移到他面前看着他苍穹般的黑瞳说：“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爹爹的孩子吗？我不懂，为什么？”

“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 倾微微一笑，绚烂夺目，却似冰刃。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强忍着在眼眶中晃荡的晶莹：“不要说的这么绝对，我会让你喜欢我的，一定会，即使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

“不是不喜欢。”倾似笑非笑，“是讨厌。”

是讨厌，自己虽早已知晓，听他亲口说来却是一阵急剧的揪心，眼角湿湿的，我急忙转过身，不想他看到。谁知他一拉我的手，猝不及防，我倒在他身上，顿时馨香满鼻。

我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丢人至极，于是挣扎着想起来，他却突然点了我一下让我不得动弹。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定术，我暗地念咒，却是无效。

没办法，我不知所以然的看着他，说：“倾，你干什么？”

倾的指尖抹过我脸上的泪，说：“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讨厌我吗？干嘛还抱着我。

倾慢慢俯下身，看着他凑近的脸，我吓的闭上眼睛。

一瞬间，时间禁止。温软的触感吻过我的眼睛，缓慢悠长，清淡暖香。渐渐下移，来到我的唇上，浅浅的一触，然后是深深地纠缠，温热的舌轻而易举的撬开我的牙齿，鼻翼间满是淡淡的樱花香。他漂亮的鼻子时不时触碰到我的脸颊，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唇舌的交涉让我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过了很久，他舔了下我的唇，笑的惊心动魄。我急促的喘着气，说：“倾，为什么？”

倾没有回话，抱着我飞下院中，对站在门口石化的溪儿说：“溪儿，房间借我。”

进了屋，手指一点关上门。把我放在床上，床上没有想象中的凌乱，难道他和溪儿没有……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倾道：“倾，你要做什么？”

我心里想着该怎么破解这个仙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以前所学竟想不起来。倾摸着我的脸说：“忘了告诉你，其实你长得和你爹爹很像，不愧是父子。既然你想和我在一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像溪儿一样。”

像溪儿一样？我呆呆的怔在那儿，浑身僵硬，像上一世一样？我不要，我不要，我已经不是那个下贱的人了。可是倾说这是给我的一次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一次追求他的机会。

思考中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被拨开，等到倾在唇游走在我的脖颈处，我顿时回过神来道：“倾，你不要这样。”

倾抬起头，嘴唇上染着一层红晕水泽，眼中却没有欲望的情愫。他听了我的话，动作不慢反快，纤白的手覆上我赤裸的胸膛，摸索着锁骨，引起我一阵战栗。嘴唇毫不犹豫的含住我滚烫的左耳，一阵咂舌声让人羞涩不已。

我感受着的动作，突然想起前世的事，心底不由得苦涩不堪。倾，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不想依靠身体来得到你，请你不要把我当做爹爹的影子。想到这，我清冷的说：“ 倾，不要这么做，爹爹会伤心的。”

听到我提及爹爹，倾停了下来，幽深的眼睛看着我，满是深情，却不是对我，只是透过我看着远在仙界的爹爹。

我接着说：“倾，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等。可是，你不让我喜欢你这件事，恕我无法做到。”

倾犀利的说：“怎么？不愿意还想喜欢我？你娘不就是这么想的吗？我想如了你们的愿，你这道不肯了。”

我脸上一红：“请你不要这么说娘亲，娘亲是为我好才这么做的。”

倾双眼微合，眼神涣散游离：“为你好？哈哈……恐怕是为了她自己吧！”

我看着他颠倒众生的笑容，斩钉截铁的说：“娘亲不会的。”

倾转过身边笑边说：“愚昧无知，愚昧无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依旧不能动弹，胸前的衣襟敞开着，露出白皙洁净的肌肤。

听到倾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他转过身，脸上堆着诱人的微笑，走近我，手指滑过我胸膛上的两颗，我倒抽一口气。正准备阻止他的动作，他已经开始替我把衣服穿上。轻轻一指，我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我忙坐起来，理好衣服和散乱的头发。

听见他一本正经的说：“小渊，这是我教你的第一种武功——点穴。这是人自己发明的，很不错，对于只会仙术的仙人同样有效。”

我看他不再提及刚才的事，也不再去想。

原来这是点穴，不是定术，难怪我不会解。虽然前世听说过武功，可是我没有见过。看着倾从袖口中掏出一本书递给我，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锋写着《人体穴道大全》。

他说：“把这上面的背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