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兽——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0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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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卖枪并不是如电影中那般具有艺术色彩,至少他所亲眼见到的不过是将枪用报纸抱起来,放进玩具包装盒中,邮寄过去----不过如此简单,一点所谓刺激的感觉都没有。

李厚点了根烟,在吧台的座位上慢慢的抽,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抽烟了,因为姜阳曾经说他:“抽烟不好。”他就开始努力的戒烟。

显然没有人在一旁提醒,他管不住自己。

酒保凑过来,跟他闲聊,什么天气,女人,赚钱,最最最最实际并且庸俗的话题。李厚不感兴趣,心不在焉的听着----或许讨论一下男人,他还能提起点精神来。

他无聊的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赵斩这个时候仍然没有出现,他觉得有点反常。不过赵斩那个人,不反常的话,恐怕就不叫赵斩了。

酒吧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李厚看看那个人的脸蛋,伸手将口袋里的墨镜戴上了,酒保莫名奇妙的问:“诶,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装酷了?”

李厚冷淡的开口:“去弄两瓶洋酒来,我要请人喝酒。”

酒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见他语气如此,想必是有正事,于是取了两瓶洋酒便到另一边与美女搭讪。

那个人冲他微笑,很自然地坐到李厚身边,对他说:“你是叫李厚吧。”

李厚点点头,墨镜后面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那个人不介意的笑笑,伸出手来对他笑:“我是金城,我想我们见过面。”

李厚毫无诚意的轻轻握了他的手一下,很冷淡的说:“金先生来找我,不会事为了上次的事情来寻仇吧。”

金城笑笑,并不介意他的刻薄,“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换个地方坐坐,我能给你绝对优厚的待遇。”

李厚讨厌他的笑,他的笑虽然温暖,同姜阳的却不一样,姜阳对他笑得时候,他也会想要微笑,这个叫金城的人的笑容太虚伪,。李厚将烟拈灭在烟灰缸里,挑起嘴角,“金先生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厚,我与你接触不多,不过我听说过你的事情。那天,你站在姜阳身后,你有一种吸引人注意的气质,你不该只是在姜阳身边做一个小卒子,你很聪明,在我这里你可以很好的发挥你的才华。”

李厚耐着性子,将他的长篇大论听完,末了他无所谓的问道:“金先生,你所叙述的那个人恐怕不是我。”

金城并未因他的反驳而感到难堪,他依旧是微笑的,与那日的他完全不一样,近日的金城的脸上戴了一个天生的面具,你无法从他的笑容里看出其它的任何感情,他对李厚说:“李厚,姜阳那里并不是最好的去处,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你到我这里来,是绝对安全的,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允诺给你足够好处,我还能保证你不会受到一点牵连。”

李厚的嘴在那一刻抿了抿,他笑出声音来,将墨镜摘下,露出嘲讽的眼睛。他伸手将两只空酒杯倒满,把其中一只推到金城面前。他笑道:“原来你是维护正义的勇士呢,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一个正人君子么,恩,或许是的,至少有很多人说我长的挺乖的。实际上我对做一个受表彰的公民并没有任何兴趣。”

金城说:“我给你时间考虑,我找上你并不全因为你是姜阳的心腹,还因为你……。”他暧昧的笑了,从衣袋里拿出衣服黑框眼睛戴上,他笑了笑,对李厚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很慌张的跑了,你脸上的表情是很痛苦的呢。”

“!”李厚认出他来了,那天晚上,赵斩搂着一个男人亲的忘我,那个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很斯文,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金城。一直都有人评价,金城是一个保养甚好的快要五十岁的老头,现在他与金城离得近了些,他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成功的伪装了一种老态,这个男人不会超过四十岁。

李厚不吭声了,“我不可能出卖老板。”

金城依旧是微笑,他低下头来,对上李厚低垂的眼睛,他的眼里有一种极为犀利的锋芒,他说:“其实我不应该多此一举的提醒,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重复一遍。今天我与你的见面,你应该不会告诉姜阳吧,姜阳如果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恐怕赵斩离死也不远了,对吧?”

李厚猛然抬起头来,这次他微笑起来,原来面对一个所谓敌人,不需要愤怒,只需要微笑,微笑才能让你觉得从容,“我讨厌警察。”他指着自己额头上一个并不明显的小疤痕,对金城说:“这个就是警察留下的,警察不过也是披着制服的黑社会,不过是有执照罢了。”

金城点点头,对他说:“李厚,我仍然会等你的答案,毕竟黑与白,你总归是要选择的,如果你选择了对立,那么你可得提醒姜阳做好功课,不要被我们抓住把柄。”

说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然后他用一种讥讽的口吻对李厚说:“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性格的。”

他微笑着以一个胜利的姿势走出去,或许关于说服他失败了,但是关于爱情,他是胜利者。

第八章 (2)

李厚仍然一个人坐在吧台上,他点了第二支烟,慢慢的抽,他知道赵斩是警察,从那次被警察抓住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任何依据,就是一种直觉,一种毫无理由的猜测。

虽然直觉有的时候不可相信,但是毫无疑问,直觉有的时候又是权威的,不然女人们干嘛还要动不动就说“这是我的直觉”呢。

在他生活的范围中,这个事情,或许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如果他是一个忠于老板的人,他必然毫不犹豫的揭发这些罪恶的卧底们,可偏偏,他是一个忠于情感选择的人,赵斩在他心中占有一天位置,他就会包庇他一天,人都是自私的,请容许他自私,他选择了装作毫不知情。

所以那次他会委屈的问赵斩“为什么”,可是赵斩没能回答他,或许赵斩对他有关爱,但是这点关爱不足以重于他的职责和正义感,当他是一个警察的时候,李厚在他心中无法成为任何意义,当他是在黑道混的小老大时,李厚在他心中才是一个需要去关心的人。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潜规则。

你要知道,没有谁能真正是为了别人着想的,哦不,或许有的,那只是情感做主宰的时候,等到了清醒以后必然会后悔。

李厚说自己从来不后悔,他说不后悔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他的表情很平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后悔。

至于他说的不后悔,我也同样不知道,这三个字到底针对了什么。

一个人在吧台上喝掉了一瓶洋酒,剩下的一瓶被酒保收走了,上次李厚在这里喝醉被康子接走,赵斩知道以后,扣了他半个月的提成,人还不是要跟钱够不去。

李厚倒也不介意,他的酒量也没有原来那么差,喝多了,就能练出来。

赵斩是在十一点的时候来的,李厚正在同一个搭讪的辣妹聊天,见他来了,只冲他点了点头,继续夸那个辣妹身材好。

赵斩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李厚跟辣妹瞎掰玩,才晃晃悠悠的过来,递给他一根烟,赵斩一看:大中华。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好看,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这么好的烟了,哪来那么多钱?”

李厚笑:“老板给我发红包了,说我这段时间干的不错。”

赵斩嗤的笑了:“你干的不错?我也没看你干什么。”

李厚把烟点上,笑了笑,“这个得老板说了算,我觉得我干的挺不赖的。”

赵斩把烟点上,随口问了:“你干的不赖?老板还让你跑到我这里来。”

李厚不答话,只是很用心的抽烟,他不说话的时候,总给人感觉是个很忧伤的少年,有一份纯美感,当然,这种美感总是被他的有所动作破坏。

把这根烟抽完,他对赵斩说:“你知道不,上个星期我跟老板去郊区那边跟两个老板谈生意,一个叫王亮海,还有一个叫金城。”

他注意到,赵斩在听到金城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僵硬和急切,他又点了一根烟,若无其事的说:“王亮海这个人其实很好摆平,金城那个人就有点棘手。”

赵斩叼着烟,有点激将似的:“怎么,想先把那个人的毛捋顺了?金城那个人虽然老点,看起来又面点,实际上可是个人物啊。你想干个大的?”

李厚睨他一眼,眼睛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有那么一刻,赵斩甚至以为他又会像在医院里那次似的,像个女人似的掉眼泪,不过他没有,他笑了,狠狠吸了一口烟:“斩哥你这人真的挺好的,除了总喜欢担心些有的没有的。我动谁也不敢动他,这个人水太深,我还想活。”

第八章 (3)

赵斩愣了一下,“阿厚,原来你也有不敢动的人。”

李厚喷出一口烟来,温和的眸子看着对面酒格子上的一瓶红酒,半晌才说:“谁都有害怕的东西,害怕的人。”

他说的感叹,语气也有点不容别人来追问的意思,他从来就是这样的,过于独立所以反而有些孤僻,即使赵斩----赵斩到现在都没想到,当时李厚能那样不要命的跳出来救他---但是,如果知道李厚之所以救他是因为爱情,那也就完全不值得奇怪了。

他从来就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不愿意多说话,也不愿意跟别人太亲近,但绝对是个很听话的小弟,只要一声令下,他就能拎起家伙事儿来没命的砍。

如果他不说,或许你还以为他只是喜欢这样打打杀杀的生活,如果他不说,你也不会知道,一起不过源自那个人是赵斩。

有些事情,是命中就注定的,你逃不了。

赵斩感叹一句,颇有点觉得自己老了的意味:“阿厚,我有点不想再做了,没意思。我攒了点钱做个小本儿买卖没问题,你要不要跟我出来干。”

李厚灭了烟,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抬头看看表,十二点正,该是回家的时候了,他回头给赵斩说:“斩哥,你老了,可我还年轻。”

李厚还是在自己的廉租屋里住,一个人住其实比两个人自在。

他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在商店里买了了一包三五一包骆驼,他还是偏爱烈一点的烟,大中华什么的,不过是用来装装门面。

他突然想起刚才赵斩说的“你要不要跟我出来干”,嗤的笑了一声,心里没有底似的。正如金城所说,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警察走,从良;一个是仍然跟着姜阳做,

保持现状。他不可能选择前者,但是不能选择的失落感压在他身上,因为他与赵斩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回到家躺在床上,眼睛刚刚闭上手机就响了,他给姜阳的电话设置了单独的铃音,一听就知道是姜阳打来的。把电话拿在手上,他的应答有点漫不经心:“哥,什么事?”

姜阳的声音仍是那种低低沉沉,给人很安心的感觉:“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看你过的好不好。”

李厚呆了呆,说:“不好。”

姜阳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两下,也没再追问他为什么“不好”,他知道,往往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追问更好。笑完,他说:“你回来几天吧,我挺想你的。”

李厚笑,“哥,你说话挺肉麻的,我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姜阳没跟着笑,很严肃的说:“我是说真的。”

李厚愣了愣,最后“哈哈”两声,没有了下文。

姜阳不再追问,继续说:“这次我要亲自出一批好东西,价钱已经谈好,就等我亲自送过去,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李厚说:“那敢情好啊,这几天在斩哥那里窝的快长毛了。”

***

李厚知道那些所谓好东西是白粉的时候,登时感觉脑袋变成两个大,直接就吼出来:“哥!这东西不能沾,沾了要死人的!!”

姜阳右手圈在他的腰上,左手在李厚赤裸的脊背上轻轻的抚摸,他的背上有淋漓的吻痕,是他的。他同李厚做爱,往往动作不温柔,他本就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因为他只喜欢考虑自己的快感,所以他往往忽略别人是否享受。对于女人来说还好,对于男人来说,如果不够小心,总免不了受伤,李厚往往被折腾的下不了床,对他来说还是不痛不痒,这个人于我,本就是个棋子,他是这样想的。

“我小心一点就好,而且是卖到国外去。”姜阳漫不经心的回答,吻了吻李厚,“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这个事情也确实不好说。”

李厚咬咬牙,对姜阳说:“哥,你要是卖这种东西,我就真不理你了。”他的眼睛极为明亮的盯着姜阳的表情,末了他说:“枪还能给人一个痛快,毒品毁的却不是一个人。我爸那么爱赌钱就是因为吸毒,毒品能把那么多人搞得家破人亡,哥,你难道不觉得愧疚么。”

姜阳的手依然圈在他的腰上,他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温柔,然而他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原来撕破温和的表象,也不过是那么一刹那的事情:“李厚,你不能要求我什么,这是我的事情。”

李厚的身体在姜阳的怀里僵了僵。

姜阳继续说:“李厚,抱着那么多的正义感,你为什么还要来混黑道,去当警察不就行了?”

啪,姜阳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去,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嘿嘿笑了两下:“阿厚,只有女人才会扇男人耳光,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女人。”

李厚也冷冷一笑,弯腰捡起衣服穿上,“哥,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哥,我说到做到,以后我就当作不认识你。”说完,拉开门,彭的一声,将门很用力的关上,从姜阳家里跑出来。

姜阳站在窗边,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挑上讥讽的微笑,他说:“我亲爱的阿厚,你总是不负我的希望。”

第九章 (1)

李厚果然不再出现在姜阳面前,甚至于赵斩那里也没再出现,赵斩以为他失踪了。

当然,他不可能失踪,他只是不想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

说起来,他一个人过的也并不那么糟糕。他在别的地方租了房子,手上还稍微有点钱,也就没急着找工作,只是过一天算一天。新的廉租屋地段仍是不太平,太平的地方哪有这么便宜的房租,偶尔看到有些人举着家伙砸别人店门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李厚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更不喜欢想自己的事情,他喜欢依循自己的感觉,走下去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有无论好坏总有有结果的一天。

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烟瘾犯了,摸了摸烟盒,一支也没有。从兜里掏出钱,胡乱的洗漱一下,他下楼曲买烟。

现在的日子自然比先前要紧巴巴些,他买了一包三块钱的红梅,其实红梅也是不错的,就是牌子不够硬,压压烟瘾还是可以的。

从商店出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忘了买打火机,又折回去,跟老板二皮脸了一会儿,老板送了他一个,他觉得挺美,点上烟,边走边抽。

天气热的有点吓人了,他琢磨着什么时候该把短袖什么的整理出来。边想边走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我要说,这个时候,李厚以为是姜阳来找他了,这样说或许有点诡异,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我需要替他承认,他仍然想着姜阳,或许他已经爱上了姜阳,咳,谁知道呢,这个仅仅是我的猜测,不过李厚承认,姜阳对他来说相当重要,不仅仅是叫一个“哥”这么重要。

拍他的人不是姜阳,也不是赵斩,是一个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人了,你猜到这个人是谁了么,猜到了么?对,这个人是张越冉,三年没见的张越冉----李厚自从从专科学校毕业以后就没有同张越冉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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