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你他妈真是一傻逼……他骂自己,你大义凛然,你见义勇为,你舍己为人,我操,你他妈觉得自己高风亮节,你他妈觉得自己够英勇,你他妈真的就是个屁!谁要你的高风亮节舍己为人,谁稀罕,他妈的,你自己都说过的,谁顾得了谁啊
他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饭都没吃。有人敲门,他觉得心里紧了一下,懒洋洋的下了床,拖拖拉拉将门打开,门上有猫眼,他没看,他不需要看,这个时候谁来了都不重要。
姜阳站在门外,穿的还是特别整齐正派,对他微笑,“阿厚,怎么跑回来住了,闹什么别扭呢?”
李厚笑笑:“哥,我知道你忙,不好打扰,先回来住几天。”
姜阳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带着歉意说:“你看,我几天忙的都忘了,说请你吃饭的事早放到后脑勺了,今天终于拨出空来,走,我们吃饭去。”
李厚还是笑笑,特别累的那种,但是他点点头,说:“哥,你等等,我换件衣服。”
他穿的还是几天前的衣服,有些皱了,脸上冒了些胡子茬,没怎么打理,看起来有些邋遢。
李厚把姜阳让进来,把换洗的衣服带厕所里,准备洗漱,本来准备简单的洗洗脸算了,结果还是干脆洗个澡痛快些。
姜阳虽然死笑的,眼睛却是冷冷的,没有笑意,他知道,他在这个人心中没有一点位置,或许他曾经有过,那也仅仅是曾经,现在可谓是一点都没有了。
人真是好笑……温热的水流过他的身体,冲走泡沫,他想。
人真是好笑,你希望一个人背叛,当他真的背叛的时候你仍然是不满的,仿佛你真的是被他背叛了一样,恐怕很多人都有这样纠结的情绪,其实很简单,不过源自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源自你认为自己是可以把握一切的人,什么都不会脱出你的掌握。
李厚在厕所里半天也没出来,姜阳觉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拉了厕所的门,看见李厚对着镜子梳湿乎乎的头发,嘴里叼了一根烟。牛仔裤已经穿在腿上了,上半身还光着,他的表情有些无所谓,皱着眉毛,好像头发梳的很不满意,最后放弃梳子,用手随便呼噜几下了事,他转过头来,把烟放在手上,随手将烟灰弹在台面上放的烟灰缸里,对姜阳笑:“哥,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姜阳还是笑:“你慢慢弄,我不着急。”
他自然是不着急的,他有的时间,他心情很好,很开心,很快乐,他总是赢的人。
李厚草草把烟吸完,穿上衬衫,打开门,从厕所出来,对姜阳说:“我好了,我们去哪里吃?”
姜阳说:“去云开吧,我定了好位置,高岗和于泓仰已经等急了吧,呵呵。”
他很少这样笑,笑得这么得意或者诡异。
李厚垂下眼睑,遮了遮眼里的情绪,末了他说:“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直说就可以,我做了什么我清楚。”
姜阳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明明是同曾经一样的动作,这个时候,李厚只觉得冷,他的手明明是热的……“阿厚,你说什么呢,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要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对他确实有怀疑,但你知道的,跟条子一样,没证据不能瞎来,免得坏了和气还有自己的名声,你不出手,我到现在还纠结着呢,是不是。”
李厚闭了眼睛,又睁开,对上姜阳毫无温度又故作温柔的眼睛:“老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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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你看我今天写的多么温馨啊,没有起一点冲突,奖励我吧,哈哈哈,奖励我吧,哈哈哈
还有,我发现,这个东西,八成真的要裹脚了,我orz,原来我擅长裹脚
第十章 (5)
李厚以前比姜阳矮点儿,这会儿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
姜阳垂首再吻在李厚嘴上,蜻蜓点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一只手搂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打开门,他对他说:“走吧,我们也很久没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就是少了赵斩,怪可惜的。”
李厚听到“赵斩”两字时,嘴巴抿了一下,身体微微僵了僵,最后终于放松下来,他想笑,这个时候恐怕也不太适合笑,只有耸耸肩膀,跟着姜阳出门去吃饭。
进了云开,高岗和于泓仰果然在那里等着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高岗正拿筷子撬啤酒瓶盖,看见姜阳同李厚进来,他打个哈哈把筷子扔在桌上,“老板,我这个等不及了,想先喝一口。”
姜阳笑:“我说高岗,你这馋酒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恩,说出去真丢人。”
高岗抓抓头发:“老板,这不是咱自己人么,怕啥?”
“自己人”三个字刺的李厚心里一紧。
姜阳没再理他,他手机响了,他先不接,指了指一个位置,对李厚说,“阿厚,你先坐过去,我马上过来。”
李厚看看那个位置,在高岗和于泓仰之间,他记得以前赵斩就做那个位置。
姜阳接了个电话,不知是说什么,姜阳听了两个字,脸上就笑了,拉开门出去。
高岗用胳膊肘了李厚一下:“诶,李厚,你现在洋的很嘛,一步登天。”
李厚不吭声,点了跟烟,自己抽,末了他开口:“高哥,我犯事儿了,我知道,你别这么说话,我听着腻歪。”
高岗“呦”了一声,瞥了下嘴巴,抻了脑袋对于泓仰说:“宏子,你看吧,我就说么,这种年轻人,干不了大事,我说的一点没错吧。”
于泓仰既没有应和也没有反驳,只说了一句:“高岗,你安生一会儿行不,燥的人心慌。”
高岗是火爆性子,正要和于泓仰掐架,那边姜阳已经接完电话回来,进门又看见他一副流氓德行,给逗笑了:“高岗,年生一会儿行不,燥的人心慌。”
话说的跟于泓仰一模一样,一字不差,把于泓仰也逗乐了。
只有李厚没有乐。
等把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姜阳挥挥筷子,招呼他们:“吃,先把肚子填了,我们好说事情。”
饭桌上格外的沉默,连高岗也不再啰嗦,各自低头喝酒吃菜,连碰杯也不曾有。
李厚却觉得轻松了,有什么好不自在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也没用,反而放开了,动作从容自然,还偶尔跟身边的于泓仰说两句话,于哥身体怎么样,生意顺不顺利啊----这会儿这么敏感的话题他都问了,还有什么好怕好不自在的?
把自己当个死人就不觉得什么,或许你发现自己是活着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赚了。
姜阳只是看着他们三个人,末了他开口,把被子举起来,说:“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给阿厚祝贺一下?”
李厚笑笑,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举起来,对着姜阳说:“老板,先别急着喝,恭喜也德有个门道,不能让人稀里糊涂就给恭喜了。”
高岗顶他一下:“看吧,李厚你就是死脑筋,赵斩走了,你又是跟过他的,老板觉得你不错,以后你就接手赵斩的活啦,还不快美美。”
李厚抬眼看了看姜阳,姜阳对他笑得无害而温情,李厚也对姜阳笑笑,“谢谢老板。”
说罢,他仰脖子把酒灌下去,很自觉的再次满上,他对身旁的两个人,都笑笑:“这么好的事情,我喝一杯说不过去,得三杯才算数。”
这次的酒杯是高脚杯,跟上次喝的那种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李厚就那么面色不改的灌下去,依旧是不上头不上脸,依旧是眼神清醒说话的声音也再正常不过,喝完了他说:“不能光我喝啊,你们怎么不动。”
剩下三人将杯里的酒也喝干,刚把酒杯放好,李厚身体倾到前面,他冲姜阳伸出手,还是笑,笑得当真是美好:“老板,谢谢你对我这么照顾。”
姜阳勾勾嘴角,把手伸出去,跟他握了握,说:“谢我做什么,这叫有付出必有回报。”
有付出必有回报,最简单不过的报应。
说白了就是人总要遭报应的。
这顿饭吃得不好不坏,隔阂避免不了,酒也没喝多,草草散了。
姜阳拉住李厚说:“阿厚,我送你。”
李厚看看姜阳的脸,笑了:“谢谢老板。”
上了车,姜阳拍拍他的肩膀,如同以往一样:“阿厚,你要好好做,多少人看着你眼馋?”
李厚没吭声,车窗外的景物飞逝,那并不是去他自己住处的方向,康子把车开的平稳,驶向姜阳的住处。
李厚没多此一举的说“这不是回我家的路”,真遗憾,他已经没有家了。
姜阳的吻贴过来,盖住他的呼吸,他只有将嘴张开由他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舔在口腔上部非常敏感的粘膜上,他觉得自己在发抖了,空调的温度很低,姜阳的手却很热,从他的衬衫下摆穿进来,抚摸在他的皮肤上,李厚微微挣扎一下,想要说:“不。”
他看见姜阳的眼睛,冷漠的注释着他赤裸的上半身,他愿不愿意,不是他所关心的。
他要羞辱谁,就羞辱谁。
甚至于,他要开车的康子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丞宝听听看看活生香----他也没法反抗,他反抗不了他,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
是的,不应该,他们不应该在车上当着别人的面如此淫乱的做这么隐私的事情,姜阳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对他,把他当作女人一样对待,还是像妓女一样。他在向他证明什么,他其实不过就是像个女人一样?还是他只是一时之间来了兴致,这样做能添些情趣。
姜阳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
非常可笑,姜阳对李厚并非毫无感情,但是他不希望这种感情长期发展下去,恐怕没有谁能愿意对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发展出身后坚定的感情,无论这个人的背叛是否在你的计划中。
非常幸运,姜阳有一种变态的自控欲,正如李厚变态的强迫欲一样,异曲同工。他能让自己不放下更深厚的感情。
到此时此刻,他的人生,唯一的意外就是曾经爱上了林朝阳。
当然他不知道,他还会经历另一个意外,他最终仍是逃不过,爱上了李厚,但那是以后的事情,这个以后,至少我现在没有办法将讲给你听,你要耐心,耐心的等这个故事的结局。
“老板……”李厚叫出来,他的声音是低沉而镇定的,他一只被姜阳压在身下的胳膊却抖的把他自己都吓到了,他本要说:“我不愿意。”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无论他愿不愿意,姜阳都已经进入他,他的动作从来都很粗暴,顶的李厚的胃都要出来似的。
***
沙发上残留了血迹,姜阳衣冠整齐坐在一边,点了跟烟,看了看身边侧卧在沙发上,正吃力的伸手去捞掉落在地上的衣物的李厚,他说:“阿厚,好好做吧,聪明的孩子我才喜欢。”
他的态度,正如同对那些跟他分手的女人们,谦和有礼,温柔尚在,却只是冷漠。他对女人从来都很有一手,原来对男人也很有一手。
李厚的手顿了顿,笑出声音来:“谢谢老板。”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来,把衣物穿好,打理整齐。衬衫和裤子上有沾染的血,他没在意,只是将衣服上起的褶子展平了,然后坐在另一侧,两人中间隔着的血迹,仿佛不存在似的。
有这样一种感情,你一直觉得它对你来说只是单纯的温柔,当这种感情不复存在的时候,他会发现,你对这种温柔有留恋。
人是相当容易受到欺骗的。
第十一章 (1)
如果强 奸的过程中,看不到对方耻辱的表情,就不能算是成功的强 奸。
即使得到了快感,即使对方流出鲜血。
所以说,姜阳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失去了在李厚面前伪装伪装温柔的所有机会,因为他给了李厚一个认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机会。
姜阳把李厚带回自己的住处,那间客房仍然是为李厚准备的,不过李厚从很久以前就没再睡过那个房间,现在他仍然没再睡那个房间。
这是一个多么多么奇怪的逻辑,你按照某个人的思路做了背叛的事情,最后你依然是欠这个人的,所以说,姜阳活的太自我,太随心所欲,他还没有遇到过什么让自己无法得心应手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有,那么就把林朝阳算上吧,只可惜那个意外在他知道林朝阳不是同性恋的时候就早早的过去了----如果我告诉他,林朝阳爱上了江越,他或许会迷惑----他曾经的挣扎和放弃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已经不爱林朝阳了。
空调开的很低,李厚蜷在薄被子里面,将脸也埋在里面,姜阳可以看见他凸出的脊骨,将衣服顶起一条优雅的弧线,这个男人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能诱发他的性欲,他本该将他从那团被子里捞出来再做一次的,但是他没有,用身体去惩罚另一个人是很愚蠢的决定,这会给对方“至少你的肉体对我还有吸引力”的错觉。
他还可以将这个人攥在手里,因为这个人对他的感觉并不能在一瞬间消失,他可以很轻松的让这个人觉得他仍然是可以信赖的,只要他愿意甜言蜜语。
至于李厚,他咬着牙一夜无眠,姜阳给他的疼痛,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难以承受。在沙发上的血,还有康子和丞宝从后车镜里探过来的或讥讽或怜悯的眼睛----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么难过,他知道,他要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谁的心里都没有他,连张越冉都能为了李鑫对他一个字都不提李鑫的下落,他就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在任何人的心里都没有重量。
所以,他要对自己好一点,不,不是好一点,是非常非常的好。
***
姜阳给李厚配了一辆车,白色国产大众,模样还是挺拉风的,足够勾引拜金美女或者拜金美男。
李厚啥也没说,拿来用,一个谢谢以后,就把车钥匙收在手里了,不客气,没什么好客气的。
酒吧那边的人看到来接班的人是李厚,也都没怎么惊奇,毕竟李厚是跟过赵斩的,接手这摊子似乎理所应当。里面的人都知道赵斩是卧底,就觉得李厚很厉害,听说是李厚把赵斩弄出来的嘛,啧啧,别看年轻,人还是挺聪明。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恐怕李厚这位置做的也不稳当。
接手的事情并不麻烦,李厚在酒吧里的时候,赵斩的事情一直有插手,所以并没有什么忙乱的事情,还是抽烟喝酒,在吧台上坐着跟酒保聊天,或者看美女。
美好的东西,总能让人开心的。
他要了一杯烈一点的酒,酒保果然端了一杯上来,李厚问:“这什么酒,没见过。”
酒保说:“不知道,剩酒兑的,你凑合凑合吧,老大。”
李厚笑骂一句:“操,不想要奖金啦。”手上已经把酒杯捏住了,往嘴里送,喝了一口,说不出来什么味道,就是酒精味呗。
他一个人喝酒,点了根烟,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亲近,也就没有搭讪的人----他这副长相果然不像是老板----他也不能算是老板。那个卖摇头丸的人还在这酒吧里走单帮,接洽,这种人从来不会在意你是否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在意你是否空虚,你是否需要刺激。
那个人长的倒不差,听说买东西的人都叫他翅膀,谁知道死为什么,关心这个的人真的很少。
这种人擅长发现顾客,或者说擅长发现需要他提供帮助的人。
翅膀很大胆的做到李厚身边,拍了他一下,李厚端着酒杯对他扬了下眉毛:“想卖给我?”
翅膀笑笑,“我知道你不需要这种东西。”
卖毒品的不会将毒品带在身上,他们身上带的最多的是一种小纸条,上面写了联系电话,方便你需要的时候联系,如需送货上门,那么加收百分之六十的小费,这是高风险服务行业,你要懂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