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睡房——离渡
离渡  发于:2010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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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就在那时插进了我的头发,扣住我的头。他的舌蛮横的冲入我的口腔,我仰起头迎接着这样的侵入,有些喘不过气。最后居然丢脸的在近乎昏厥的状态下,被他半抱半拖的弄出了喷泉。

坐在回酒店的计程车里我瞥了一眼身边的梁远,没好气地低声说,‘这下你满意了。我主动送上门,还不要脸的死缠着。’

他苦笑着将我拉到身前,低下头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真是个小傻瓜,到了现在还是不明白。’

‘你疯了梁远!’我推开他,心虚的偷眼看了一下司机。

他听话的放开了我,转开脸望向窗外,没再多说什么。

我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失落,于是带着些迁怒望向他。可他侧面的轮廓是那么的柔和,他的嘴唇并没有上翘的弧度,却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愉悦的情绪,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抛却了所有的遮挡。我有些失神,到了现在吗?最真实的他,还有因他而变得不同的我。还不明白吗?也许我真的是个傻瓜,也许幸福没有那么艰难。

下了计程车,进入酒店。我靠着电梯里的扶手,低着头盯着梁远湿了大半的长裤,忽然觉得如果是他,也许退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也许一直退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是他,如果可以幸福。

‘梁远,’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先走了出去,漫不经心地说,‘你尽管娶程柔好了,我等着你把程氏交给我的那天。’

身后的脚步声好像停顿了一下,但很快跟了上来,‘你认真的?’

‘嗯。’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站在房门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磁卡,水淋淋的,于是在梁远的衬衫上来回的蹭着拭干。

梁远也不躲闪,只轻声笑了笑,‘没想到愿愿这么大方,早知如此,我也用不着担心将来的继承人问题。愿愿,’他斜靠在房门上打量着我,‘既然结婚你没意见,那我和程柔将来会有孩子的事,你也应该不会介意了,是吧?’

‘我,……,我不……’,我动了动嘴唇,努力的想要发出些声音,可嗓子里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堵得满满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涩涩的,我想自己一定是感冒了。

再不要待在这里,只希望可以尽快的躺进浴缸,无声无息的消化掉体内多余的水分。拿起磁卡,可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对不准那一条缝隙,一次又一次。

‘愿愿,愿愿,’梁远的声音有点颤抖,他拉住我还在不断尝试的手,将我抱在怀里,‘我逗你的,你怎么这么笨什么都敢说,还说什么都当真。’

他将我稍稍拉开,望着我茫然失措的眼睛,‘不用这么懂事,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么懂事。你以为让我拥有一切,家人,事业,甚至妻子,孩子,却要看着你每天委屈自己,我会开心吗?傻愿愿,我怎么可能那样对你,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看得那么无足轻重?’

‘你逗我……’他说得太多,我一时无法消化,只知道自己又被他骗了一次,从麻木瞬时变得恼怒,‘你又逗我!你这个混蛋,’我狠狠地推开他,‘我就是笨,就是傻,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次次的被你耍着玩儿!’

‘我哪有一次次?’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的怡然自得,‘再说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嘴硬不肯说真话。’

‘滚回你房间睡觉去!’我决心再不理他,坚决又顺利的划了下磁卡,刚拉开房门,就猛然被人从后面大力的推了进去。

‘梁远你又想干嘛!’我的背脊紧贴着玄关处的墙壁,努力的想要拉下他按在我肩上的手。

他顺势将手移下揽住我的腰,用靠近到贴合的身体让我无法躲闪。我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异样,心跳开始混乱。以那样的距离,对我的紧张梁远显然是有了察觉。他低声笑着,舌尖细细的舔过我的耳廓,‘愿愿,你的心跳又快又没规则,是不是病了,帮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梁远,’我因他探入衣内的手而有些喘息,可还是不住地笑着,‘嘴硬不肯说真话的不只我一个吧!自己忍不住还不承认,一个礼拜前是谁装成正人君子的样子,死活不要……啊,梁远,你轻一点儿……’

梁远啮咬着我的锁骨,含糊的回答,‘那时候做了你还会再理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有些发抖,甚至有些畏惧,手指哆嗦着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接下来是皮带扣,然后是褪下他的长裤。我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手指变得冰冷僵硬,而又是从何时梁远停下了对我身体的挑逗抚弄。我只知道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们正赤裸的拥抱着,赤裸却奇怪的没有什么情欲的空气。

‘愿愿,’他的嘴唇蹭着我的额头,‘是我不好,我太心急,太想抱你。不用勉强自己,愿愿,不用害怕说拒绝。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不会逼你。不用害怕,别害怕。’

‘我不怕,’我抬起眼睛望着他,对着他浅浅的笑,‘你怎么会让我害怕?梁远,’我伸出手勾画着他的脸,‘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这种事我做过多少次?做到最后简直就成了条件反射。梁远,我,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我是……可每一个动作都在提醒我自己有多脏,梁远,你在笑我矫情是不是?没错,根本就没什么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有些狂乱的扯下他的内裤,刚想俯下身张口含住那粗大的欲望,突然被他一把拉了起来,他带着我几乎是半跑着冲进了浴室的淋浴间。

梁远的手掌让温热的水流遍了我整个身体,从发梢到足间,没有一丝的遗漏。他的舌敲开我的唇齿,在其间肆意的游弋,就如口腔也被荡涤。

雾气缭绕中梁远的声音清亮而坚定,‘我们今天一定要做。不过,要用我的方式。’

 

23.

‘不许咬着嘴唇。’梁远向前一挺身,吻开我的唇,一声呻吟无法控制的从口中溢出。‘别压抑自己,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需要掩饰。’

我死死的扣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一下下的冲撞。快感不停的涌入,多到漫溢出来,成了周围升腾的蒸汽。温柔的包裹着,强硬的刺穿着,矛盾着攀上顶端,无法承受的几乎要晕倒。

‘梁远。’我无力的贴着淋浴间的玻璃墙壁滑坐下来,仰起头看着他,水仍不断的自头顶喷洒,我带着满脸的水痕不停的笑着,‘你挺熟练的嘛,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是吗?’梁远蹲下身抬手挑起我的下颌,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我的脸,‘有没有觉得特别?不仅仅是快乐,还有其他的东西。’

‘别傻了你,性就是性。只是纯粹的感官上的快乐,所以才充满魅力。’我打开他的手,站起身出了浴室,伏趴在床上,疲倦却舒适。

梁远,我将头埋在枕头里无法控制的傻笑。原来你也不那么了解我,你不懂你给我的当然只有快乐,无法比拟的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最纯净的快乐。这样的快乐堆积到极致,原来就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不是特别,所谓特别是因为可以比较,可你不能。

没过多久,浴室里的水声消失,跟着一条干燥的浴巾搭在了我的身上。‘愿愿,乖,把身体擦干再睡。’

我翻过身,望着站在床前的梁远,他松松的穿着睡袍,头发还零星的向下滴着水,落在半敞的胸前,沿着劲瘦的肌理向下,被棉质的纤维隐匿。我不禁笑出了声,从没想过原来梁远也可以用性感来形容。

‘一脸的坏笑,’梁远半跪在床上,利落的将我全身擦了个遍,顺便将我塞进被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梁远,’我掀开被子,朝他眨了眨眼睛,‘你躺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轻声说了句晚安,居然起身离开。我一惊不由得坐了起来,几十秒后当他向我晃着手里的电话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骗到了,恼羞成怒的裹紧被子背对着他。

‘愿愿,别这么小气,很冷呢!’梁远在我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抱着我。看我没什么反应,又将手机送到我眼前,查找着留言,‘那你先看看这个,看完再决定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狠心对我。’

那是一条来自中国的留言,发简讯的人是王鹏,我记得他应该算是梁远的私人助理。内容很简单也很模糊,‘货已被接收,公寓也已买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皱着眉转过身望着他。

梁远一笑,‘整件事说起来实在有点长,愿愿,就算只为了拿到证供,你也不能让我冻死是吧!’

‘愿愿,你一直在查程氏的内部账户是不是?’梁远环着我的腰,将头抵在我的肩上轻声说。04FA72789:)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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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也知道。’我舒适的靠在他怀里,有些微的惊讶,‘难不成你,不对,是你们梁家一直在监视着程氏的内部网络?’

‘不错,’梁远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我的愿愿果然聪明。你也知道我和程柔只是名义上的婚姻,梁家可不想到时候接手的是个空壳,所以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程氏的资金流向,不过也幸好这些都是我在负责。王鹏通知我还有其他侵入者时,我还不在国内。于是让他暂且查出IP,不要作出进一步的行动,回来后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你。’

‘可王鹏既然是梁家的人,那也应该向你父亲汇报才是。这么说来,梁致也应该知道。以他和程柔的关系,更没可能缄口不言的帮我,’我侧过脸望向梁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你有这个疑问,其实这也算是梁家的一个秘密。’梁远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王鹏是我们家收养的孤儿,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们家的每个孩子身边都有这样一个人,他们就像是我们的私有财产,和我们一起长大,只对自己的主人忠实。其实这也是长辈们挑选继承人时所考察的很重要的一环,因为对各自助理的控制和培养,可以直接的反应出我们用人管理的能力。王鹏只听命于我,或者说他只听命于作为梁家四少爷的我。这在我家是惯例,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可是梁远,他们,我是说王鹏他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我挑了下眉毛,‘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接受别人安排好的生活。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掉。’

‘逃掉之后呢?’梁远轻声问。

‘过自己的日子啊!’我盯着漆黑的窗外,‘可能会过的穷困,更可能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可是不用再被束缚着,可以决定自己的方向,做最真实的自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吗?’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想得到程氏?’梁远的手臂有些用力,我的呼吸略微困难,但却更觉得温暖。

‘要知道挣脱控制,需要足够的力量,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更需要充足的资本。’我忽然忆起miracle的香气,不由得让自己更深的缩在梁远胸前,让他的气息将自己重重包裹。

‘可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你这样的决心和力量,更多的人会屈从于当下的生活,只求过得安稳。’他细碎的吻着我的头发,脖颈,一点点驱散了心头涌入的模糊面孔。‘愿愿,你比王鹏勇敢,也比他幸运,因为有我在帮你。’

我不自禁的微笑,‘你这么说,实在是有讨赏的味道。’

‘就算是吧!’梁远笑了一下,‘愿愿,你说说看程氏最大的股东是谁?’

‘当然是我爸爸,干嘛问这个?’我淡淡地说。

‘是吗?可我倒觉得有两个,程远山和赵家兄妹。’他的声音变得沉稳严肃,‘赵芷茵和赵柏橼的股份加起来和你父亲的不相上下,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说?你只做程远山的文章,却将同样重要的另一半丢在一边又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无能为力。我对赵家的人无能为力。’我轻轻叹气,‘赵芷茵从不插手业务,她的股票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更何况她对我一向疑心极重。对她,我无所作为。至于她哥哥赵柏橼,从不进行风险投资,更是连实业也没有,偶尔的生意也只是和熟识的人联手。对他,我无从下手。这样的两个人,虽说对家族来说代表着不思进取,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又异常的安全。’

‘安全吗?恐怕未必。’梁远冷笑了一下,‘先不说他们,只说你。你扳倒程远山之后打算怎么做?在市场上吸纳散户的股份?要是走到那一步,愿愿,你可要做好和赵家比拼资金的准备,你总不会以为他们会坐以待毙吧!’

我开始沉默,一条暗藏的线在他的话语里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为什么不说话?’梁远包住我的双手,声音又重新变得温和,‘早就想到我可以帮你打通赵家的路子,为什么不开口?’

‘梁远!’我猛地挣脱他的双臂坐了起来,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货卖给谁了?赵柏橼?你卖他的是什么货?你干嘛要卷进来!’

梁远对着我淡淡地笑了,随即将胳膊放在脑后枕着,望向天花板,‘别想得太离谱,那些不是毒品,也不是军火,只是些普通的皮具罢了。至于为什么卷进去,当然是为了钱,’他望向我,挑了下唇角,‘连带着还可以感动得你和我上床。’

我看了他很久,然后开始大笑,止不住的大笑。挪到他的身边,跨坐在他的身上,‘梁远,你早就看出我坚持不到你结婚那天,你早就看出我会提前攻击程氏,你早就看出那是自杀式的行动,你早就看出就算我死也不会开口求你——我的姐夫。’

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一点点地加大着力度,‘可你非要一面故意在我面前说什么结婚,说什么程氏的移交,和程柔出双入对;一面隐瞒我窃取程氏内部账户的情况,设计赵柏橼收下那批有问题的货。我猜要是我找不到程氏账户的破绽,你大概也会用某种途径暗示给我。去你的什么钱和上床,你还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要不是我今天晚上去了特莱维,要不是意外的向你坦白,你压根儿就不会对我说一个字。你一步步的逼我,又一步步的帮我。你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你要是真那么喜欢我,干嘛不直接和我说,还是你觉得我越难受憋闷,你就越开心兴奋?’

 

24.

‘你不说好好谢谢我,怎么还把我说的像个变态。’梁远不停地笑着,伸出手臂将我的身体拉下,‘实在该罚。’

‘罚我?’我伏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尖,‘你害我不爽了这么多天,自己躲在角落里偷笑,居然还想罚我?’

梁远挡开我捣乱的手,反过来用手指点我的嘴唇,‘那你怎么不说我连你是不是喜欢我都不知道,就把所有的前途都赌上了。你怎么不说我从帮你设计赵柏橼的那天开始,就意味着和程家,甚至梁家的决裂。哦,我都做到这步了,想先从你口里听到表白都不行?再说到最后,你还不是什么也没说,又是我先坦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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