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颜——七弦5
七弦5  发于:2010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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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一直扎的你很痛,却不知怎样才能挑出它们全部。
最后我实在太过痛楚,自己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刺了紫宫,中府,我不知道这

两个穴位有什么用处,只是想用另一种痛来平横让人无法忍受的这种,却终于很快的痛晕

了过去。
我以前听仙仙说,身上的花,是与生俱来的胎记,代表着康寿与幸福。可我总不明白它怎

么总在我情不自禁的时候绽放,让我不能自制的疯狂,又在我想尽办法回顾过往的时候把

我紧紧揪住。
这魅谲而妖艳的东西,就像一个诅咒,谁会希望生而具有这样的康寿与幸福。
它就像一个有思想的活物,伸着无处不在的触须,时时监视着我的头脑。无论表面上如何

伪装的温和顺从,心里的哪怕一点点的不甘不忿怀疑恐惧,好像都会被它察觉,然后被它

用不会留下伤痕却痛彻肉骨的痛苦惩罚。我甚至不敢想,只能懒懒的随波逐流,然后,连

自己到底不敢去想些什么,都给忘记了。
渐渐只剩下爱慕荣华的一个表层,像一个华丽精致的陶瓷花瓶,外表因主人的喜好而美丽

,却只有脆脆薄薄的一层,里面早就被挖的空空荡荡了。
晕倒之前还是在深山,醒来,却仿佛在窗明几净的一处江南小院。
身上穿的是未经浸染过的细丝轻帛,天然的织物,柔柔软软得贴在身上十分舒服。
身上还是不太有力气。我爬起来,扶着编藻的垂花门往外面看了看。
外面是阴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几滴春雨,透过支起的床子,可以看的出这个院子外面的花

园还不小,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家。
晕倒前是……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惊,像是一场大梦初醒,我分明记得来到这个言姓国度

前的一切,好像,好像之前我还是懵懵懂懂的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只是那个柔然王子将爱

将恨的禁脔。
怎么……怎么一下子就,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仿佛昨天我还……Ibelievethereisnothingintheworldcoulddefeata
stronggestdesire,sopleasegivemeachanceandmaybeyou’llharvesta
bigsurprise!
我请不自禁的念起了那天上午竟选学生会宣传部长的结语,内心竟然突然有一种热血在沸

腾。
突然感到背后有一种目光落着在我身上,我回头,言翌情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他手里端

着托盘,双眼闪着喜极的光彩。空气里有着一种湿润的花香,带生命与成长的气息早空气

里飘散着。柔和的天光似乎把那魅绝清灵的人也包围着,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陷落的感觉


“情儿,”我向他伸出双手。
这一次,我再不会躲避,我要追求,我的情之所钟。
他微笑着走过来,把我拦腰抱起,鼻子里传入偷偷回味过千遍的醉人芳香,第二次被他从

外间抱回床上。
身上的确乏力,但是这次,我的确是耍了小小的诡计,我在心里偷偷嘻笑着,有一种小小

心愿得逞了的幸福。
“绿……”这个称呼代表了太多的纠缠,我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
“雪儿,这里是蜀东,你睡了十七天。”他帮我盖上被子,刚想要起身,我却扯着他的领

襟,不让他走。我手上的确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而且好像我也没什么力气好用,但是他还

是没有挣开,顺着合衣坐躺在我身边,半搂着我的肩,轻轻问我:“终于都想起来了?”
我埋在他胸前点点头,问他一句:“忘情草不是不能治的么?”
我在医书上看过,忘情草是一种奇异的植蛊,种入血脉,食人情恨而生长,长熟后枝叶化

入筋骨,最终只剩一花覆身肌肤,情欲起而催其绽放,若是主体回忆旧事,便如何争夺它

身体里的营养,只能弄得自己痛不欲生。除了催发情欲和封锁回忆,它平日对主体到不会

有什么影响,不过听说一旦混入血骨,则必然不死不休。
“能治,我能治。”他揽着我肩膀的有又紧了紧,我突然有一种他在心疼我的感觉。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一向坚持着的立场,不能容忍的血禁在这一刻竟然全都被抛到脑后了

。在他怀里,明明知道彼此此时的身份和拥抱在一起的感觉,却,并不觉得厌恶。
他呢?
如果一开始真如他所说,他从一醒来,从那夜我在他枕边唱小夜曲就知道我的心意了,那

么之后的折磨,也许真的为了国家在拷问一个可能的间谍,可他默默站在栅栏外,几天几

夜自始至终一瞬不瞬的看着,握紧了的拳头渗出了汗和血,我可不可以,也认为他对我也

一间钟情,把那种折磨看作是有一点,逃避呢?
我正沉醉在自己编织的小小解释中,肚子突然很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一声,也是!这么多天

,人都瘦了。不过可能是以前在仙仙那里养的太好,现在也不算太瘦。
“你的肠胃十几天都是只吃一点参粥,”说着,他从床上下来,去取条几上的瓷碗。看着

他秀挺的背影,我莫明其妙的笑了起来。仙仙不是没有为我做过这种事情,那时我总觉得

要好好回报,内心缠绵而沉重,然而现在看着他,我只觉得,甜蜜。
他把粥捧在手心试了试温度,坐到床边,舀了一勺送到我嘴边。
我顺着喝了,忍不住嘴角的笑,却饮不知味。
再抬头,看到他突然寂寞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昏睡了十七天,那么说,这岂不是已经过去二十几天了?!
当时他只说了一句,回去是涸泽之鱼,我当时无论记忆还是智慧都似乎受了封印,只是一

味的觉得自己当时所处的地方很危险,于是就自然而然的跟着他奔逃。
可是现在……临安城,破了没有?
言信是生是死?
那个皇帝,是生是死?
整个天下,是不是已经改朝换代了?
这虽然不是我的朝代,我却生活在其中。
而且,如此弃他们于不顾,言翌情现在……
我偷偷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看他的表情,不太有国破山河在,只是朱颜改的悲戚。应该

,还没有城破吧?或者,只是消息还没有传来。
“这里是你的别院?”他准备和我从此归隐么?可是——
我又怯怯的问了一句:“临安城和九……”言信啊言信,我到底还是无法叫你九叔……
“城还没有破,有九弟在,柔然再有十倍兵马,临安也能守三年。”嘴里说着这样惨烈艰

难的话,他的手上却还在不停歇的喂着我喝粥。这些天,他的肩上都压着这样沉重的担子

的么?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还叫你雪儿,或者以后也能……”他的眼神有着瞬间的柔软

,却马上变回了我从没在那里发现过的坚毅:“这里是蜀中,我带你,来借兵。”说着他

收了碗,站了起来:“言绿,你二叔虽然坐朝理政,受百官朝拜十几年,封皇帝位,握玉

玺,发圣旨、圣谕,居乾阳殿,进出皇帝步辇仪仗……却从未改朝换代,你知道这是为什

么?大哥是嫡长子,你是嫡长孙。这就是原因。”
说着,他提摆跪在床前,“皇太孙虽不能真的随时废君登位,这件事若是说出来,却是明

证言顺的。何况临安城内君王受敌所制,二哥早已经失去了为君的权利。这在我言家祖法

上,早有先例。”
“言翌情请皇太孙马上昭告天下,讨伐柔然。蜀中、百越、安南皆是太祖当年分封的郡王

,皇太孙只要登高一乎,则必有百应。”
我下床扶他起来,又看到了袖口小针苏绣的的双龙戏珠,龙身甚至没有我的小指粗,却绣

得栩栩如生,简直要从衣袖上游了出来。纤细的龙爪怒张着,刚才没注意数,说不定真是

五只。
拉了他坐倚在床头,又自己钻进他怀里,恢复刚才的姿势,双手揽着他的腰。
我似乎早就有这种感觉,他拼了命不要的来仙仙的军营,不仅是突破包围圈去找救兵,同

时,也是想带上我的吧。不然,为什么宁愿受伤也不挡我的琉璃箭。
城里一个皇帝,城外一个下任皇帝,双保险,仙仙孤军千里,虽然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

竹,节制军队。却无法赢得在这片土地上巩固了百年的人心。
“我们现在在蜀中的什么地方?”
“蜀中郡王府,言勋这个人从来深守本分,年年都会派他的儿子或者心腹之臣到临安厚礼

朝拜。表面上和朝廷相交甚笃。只是他已年逾不惑,过于稳重而魄力不足。蜀中路难,你

若留在这里,逢仙无论多少兵马都不可能让他交出你,何况这里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地方。

只是若是让他出兵,他宁可把这蜀中王位拱手相让恐怕也不会同意。”
“那为什么?”
“我们先来这里,不仅是因为蜀中路途最短。言勋这里的兵力是百越安南的总和。若是蜀

中愿意出兵,另两地只要一纸盟约过去即可。”
原来是攻坚战,先取城市,然后农村就自动依附。
相必我这里醒来,那个言勋快要知道了吧。
然后他扶着我的肩,看着我说,你是我言家天下的皇太孙。
可是,我不是啊……
“情儿,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真要我这样做?力挽狂澜于将倾,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许以后,我们都会身不由己。”
他没说话,手上的劲却更紧了些。
“好吧。”我起身下床,头有些晕,我扶着床柱闭眼喘了一口气,抖开了屏风上的紧袖正

袍.
相必我这里醒来,那个言勋快要知道了吧。“我们去见言勋。”我话音未落,门外却响起

了一层敲门声。
“我家老爷请太孙和康王爷议事厅相见。”说话的人退了一步,温雅有礼的躬身立着,声

音不大,却和融融的在空气里激起一阵回声。
我看了言翌情一眼,他也温和的回了一句,“我侄儿身体不舒服,让他来皇太子榻前吧。


说着解了我的衣领,说:“事情虽紧,却不是急着就能办的了的。”我这才明白,现在真

正在我们身上的,可能就是这一点傲骨和泡沫般的尊贵身份了。
只是……如果他若拖个三五日不来见我们又该如何?
果然,来传话的人说:“我家老爷刚才过花园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台阶,摔了腰,这会

儿正疼着。”
他一个武将,又不是娃娃,走路摔跤,亏他想得出来。
我说世事强于人,那我就去吧,不能用尊贵身份镇着他,那就情动之,理喻之。
言勋竟是真的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密,床脚却只有一双在屋里才会穿的软鞋。
他起了半身向我和言翌情告罪,还哀哀呻吟一声。
“皇表叔受了伤,还是不要起来了吧。”早有人端了软塌,言翌情坐了一个,我空着一个

不理,自己坐到言翌情身边,低低说了一句:“你扶着我。”便靠在了他身上,让言勋看

清楚真正的掌权人是谁。我倒庆幸本来身子就弱,不用像他那样演戏演的辛苦。
周旋寒暄了两句,入了正题,他水泼不进,怎么也不愿意出兵。
“柔然此次兵出无名,千里奔袭而国内空虚,士兵个个归心似箭。他们生于千里平原,精

于马上作战,这里沟壑丛林山川城池,是非其所长。你不信么?”我想尽了头脑里的故事


“皇太孙句句实言。”他躺着,深叹一口气。
“他们一路攻下城池四十七座,九成都是柔然安王亲自部署,他手下真正堪当大用的却不

多,兼且他们无兵可分,城池攻下了,却没有兵守,我们只要少量轻骑,夺了那城,他们

便如瓮中之鳖。”
“皇太孙的聪慧果然世所罕见。”他眼里明明放着光,却仿佛不胜其累,恹恹的闭上了。
“我土百姓世受皇恩,必然不愿为外族所奴役。柔然在北,我们在南,我退一万步讲,即

便他们得到如此江山,牵来全部人民,也种不惯这江北的小麦,江南的水稻。他们不熟悉

这片土地,怎能发挥它最大的效力,给我朝子民以真正的生息?”
“这的确是个用很长时间都很难解决的问题,你的确说服我了,但是……兵出为祸,只要

两军交战,则必有人死伤,言勋宁愿背负不仁之名,也不愿看到这样结果。皇太子身体还

未康复,在这郡王府里休养几天吧。”他正色说完,又低低说了一句话。
我一震!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已皱着眉毛哀哀痛叫几声,门外的医官闯了进来,看见我们,连忙趴

在地上自请死罪。
言翌情没有理他,挡了几个小厮的手,扶着我站了起来,一起走出去。
路上,他说,绿儿,或许你真能成为一代帝王。
但我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刚才那个人说的是……
“四皇叔!你先回去,我再去见见他!”
我不等他回答,自己一个人沿原路跑了回去。还没跑几步,胸口有开始闷闷的,我站住,

深吸了几口气,却传不到肺里,头懵懵得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他从背后接住我,拦腰抱

了起来。
“绿儿,你身子还没好,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他。”
我迷迷朦朦的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是胸口闷着,浑身虚软的没有力气,我想自己连呼吸也

不能够。
“不……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声音,我脑子不想想事情,你别说话……”
“好,好,我什么也不说……你什么也别想,都好了,都好了。”
“不……你别动,我心口窝不舒服,你别动,把我放在地上,我……喘不开气了。”我推

着他抱我的手臂,软软的往地上挣扎,我好想躺在冰凉的地上,我想在冰凉的地上静静躺

一会儿……
有人连忙抬了一个藤席的躺椅放在走廊的中间,言翌情把我轻轻放在上面,等我逐渐安静

了,才又一路抬回凤园里去。
“喝点儿茶吧。”他不知从哪里端过一个白玉盏,送到我唇边。
我摇头,但还是拗不过他,硬是喝了一口,很好的普洱,水里还有一丝似有还无的梅香,

只是,总觉得味道有些怪。我苦着嘴,用舌尖仔细品了一下那茶。
“怎么了,”他话说了一半,突然静住了,屋子里没有人,他俯过来吸了一口我的唇:“

怎么办,绿儿老是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说:“我病了,但是只要是你想要,我从来都拒绝不了。”说完我闭上眼睛,

有一种任君随意的味道。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静,好半天才说一句:“你别诱惑我,不然以后即便你当上皇帝我也不

会放过你。”
我看着他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好。我确信,说那话时我真像是着了魔一般,甚至忘

记了刚刚听到的天大消息,只是痴痴傻傻的看着他,心里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如果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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