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颜——七弦5
七弦5  发于:2010年11月20日

关灯
护眼

?无端钩起我几丝落寞无处着落。
不过也许这也不奇怪,想当初我不也是谁都没有招惹就被他粘了上来的吗。为了给那个送

我身体的言绿还债,自甘卷入这一团乱麻。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其实真正系下这间不断理还乱的乱结的是言绿的那个美丽的母亲

,那个安若素,想不到,竟然还是我的本家。她应该还在这个小村的某家客站旅馆里客居

,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仙仙乱编的。
我举着伞,正觉得被淋透的衣衫有些冷,竟然就有人从背后给我披了一件厚实华袍。他的

脚步声我刚才就听到了,他是站在拐弯处特地等到言信走远了才出来的。
“云述,”我转过头:“看来是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管云述,天津盐道使次子,却是嫡出。他有一个庶出的兄长,我在他家许多时日,却从没

见到过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当然不是我一个寄居在他

们家的人可以询问的事情。但是看情形,他却是正个管氏府邸的一家之主。
管家真正让人惊讶的不是权势,而是财富,这样形容吧,食盐大鳄。
他们为朝廷代销零售的陕蒙京鲁苏浙豫闽广九省官盐,虽按例上交重税,这种垄断却让他

们赚的钱跟本不必朝廷少。而另外五省的食盐小鳄则是蜀中杨家,他们又是世交,上百年

来,各据其地,井水河水互不侵犯。
管云述对这一切只以一句祖业轻轻带过,连一丝自得笑意也欠奉,幸好他这几日一直前前

后后左左右右时时刻刻陪着我,不然我真要以为自己不受欢迎。
不过,好多事情我不问,他就不说,就像他家里还有什么长辈,他一直对此讳莫如深。还

是没把我当朋友。
幸好我心胸豁达,基本上只看到了我感兴趣的部分,怎么说呢,嗯,他的家真的很奢华。

这样说吧,好像这边的整个镇子,呃,还有那边入眼的那座山、两条河、山上的林地、下

山的山泉、山下的农田、田里的农夫农妇,都是他家的。据说着着山下还有玉石,只是朝

廷不让私人采玉,故而只能守守宝山罢了。
但是他这个人真的很抠,就在我住进他家的第九天,他就不耐烦的要赶我走。
“公子请您到德瑜小厅小酌。”门外的仆从十分守礼。
先礼后兵。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到了那个所谓的德瑜“小”厅里的时候,他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不会吧,小云,你随便一处别业就有那么大房子,还怕我把你给吃穷了?”
“我字苍语、名云述,你可以称呼我苍语,也可以叫我云述。你救了我的命,你叫我待你

如待恩人,如亲人,如长辈也行。只是别再叫我‘小’云,我们本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

你有真正的亲人,只是一时和他们有了误会,才会到我这里来躲避。”
“怎么了,小云?你不会吃错药了吧。我在你家住的这些天,天天循规蹈矩,早上天刚亮

就起床,三餐按时吃饭,天一黑就睡觉。你让我往东我都没有往西,我以前从没当过这么

听话的客人。你不会要赶我走吧?”
“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吃不消了!你知不知道……”他突然抬手,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

摸我的脸,但他最终把手停在我肩上,颇为英气的眉蹙着:“安雪,你知不知道你强装无

事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很头痛。”
“不要紧啊……我只是这两天出了点儿私事,跟以前的好朋友掰了,这才会郁闷两天,又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过几天等我想开了就没事了。真的,说不定我睡过今晚,明天一

大早就把他们忘了,不会再杀你风景的啦你放心。你看我在这里又没有其他朋友,你现在

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那就回去找你师父。”
“小云,不要那么吝啬啊,我又不是德拉库拉来的。”
他不说话,板着一张鱼脸。
“不然我付你房租,我又不是不能赚钱。明天我就去看看有没有生病的有钱人。”那手艺

,还是他传的,真是。
“你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夜开始,每晚从天黑就开始叫言信,一直叫到子夜,你知道不知道

?”
“我……不认识他。”我低头,我真的叫了他的名字?可是梦里,他根本从未出现。
“然后从子夜开始叫另一个名字直到天亮。”
“仙仙?”
“言情。言姓是我朝国姓,他是贵族?”
“不是!当然不是,那个严是孔曹严华的严!我怎么可能认识什么贵族,你看我连个家都

没有……”
“那么仙仙又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笑里带着自嘲的意味。
“啊,他们都是我的亲叔叔,一个老四一个老八,还有一个老十二。我受了委屈,当然想

找人给我撑腰。我叫安雪是因为,我……我娘亲是小妾,我爹死了以后,不能继承家业的

儿子都要改随母姓,才没也姓严……”
“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撒谎?一撒谎睫毛就紧张的颤。安雪,你本不该留在这里,你在

这里八天,清箫公子晚秋庄园的鬼手逢仙就在我家里暗守了你八天,忠义王的虎耳分队就

在我家前后正偏14个门外监视了八天。你如果真的当我是朋友,能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

回事么?我引用你的一句话,即便你有金山银山万贯家财我也不缺你的那些钱。我就算不

能帮你,也不会害你。”
“那我告诉你吧,反正你知道了也没事。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绿。那天你讲的那个绿

就是我。言信是我叔叔,当初的事情我因为失忆,所以连自己都不太清楚。”我近乎发泄

的向管云述倾诉所有的故事,如许往事一条一条仔细回顾:“后来我竟然爱上了他和言信

,还有言翊情,荒唐吧,我这个性取向错乱又滥情的说谎者,竟然同时爱上了三个男人。

你是不是觉得更应该马上把我赶出去,或者我最好马上去跳崖。”
他没让我去跳崖,再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崖好跳。夕阳西下,他送了我一辆马车,把我赶出

门外。
“我猜,无论对于忠义王还是你师傅,你从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谁能有幸有你这样的人当

替身?”
我牵起那几乎没有一根杂毛的红棕马,回头,逢仙正站在西首。猎猎西风吹把他的衣袍放

肆的牵引着跳舞,他消瘦而坚定的影子贴在浑圆的夕阳间,勾勒出一幅让人无比安心的剪

影。
他看我抬头,向我伸出右手。
“仙仙……”我想过去,我知道自己想过去,那样的怀抱,只让人愿意甘心投入,哪怕曾

经被骗。
背后忽然马蹄声乱,我回头,云述已经退回门后,他看着我,目光一片沉静,原来他早已

看透。
言信一身金铁戎装,在入血残阳下反射金鳞片片,头发却莫名的散乱,被西风扯在脑后,

他颓废的像一个刚打了败仗的将军。身后的士兵手持金盔追赶着,却始终赶不上他坐下的

良驹。
“后会有期。”我上马,云述冲我拱拱手。
不知道着三匹马那匹的腿脚更快呢?
我回头。
于是胯下的红棕马向着没有他们的那个唯一的方向跑去。
天很快就黑了,我并没有走多快,也没有走多远。这样两个人如果真的想要找我,我躲起

来恐怕要费大功夫。刚才只是做做样子给他们看,让那两个人知道,他们没有一个是我所

愿意的归宿。
然后他们果然跟上来了。我就知道,他们当中无论谁,无论是说等的那个还是发誓可以不

见的那个,没有一个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意愿。
给了一户中等农家一粒金豆子,请他们把一家外院租给我一天,于是那户人家还高高兴兴

的奉送了一大桶洗澡热水,还给我做了晚饭。
韭黄,葱白,蒜白菜,松花蛋。
这家的口味还真是奇怪,都是我上辈子死都不会沾的东西。可怜我穿了前年,舌头还留着

上辈子的口味,于是只能扒着白饭。
南墙门外有匹马偶尔喷一两声响鼻,言信到了,他又比逢仙慢了好半天。
“九皇叔,不知道你吃不吃韭菜?”我抽开门拴……
西屋后的小树林里,一只松鼠突然从树上突然窜了出来,窜出一半,就软了手脚,从枝头

摔了下去。哎,这下非摔死不可了。我没来得及转身,就着原来的姿势猛退十余步,这才

转身踩了院心的石桌,引身向屋顶飞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也能轻易就做到这从前

想也不敢的事情来。我发誓自己从没刻意练过,轻功却好像自己能从天地间吸取所谓的灵

气,幻化为自身的力量。
清风拂面,院子不大,却也有七八丈宽,我本以为自己还要踩一下屋顶的青瓦,打定主意

准备最后一步再改了方向去截住那可怜的小东西,却没想到身形不沉,直接掠过了屋顶,

不用抬头,就对上枝叶间了逢仙千情百绪纠缠的脸。
我甩了清箫的剑鞘缠了下坠的松鼠,收上来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一转身落到仙仙对面的松

枝上:“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
“你太绝情。”他说,眼里瞬间有泪跌下,“为什么你能原谅言翊情那样的伤害,却要这

样对待我?”
说着一股钻心的刺痛从我胸口刺下,迅速蜿蜒进全身,“雪儿,你说过,听说忘情草的花

儿美得不得了,仙仙想看,你想不想也看看?”
高台远望,城内已经火势冲天,还说什么临安城池自古以来皆固若金汤?这些南猪眼睛里

总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还不是要做我们伟大柔然王国逢仙王子的脚下之奴?!
“嘻嘻,你看那个人他还能站起来呢。”我收了手里的绿玉鹦鹉弓,偎依在仙仙怀里,北

风把我丈许的绿色孔雀翎袍翻扯在身后,长袍飘逸若云,我若云中仙。
“是吗?”仙仙剥了一颗荔枝喂到我嘴里,我吸过荔枝,舌尖又勾着他的食指缠进嘴里,

放在上下齿间轻颤颤的咬,舔着那微微的薄茧,任他流连。
“那就再射一箭。”仙仙抽了手指,宠溺的看着我,对高台下恍若流行雨般穿梭的火箭视

而不见。我皱皱左眉,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荔枝的味道,太甜!但我就是喜欢它特别容易变

得不新鲜,于是仙仙只好让人红尘千里马不停蹄,嘻,光想想就高兴。
仙仙从我腰间的箭囊抽出一支雕了孔雀羽翎琉璃箭,把我揽进怀里,他的手抚着我的手,

左手握着弓,拇指和弓之间形成V字形,支着箭身,右手后撤,“手别颤,”他忽然咬了我

耳垂一下,于是我浑身都没了力气,直接软倒在他怀里。
“嗖——!”又一支琉璃箭从我手中飞了出去。这次,是那个人的左肩,一朵红梅在那月

白色的锦绣华袍上盛放。唉!这次又离心脏差了四指宽。
这已经是他中的第七箭,但他依旧倔强的向台下奔跑过来。刚出城门时,他周围足足有五

百守卫,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人,每个人浑身都被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染透。不过他们竟然

冲进一射之地,的确不简单。
“不玩了不玩了,老是射不中,我的箭太短!”
“那好,我来结束这个游戏吧。”说着仙仙从我手里接过了绿玉弓,抽出他的金箭。
“嗖!”
我头脑突然一片空白,然后,这次的箭再次射偏。
灌注气劲的长箭穿过我的手背,改了方向,射进驻守一边的柔然勇士罗古那背心。那个刚

才还痴痴跪在我面前亲吻我脚下的土地、宣誓永远为我,为我伟大的柔然终生效忠的汉子

,什么都不知道,把他深深钉在帅旗长柱上。
几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高台上这突发的事件,仙仙死死扣住我的肩膀,他的拇指几乎插进

了我的锁骨,我痛的整张脸皱成一团,“王……王子殿下……”
“你始终还是舍不得他么?”
“殿下……恕罪!恕,恕……”我……我是怎么了?!
“留下活口!攻城!不破不休!”仙仙丢下一句话,转身下了十丈的高台,进了主帅营帐

,却把我丢在这里。
手上的血越流越多,我用尽力气也捂不住。
痛,是极痛的。可是如果不用力把伤口捂住,我怕整个身体的血都会流尽了。好冷啊,我

缩在高台一角,仙仙,你不能不要我。
夜露湿了我的头发,也许还有我的冷汗,我独自在风里颤抖着,直道神志逐渐迷离。
忽然有一双大手落在我肩上,我抬头,柔然王国的最英武的安王子,最宠爱我的仙仙,再

次恢复了他的平静温和的一面。他蹲下来,抬起我的手臂,轻点我肩上臂弯几处穴道,顿

时止住了手上的血。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这台子那么高,我又下不下去……”我把头埋进他怀里,

把所有委屈都塞进他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雪儿乖,雪儿乖。”他把我搂在怀里,等

我再从那里抬起头,我们已平平稳稳的到达了地面。
我柔然王国最有权势的安王,下一代柔然王的继承人当着所有谋臣将士的面把我抱进主帅

的营帐,一路在我耳边温柔低语旁若无人。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得他宠爱。宰相的女儿,王公的千金,五年来多少贵族小

姐名里暗里找人向他说过多少媒,但每一个都少不得落下个咬碎牙齿也只能妒恨我这甘于

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贱人的下场。
很奇怪吧,我也这么觉得。
帐外急鼓若雷,帐内缠绵如雨。
“仙仙——仙仙——”情欲覆顶,我大口的呼吸着,但肺部仿佛依旧不能吸进一点儿氧气


急促的心跳恍若雷鸣,我难耐的在他怀里摇着头,乱发纠缠,纠缠……
他的舌留恋在我的左胸,那里有一朵蓝色的牡丹,惟妙惟肖仿佛牡丹的灵魂真就覆身于此

,每当我情欲渐起,那朵花儿便会从一支含苞的骨朵逐渐绽开百层花瓣,花的颜色随着我

渐起渐落的情绪而深深浅浅……
“仙仙……仙仙……”流失了太多血液后我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我的手整个儿麻着,被

他用银针扎住了好几个穴道,他压着我的双手,他压着我的双肩,他最喜欢看我无住的在

他面前呜咽哭喊,他最喜欢束缚住我的腰,让我躲不开、逃不掉,他喜欢那种近乎强取豪

夺方式,一遍又一遍……
我都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从来都听话的顺着他的心意而挣扎,顺着他的心意而婉

转,顺着他的心意而流泪,而而流泪,而哭泣,哭泣着却又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任他冲撞着,予取予求。
这次他却特别疯狂,最后我昏倒了,这种情况极少出现。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