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 上——爆琦
爆琦  发于:2010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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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知道不用他再辛苦赚银子,战无痕自然会替战行云挑下的楼宇付清几倍之上的修复钱俩。

战行云策马沿路奔驰,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莫明其妙地与战无痕接连做下背伦之事已经无可挽回;而如今战无痕好似心情尤为不错,竟绕道一路观赏风景慢行向着无双城进发。
战行云在极其无奈之下,也只好忍耐跟随在后。好在这些日子虽然无聊,但他二人相处终算相安无事,但是他冷眼瞧着战无痕甚是开心的模样这心中便隐隐发堵。
不过,这一路行来战无痕并无异动,嘴中讥讽话语亦大大减少,甚至连其唇边惯有的慵懒笑容也没有展露出几回;所以战行云在面对容光焕发的男人时,脸色也渐渐晴朗。
夜阑人静之时,他回想前些日子与战无痕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之事,偶会辗转难眠,次日见着战无痕时为免心中莫名不实,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声气儿。
如此反反复复、阴晴难定,但战无痕却毫不在乎战行云的态度,反倒是时常笑吟吟的,好似觉得战行云这样的表情颇为有趣。
这一日,他兄弟二人打马尽兴狂奔竟然错过中午用饭的时辰,待悟之时已身处僻静郊外之地,这般情形战氏兄弟也只好在路边一处露天搭建的小饭铺停下。
战行云栓好马回转身来,看到这家简陋的店铺不过六桌,其中四桌已同一路人所占,另一桌坐着一名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他略一沉吟也便只好向着战无痕那处走去。
选择菜系这样的事向来便是战无痕做主,战行云从不过问,他知道这个男人喜欢派场也极其讲究,但如今这山野之地料战无痕也不能再行享乐,但那男人却好象不以为然,这倒有些让战行云意外了。
几日前,战行云还对此次与战无痕同行而不情不愿,但现在却似乎这种情感却在心中不知不觉间消退不少。
思忖间,店家已将饭菜端上,他们这一桌虽是几碟山中野菜,却也见着新鲜得紧,只是战行云不愿与战无痕太过亲密坐下之时只顾埋头扒饭,但偶失神间嘴里竟五味俱全。
他自知所感来自何人,心中顿时更为自责,怎么会恍惚到咽下那个男人所夹之菜?他明明已非小时候那个孩子,竟再次对这怪物疏于防备?
可是脑中刚刚转此念来,战行云却立觉别扭,似乎此时再以怪物相称兄长他总感不妥──毕竟,违背三纲五伦的并非只有战无痕一人!
什么时候,他和战无痕竟走到这种堕落的地步?初次相遇之时,明明认为对方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兄长,足以弥补他没有父爱的遗憾......
战行云忽然间发怔停箸不食。理应沈封已久的记忆却在这刻模糊浮现微许:以前在战无痕没有待他大变之时,他确是常常像这般与这个男人坐在一块用饭;而对方每次都会让人备下他最爱的八宝珍珠丸。
吃到这色菜时,他总会高高兴兴地将薄皮里包着的一粒粒上好糯米与八珍果脯挤出,然后喂小撮在战无痕口中,自己再嚼上一口──到最后,只剩下那满满一盘的面皮儿,兄弟二人便都嬉笑打趣着强迫对方解决这余下的问题......
如果时光可停在那一刻,那么战无痕应该算上很好的兄长罢?
战行云悠悠忽忽地出着神,不经意斜眼看着战无痕沐浴在阳光之中的脸庞与身形。已经很久了,他没有这么平静地打量这个男人、也没有见到神情这样舒畅的战无痕,仿佛那些残忍可恨的外衣从未披上过这个男人的肩膀。
此刻在他眼前显得这般有力的双眼、与埋在心底最深处那双他曾以为是幻觉的温暖竟然吻合得那么严密,好象便因仅此一点就让身旁人连发梢都在耀着令人心恸的光芒。
做什么?战无痕早已不是他那个幻想中的好哥哥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只是一个玩弄、操控他人命运的冷血男人罢了,这天下人在战无痕眼中,只怕也仅是打发他无聊时光的玩具而已。
战行云猛然清醒过来!他蓦然收回目光懊恼地发现:他如今竟然很少在后诲他所犯下的伦常之罪?
亦因如此,青年再一次忽略掉他认为最不该存在的心悸。
"他妈的这什么菜?满嘴的沙石让本公子怎么吃?"突地一名男子口中恶骂,将其桌上一碟山菜扔在地上,同时也成功地让战行云收起了浮念。
他侧目望去,说话的正是那四桌中的一位青年男子,但见此人肚满肠肥衣着华丽,左右两旁却怯怯坐着两名清秀娇媚的女子,男子身周其余三桌的汉子皆作下仆打扮却身配刀具好似护卫一般,不远处还有停有二辆马车,理应是什么大户人家的纨!子弟出游到此处罢?
店家自然赶紧上前陪着笑脸告饶,战行云倍感无聊便待转过头去。但他方才露出半张脸来,已让那公子与他身旁两名女子发觉。
这三人竟同时惊咦,那两名女子更是俏脸飞红立即垂下头去,但立即便恋恋不舍地抬眼偷偷打量战行云──
毕竟,战行云虽身形高大但面具摘除后露出的五官却极其精致、再加上他此刻心境颇为平和一身戾气也没散发,当真可谓俊美无涛、世所罕见,就算他身旁坐着具备凌云之姿的战无痕,但人们的目光却通常却会在第一眼便落在这外表近乎完美的无双掌令身上。
只不过由于战行云长年戴着面具受人注目惯了,所以每当有人呆呆地盯着他时,他也不以为意。
只是有人却勃然大怒。
那胖公子见得他两名姬人这等失魂落魄、难以自持的神情,再看着战行云如此相貌气势心中更是嫉恨,他并非江湖中人自然不识得战行云那杆铁枪、当即便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对着战行云执去。
"啊呀。"却听着一声故作惊讶的轻呼,战无痕微微侧目,看到此处坐在另一桌边的书生起身结帐正欲离去之时,经过战行云与青年公子之间,那茶壶就对着他直直奔去。
只不过,那人嘴里虽呼着手腕却似随意翻抬,那盛着热水的茶壶便安安稳稳落在他的折扇之上。
这本来是每位习武之人都可做到之事,但原来在半空四散的水花却没有一滴飞溅落地、全部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回壶内,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点确实不易,这份内力看来不在战行云之下。
所以战无痕的目光便也淡淡瞟过那书生一眼。
只可惜那胖公子鼠目寸光哪看得懂这一式之巧难?他也根本没有在意这其中微妙的变化,只觉有人坏了他的兴致这心更是恼怒,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另三桌的汉子也立即起身相迎。
"这位兄台,动怒伤肝有违修身之道呐。"那书生身着银衣,方巾束发折扇在手显得极为儒雅,眉目却也生得十分英气,此时面上笑容可掬倒更添他几分俊秀,虽无战氏兄弟那等慑人容貌但在世人眼中也算上一翩翩公子、英俊少年,让人见之便莫名心生好感。
"你这穷酸故意与本公子作对不成?"面对又一个精彩人物再看对方儒生打扮,那跋扈公子气焰更盛。
书生距战氏兄弟桌子颇近,便顺手将茶壶轻轻搁在那上面,回目迎上气势汹汹的一干人等,不禁哑然失笑:"你待如何?"
"过来跪下、好好给本公子磕头陪个不是,或许看在你是个读书人面上饶你这顿好打!否则本公子令人将你扔在这山沟里喂狼。"
"在下身无二两肥肉,想那豺狼虎豹对我也无甚兴趣。"
书生轻描淡写地说到这里,一双明亮眼瞳却似不怀好意地在那公子身上臃肿之处放肆地转来转去,终在对方忍无可忍的时候开怀笑道:"倒是在下见公子你的身形,确是很钟它们之意呐。"
"他妈的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给我砍了这找死的穷酸!还有那边那个油头粉面的臭小子"那公子恼羞成怒,一脚踢翻桌子对四下呼喝下令。
但他的护卫刚刚才拔刀动身扑向书生与战行云便只听着大地轰然而响,这伙人立脚不稳,几名来到战行云身边的汉子早被震飞出去,跟着书生那一边半空中亦是人影飘飞,随着一阵哀嚎不绝的痛苦呻吟传来,几条大汉便全部躺在之前那公子所指的山沟里,一时之间亦起不了身来。
战行云收枪重新插于地面,方才他只不过是随手一杆打在地面而已连头亦未回,但这一下已让坚硬的泥石击裂开来、形成的缝隙蜿蜒伸展却与那条山沟相连,将那公子的众多恶仆装了个实在。
"如此草菅人命,看来平时你也威风惯了罢?"书生轻摇折扇对目瞪口呆、瘫软在地脸如土色的胖公子连连摇头:"你是要我像待他们那样踢你下去,还是你自己跳下去?"
恶霸公子与他两名姬人无奈,只得哆嗦着爬动起来向山沟那边挪去。那书生却伸手拦住两名女子,轻声令她们离去。
但见着两名女子惊恐万分又感激莫名地驾着那胖公子随行的其中一辆马车离去之后,书生这才兴味盎然地回头,看向了战氏兄弟那边,准确地说是看向了战行云。
"好内功,好臂力,好枪法。"他连说三个好字,语气间足已证明对战行云武学的推崇,更有一种跃跃欲试、以希与绝世高手过招的期待。
"最后一个好可以省去。"战行云好似亦不愿再这样与战无痕暧昧纠葛下去,他当即便沉声回了一句实话,因为他刚才那一枪的确毫无技法,只不过是顺手打发那些不知死活的恶徒罢了。
书生笑了笑,滩手之际手里却多了一个鼓鼓的荷包,他将此物扔给抱头躲在一旁的店家,挥手示意对方快些离去。
"反正是别人的人情,不做白不做。"书生看着愁眉苦脸闭着眼跳入山沟中的胖公子哈哈大笑,甚是开心。
战行云目光锐利,自然知道那包银子早在先前书生接过茶壶的时候便从那公子腰间扒去,由于对方来回身形太过快迅那伙人竟无一人发现,看来这人的确不容小视。
 
"看阁下的兵器,应是战行云。"书生说到这里,见着战行云似默认的脸色转而盯着一旁眼神深邃的战无痕时双眼却是一亮:"那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无双诚主了?"
战无痕唇角微挑,却是对着战行云柔声问道:"怎么不再吃些?"
书生摸摸鼻子显是有些尴尬,但却依旧无畏对着战无痕便要再次说话。
"走开!"战无痕这次却抢先开口,目光终于落在书生的脸庞上。
尽管这股眼神并没有犀利森然的感觉,但书生心中仍是莫名一凛,不过他脸上却无异色仍带着云淡风轻般的微笑凝视战无痕。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胆量的确够大。
"战城主......"
"莫你,听不懂......人话?"战无痕嘴角的弧度此刻挑出几许讥讽,起身之际目光却落在了远处:"别坏我的兴致。"
书生一怔,微有些意外看似这般尊贵的战无痕竟会如此不客气地作答:原以为对方亦会像他这般尊重一位绝代高手。
但他转眼瞟着战行云却见对方神色平常毫无鄙夷,可见这般说话却也是无双城主的习性了?
正在这当口,马蹄声动,这四下突地黑压压冲进约二、三百手执兵器、横眉竖目的江湖人士,他们下马之时竟然全都直直瞪着战无痕,一时间此处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极。
那名店家早已消失不见,沟里一群满身泥泞的人也趁空滚爬着离去,在场中的人也没有阻拦。
"无双城主!"那群江湖人为首的一位长者对着战无痕抱拳恭敬招呼,礼数虽周却已显来意不善。
战无痕对这些突来的江湖中人全不理会,尽管他从这些人下马的动作与眼神看出,在场的全是一流高手。
他也知道就算他从未与这些人照过面,但身旁有战行云与诛天,江湖人却是很容易认出他来。不过,他现在所做的,却是与战行云并肩走到牵马的树前,自顾解着马绳。
"战无痕,我等敬你乃一方霸主,言语间便也客气三分,你怎么如此瞧不起人?"那老者身后数名武人见到这般情景顿时叫嚣起来。
他们皆是势力不如无双城与藏锋阁的门派,所以便纠集起来形成一股合作关系共同抵御无双城与藏锋阁的侵吞。
此时难得遇上战无痕只身出城的良机,想来他们也觉:无论战无痕的武学被渲染得如何出神入化,但毕竟没多少人真正见识,再加上面对在人数与武力上看似绝对优胜的围截,他们深信江湖中亦无人有通天之能可平安突围而去。
战无痕却不理会,翻身上马、神色倔傲竟是不瞧眼前之人一眼。
"战城主,暂且留步。"老者拿眼阻止身后诸人的言行,举拳于胸正色对战无痕一拱,朗声开口说道:"在下斗胆请教城主一言:这附近方圆百里的教派令旗可否是你摘走?"
"让开,你们挡着路了。"战无痕终于抬起了头,淡淡说了一句话。
"可恨,赵老爷子好好问你,居然不答?"那长者背后一圈年纪颇轻且最为臊动的武林豪客同时张口斥责。
这些人俱师出名门于年少成名、可谓初生之犊风头正健,时常听着无双城残忍的手段与其主显赫的威名,这心中却早存有与战无痕较量从而到达一战闻名天下的目的,所以如今亲眼目睹无双之主时反而更是跃然兴奋。
"无双城近年来的确收编了不少江湖帮派,但我江南数百教派同气连枝,与贵方也算上相互尊重、素无仇怨......"赵姓长者眉头微皱挥手示意身后众人止声,再对着战无痕继续说道:"但昨晚一夜之间此地各门派的掌令旗全部不亦而飞,唯在现场留下无双城的标志。不知战城主对此事可成知晓?我率江南武林同道冒昧前来询问......"
"行云,有这么事?"战无痕听到此处,侧目漫不经心地问向身旁之人。
"不知道。"战行云的回答向来直接而且仍然将脸板得笔直,男人唇边禁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战城主......"
"你也听到了。"战无痕淡然说道:"我真奇怪你们这些人,可是闲来太过无聊?或是愚不可及?丢的那些什么玩意儿便比你们的性命还重要?"
"这么说,你是承认此事与你有关了?"在场中人听着此言无不激怒,武林中人无不将派系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今听着战无痕这样的讥讽他们更是愤慨。
战行云眼中掠过一抹异色,他当然与这里的每一位人都清楚:若然对于身处无双城中的战无痕,便是给这些所谓的侠义之士凤肝龙胆,他们也不敢轻率冒犯。此刻摆明是这些人打算趁着战无痕落单而群攻了。
"滚。"战无痕再不多言,只从口中吐露这森冷一字。
听着这个字眼,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急躁武者,也不管战无痕在武林的辈份与威望,齐齐呐喊一声抽出兵仞便向着马上的战无痕砍去。
战无痕懒懒抬掌,食指、中指、无名指接连挥弹、快速伸展而出。只得得‘!!!'三声,那扑向他而来最近身的三名青年立刻有如被这三指弹出的一股无形气鞭连续抽中,人在半空中身子已狠狠抽搐、跟着狂喷鲜血倒地即亡;余下攻击者刚刚胆寒,战无痕却收臂半轮一圈,袖袍横扫之际,他身周已倒卧一圈尸体。
群豪齐吸一口气,不约而同退后几步方才站定,这些人同时察觉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还会露出怯色,不由得脸上俱是微红。
"战城主,我们前来相问也是对此事心存怀疑,以你在武林中的名望怎会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便如此孟浪?"赵姓长者摇头叹道,语气极为诚恳:"如今大伙儿聚于此地只希听你解释一言......"
"解释?"战无痕这回居然笑了笑,眼中的讥讽有增无减。
"战无痕,痛快些说句话,盗取我派令旗的人是不是受你指使?"定下神来的江湖豪客们快速将同伴的尸身拖下,脚下再次齐齐逼上,人人手中的兵仞也已出鞘。
"谁说不是呢?"战无痕毫不在意这露骨的威胁,口里淡淡说得一句神色与往常却丝毫无异,但众人听着这话心中禁不住却又是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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