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月满南安寺(出书版)+番外 BY 冷音
  发于:2010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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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了。何况“柳方宇”本就同那醉芳楼的头牌相好,两人久久未见,多

温存一阵也是理所当然的。
思及至此,有些认命地一叹后,白冽予下了窗台正欲离开书房,过于熟悉的足音却于此时

传入耳中。
东方煜?
属于友人的足音令青年面上讶色微现,才要上前一探,原自紧闭着的房门却已由外而启。

那同样熟悉的俊朗面容,亦随之入了眼帘。
“你回来了。”
望着半天没见的友人,带着些招呼意味的一句脱口,语调淡淡,却不可免地渗入了一丝讶

异。
察觉了青年话中隐带的情绪,东方煜唇角苦笑扬起,有些自嘲地:
“你似乎不大乐见于此。”
“不……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本以为你会在醉芳楼待到晚上的。”
“醉――你知道了?”
“意外瞧见而已。”
“……是么。”
瞧他没什么特别反应,东方煜讷讷应了过,心绪却不知怎么地一阵慌乱。
――便如早先于醉芳楼同他那红颜知己相会、缠绵时,那潜藏于情欲、欢愉之下、心中隐

隐存着的不安……甚至愧意。
对那个……始终占据着心头一角的青年。
正是因为对青年的惦念,让他终是打消了过夜的念头,一如先前地买了晚膳匆匆赶回――

他本还想好了应对的理由,却不料青年早已瞧见了一切。
心头的慌乱,悄然转化为某种名为心虚的情绪……好一阵沉默后,他才有些尴尬地开了口


“桑姑娘呢?”
问是这么问了,胸口却因这个问题莫名地一阵窒闷。东方煜虽对自己的反应暗感不解,可

未暇细思,低幽语音便已接着传来:
“她身子有些疲惫,正在房中歇着。”
“这样啊……冱羽也还没回来,不如咱俩先用膳吧?”
“嗯……”
“抱歉,打扰了你和桑姑娘独处的时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让听着的白冽予当下便是一个微怔――但还没等他理解过来,身

后友人便已越过身畔、径自朝饭厅的方向去了。
好半晌,明白东方煜误会什么的白冽予才有些无奈地一声叹息,提步跟了上去。
* * *
给在房中歇着的桑净送完晚膳后,白冽予出了屋子,神情淡冷间已自添上了些许无奈。
即使清楚东方煜对他和桑净间的关系有了些奇妙的误会,可晚膳罢,一阵思量后,他却终

仍是选择了不予解释。
在他想来,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小误会,若出言解释,便势必得编造谎言掩盖自个儿

同冷月堂联系的事实……与其继续堆积出更多谎言,他还宁愿什么也不做。
桑净和他本就是清白的,时间一久,误会自然便能澄清化解――何况晚膳间东方煜于此只

字未提,看来是不甚在意的。既然如此,他也无须多加费心,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比起这个,早先晚膳时、迟归的凌冱羽早已饥肠辘辘,一声告罪后,把剑一搁便自用起晚

膳来了……东方煜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早先没特别留心时便罢,此时细细一瞧,自然认

出了凌冱羽的“碧落”。这把名震天下的剑,理所当然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把剑,想必就是聂前辈昔年倚之纵横天下的爱剑‘碧落’吧?”
“嗯……下山前师父就已经把他交给我了。”
听他问起自己的剑,凌冱羽咽下了口中的菜后点头应道,“柳大哥请尽管看看吧――说实

在,我也对柳大哥的兵器极为好奇呢!”
白冽予本在一旁默默用着膳,此时听得如此一句,心下便觉有些不妙――可眼下如此态度

,若同凌冱羽传音,却难保不会为东方煜所察觉、进而挑起他的疑心……
一番思量后的结论是静观其变。也在同时,友人响应的沉厚语音已然传来:
“既是如此,咱们便交环着看看吧。”
同为爱剑之人,东方煜对少年的心思自然相当清楚,故话声方了,便已毫不犹豫地取来了

自个儿的日魂,将之递给了凌冱羽。
瞧他二人换了配剑,便是他白冽予,此刻也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东方煜的“日魂”是

另外配的鞘,若不拔剑观看,自然看不出和他的“月魄”有何相似之处……可一旦拔了剑

,对月魄极为熟悉的师弟只怕……
心下如此念头方过,仿佛是证实着他的预期般、身旁便已传来了少年的一声惊呼:“月魄

?”
如此二字,让听着的东方煜立时一震。
察觉了友人的反应,早有预感的白冽予不禁于心底一阵暗叹――毕竟是他思虑未够周详,

没事先同师弟提过这一点。只是无论怎么忧心,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凌冱羽此时亦已察觉了手中长剑和师兄爱剑的不同。一向机灵的他自知闯祸,忙故作讶异

地看了看剑身所刻的篆文:“咦……这把剑叫日魂?”
“不错……你方才所提的‘月魄’,是同这把‘日魂’互为表里的另一把剑。”
顿了顿,“你见过月魄?”
也难怪东方煜会有此一问――月魄如今理当在白毅杰手中,若凌冱羽曾经见过,自有些耐

人寻味了。
后者虽仍搞不清这些个错综复杂的江湖形势、关系,却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坏了师兄的

事儿……他毕竟是心思敏捷、聪明灵慧之辈,心念电转间已是半真半假的一番解释脱口:
“我只是听师父提过而已。师父说他曾见过一把名为‘月魄’的绝世好剑,我瞧着柳大哥

这把‘日魂’同师父所描述的外观极为相似,所以才……”
他这番话把原因全推到了聂扬身上,倒将自个儿撇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此言倒也在理――若是大名鼎鼎的“黄泉剑”聂扬,同白毅杰稍微有点交情也不时不

可能――故东方煜听了也未再多想,低头仔细欣赏“碧落”一番后,便同少年换回了剑。
如此一折,虽不至于冷汗涔涔,却仍是让一旁听着的白冽予小小心惊了一会儿。即便是早

已用完膳的此刻,回想起来,都仍有些紧张。
幸得凌冱羽十分机灵,一下便反应了过来;而听着的东方煜对人自来又无甚防心。若换作

他,便是听了如此解释,也不会就此撤下疑心的。毕竟,如能技巧探问,光靠着那“月魄

”二字,便可顺藤摸瓜地套出不少事来……
“列。”
中断了思绪的,是打前方传来的一声唤。
闻声,白冽予幽眸轻抬,而在瞧着友人独身伫立于小园之中的身影时,唇角浅扬:“是我

扰了柳兄雅兴?”
“不……方才听冱羽说你去给桑姑娘送饭,所以在这里等着。”
道出了自个儿于院中候着的原因,东方煜压下了胸口蠢动着的烦躁与郁闷温朗一笑:“到

凉亭里坐坐?”
“……嗯。”
于对方平静的外表下察觉了一丝异样,白冽予心头几分担忧升起,遂顺其所言简单一应、

提步入了凉亭。
暮春时节,夜风中寒意已去,只剩得令人舒爽的阵阵清凉。清冷半月下,凉亭四畔繁花盛

绽,虽是夜色正浓,却也别有一番情致。
瞧着眼前如此美景,青年唇畔淡笑浅勾,当下已自侧首,望向了方于身旁坐下的友人。
“柳兄既特意于此等候,想必是有什么要事了?”
“这……也不算是要事吧。只是有些事儿……想跟你道个歉。”
看着眼前比以往来得熟悉许多的笑容,东方煜虽已不至于发呆失神,却仍难免有些手足无

措――尤其,在忆起中午上醉芳楼的情景给青年见着之时。
莫名的心虚与焦躁再次升起。他甩了甩头正欲挥开这种种恼人的情绪,友人隐带着几分忧

心的面容却于此时凑上了前:“柳兄?”
突然凑近的容颜让猝不及防的东方煜心头一跳,便连呼吸亦隐隐有了几丝紊乱……本自存

着的焦躁未褪,某种蠢动便已悄然而生。
“今、今天中午的事十分抱歉……”
不希望对方发现自己的反常,东方煜无措间已然匆忙开了口:“本是该买午膳回来给你的

,却……”
“好色本是人之常情。柳兄同那红颜知己久久未见,自不应为如此琐事耽搁――倒是这几

日来如此叨扰,实让柳兄费心了。”
“咱们是朋友,这点小事又何需在意?能瞧着你气色恢复如前,我便十分高兴了。”
见李列并不在意中午的事,东方煜带笑响应着,却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感到了几分失

落。
自个儿过于异样的反应让他不解,可友人便在眼前的此刻,却显然不时弄清此事的好时机

。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不如便暂此别过、别再打扰对方了吧?
尤其……桑姑娘也快用完膳了,再这么耽搁着,就怕会阻挠了他二人私下相处的机会……
心下决意既定,东方煜隐下了胸口莫名的苦涩正欲开口暂别,可望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过

于平凡的容颜,本已微张的双唇,却怎么也吐不出道别的话……
“柳兄?”
随着那微待关切的低幽语音传来,原自压抑着的情绪已然再难按捺。东方煜一个张臂将他

紧紧拥入了怀中。
“柳兄……”
同样的一唤,却已添上了几分困惑,因为这稍嫌突然的动作。
只是他虽觉不解,却仍是柔顺地承下了对方紧得几要让人窒息的拥抱。
因为他从这样的拥抱中,感觉到了先前一直隐藏在友人爽朗笑容之下的、那丝若有似无的

焦躁与郁闷。
虽不知道东方煜因何烦躁若此,可如能帮上他的忙,便是给这么紧抱着,也不时什么大不

了的事。
况且……虽说这拥抱是太紧了些,可他,并不讨厌这种环绕着周身的温暖。
“抱歉,……列……再一下就好……”
但听此时,熟悉的沉厚音色于耳畔响起,却少有地添染上了几分迷惘:“再一下,我就…

…”
“不必在意。”
脱口的四字虽然简单,却因着他有些迷惘的音调而带上了少有的、过于深切的温柔。
而在略一犹豫后,双臂一抬、轻轻回抱住了对方。
察觉到那双轻攀上背脊的手,以及那简单四字中所带有的温柔,本已乱成一团的东方煜因

而一震……郁闷烦躁什么的瞬间全给抛在了脑后。原自紧搂着的双臂略松,他带着几分压

抑与雀跃地望向了怀中青年:
“列……”
不光是眼神,便连表情、语调,都染上了与先前迥异的欣悦――原因无他:眼下占据了他

所有心思的,便是面前这张虽仍一派平静,却已隐带上一丝无措的容颜。
白冽予早先的举动本就有些出于冲动,此时见友人如此雀跃,心下尴尬之余,一句“只此

一次、下不为例”险些便要冲口而出。只是双唇浅张后,脱口的,却终只是过于平淡的一

句:
“算是回礼吧……若觉困扰,我便立即松――”
“我怎么会困扰呢?”
听出了他平淡语调下暗藏的无措与别扭,东方煜心下雀跃更甚,面带喜色的一句罢,便像

是想证明什么似的、再次紧抱住了怀中的青年――
却又在下一刻,双臂释然般地一松。
察觉他已然松手,本自暗暗发窘的白冽予这也才收回了双臂。面具掩下了端丽容颜之上所

泛起的薄红,幽眸直凝向方才仍有些异样的友人……而随之入眼的,是与先前完全迥异的

、完全发自心底的温柔笑容。
那是个……便连他白冽予,都曾一瞬间瞧得呆了的迷人笑意。
“谢谢你,列!虽没想到会让你这样安慰我,可我真的很高兴。”
“……你我既是朋友,又有什么好谢的?”
“说的也是……咱们是朋友嘛。”
听他这么说,东方煜笑意无改这么应了过,本以平静的胸口却已再一次闪过了某种越渐强

烈的心揪。
“桑姑娘想必已经用完了膳。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耽搁你二人私下相处的时光了。”
“桑姑娘?这与她――”
友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听着的青年当场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旁的友人却已径自

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凉亭。
望着东方煜隐没于房门后的身影,白冽予突然深刻地体会到他本以为无伤大雅的“小小误

会”其实一点也不小……
第八章
春末夏初,便已时近傍晚,迎面轻风也仍带着几许热意。
独身伫立船首望着为夕阳映得一片粲然的江面,那近乎眩目的璀璨波光令青年幽眸微瞇,

唇间已是一声叹息逸出。
他果真还是失策了。
本以为同桑净之事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误会,由着它去也就罢了……可白冽予却万万没

想到:原先看似平静的东方煜,其实对此事在意到了极点。
不……与其说“在意”,不如说东方煜是真的要把桑净和他当成了一队。不但总十分“识

相”地制造着他们独处的机会,更不时传授他一些讨姑娘欢心的招术。每每听着友人如数

家珍地谈着这些,白冽予便不禁从心底一阵佩服。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体会这个同自个儿相处时常老实得近乎笨拙的男子,是如何能掳

获无数女子芳心的――不说别的,这趟乘船南行,几乎每泊一次岸,便能遇上一两个“柳

方宇”的红颜知己。虽不知友人同这些个“红颜知己”的交往究竟有多深,可单是这份能

耐,就足以教白冽予“刮目相看”。
只是他对桑净既无男女之情,不论东方煜传授的东西如何有效,他也多半是左耳进、右耳

出……真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反倒是凌冱羽了。
友人立意虽好,可对被迫接受的白冽予而言,却绝对是苦恼多过感谢――尤其是桑净似乎

也真对他有意,照这么发展下去,便是他无意于此,怕也……
思及至此,青年面上除苦恼外已再添了几分无奈。
成亲……么?
他的年纪确实也到了可以考虑婚事的时候了。可一来兄长尚未论亲,他心底又只惦着报仇

之事,自然从没想过这所谓的“人生大事”。
说实在,桑净是个聪慧又率直的女子,出身的湘南剑门又一向与擎云山庄交好,作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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