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之恋——海晴
海晴  发于:2010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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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抓住红的双手固定在自己背后,这个姿势让红的身体整个贴住凯,形成一个极暖昧的合抱动作,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红在抱着凯呢。

想当然矣,红是知道这一点的。不知是生气还是愤怒,面上潮红一片,羞羞答答的低着头,呈现出与平日的强硬作风完全反转的娇美动人之态,害凯一下子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放开我!” 
“不行,放开你就没法好好说话了。看着我,红,看着我!”
托起那颗死也不肯乖乖抬起来的脸蛋,凯立即惊叹于红此刻所表露出来的绝美,这还是他来到麒麟后第一次面对面的正视他。

俊美飞扬的容颜还是和初识时一样的吸引着他,让他总是在无意识下忘了呼吸,忘了时间,忘了自己。
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的让阅美无数的自己倾心呀,凯已拒绝去想这个死钻牛头上的角的问题了,反正自己就是深深的爱着这个顽固不灵的老古板——红·赫里米亚。为了得到他,不惜放下身段来到这个东边的国家里当臣子。

一切都是为了他呀!
“答应我,不要再去介入雷因皇帝和无忧之间的事了。”
“为什么要答应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红朝凯大声喊叫,他已受不了再这样被人抓住往怀里塞的不舒服感了,这个凯的力量大得吓人,他想用臂力将他从腰部勒断吗?

用尽全身力量才抽出一只手,却又马上被凯抓住夹在腋窝底下。这个姿势比刚才的更不舒服了。
“你这是在送死知道吗?皇帝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无忧的人,包括自己的母亲。你还不明白?你不可能插入他们之间了。”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管。警告你,凯基利达·谭普,放·开·我!”
“别跟我说不关我的事,我爱你呀。”
意外的告白就这么爆出口。
红呆了一下,随即更加的反抗起来,“我才不要你爱我,我才不稀罕不明来路的男人求爱。”
奋力的一推,红终于离开了凯的拥抱,一柄长剑马上抵在凯的喉咙上。
“要是你再说一次‘我爱你’,我就杀了你,天底下谁都可以爱上我,就只有你不准,听到没有?”
红愤愤地在凯的脖子上威吓性的划下一条深长的伤口,“我绝不会爱上你,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死心吧!”
说完,红一手撑在长廊一边的栏杆上轻轻一跃就跳进满是奇花异草的御花园里,一下子就消失在绿树丛中。
抚着心爱的人带给自己身体上和心灵上的痛,凯苦笑着挠了挠鸟窝一样的乱发。
就连他的这种无情他都爱呀。
如果可以死心的话他早八百年就放弃这段难捱的初恋了,可惜的是,年少轻狂时种下的情根不但没有随着时间而干涸,反而一点一滴的日积月累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每天每时他身体里的每一片爱恋之叶都为这个大树增生更浓更厚的温情爱意。

爱他已成了他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有天他不爱红了,也就是他生命结束的时候。
“如果只有杀了你才能了断我对你的思念的话,我很乐意带你一起下地狱。”
“想出去吗?”
雷因俯视着在自己身下喘着粗气,激情未褪的无忧。
欣赏着他只有在狂乱过后才会出现的粉色健康双颊,年轻的皮肤上是珍珠色的美丽光泽,布满着温热的微细汗珠,手与手互握,脚与脚交缠,两个身体无论哪一个部分都是以最亲密的姿态紧密相连着,就连身体最隐私的地方都无分彼此。正是只有这个时刻,雷因才真实的感受到无忧是活着的存在在自己身边,每一个地方都是属于自己的,在自己怀里呼吸,痛哭,媚态横生。

因为摸不到爱人的心,雷因就迫切的需要这种爱人存在的确认,他热烈的爱恋着这样的相拥,无时无刻不想这样接近的凝视这个魂儿无依的小小人儿。

即使会被大臣们说成是耽于性乐的昏君,他要的只是无忧的注视。
“想不想到宫外去走走?”
再一次吻着无忧颤抖的绯艳红唇,雷因用极低的诱情嗓音在爱人耳边说着。
无忧意乱情迷的点着头,小口张开,兰香小舌渴求着爱液的滋润,双手紧紧抓住雷因的肩背,忍受着雷因在自己体内律动带来的痛苦愉悦。

“想到哪儿去?”
“想……去……看水。”
雷因将无忧的双腿撑到最大极限往前推进,宣泄出自己无法忍耐的热潮的同时也令怀中的人儿登上了高峰。
“陛下要出宫?臣马上就去准备。”
红追着抱住无忧大步往宫门走的皇帝,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他朝部下摆手势时,雷因皇帝已利落的跨上爱马,将无忧在怀中放好,奔驰而去。

皇帝根本就不需要别人,他要的只有心中唯一所系的人。
“陛下!”
红望着绝尘而去的身影,胸中闷抑着一股钝痛,胃部涌上酸水,痛苦得只能靠在石柱上呕吐。
雷因陛下呀,请您至少回头看我一眼吧,只要一眼,我就永世不会背叛您了。
“陛下,这样抛下侍卫好吗?”
马上的颠跛让无忧根本无法坐直,不多时就整个人都挂在雷因身上了,无忧打赌皇帝是故意的。
“我可不要后面跟着一大群人的去谈情说爱,抱紧了。”
用力抽打坐骑,健硕的皇家爱马更加卖力地向前狂冲。无忧倒吸了一口气,天呀,他真怕自己会被无情的气流割成碎片,眼前的景物根本看不清,模糊地一闪就落到遥远的后方去了。

一阵风驰电掣,耳边是划破空气的气流声,面上感到的是微寒的风刃,无忧睁开了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
头上罩着的薄纱让他的双眼很快就适应了划破黑暗的光明,风刃也无法伤害到他细嫩的皮肤,因为马跑得太快,无忧担心得抱住了雷因的腰,将头埋进皇帝怀里,他不知道皇帝要带他到哪里看水,但远处顶立于古木林丛中的尖塔却是他最熟悉的黄金城。

“你醒了?我们到了。还记得这里吗?”
猛烈的扯住缰绳,马还未停定,雷因就开心的笑着抱住无忧跳下马,灰色狼王眼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这里是……展现眼前的是一片平静如镜面的深不可测的墨绿,与四周的嫩绿恰如其分的溶为一体,层层深入,段段浅出,仿佛这里的绿是天生就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无忧已为眼前的美绿震摄住,说不出话来。
雷因坏坏的咬住他耳朵,“这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那时,我见到的是一条银色的美男鱼在我身边游过,于是我抓住了他,逼着他为我吞下灵药成为我身边只为我一人观赏的珍宝。”

“这里真美。”
无忧径自走到潭水边,掬起一捧看似冰冷却意外温暖的泉水,看着清澈的水流从指缝间溜走,感受着那温润的腻质。
“喜欢这里吗?”
“喜欢。”
“我会在这里为你建一座宫殿,只为你一人建的宫殿,名字就叫做‘无忧宫’。”
“臣不喜欢毫无感情的石头房子。”
雷因霸道地搂过无忧坐在自己怀里,捧起无忧的银发吻了又吻,“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到是抓住了你的魂,那一天牢牢的缠上了我的正是你这抹淡得仿佛随时会消失的眼神。它是那么的微弱,却又缠得那么紧,让我无处可藏。”

“陛下……”
“无忧,你会爱上我吗?”
“臣不敢爱上,也无法爱上。”
“因为你的血统?符滕堡的血统要你不爱我?”
“是的。”
“可笑的原因!……你身上的血曾让我恨得发疯,它是那么肮脏、无耻,它毁了我最爱的人。”
“所以……陛下要让符滕堡的血流尽,即使是无辜的人?”
“是的,为了这个理由我会杀尽天下所有流有符滕堡家族血的人。”
“包括……我?”
“你是他留给我最后的纪念,我爱你身上的一切。”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记住,我不会杀你,即使你的家族曾是那么无耻的一群人,你也不需要知道所有的事,你活着的唯一任务就是找到你爱我的心,和我相恋。”

“臣想知道原因,不要让臣作那个无辜的无知犯罪者。”
“你还真是固执,威尔就是这点和你不同,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命运注定好了的事,所以他无心的犯了罪。”
无忧的身体僵硬地转向了皇帝,“是因为威尔舅舅的罪,符滕堡家才会灭亡的吗?”
“我回答是的话,你会恨威尔吗?”
“臣不知道,对臣来说,威尔舅舅只是一个在画中轻淡的笑着的人。母亲从来不会主动提到她的家族,只是惶恐的活着,虔诚的祈求神的宽恕。

而这样的母亲就是因为陛下您一道命令而自杀的,臣的父亲到现在还因为娶了符滕堡的女儿而被囚禁在李斯,而臣,因为这个原因成了陛下笼中的禁脔。

当臣知道这一切时臣还能以平常心去面对对臣来说只是个陌生人的舅舅吗?”
雷因突然用力的扯着无忧的头发逼他抬头,“你没资格恨威尔!无忧,不要问过去的事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些肮脏的事情。”

“知道了那件事就要死吗?”
无忧微微的笑出声,“如果要死的话臣想死在这里,在这神圣的天泉里洗净污秽的灵魂,清清白白的再重新开始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生命,重新选择自己的命运。”

“被我碰过就很脏吗?”
雷因用力将无忧按倒在草地上,“那时你也是这样被我压住,身上一丝不挂,如同初生婴儿一样纯真的直视着我,为什么现在你却不肯看我了?怕我吗?”

怕?
从雷因不再自称‘朕’的时候开始,无忧心里的那条平衡线就倾斜了。是这个狮子一样的男人硬是折断天平的杠杆,在一边加上了自己不想接受也无法承受的天威之爱。

不是因为符滕堡的灭族之恨,而是因为心里两种感情的战争,无忧知道,总有一天为了摆脱早已失去常态的心,自己一定会亲手毁掉自己和雷因格林。

第十一章
无忧伸出细白的双手接住缓缓飞舞而下的小小冰花,洁白的小雪点一落到手掌上就因为体温而融化形成一小滩无垢的天水。

“你好,冬天的精灵。”无忧对着漫天飘下的霜雪高举双臂,他有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看到这些雪女神的孩子们,再郁闷的心情也会一扫而空,无忧头上身上几乎都是雪,他却毫不在乎地只穿着一件僧袍就跑到庭院里看温暖的东边国家少见的雪。

朱可夫终于追上了顽皮的无忧,为他披上白狐皮毛做的珍贵外衣。
“天呀,求你了,大人,外面正在下雪呀,也不怕冻着了,回头生病了又要惹陛下生气了。”
“朱可夫,下雪了!”
无忧兴奋的抓住了朱可夫的手臂,面上泛着少见的红晕。
“是的!是的!我知道,为了这里所有人的脑袋你快回里面去吧。”
“感谢母神的恩惠,让您可怜的孩子无忧·乌利尔·路德维希在十八年前的这一天降生到世上来。虽然他不能给父母带来快乐,也不知勤奋,但还是请您继续加予您的怜爱。”

听完无忧的祷告,朱可夫的嘴巴已合不上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无忧点点头,“我成人了,是个大人了。母亲就是在这样雪花纷飞的日子里生下我的,所以才给我取雪精灵的名字‘乌利尔’,可惜我的诞生日后来却成了母亲不能告人的祭日,因为她是畏罪而死的。”

说到后面,无忧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好吗?今天不单是你的生日也是‘始’祭的第一天呀,从的黎波里神殿来的大司祭大人要在宫中作祷告,身为皇上代祭的你不是要代替皇帝陛下做祈福吗?”

一提到雷因,无忧眼里满是无尽的无奈与沉重,这个贵为王帝的男人是他心头上最无法承受的心病,无忧真希望当初没有将自己交给他。

可是,不给他又能怎么样?只会落得比现在更不堪的下场,不受宠的男妓会是什么结果无忧十分清楚。至少现在皇帝是宠着、恋着他的。

死也不能交出心,这是一无所有的他唯一能保有的权力了。
每年新月的最后一天被称为‘末’表示着这一年的结束,寒月的第一天就是‘始’也就是第二年的开始。只有在‘始’这一天,麒麟国内唯一的教皇地黄金城才会打开让平民进入祈福,而神殿的大司祭将会在神殿里头作三天的赐福仪式,这就是‘始’祭。

所有祖先规定好的事情,一到雷因格林手里就会全换了个样子。
狮子皇嘲笑所有的宗教膜拜,自从他登基以来,屈灵宫从没请过神官作‘始’祭,也从没人敢在有他在的皇宫里作祷告仪式。不过今年出人意料的是,皇帝竟主动与黄金城交泄,请大司祭到皇宫里作赐福仪式。

贵族们议论纷纷,最吃惊的莫过于教廷,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个不敬天不畏地的狮子皇?
还是说,他想籍着这次的“始”祭得到什么?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麒麟帝国霍享斯道芬王朝一百八十四年的“始”祭在雷因格林二世皇帝的御驾亲临下隆重地举行了。
身为代祭的无忧·乌利尔·路德维希身穿拖着长长裙摆的奶白色祭司长袍,头戴镶有兰花图案的金色的高昂法冠,打扮得隆重非常地跟在同样作祭司打扮的大司祭身后,缓步走向设置在晋见大厅中的祭坛。

代祭的身份就是代替皇帝以无比的虔诚向神灵祈求在未来的一年里能得到神的加护。一想到这个,无忧不禁笑出声来,凭什么狮子皇的平安要他这个恨不得他随时死于非命的人来祈求呀。他是绝对不会希望雷因皇帝能事事顺心的。

可是皇帝从来就没搞过这一类的活动,为什么今年会破例还办得如此隆重呢?看,即使是在与神交流的庄严的时刻里,雷因皇帝还是如此露骨的表现出他对这种行为的鄙视。他懒散的神情,他放肆的动作都在在的诉说着他将这种行式上的漠拜看作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会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代祭而举办“始”祭吧,无忧甩甩头,这怎么可能?那个男人怎么会做这种实质上是抬高自己这个“代祭”在帝国内地位的不明智的举动呢?

自己不过是他肉欲的承受者,一个等同于后宫女人的小小男妓,他无需这样做的。无忧抬头看向雷因,热情温柔的视线让他无法拒绝的陷进了仿佛被爱的感觉里。

不要,千万不要爱上他,不能爱上他呀。
长达三个小时的祷告一结束,雷因格林二世就突然站起来,在场所有人包括大司祭在内都深深的跪了下去,乐声、颂唱声骤然停止,人们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晋见大厅里的死寂让人的心脏都揪紧了起来。

皇帝走到同样跪着也不敢抬头的无忧面前,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伸到他面前。
无忧知道他应该接受皇帝的邀请,他也没有权利拒绝,但一股缠绕在心头多时的无法释怀的郁闷却支配着他甩开皇帝温暖的大手转而不顾礼节地飞奔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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