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川之下——barrington
barrington  发于:2010年12月08日

关灯
护眼

离耸耸肩,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论。此时的他,无论睁开眼睛或是闭上,都有一种

柔情缱绻。眉宇间的神采,仿若是雨后初霁的碧空。

只有唇边的微笑,始终冷如冰雕。

然而,只要去触摸川无暇的肌肤,就会感觉到死水一般的外表下,有一样东西在慢慢苏

醒。

最惊讶的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着迷。

只要能睁开眼睛,视线已无法从川身上挪开。

他的名是川,应该是忘川大母神的儿子吧。

神殿前有一条干涸的小河,就是他吗?

“川,跟我回宫。”这个地方,总是能撼动他的神智,仿佛整个人都要被颠倒过来。

“不。”刹那间,温柔的人儿生出一股哀伤。

丝丝缕缕,像是花的清香。

“如果我走了,他会很寂寞。”

“你在说谁?”离的眼睛蒙上一层凶狠。

玖皇子转向他,惋惜地说着:“我一直想把你当成他,可是你终究不是。既然如此,我

就要留在这里。”

“你给我说清楚!”离抓住他的胳膊,将他逼到床脚,背脊撞在墙上。

骨头隐隐生疼,他不在意。但他不愿意隐瞒这个人,手指着神殿外的河床,道:“那条

小河,一点水都没有了,如果我再走,他会很寂寞的。”

离浑身一震,说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

复杂的感情流遍整个身体,他木然地放开玖皇子。

玖皇子镇定地稍事穿戴,掀开被子伸出一条腿来,道:“我要下去。”

离僵硬在那里,瞪着他,道:“你试试看。”

玖皇子不理他,很干脆地从他身上爬过去。

微薄的布料刷过离的胸膛,瞬间柔软的身体被压在下面。

“你想做什么?我的伤才好。”平静地说着,玖皇子一动也不动任他压着。

“你会在乎吗?”离撇嘴嘲讽,道:“昨天伤成那样你都不在乎,为什么我就要在乎?

!”

玖皇子闻言不禁勾起一抹笑,双手滑上离的脸,道:“如果能看到你的脸,倒也不是件

坏事。”

“停止你这种口气!”离将他压得更紧,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不是一个小孩子!”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小孩子。”玖皇子继续说道。

“是我对你太容忍了吗?”离收敛起脾气,邪邪一笑,道:“看来我该做点让你清醒的

事。”

玖皇子无所谓地说道:“随便你。”

得到了默许的离疯狂地攻击着玖皇子的身体。每一处都写下他的印记。或深或浅,或浓

或淡。看似毫无节制的发泄,却保留了脆弱的禁区。

玖皇子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探向离的额头,汗水已经浸湿了离的头发,想必他忍得很疼。

叹息了声,道:“你何必隐忍地这么辛苦?我不是没事了吗?”

离不耐烦地低吼一声,道:“我没有攻击废墟的习惯。”

“你是在瞪我吗?”玖皇子莞尔一笑,“我的身体是你治好的,你该对自己有信心。”

离绝对楞了好久,单手耙耙头发,再度抚摸着玖皇子优雅的身体,缓缓地问着:“你在

邀请我?”

玖皇子微微挪动了下酸疼的身体,道:“我没有力气了。”所以,他是没办法主动的了

。那么,该主动的那个人,别再犹豫。

离一把抱起他,道:“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即便是他的身体叫嚣着要占有川,但只要

他的意识明白这对川的身体损害过大,他就不会去做。

“如果你真想投怀送抱,等几天吧。”离再度吻住他,将他轻轻地放在神殿的台阶上,

大踏步离开。

 

玖皇子靠在石阶上,淡淡地笑着。

离再不是那个会温柔请求他的小河神了,他会用强硬的方式来达到他目的。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惊讶他不再是自己的附属了。

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呢?

“不愧是天界的皇子,立刻就知道离是谁。”微笑着的声音破空而来。

“重华,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喜欢挑战我的极限。”动也不动,玖皇子舒展着身体,

闭目说道。

“我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如果我说喜欢,只怕你下一刻就会把他撕成碎片。我若是说不喜欢,你会告诉我这个

礼物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眼角还是闭着,却隐然多了

丝凌厉。


多年过去,面对重华的时候,他早已不复当初的故作镇定。

他早就不是那个天界纯净无瑕却又被黑暗吞噬的皇子,甚至他不再是玖。

小河神的死,最终割去了他内心的最后一丝犹疑。

“呵呵,皇子殿下,离可是我珍爱的孩子。”

“那么,通过他的身体来窥探我,是你表示爱他的方式吗?”玖皇子反问着。一早他就

明白,魔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的机会。

但是,他曾经牺牲了自己唯一心爱的小河神,又岂会在此时示弱?

虽然他不曾料到,他的心里竟累积了那么多的寂寞,寂寞到不顾重华的窥视,投入离的

怀抱。

那一场激情旋涡里,离打破了他的茧。虽然人们会说这是一种太过不堪的方式,他却早

已学会不去计较过程。

呵,这真是一场好戏,连他这个身在其中的人都不禁赞赏。那看戏的人,能不为此付出

些代价吗?

“离。”玖皇子唤道。

不远处的男人立刻来到他面前,弯腰抱起他。长长的白色衣角垂了下来,露出细白的脚

踝。足上粉红的指甲在空中晃着,似乎柔弱。

“离,你想带我回你的宫殿?”玖皇子问着,在他的怀抱里放松。

“是。”这里太过冷清,待久了不免生出一股凄清的味道,让人从心里感到寒冷。

“你确定你是想带我回去,而不是想让你和我都成为别人的玩具?”

离目光一紧,双臂一收,玖皇子的身体便紧贴在自己身上。离低沉地说道:“你是属于

我一个人的。”

“那么我告诉你,在这里比较安全。”柔美的唇边一抹嘲笑,道:“这里的结界已经很

强大,如果你再加上你自己的封印,没有人可以窥视这里。”

离瞥向魔帝宫殿的方向,眸光一闪,道:“父皇,这个礼物是我的。”是我的,就不容

其它人分享,或是窥视。

即使是你,父亲,也不允许。

冷光如同利剑,举手之间,切断了水镜和神殿的联系。

玖皇子的身上,掉落了一根头发。

 

完美无暇的镜子刹那间出现一道裂痕。

因为是水之神划破了水面,任谁也无法修补水的裂痕。

从此之后,那面镜子上永远有一道月牙的痕迹。

魔帝抚摸着那道弯弯的印记,道:“殿下,你永远都是如此地聪明。”

一旦有了第一道裂痕,就会有第二道,第三道。

魔帝问着一旁的妃子,道:“你看这个游戏会怎么结束呢?”

美发的妃子大着胆子说道:“魔帝可以把自己的血收回来啊。”

“恩,是个不错的主意。”魔帝应道。但是,那样离就会不见了,他就会少了一个可爱

的玩具。

给了离自己的血使他重生,同样地也带来了危险。

这是一场操纵力的比赛。

所以才有趣味。

 

似乎是黄昏了。偶然有打瞌睡的小虾漂在神殿附近,咚地一声撞上神殿的墙,在水中接

连翻上几个跟头,才迷糊着睁开眼睛,慌慌张张地溜走。

侧耳细听的玖皇子说道:“天色晚了么?”

离递给他一件外袍,见他只挽在臂弯里,索性自己拿了过来,披在两人身上。

玖皇子忽然一笑,道:“我是个男人。”

离单手撑着头,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玖皇子抽出离腰间的佩刀,摩挲着刀鞘上的花纹。“第一个和我在一起的也是个男人。

而你,也是个男人。”

“那个人是谁?”离问道。他没有动怒或是嫉妒,隐隐觉得玖皇子的口气有些古怪。

“就是你啊。”玖皇子笑道,抽出了刀,弹指一击,刀身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离肃容,目光凝重。

“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你忘了。”双手奉上那把刀,道:“有时候我很想告诉你。但

,更多的时候,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离接过刀,平放在掌心。

“你如果知道了,你会离开我的。”玖皇子细心地将身后的长发揽到前面来,说道。很

久了,他总是认为没有人会和他长久地在一起的。每个接近他的人都会在目睹月圆之夜

的那一幕之后疯狂,独留下他一人痛苦地呻吟。


无论那个人多么地爱他,都不能代替他承受那份痛苦。

也无论是谁,都不会永远地陪伴着他。

但是这一次,他有了对抗命运的愿望。那命运本是他自己写就,现在由自己来颠覆,是

不是有些可笑?

他在心里轻笑,嘲笑自己利用离的用心。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还存有当年的一分一毫,他该是会甘心被他利用的吧。离川小河神一

向最在乎的,不就是他的自由和幸福吗?

为了这两样被他自己亲手毁掉的东西,小河神甚至为他付出了生命。可惜他是那么一个

无情的人,在离川重生以后,想到的只是再次利用他。

如果有一天离察觉了他的用心,他会怎么样对他?和所有的魔神一样,将利爪伸向他的

躯体,将他撕成碎片,吞进肚里吗?

淡笑,若是果真有自由幸福的一天,哪怕只是一瞬,他一定会甘愿被离拆解入腹。

因为,那是他欠他的,欠了一生一世;因为,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不舍,叫他不再能独活

,倒不如与他血肉交融,时时刻刻同在。

离哪里能知道他此刻千折百回的心思,长臂一伸,攫住他的肩膀,在他冰凉的额头上印

下一吻,道:“现在,为了你我不问。但,我不保证将来。”

根本不会有将来的,不是吗?

玖皇子微笑着,指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把我的头发剪掉。”

“不行。”断然拒绝,因为喜欢长发绕着手指的感觉。更因为,这么长的头发,仿佛代

表了他的生命,漫长。

“你喜欢这头发?”玖皇子不赞同地摇头,道:“这么长这么重的头发,一点一点把我

锁在这里。我不喜欢。”

离将那一头发揽在怀里,道:“正是因为它是锁链,我才安心。”常常,他看着玖皇子

,总觉得他身上有无形的翼。若不是那一头碍事的头发锁住了他,他早就离开了这里,

离开这个世界。


玖皇子点上他的额头,顺着他的眉骨向下,勾勒出宽阔的额、英挺的眉。再向下,刀削

的唇。离的模样也变了。他长大了,真正是个男人。

“你看不见也是件好事。”离忽然说道。

玖皇子收回自己的手,道:“瞎便是瞎了,我从来不期望也不想能看见。”

“那你正好可以用你的手来认识我。”离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再度抽回手,玖皇子说道:“我累了。”

离将外袍给他一人披上,转身离开。

时间从没有晨昏的地带掠过,留下如歌的身影。

沉默无语中,一阵淡而悠远的香气。

一朵睡莲从水的上端漂来。淡黄的花瓣一片片舒展开来,迭如水晶。

“这种花开了有百年,也许你会喜欢。”离的声音从睡莲下传来。

“你错了。我不喜欢。”持着花的手平铺开来,任水流带走无辜的花。他知道的,很早

以前就知道了。天界的人们怜惜他这位皇子,特地让睡莲开在忘川的水面上,而原本,

这里没有任何的花。


天界的人未曾放弃救他出去,但是这种小小的慰藉只会让他更了解自己的内心。丑恶的

、混乱的、冷酷却又卑微的内心。

“你想要什么?”离问着。

“你很快就会知道。”玖皇子垂下眼,拢紧身上的衣衫。

有一种冰冷,刺骨的冷,蔓延开来。

 

玖皇子的身体总是很干涩,无论怎么样都涩地让两个人都疼。

常常,在激情的顶端,他会望着天笑。

随后,离的血液里一阵怒气的涌动。

川在惹怒父皇啊,父皇的怒气已经强烈到了这种地步。

身上的血液在收缩着,仿佛犹豫着要不要撤走。

一来一回,总是逼得离要发狂。

他差点忘了,还有很多被他放出来的魔兽在魔界游荡。

提着剑,坐上云海鱼形兽,离一头狂乱的头发犹如利剑,分开了水路。

风声飒飒,剑滚寒芒。

各色魔兽闻风丧胆,血溅当场的自然都是弱者。

“这等角色,父皇根本不必留着你们。”离单脚踩在尸体上,不屑地说着。

远处,最最幽暗的角落里,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存在。

遥望着神殿,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但身体里不断沸腾的血非杀戮不能平静。

惟有这样的厮杀耗去他的精力,他才不会胡乱伤害了那个脆弱的人。

一息尚存的魔兽得意地笑着,目光定定地看着远处,死去。

离顺着看过去,竟是神殿的方向!

若是在平时,忘川大母神没有沉睡的时候,即便是大魔兽也不敢轻易靠近那里。而现在

,忘川里的河神都随着大母神陷入长眠,那座小小的神殿,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小舟,轻

易便可翻覆。


风驰电掣般,冲入水底。

远远地,听得见猖狂的笑声。

另一个声音低沉而不悦:“浴佛节的祭典还没到,我不是你的食物。”

“我关在地牢里那么多年,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了。哈哈。鲜美的食物啊。”魔

兽声音嘶哑,垂涎欲滴。

“滚开。”玖皇子闪身欲避。然而眼盲的不便降低了他的速度,过长的头发也是他的重

负。

一条腿被魔兽攥在手里,身体陡地腾空。魔兽似乎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左右摆弄着,

随意扭拗玖皇子的身体。

呻吟被阻止在咬出血的唇齿中,玖皇子渐渐昏眩。

如果忘川的结界没有被魔帝打破,现在的他还会是安全的。如果不是心里的结界也出现

了裂痕,死亡对他而言只会是美梦。

但是,现在,他不想死,不想去尝撕碎身体的痛苦,不想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不想成为

别人的腹中物。

只是,没有人会来救他的。忘川恨他入骨,魔帝更不可能。是他打破了结界,是他故意

放了魔兽进来。这一次,他的高傲激怒了魔帝,甚至连累了离的性命。

如果,重华再度毁了离,全都是他的过错。

是他的错。

朦胧中,听到一个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利刃破空而至,直直地砍向魔兽爪中的玖皇子。

是的,离。在我的眉心上砍一刀,劈开我的头颅,你就可以杀了我,也好让我将来不伤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