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蹙,乾咳一声,回复威仪说:“进藤,你身子难受,本王不已命你好好歇著吗?怎
麽又来到殿上呢?”
“王上,臣身为药师,也是议政大臣之一,当不可耽搁国事。王上龙体刚愈,已为国
事操心,臣又岂能自顾贱躯,而疏懒下来?”进藤回话得体有度,宽心坚定之神情让
众大臣暗暗称服。念王往进藤定睛,儿时的他,双目总是迷离恍惚,他永远猜不透这
小子的心事,可於此刻,“莫问生与死,片刻总相随”十字,明明显显映於进藤眼眸
。念王心下窃喜,眉上却如剑直挺,侧头道:“人来,赐坐!”下一句已回到军要大
事上,彷佛对进藤之到来毫不在乎,可念王脸上明显添了些许阳光。
“王上,臣之看法是,前次一役,白驿国必以为我军受著重创,短期之内不敢妄进。
据探子回报,白驿兵力开始松懈。若於此时对之内外夹攻,救回王后,指日可待。”
广骥展开军图,指示敌我情况。众臣对老将军之论无不点头称好,只是两次大战,光
泠兵力耗损,士气低沉,如今再战,何以鼓舞军心,一击即中?
“臣请求王上再次领兵上阵,以圣主之德,必使军中士气高昂。而臣亦陪同左右,准
打得白驿老贼一个落花流水!”
“万万不可。”进藤听著广骥之议,急欲反对:“王上大伤刚愈,哪能再战?征途遥
远,若王上旧复发,又如何治理?”
“本王倒觉得将军所言甚是。且莫说谁主之德,行军打仗但求一鼓作气,如今本王虽
阵中後退,可士气未衰,不趁此良机,待得他日军力再盛,也未必有此士气。”
“王上所言甚是,军中若悉王上负伤上阵,定必大为振奋,此次破釜沈舟,我军胜券
在握。只是药师大人所言亦有理,王上身上有伤,此行若如上次,军医不足,也是隐
忧,这回药师大人若能随队同行,那我军当後顾无忧……”
“不行!”广骥一语未毕,念王已沉声阻止:“进藤这身子,留於後方尚可。随军上
阵,可不必了!”说著瞪了广骥一眼,顺势扫视群臣,最後落至进藤处,只剩忧心之
神,话虽未出於口,可念王心里念了万遍:进藤,不要答应!
“臣愿意随军照料王上。”进藤站起,跪於念王跟前。一双琥珀灵眸闪现寒光,神情
却是端正澄澈,脆弱之躯,身上散发视死如归之光芒,竟不下於百战沙场之猛军。
三日後,大军再度出发。时值炎夏。兵士路上大汗淋漓,进藤虽坐在马背,却是混身
难受。远征白驿,路途崎岖,涉水攀山,颠簸不已。念王领军在前,时而後望。见进
藤早两天精神还好些,近几天却是明显体乏,战马不时堕後,虽几声嘶鸣,又追上大
队,可每次追上,都元气大伤似地,不是掩胸就是抚腹,尤其赶跑几天,群马急跃过
後,进藤总躬身垂首,浑身发抖。众人不觉,念王却明显看到进藤之手暗暗搂紧腹底
,似是疼痛非常。念王於心不忍,见日近黄昏,呼唤军队就地扎营,休息一夜。
“乙丁,麻烦你跟将军道声,我身子有点不适,这晚未能出席军议。明儿定必上前谢
罪。”进藤向兵士草草交代一声,兀自钻进帐里,口塞麻毛,吃痛挣扎起来。但见他
解下军甲,双手摸索腰後,把厚厚布带解下,一圆圆肚腹往外突出,他才稍为舒气。
摘下麻毛,擦过一额虚汗,进藤手抚肚腹,他怀胎已有四月,胎气却未若妇人有孕般
稳,连月来忙於照料念王,未及好好安胎,如今随军上阵,日受颠簸,腹中疼痛明显
增加,肚腹如斯虚弱,能否待至凯旋回国,也是未知之数。
“孩儿,爹欠你。”吃过保胎丸,一阵暖意漫满腹腔,尖刺痛楚渐缓。进藤抚著下腹
,满是心酸。这隆得已甚明显之肚腹,为著不让军中生疑,天天裹以厚布,胎儿在迫
狭之空间内,怎会舒坦?穿起宽袍,搓著酸痛後腰,进藤撩开帐布,遥看远山。浅淡
晚霞把群山烘染成蓝,月色渐浓,却不泛白,浅浅淡淡孤荡於天边,竟有著冬之萧瑟
。进藤抚著微圆之腹,一阵凄酸袭上心头。离救王后之日渐近,想王后之腹,也该有
六月。王家重逢一刻,他腹中之物,不知如何细诉。
“王上,臣要是向你禀明,怀有身孕之事。你可会相信?”正是心酸之际,身前忽地
走来黑影,进藤看著前方,身子一怔,双手不禁往圆圆的肚腹按著,往前行礼:“未
知王上到来,请恕罪。”
“进藤,”念王上前扶起进藤,劈头一句即道:“你刚才说著甚麽?”
“我……”
月亮淡淡照著帐前两人,进藤连日苍白之脸首次泛出红霞。
5
“王上,你刚才听见臣在说话吗?”进藤稍稍後退,心里竟起著孕妇般的羞怯。怀孕
已有四月,肚子在宽袍下突得已较明显。念王要是听得他风中絮语,也未必是怀事。
多月来阴差阳错总开不了口,可腹中孩儿始终是念王骨肉,不管是否合於礼数,念王
迟早要知道。进藤双手往下腹一扫,露出身前一个小圆肚,正要张口道:“不瞒王上
,臣其实已怀了……”
“刚才你跟乙丁说身上不适,连军议也缺席。想你平日再是难受也必生生挺著,这晚
却大反常态,是不是身体已经挺不住啦?哪里不舒服,告诉本王!”念不待进藤报告
喜,自己已急欲插话,只是话给他这样一插後,要讲要知道的,又埋於白云深处了。
静夜阒然无声,只化作冰水,滴下杉木林。帐外巡兵不少,说话不便,念王与进藤步
进杉木林中,仰首万籁俱寂,二人并肩走著,地上二影,却是柔柔交合。
“身体真的没事?”
“嗯。”
“身上真的没痛?”
“嗯。”
“进藤……你为何这麽傻?”
“王上,臣不明白王上意思。”
“进藤,你既不欲本王负伤上阵,又何不体谅本王之忧心?你自小体弱,连日为著照
料本王,几近虚脱,本王又怎忍心要你再度受苦?进藤,这次出征吉凶难卜,你这是
何苦?”
“王上,进藤一生,早非平静安逸。”
纵是言浅话短,进藤之语,却刺著念王心坎。这体弱小子,本就与世无争,若非遇上
他那末路王子,一生,哪能不得平静安逸?
“进藤,你说,营救王后之举,是对是错?”
“王上何出此言?”
“战场上白驿老贼早说王后不愿回国,王后数我三大罪状:尽心多年,未得爱怜;身
怀六甲,未见恩宠;身在殿上,心系丹砂。此话白驿王爷编造不出,不是王后明言,
他何以得知?”
“身在殿上,心系丹砂……”丹砂,既可解朱砂批奏,亦可解丹药。丹药直指药师,
王后语带暗讽,进藤听著,心如磐石下沉,一时竟气压难喘。
“进藤,你没事吧?”林下光影迷离,念王看不清进藤神色,只觉他呼吸有异,暗暗
担忧:“本王说这些,不是要你增添烦忧。只是……本王与王后早已貌合神离,如今
王后公然背叛,本王若非为挽光泠国统,实不愿再见此等淫妇。”
“王上且莫怪罪王后,一切只是白驿王爷之言,王后已怀上龙子,想就是有决绝之书
,亦必有苦衷。”
“所有人都以为本王乃为了小王子奋力上战,进藤,你可知道,子嗣於我,有何重要
?”
“王上……”
“我本绝命之人,若非风谷相救,帝王於我又有何缘?理政多年,亦知自己苦无王道
,光泠於我手中久延残喘,实有愧祖宗。继任之人,应选贤能。王子虽为嫡亲,可谁
能保证其德行?本王虽知你为王后怀孕伤了自身,可本王心底之话,你可知道?本王
不欲有子嗣,若是王后由此母凭子贵,只更惹本王讨厌。”
“王上一直……不喜……子嗣?”进藤垂首抚著下腹,微弱胎动打得他心房乱跳。当
初为使王后怀孕,他冒险服下逆龙丸。搞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才调好受孕药。如
今自己也身怀六甲,才发现念王原来不爱子嗣!
“呃……咳咳……”胸口一阵紧缩,脑袋沉沉昏厥,风起林间,叶打穿林,似山鬼哭
唳。进藤身子本就衰弱,此时气结不下,竟是摇摇欲倒。
“进藤!”念王抱紧进藤,急问:“进藤你怎麽啦?”
“王上,我……头好昏……”
“进藤,你撑著!”二人步行渐远,此时返回军中,也要半个时辰。进藤气息虚弱,
念王万分焦急,见前方隐约似有人家,马上横抱进藤,匆匆跑出林间。
林外一片田塍,荒芜已久,横来竖著十数墓地,穷得光秃秃,也没有花。墓前石屋,
小巧精致,想必是守墓人住所,然深夜无灯,也不觉人气。念王抱紧进藤,细细敲门
,既无反应,他也不再久候,踢门进屋,方知已是废置旧房。
“进藤,甕中还剩点水,你将就著喝点吧。”念王抱进藤於床上,赶走室内伊威蠨蛸
,掏出火摺子,点上弱灯。灯下模模糊楜,桔黄弱光映著进藤,却无损他一身雪白透
明,只见他靠在床边沉沉喘气,清汗淋漓间,眼目更为分明,颇有种出浴之姿。念王
本应细加慰问,可进藤昏沉之貌,竟令他怔怔出神。说来也奇怪,平日进藤总是一身
淡然,可自念王箭伤复元,进藤似乎有著变化,行住坐卧,无不带著点点妩媚,纵是
不语,也叫他砰然心跳。这小子,有了女儿之身後,经常出奇不意叫他悸动不已。只
是摸著他肩胛手肘,明显骨感又叫他心里恻痛。他这身体,早已不堪折磨,如今随军
上阵,烈日风霜,他如何支持?
“进藤,你好点没有?”
“嗯。”进藤神精稍舒,却仍是体虚乏力,身子软靠床上,只虚应了一声。
“看你这身子,不能再受折磨,明儿本王派几名精兵护送你回国吧。”
“不!王上,臣不要!”进藤听著念王所言,心里一急,坐将起来,道:“臣身子无
恙,愿意跟王上同生共死,求王上不要嫌弃进藤……唔……咳咳……”说著胸口难受
,竟连连喘咳起来。
“进藤,本王怎会嫌弃你?可你身子……”念王坐在床上,抚拍进藤,声声喘咳颤动
念王喉间,念王心里莫明骚痒起来。抬手擦著进藤汗水,只觉他额前森冷冰凉,心里
一阵揪紧,柔声道:“进藤,怎麽身子冷成这样,很难受,是不是?”
“没有,臣已经好多。”进藤抬眼念王,琥珀深瞳中,迷离地晃出水来。进藤脸上没
有泪珠,念王却已像有千点万点打著心房,溅起莫明痛楚,他捧著进藤之脸,声音低
了下去:“进藤,怎麽你总要为本王受这麽多苦?”
“因为……”进藤垂首道:“进藤此生……除了王上,再无他人……”双手扭动腹上
衣衫,下摆随袍轻荡,轻灵中却荡著沉痛。
“进藤,为甚麽我们要忍受这般痛苦?为甚麽本王不可以做个平民,普普通通保护自
己所爱?”念王拨著进藤湿濡一额之发,进藤呼吸似断还续,犹如梦魇中之迷途客,
无处求援。念王揉著进藤眉心,轻擦进藤鼻尖,双唇由下颌浅游而上,吸去他忧伤与
恐惧。渐渐,念王背後攀来薄薄暖意,淡然弱然,如风飞柳絮,模糊而温柔。
“进藤……”
浓浓汗水扑进念王鼻腔,尽是青涩香气。那年病卧在床,怔怔看著进藤煮药,药味甚
苦,他却穿越稠稠药汁,看著进藤迷离笑意,他心下只是恍恍惚惚,视线默默跟随,
如叶上露珠,脉脉不断。
“念……”长袍松开,如流云轻泻,腰间细绳,随著流苏,逶迤地上。床上沉沉喘息
之人,轻哼一了声。
“进藤,身体还可以吗?”
“嗯,我没事。”
二指打圈著揉弄进藤私处,渐渐在他内壁一抽一抽地按压著。进藤嘤然一声,敏嫩肌
肤蓦地一缩,混身脆弱轻颤。呼吸瞬间紊乱,身子一阵阵晕眩地难受,双手却边柔情
地撩弄自己胸前,边抚揉怀胎的小圆腹。念王摇晃著倒在进藤身上,意乱情迷,竟不
觉进藤肚腹之圆涨。只闭上眼睛,热从头上沁入,扶著进藤後腰,慢慢进入他体内,
那久违的,轻暖的温柔之地。进藤激动呼吸在念王头上窜过,留下声声馀韵,彷若纯
纯爱恋之回声。激动呼吸变成阵阵痛哼,念王心里跟进藤一起揪著痛,那是叫人留恋
之悔恨,却更是欲罢不能。
“呜……”下体痛楚如电流窜进藤全身,却又是莫名的满足和渴求,进藤双手撑著念
王之肩,一时又反手抓著床背,随著念王律动拱起身子,进藤下身不断抬高,迎著念
王不断深插,灼热与欲望交煎,直达极乐高峰。快意之呜咽从齿颊流出,段段电闪直
冲脑际,进藤只觉迷迷昏昏,如云升沉。只不久,“喔……呃……”腹内阵阵胀闷腾
升,念王的硬挺却忘我快意翻动著,有孕的肚腹受不了如斯刺激,进藤不免从梦幻中
惊醒,手摸索地游至腹上,却被念王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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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藤,可知本王想你。”念王身子不断往上移,整个躯体在进藤身上匍匐著。“呃
……念……”进藤正欲微微後退,念王下身却是重重压紧进藤怀胎四月之肚腹:“哎
……啊~~”进藤痛瞪双目,全身犹如沉溺冰水之中。
“进藤,你痛麽?”念王忘情忘我,自身下体也是赤赤吃痛,可听著进藤痛苦呻吟,
强行压下混身发烫之苦,身体动作顿时中止,可如今五欲焚身,竟迫得自己脸颈通红
,喉间强压著低嘶,念王已陷入崩溃边缘。
“念……”进藤捧著念王痛苦之脸,吻过他鼻上汗花,忍痛著抬高下身,对念王搂紧
著道:“我没事……,念你继续吧。”
“进藤,可知本王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欲伤害你,”念王掰开进藤搂腰之手,双手撑
著床沿,免得进藤受压痛之苦,可身上热汗制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到进藤胸口,竟如
滚油灼烧。念王眼里满是悲恨,苦苦道著:“当初你为何迫本王跟王后行房,为甚麽
?”身体燃痛不止,念王咬牙震颤,进藤腾起身子抱著念王深深爱抚,耳畔却仍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