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年月——狒小狒
狒小狒  发于:2010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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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们常常一起去打羽毛球。我从小玩到大,自学成才技术还好,他却是科班出身,正经呆在集训队里度过童年的假期。我喜欢狠狠的打高远球,凭着身高优势到糊弄了不少人,碰上陆希屿,吊球,扣球,平抽,几局下来我溃不成军。

“拜托我知道你是专业人士,你假装业余一点吧。”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要不我用左手?”鄙视,这是赤 裸 裸的鄙视。

“哼,小爷我人穷志不短,技拙人胆大,再来!”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满满的斗志我还是赢了开始的几盘,然后衰竭而亡。

“有进步。”老头子一样拍拍我的肩头,我不禁想起年少时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诱,一股恶寒升起。您的音容笑貌永存不朽(注:音容笑貌其实只能用于形容过世的人)。

“名师出高徒啊。”切,还得瑟上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己。”输人不输架势。

“小徒弟,晚上吃什么?”

“火锅。”诶,不对,“谁拜你为师了,谁小了!”

烟,酒,汤锅,一碟碟的菜肉,路边的大排档永远都是混乱的,雾气缭绕出真实的生活氛围,所以说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家。当然也有可能那是盘丝洞,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挂在蜘蛛网上,其实昨天你吃的尽是苍蝇蜜蜂蝴蝶。

我没有运气碰到妖孽,我只是人品稍低,光荣的拉肚子了。

再次从卫生间出来,我体力不支的倒在沙发上,凭什么呀,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这小子可以健健康康的,我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

“别费力气去想什么诅咒不诅咒的了,来把药吃了。”买药归来的陆希屿推门而入。

“哼,你倒是聪明,知道小爷我在想什么,那昨晚为什么没有预见到我会拉肚子,啊?!”

不理会我发神经,陆希屿端过水来喂我吃药。

“不吃。”生病的人是老大。

“听话,你又是怕苦。”

摇头。

“乖,你不能一直病下去吧。”

装死。

“裴安。”

温顺的吃下药。我心有不甘的挣扎着,我是病人呐。不过,我是真的怕他这样喊出我的名字,冷冰冰的两个字,即使我知道他只是在故作威严。我喜欢他略带宠溺的唤我“小孩儿”,或者即兴发挥出各种外号,当然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直接开口,不会理解错误,有一种默契已经沉积于心。

年轻就是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第二天我就生龙活虎又是社会好青年一枚。所以说“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句话没意思啊,加满血我只需要一天时间。

只是,身体好了,禁酒禁烟忌辛辣,每天清粥伺候,我是在修行嘛我。陆希屿你跟那江湖医生有奸情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爷我钢打的身体铁打的胃,那小肠大肠十二指肠就是铝合金,给我把大鱼大肉端上桌!

当然,抱怨效果为零。

跟你有奸情的人是我啊,不是那个江湖医生,那个冒牌小护士。不对,怎么是奸情呢?我们,是正大光明,在恋爱。

Episode 5 所谓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雨,是说下就下。那家,是说回就回。顶着包冲回家,全身也是湿透了,脱衣洗澡,脏衬衫丢进洗衣机,新时代好男人的动作就是那么矫健得一气呵成,帅气满分。

随手给陆希屿一个电话,“要不要老公大人给你送伞啊?”。

“我正忙着,你别管我。”那边是冷冷的语调。

我从不做滥好人,自顾自开始玩儿我的手绘板。不得不夸陆希屿会选东西,手绘板性能很好,画出来的东西线条流畅,果然巧妇需为有米之炊,那些游戏玩家技术再高超也得有优良的装备不是。

嗯,一个男孩子在雨中狂奔,回到家后想到了另一个男孩子,于是又冲出去给他送伞,却忘了这一把小伞不足以遮住两个人,另一个男孩子坚持把伞大部分倾向这个男孩虽然他已经湿透了,然后两个人都湿透了。

唉这画的是什么俗套的剧情,艺术源于生活怎么也得高于生活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不怕风雨送伞去的小桥段似乎更适合于男女主角互宣心事,至少跟我们搭不上什么边儿。

一个人解决了晚饭,百无聊赖的抱本书看着,天已经全黑了且雷电交加,我还真有些担心起陆希屿来。走到窗边看看,却正巧一道闪电劈亮了整个夜空,我向来不喜欢打雷,三石君知道以后还嘲笑了我好久。呃,那些个坏事做起来眼不眨心不跳,碰上打雷还是得躲躲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正准备转身,不小心却瞄到楼下有个熟悉身影从一部车上走下。哼,小子运气真好。那边车门也开了,伸出一把红伞,款款走到陆希屿身边。以前总是抱怨政府工作不彻底,路灯也就是个摆设,这会儿看来,其实路灯也是很明亮的。两人就这样打着一把伞,走进楼道。艺术,果然是源于生活的,如此现实的桥段活活地在我面前上演,我是该赞扬自己思维有预见性呢还是该自煽一巴掌曰“这乌鸦嘴”。

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我数着秒表等陆希屿上来,听到锁孔转动的声音我换了个慵懒些的姿势,毕竟不是会审。

“衣服怎么是干的,有人送你回来吗?”我总不能表现出我刚才就是一块望夫石吧。

“嗯,同事。”很疲惫的样子。

“男的女的?”这种问题是恋人都会问吧。

“女的。”幸好还很诚实。

“哦,女的?”我对天发誓我只是语气稍稍上扬,我这人嘴就是贱,但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他妈的跟其他人来往还要你批准吗?”陆希屿突然发火。

“你他妈的确实不需要跟我请示。”靠,我管你了嘛。

“你继续跟你的小情绵啊,还上楼干嘛?那伞的颜色真正,你知道的,我最喜欢那种红了。”

“你监视我?”陆希屿就是发怒的辛巴。

“我闲着呢我监视你我他妈的听见打雷望望天我招谁惹谁了。靠,难怪不需要我送伞那头有香车美女伺候着乐不思蜀了吧!”我脾气也上来了。

陆辛巴把包一扔,“我们就是普通同事你阴阳怪气的诬赖谁呢。”

“诬赖的就是你行了吧,说实在的陆希屿我说你什么了你给我借题发挥个什么劲。”我真冤枉我才是被诬赖的。

“反正我跟她就是普通同事要怎么想随便你。”陆辛巴继续证明自己的清白。

“本来我看你挺诚实想表扬你几句,你自己在心虚什么倒成了我的错了,难怪今天我自称老公的时候你没反驳身边有小美人陪着什么都得收敛着是吧。”

“我告诉你陆希屿,你要去找别人我管不着,你男女不限老小通吃我得恭喜你魅力无疆,但是你甭跟小爷绕弯子,你要先发制人也得看制不制得了人。”

一怒之下我也不去想什么好好谈谈,逞口舌之快这种事我最会做。

“小爷我懒得陪你玩儿文字游戏。”摔门走进卧室。自虐冲进大雨中自然不是我的风格,我怕被雷劈。

蒙头睡到第二天。陆希屿不会无聊到跟隔壁的我短信电话,茶几上也没有只言片语,我顿顿神,洗洗收拾干净该做啥做啥。

晚上也不知道陆希屿是几点回来的,反正我早早躺在床上,生气伤肝我还是很有常识的,失眠会成地中海脑壳,我从不跟自己过不去。

“跟你家那位吵架了吗?”打工的老板问我。

“啊,没有没有。”我没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没有?这几天一直头顶乌云,你COS雷神呢。”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真觉得我掩藏的挺好的啊。

“你看你这几天精神依旧好,但是精力不足,笑容虽然多,但哪个不是勉强挤出来的?本来闲下来的时候这个店里都是你的喋喋不休,这几天你跟我装文艺呢,还四十五度望天。”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是万恶的雇主了,我这段数也只能被压迫。

“现在是冷战期。”我老实的答道。

“你家没空调吗?”我才想说店里没空调吗?

不理会我的白眼,老板自顾自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吃面皮嘛,那就仍了呗。不要跟我说什么男人的尊严,女生嘛都是要哄的,况且我从来没觉得你这死皮赖脸的家伙有什么尊严。不要问我凭什么,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我是老板所以我命令这样做么?”

“你们的生活我不了解也没有兴趣,但是该怎么过我认为你自己你们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

“好了你给我做事去,我雇你来不是给你讲道理的,我这儿是以盈利为目的的不是收容所,不负责照顾小孩子。”

“老板您喝水。”我谄媚的笑着,“一口气说那么话累着您了。”我也不待见被这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人训着,不过,我还是得表示感谢是吧。

E5 下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寻思着怎么跟陆希屿和解,老板对不起我又心不在焉了。主动搭讪,端茶送水,或者揉肩敲背,唉,抹不下这俊脸啊,要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照着平时过?熬到下班时间,顺手牵走一把花,爷我豁出去了。

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店门,我瞬间萎缩了。陆希屿门神一般立在我面前,衬衣西裤的小身板真好看,我觉得我没生气,果然是男色当道的社会啊。

“先生我们打样了。”我是纸老虎。

“小孩,我们回家”陆希屿是真辛巴。

“回家?我们?”陆希屿没有答话,牵过我的手,我们一起回家。

家不是一座房子,不是任何物质可以堆积起来的存在,她是一个人,是一个信仰。以前有我父母的地方便是家,现在,多了陆希屿。我听到的是,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我知道的,回了家,一切都会好。

把花递给陆希屿,“我们不生气了吧?”

那厮大笑,“果然你是最吝啬的,讲和也用塑料花。”

“什么?”。这不是我的错啊,老板你每天放真花你会破产呀,吝啬的人是老板不是我啊,谁让我就那么一顺手呢。我狗腿的赔笑中。

回到家里,陆希屿拉我坐下,“其实你说的对,是我心虚借题发挥。”

我是神棍。

“她是总裁的女儿,老师同事都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她邀我吃饭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没错,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一起,她还问我是谁来着,我说只是一起租房子的朋友,她说欣赏我的时候我根本说不出口其实我有恋人。”

唐僧肉啊。

“我上楼的时候觉得恶心,我告诉你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我认为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但是我觉得自己真恶心,为了点儿小利益就这样退缩了,我光明正大的说我家里有一个男朋友在等着我她能拿我怎么样,这个公司做不了不是还有那么多公司吗。我自以为很优秀自以为无所不能,却连这样一份小小的实习工作也不敢舍弃。”

“陆希屿——”,我们自以为出柜了其实我们还在柜子里,“你知道的,你是真的很优秀你是真的无所不能,就像酒醉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有醉,你真的就那么完美却不自知。”你给了我另一个家。

我又何尝不是怕着的呢,老板教育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他我家那位是个男生情况有稍许特殊。

“小孩谢谢你原谅我。”

陆希屿其实我也是在鼓励自己,我们彼此都需要这样的慰藉来走的更远。

我电话给三石君告诉她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三石姐幽幽地撂下一句话“哟,这会儿才想起我跟我汇报呢?”。

“我这不是恍然大悟吗?”三石姐姐我错了。

“哼。”三石君扮大牌。

“恍然大悟后的大彻大悟更为珍贵伟大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呐。”名言警句在任何时候都是必备措施。

“你就跟我油嘴滑舌吧。”三石君没跟我贫,“小安,你们今后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你真的是大彻大悟吗?”

“我哪能这么本事,你当我菩提老祖呢。”我笑道,“只是,你明白,我不能因为这样就开始放弃。”

“好了,不是还有几年吗?不管别人怎么看,开心郁闷都是你们自己的。”三石君劝慰说,“不过,讲了那么久真累,也幸好是你打过来的。”

我是真的愿意,就这样,跟你一起回家。

Episode 6 此时我们还年少,以为世界没有尽头,手牵手的人就是天涯海角

“爱妃要不要随朕微服出巡啊?”暴雨后的夏日凉爽了不少。

“看你能否让朕龙颜大悦咯。”辛巴先生心情很好嘛。

“那你是要奉茶陪读还是侍寝呢?”我怎么没志气的绕进去了。

“准。”辛巴是狮子王。

“喂,我要跟陆希屿去爬山,你说要带些什么呢?水干粮游戏机云南白药。”好吧,其实我是在炫耀幸福。

“小农民你是要去荒郊野岭吗,带上钱包手机,不要忘了你的大腿和大脑就够了。”三石君抢白道。

“我不是想周全些嘛,嘿嘿。”我干笑道,“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三石姐姐你为何如此爽快。

“嗯?哦,好,那,那就一起。不过你周末不休息吗?”三石姐姐其实我是诚心邀请你的。

“我不是天天都在休息吗?好了小子,姐姐我没那么不识趣。姐姐懒得带你玩,姐要去找个姐夫。”三石君最近天天把她的终身大事挂在嘴边。

“我会给你独家放送两大美男出巡照的。”

“你还不如给我带点儿土特产。”

“我给我姐夫带。”

三石君果断地挂断电话。

神之子的人品果然不好,气温又高到一个顶峰,天气预报不是应该倒着看的吗?站在山脚,我是真没勇气上去,连贯彻“爬山”也不行。

“咱们还继续吗?”陆希屿你要是点头我一头撞死给你看。

“当然。”陆希屿你老公行将就木。

“嗷嗷,热死了。”那个,陆希屿不是没用肢体语言嘛。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会儿?”陆希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不要,这阶梯上是暴晒啊。”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陆希屿走下来牵过我的手。抬眼看他一脸自然,小爷我也自然不能能脸红。等等,我怎么能如此小媳妇姿态,三步两跨冲到陆希屿前面,“跑上去!”。

猛灌几口饮料,我躺倒在树下的荫凉处。

“起来,这样对心脏不好。”陆医生变身中。

“此人已死。”装尸体是我的强项。

“说你缺乏锻炼还嘴硬。”

“你信不信我现在跳起来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我嘴硬。

“你想试试野外?”现在是陆大尾巴狼。陆希屿什么时候说话变这样了,难不成跟我学坏了?唉,又一个阵亡在我铁蹄下的纯真青年,我怕打雷不是没理由的呀。

陆希屿一把拉起我,不留情面地挡住我顺势靠过去的身体,手却一直还是紧握的。“走走看。”他说话我就是没抵抗力啊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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