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年月——狒小狒
狒小狒  发于:2010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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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冷静淡定从容。”挣开他的双钳,我并不习惯跟不亲近的人有肢体接触。

“我那么喜欢她,也不要求什么了,但是她给点儿表示会死吗?”幸好我们坐在最后一排,不至于太难看,“她也不是完全不理我,‘对不起’三个字倒成了口头禅,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见她跟其他男生有来往啊,还说她怕我们没有将来,还是——”

“可能吧,你找她好好摊开来说一次吧。”我又不是粉红哥哥,“现在就放松心情来旅行,没准收假就峰回路转了。”

“帮我分析下她的心理吧。”

“啊,可能害羞吧,女生嘛都矜持,或者有点儿什么心结怕连累你,又或者——”靠,老子是要付费的专业心理医生。找了千种借口,来自我安慰和为对方开脱,偏偏故意忽略一点,“不爱”。这一点却是致命伤,纵有万般好,仅仅因为不爱,也不堪一击,所以的努力都可以瞬间破碎。即使对方温言软语,也只是不容置疑的愧疚和同情,何况时间久了,耐心消之殆尽,想想该有的补偿也做够了,便只剩下那一人还满怀期待,顾影自怜。算来,那女生还不错,一开始就摆正姿态,不留一丝情面和期冀。“实在希望渺茫就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有一大片树林在前方等着你,look ahead(展望未来)!”

“look a head?看个头!我就容得下她。”没看出来还是以痴情种。

“那,你再接再厉,她会被你打动的。”管我鸟事啊。

“对了,那你呢?三年了也没看你交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医生啊。”

“呵……”靠,我还真不知道他那么热心,自己操心自己就够了吧,八卦可以用来治疗单相思吗。不过我以为我和陆希屿的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我该不该夸这位仁兄太沉浸于他的追女行动。

“诶,真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她的朋友也很不错啊。”

“还是不用了……”还想跟我组组合吗。

“唉,真想牵着她的手来这里旅游一次啊。”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陆希屿承诺要带我回来好好玩玩。弯了眼睛,我也有一个可以十指紧扣的人。

第一次跟陆希屿牵手是我硬把自己的手掌塞过去。我的手不算大,看书的偶然瞄到陆希屿的熊掌,深深地伤害了我男性的自尊心。我把手伸到他的掌心中,他的手掌几乎可以盖住我的拳头,于是我的男性自尊心再次遭到伤害。我称之为牵手仪式,却被陆希屿不露痕迹的推开,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只是眼底闪过几丝慌乱。其实那时我已经做好遥望的打算了,即使五指紧握想要留住手里的余温。

今天的行程是一个主题公园,各种必不可使的刺激娱乐设施,让我兴奋不小。想来我生日的时候也是去的游乐园,人太多以至于陆希屿去买水归来的时候竟一时无法通过,只是越过层层人海,他知道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今天的人更多,到处都是一片聒噪,我站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等待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牵过我与我携手走向正确的方向。我是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适用在每个人身上,牵手共度的时光会填补光阴的虚无,于是双手紧握。

从翻滚列车上下来,我对脸色发青的那些人说:“没掉下来可不是幸运,因为还有更悲惨的命运倾侯着汝等,是被烤死还是铁丝割头自己抉择吧。”

“话说我们的飞机这次也没掉下来,看来大家的前途一片惨烈荆棘无数。”回我话的是同寝室的班长大人,性格跟我意外的契合,见证了我跟陆希屿的全过程,偶尔插花骚皮,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此君对林三石姐姐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却又敬而远之,我揣摩了许久不得其解直到发现他信佛才明了他是把三石当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一尊了。

“裴安你个乌鸦嘴,要是我真有点儿什么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某女生尖叫。

“班长不是也在预言嘛,姑娘别那么偏心呐,得罪了我班长哥哥会怪罪你的。”你变鬼了有种你骑我(没有任何颜色的想法,纯粹来源以前看过的一个鬼片,男主角的前女友死后一直骑在他肩头,那段时间大家经常拍拍对方的肩头问重否)。

“你——”此姑娘不安的看向班长,一脸娇羞,当事人倒是一脸坦然。

“哈哈,走啦,哥哥给你买饮料降温。”打一巴掌再给颗枣就是我裴小爷的风格。

专供男生展示英雄气概女生展现小鸟依人气质的鬼屋我自然是不会进去的,并非害怕,而是讨厌那种疑神疑鬼的气氛,每个人都一脸膜拜地对那些不存在的东西胆颤心惊,不利于小朋友的身心发展哦。

长那么大我只去过一次鬼屋,那个时候大街小巷都流行鬼屋,随便找间空房子,搞些特殊的音效和灯光,找几个人带上劣质的面具,就可以挂牌收钱了,也满足了不少人的各种动机。我们学校附近也兴建了一个鬼屋,有个周末系里发放电影票,一帮男生看过片子以后嚷着没意思,正巧碰上鬼屋开业大酬宾,拖着我也进去了。里面很黑,闪着幽幽的绿光,阴风阵阵,不想跟一大群人自己吓自己,我一个人慢慢走着。大概是没注意墙壁上隐约的路标我走进一个死角,再退后面前却是两条路,犹豫着要不要动用手机又窜出一个女鬼惊得我丢掉了手机,嘴里咒骂着蹲下在地上摸索手机却无果,只觉得晦气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我当是另一个女鬼正准备大骂,转身看到一个人拿着我的手机,屏幕的幽光照出他细长的双眼,“走这边。”声音里满是笑意。

靠,嘲笑我胆小吗,小爷不过是一时手滑。我抓过手机没有移动。

陆希屿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重新回到我面前,注视着我。我不清楚他那时有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意,毕竟是心里有鬼再正常的来往也怕旁人瞧出什么端倪。我看清他脸上的微笑,他对我说:“不是什么狼狈的事,走出去就好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害怕。”我拿眼瞪着陆希屿。

“我也没说你害怕了。”陆希屿突然牵过我手,向出口走去。我不记得途中有没有再出现女鬼,只觉得一眨眼就看到自然的亮光,但是牵手的时间又感觉很长,似乎我们从开始到结束都握着彼此。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幸福,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心脏漏跳半拍,只听得到呼吸声,其他的一切都被驱散。

走出来以后我没有去确认什么,陆希屿倒是说了一句话:“你在黑暗中瞪着人的模样就像一只发怒的猫,男生眼睛怎么这么大。”我还来不及反驳,“猫眼三姐妹是你的偶像吧。”于是我彻底无语凝噎了,然后感动到泪流满面问苍天,“原来陆希屿也是会开玩笑的,虽然……”

回学校吃饭上课睡觉都照旧,只是我不再愿意满足于遥望,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

Episode 13 不去寻找不代表没有想念

“陆希屿你想老公我了吧。”

“狒狒质问我为什么妈妈失踪了那么久。”

“电话费贵嘛——你要什么礼物。”

“C城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告诉狒狒我想它。”

“喵呜——”

出来这几天,除了电话报平安我跟陆希屿少有联系,没带电脑也没想过去留言什么的,看到随行的那些有家室的人天天对着手机小情绵我恨不得去中国移动工作,有那么庞大的群体不分时段场合的做贡献,先富起来的一代就是这么富起来的。我和陆希屿有各自的生活,没有必要时刻黏在一起或者汇报行踪,又都是成年人自己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不去干涉他睡觉太晚,他不用担心我吃饭规律与否,生病了有校医再不济就找护士姐姐,打雷下雨了就记得收衣服,考试复习图书馆自习室有的是座位况且我们俩也不是一个系的,如果是心情不好,呃打球上网睡觉哪里有那么多精力来多愁善感。当然我们之间也不是那么冷漠的,陆希屿盘子里的肉多了我会帮忙吃免得他年纪轻轻就三高,我霸占电视时间长了他会直接转台或者放DVD免得我视力疲劳,买东西有赠品或者第二件打折的时候我们一般都会留给对方作礼物。所谓和谐就是如此。

“我观察了下你跟陆希屿联系的几率比B同学暗恋对象鸟他的几率还低。”班长突然转过身来。

“你不去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你研究我干嘛?所以说这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黑夜赐予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它来对世界翻白眼。”我也用我黑色的眼睛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你把手机借给我我愿意提高那个几率。”

“我可以把手机借给你你装上你自己的卡。”

“噗——”遇人不淑说的就是我。

我跟陆希屿两个大男人每天腻腻歪歪实在是说不过去,相处的模式若是追逐和探寻,那必有一方会劳累会止步。我们明白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牵挂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因为有强大的信心所以给与了最大的信任。

“我昨晚梦到林三石了。”

“你这个禽兽,说,在梦中把我家三石姐姐怎么了!”

“禽兽是你吧,我就只是梦到她而已。”

“说真的班长,你条件也不差,你怎么就舍不得有所行动,你当我姐夫我能认同的,你真的喜欢三石吗?”

“你跟陆希屿没联系我能说你不想他?”

“这情况能一样嘛,去追她吧追到了请我吃饭。”

“你就是冲着那一顿来的吧,我觉得现在听和谐的。”

“和谐个P,你再不动手等她真的被人追走了我没有宽广的胸襟和肩膀借给你哭泣,你就等着你的阿根廷来为你哭泣吧。不听帅哥言吃亏在眼前我告诉你。”

“你当初怎么就下决心开口了?”班长迂回我。

“一时冲动。”

“那不就对了,这种事要深谋远虑。”

鬼屋热潮流行了一阵也就过去,我很认真的跟三石君说我喜欢陆希屿,不是心血来潮。三石君也很认真跟我说我们可能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不是危言耸听。我悠悠的看着指缝中的天空,想要抓住那一米阳光,任随那微风吹乱我的发丝,我说:“我死也不能放弃陆希屿。”

三石君说:“那你去死吧。”

我说:“你用钱砸死我我就去死。”

三石君说:“我用钱砸死你还不如用陆希屿砸死你。”

我说:“你用陆希屿砸死我了赔钱也要赔死你。”

三石君说:“你放心我会先用钱砸死我自己。”

三石君又说:“麻烦你不要用那么文艺的表情和姿势在我面前造作。”

我说:“难道你要我用非主流的表情和姿态在你面前风骚?”

三石君说:“我希望你用正太的表情等待我拿陆希屿砸死你然后用忠犬的姿态看着我拿钱砸死我自己最后我们一起用华丽的舞步走向开满曼珠沙华的彼岸。”

我说:“我错了。”

女王殿下说:“鞭子还是链条自己选。”

我说:“我今天有带钱。”

女王殿下说:“那今天点蜡烛吧。”

跟三石君坐在灯光幽暗的暗香浮动的不知道到底属于中餐还是西餐的一个餐馆里,据说这家餐馆的老板目睹过我们学校上至教授下到环卫人员更不要说各届学生的感情纠葛,常年为市井小报提供素材并在餐馆内友情发送以至于东西再价高物丑也屹立不倒多年,当真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引来众多孔雀东南飞。

女王殿下大手笔要求店员点上蜡烛,这个餐馆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始终坚持“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于是上演过无数出精彩纷呈的剧目。

“客人对不起,我们只有白蜡烛了。”

“没关系,照点。”

我就面对着那死人蜡烛以必死的决心向三石君抒发了我对陆希屿至死不渝的爱,后来我就在这家店声名鹊起了,一个传说这样流传着“某男为了跟某女分手点燃白蜡烛逼迫此女,还不停讲述着此男的风流史以刺激此女,此男和另人终成佳话,此女终日对蜡泣珠。想要分手吗?请买XX牌蜡烛,一定要白色的哦。想要愿望成真吗?对着XX牌蜡烛许愿,奇迹就一定会发生,一定要白色的哦。”我思索了良久为什么没有厂商上门来找我代言,后来看到餐馆老板把进货用的平板车换成了三轮车,我才知道他擅自作了我的经纪人且吞了我的钱。

“我找个时机跟他说清楚。”

“班长大人你有没有喜欢的的人。”

“林三石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你说我要不要跟他告白。”

“你也有面子挂不住的时候。”

“他是个男的。”

“那不是更直接,省去一大堆委婉迂回风生水起花拳绣腿。”

“噢——”班长大人比我三石姐姐还剽悍,不需要任何缓冲直接冲锋陷阵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三石告白?”

“她是个女的。”

大家又在排队拍照了,摸着那块石头那道墙那扇门搔首弄姿争奇斗艳,各领风骚数秒钟,我龇牙咧嘴的摆了个V然后拖着班长走到一边。

“你深谋远虑了那么久只看清她是个女的?”

“你以后准备搞婚介呢。”

“有我神之子的庇护冲动的惩罚不会降临的。”

“你要我怎么说?”

“别管她是女的,直接问‘咱俩试试’,陆希屿就是这么问我的,你想我跟三石情同兄妹品位也差不多。”

“回去再说。”唉,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其实我跟陆希屿虽然最后一关是他问我然后我答应,但是之前我确实傻乎乎的就告白了,只不过我坚持我是被害者。

陆希屿就是那种表面冷冷清清但是对人也算有求必应的人,我看他男女不限老少皆宜的解答着各方问题,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也等不了什么时机了,灌醉了生命煮成熟饭、找个大舞台给他开场一个人的演唱会、天降奇兵当他是情敌要抢走我、他行将就木或者我生命垂危在最后关头表明心迹,这些都是电视剧啊,我可没心情去唱千年等一回。

某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叫住陆希屿:“你现在没爱人吧。”

“嗯?没。”

“那我怎么样?帅气聪明多金。”说完我就想煽自己一巴掌,裴安你当陆希屿在买菜呢,这块牛肉色泽好,那根萝卜水分多,然后我又丢下一句让我想让陆希屿也煽我一巴掌的话“你好好考虑吧”旋疾走。考虑什么,裴安你给陆希屿报送名额了还是出国机会了,还一副龙恩浩荡荣宠无限的模样。

“三石君,想抽人吗?我给抽。”

幸好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法语课,我尽量不出现在陆希屿会出现的地方,也不上网,手机设成静音,自我催眠“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过”,但是,我又真的很想陆希屿,想听他亲口给我个答案。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是三石君跟班长大人共同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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