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亲老爸——高口里纯
高口里纯  发于:2010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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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躺在床上--笨蛋啊……!
况且,我下半身还疼痛着呢!
「我回去了。」
「水泽!」
「干嘛啦!」
「你那样……走路不会很难过吗?」
「要你多……」
竟然被自己买来的啤酒罐给绊倒。
「真的吗?真的没关系吗?」
「……三天后录音!听到没!录音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转过头后,虹介猛地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眼神显得相当真挚,让我也瞬间认真了起来。
「晚安,水泽。」
可恶!竟然那么可爱!
好不容易走出门外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搞什么啊,血液还集中在某一处,实在难以收拾。
「糟了……这么说来……他也……」
总觉得今早的事就像遥远的往事般。
吹吹晚风,滚烫的身体应该会逐渐冷却吧!如果再无法冷静,那麻烦就大了。
「哈啊~,我究竟在搞什么啊……」
但,胃却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虽然有点提不起劲,但想到只有两人的录音,另一种意义的忧郁又冒了上来。
无论身心都相当老实的自己,看来是不能太过小看这世上的一切。
但是,这些都是应工作需要啊--我该不会太过天真了吧?
水泽辉志,配音员。结婚危险了!(也就是说,未定啰!)
Part 2
深夜返家并不稀奇。
和几件心烦的事相比,这实在是微不是道的小事,但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因为就在我下出租车时,一边的鞋带突然断掉了。
「哎呀,竟然断掉啦……?」
当灰色的柏油路面印人眼帘,突然有种异样的情绪朝自己袭来。
「糟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一发觉到这点后,脚步猛然沉重了起来。
一只鞋不方便后,就觉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糟了,啊……真的糟了!
没有比呆站在自家屋前,却犹豫该不该进门的男子更窝囊的事了。
这几个月来,和妻女之间的鸿沟似乎又加深了不少。
理由很多。不过,要说有很多,其实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这是极其自然的事,但因为没有机会向人说明,所以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回来了……」
「回来啦!」
「……你还没睡?」
这样说完后,妻子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除了身为丈夫的自己以外,大概也没人能理解她表情底下所代表的意义吧?
可以若无其事地说谎--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世上绝对没有那样的人存在!
首先,在婚姻生活中娥能深刻体验到这点。

 


就在我想化解这尴尬气氛的当儿,手机突然响了。
「喂喂!」
就在此时,妻子刚好也转身离去,消失在卧室里。
『天龙!你已经回家啦!』
川边五郎--。不知该说巧合,还是不巧。
「我已经回家了。有事吗?」
『不,只是有事忘了跟你说而已。今天不是你的结婚纪念日吗?』
的确是很不凑巧。
『怎么啦?干嘛突然不说话……原来如此,我懂了。』
「五郎,你不要在那边乱猜好不好!」
『好、好。但是,你可要好好奖励我,我可还记得喔!百合她好吗?』
「已经睡了。」
『你就跟她一起睡啊!毕竟,今天是结婚纪念……』
哔……!!
要中断和别人的对话,只要这点力道就够啦?漫想着无意义的事,手指已按下通话键。
要是手因此被刺伤,可就笑话了--。总之,第九次的结婚纪念日,在记忆里留下点痕迹前就消失无踪了。从现在起将展开完全不想去想象的,第十次结婚纪念日的生活。
「爸爸!!」
毫不收敛的音量和体重朝自己冲了过来。
正处发育期的九岁女儿,似乎一整天都活力充沛。
「喂喂,这次要来看我的纲琴发表会喔!」
「……嗯?钢琴?啊……好啊!」
睡眼惺松地回答后
「不要随便对她做出承诺!」
大概是路过房门前恰好听到的缘故,妻子插嘴道。
「爸爸~」
「真莉!你要迟到啰!」
「好~啦!爸爸,再见啰!我走~啰!」
一阵脚步声后,女儿离家上学去了。完全没有成功案例的亲子剧场,如同想象中的一样中途就落幕了。
「不要老泼我冷水嘛!」
「泼冷水?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啊!」
「那么,你能去吗?」
冷淡地说完后,妻子便埋头看着早报了。
「搞什么嘛……你非得那样说话吗!?」
我并非生气,顶多也只是教训般的口吻而已。
「要是你想说什么,就干脆地说出来。拜托你好吗?」
「没什么--」
彻底的无奈。
「百合。」
这样叫唤后,妻子才眨了眨眼 一脸嫌烦地抬起头来。
「根本没用的。我从来没想过能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一直以来我和真莉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想今后也不会改变吧……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于事无补。」
边听她说话,手不由得伸向一旁的烟盒。
「不要抽烟!」
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并不在这里喔,天龙。」
「什么都好,跟我说些话吧!」
在录音室里能这样亲密地跟我说话的人并不多。老实说,也只有川边五郎而已。
出身配音员培训所研究所的他,投入这行已有十年的时间,可以说是业界里的老手了。
而且,最近还--。
「你实在……面貌凶恶耶。」
「说得也是,你就别管我了。」
「偶尔也像我一样对人亲切点啊!」
「还敢说,我可是不挑工作的喔!」
「哦?这算是回答吗?」
「我可没时间当你的对象啊!五郎。」
「你的对象也不会是我这样的人吧?」
虽然不讨厌,也称不上头痛的类型,大概就是像他这种的吧!
「对了,这阵子我在剧团里见到你爸。」
虽然不想从他人的口中听到父亲的事,但实在没勇气在这男人面前摆出毫不在意的脸孔。
「嗯哼……」
「你不往舞台剧发展吗?」
「目前没那打算。」
「什么嘛,你在耍脾气吗……天龙?」
「干嘛啦!」
「要惹你生气还真简单呢,就跟煎荷包蛋一样。」
「要你多管闲事!再说,那真的很难,跟完全煎熟荷包蛋一样难!」
气愤地将刚刚坐着的椅子踢飞出去。
巨大的声响引来四周工作人员及同事们的注意。
「原来如此--原来你喜欢全热的蛋啊--」
五郎非但不为所动,还在剧本里面做下了批注。
「但是,我喜欢半熟的耶--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意思啊!」
「哎呀--就是你的喜好啊--」
不管怎么想,两个大男人热烈地讨论着煎蛋,真的相当异常。
之后,要不是工作人员喊了声『stand by及时阻止了他,他可要说出让自己一辈子都后悔的话了。一想到此,不由得冷汗涔涔。
那位川边五郎先生既然身为同一所配音员培训所的前辈,工作的历练自然比自己长。
他的工作以替外国电影配音居多,但最近因为广播剧CD亟需人才,他才涉足此一领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偶尔碰到而使觉得他意兴阑珊的。
他在工作上的表现虽然令人刮目相看,但私底下却有些散漫,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让人占尽便宜。
并不讨厌他,尽管他有些唠叨。但也不喜欢他。
既然如此,不和他来往不就得了,却也做不到。
因此,川边五郎这男人对我来说真是个奇怪的存在。
「咦?天龙呢?」
直到刚刚都待在录音室里和同白演出者聊天的五郎,打开厚重的门环视着准备室。
「大家都回家啰!」
茶水间里的女服务生发现了五郎后,这样说道。
「搞什么啊,竟然丢了我--」
这阵子,饮酒量增加不少。
虽有自觉,但因怎么也喝不醉,便不去理会它了。
总之,在某些特定的酒宴中,被一群熟悉的后进及新人包围着,心情就不由得纷乱起来。
这其中的痛苦总和声音及名声脱不了关系。年纪大了以后,这种应酬活动实在令人吃不消。
「天龙先生~」
对女性同胞尤其没辄。
不管是谁,声音听起来都一样。
「你是……」
「又来啦?我是小绫啦!山田绫!」
「哦~,咦?你剪头发啦?」
「真是的,讨厌死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是吗--哎呀,你变得太可爱,害我都认不出来了。」
「咦~!?谢谢。能听到你这句话,就算你不记得我也无所谓了。」
真是的……到底打哪儿发出那样的声音?
简直像在录动画一样……。
虽然配音员这样的职业,老被问到该如何训练声音和保养喉咙,但事实上我却什么都没做。
撇开训练不谈,我的声带原本就能发出浑厚的声音。不但香烟甚少离手,就连称得上养声秘诀的东西都没有。
或许是曾经想以舞台剧为目标而进行的演技训练派上用场吧,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到其它的了。
这项只靠声音演城的特殊工作,虽然有它困难之处,但习惯后却发现它其官相当有趣,尽力展现后的声音,也逐而能表达出自己的意识来。
这么说来--。
几年前,曾有个专接OVA系列作品的男子。
虽然他现在应该还从事相同的工作,但那之后便没再见过他了。
这个业界真的很小,使我老是觉得还有机会遇到他。他的声音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该怎么说呢……嗯,还记得他有个极像女人的名字。
就连脸也是--十足的娃娃脸……。
开始想着那男人的出道作品。
搞不清楚情况,花上一大段时间录音……这些过往都十分新鲜。
就像水……像风……或者像草木一样……。极为平凡又陈腐的比喻法。
是累了?还是醉了--。
「大家辛苦了--」
「谢谢招待--!」
正当自己冥想的当儿,声音却此起彼落地响起。
虽想暗自叹气,但想到在场也许有人会发现于是作罢。
或许消极地只想回家的自己,正是这群人中的异类吧--?
「唷!你想回家啦,天龙?」
真的很想避免这样的情况!
「五郎……你现在才来啊……」
「我问你是不是想回家啦--?我都说几遍了,你是不是--」
「我听到了!可恶……你为什么知道这地方……」
「你这家伙,情报范围真的很小耶!」
五郎大概也觉得不怎么有趣,只稍稍抖动肩膀笑了下。
真是超不爽的。
「五郎,我想你应该知道才对,我可是空手道的高手喔!」
「好好,喝吧!」
吧台上原本已收拾好的酒壶,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那里。
这时,跟酒保太熟就显得十分不利。才这样想,两只玻璃杯已放置在眼前,酒精和冰块滚动的声音堂堂登上了舞台。
现在就算叹气搞得人尽皆知,也无所谓了。
「你这家伙,这样对唯一能陪你喝酒的人而言,不会太失礼吗?」
「你听到啦?真是不好意思喔!」
没错--跟他交往简直是浪费时间。
但,为何和他继续交往下去,又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也不能说不公平。
「你在避着我,尤其是最近。」
「我不是说过有时也想一个人喝喝酒吗!?」
「……少找借口了。你应该是个更正直的男人才对啊,天龙?」
「会这样讲的也只有五郎了。」
「倒是你最近的行为,实在惨不忍睹。」
「惨……惨不忍睹?你是指一向谨言慎行的我吗!?」
「没错……」
为什么要被他一脸认真地责难呢?
「你该不会有其它喜欢的人了吧?」
「为什么这样问……没那种事啊!」
「你不是不对业界的人出手的吗?」
被戳中痛处了。
「女人的直觉真准啊!尤其是生完孩子后,更是急速上升。大概一口气增加了50个百分比吧?此乃基于本公司的实例,by调查员.天龙。」
「哈哈……」
已经好久没这样空洞地笑过了。
「你可别逃啊,天龙。」
「我老早就丧失那样的心情了。」
「死皮赖脸可是你天龙的专利呢!」
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啊!
「家里好吧?」
「不怎么样。」
不顾羞耻和面子地聊开后,酒自然喝得更凶。
「都是你不对。」
「你要是再加个“大概”,比较不会遭天谴喔!」
五郎刻意忽视我的话,猛然抓起杯子,以极为熟练的动作将酒注入杯中。
「你不要冰块吧?」
「不!要加!」
「你说过不加的!」
「要!」
八成我也很唠叨--。
虽说他老缠着我,说不定其实是我缠着他的时候比较多呢!
在选择对象方面,如果真的不喜欢对方,只要尽全力逃开就行了。
「搞什么啊,干嘛对其他的女人出手!明明就没本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果在家不能当个称职的丈夫,难道不需要一个对象好让自己放松吗?」
「什么对象对象的,你一个人没法上厕所啊?」。
「……或许有可能喔……」
「真是个麻烦的男人!」
要成为坏人其实相当简单。
只要道歉,就能获得谅解。依不同的场合来决定,甚至连落泪都无所谓。
那么,当所有的手段都没用时,又该怎么办呢?
醉心工作无心家庭的丈夫,大概只是个废物吧!
工作,然后得到粮食养活家人,如果这样就能得到正面的评价,那为什么我还要受到责难呢--!?
脑中浮现百合的侧脸。
虽然我们从学生时代就认识,但在床上用身体沟通的时间,说不定比正常对话更多!
彼此往来于对方的住处,不久之后就开始同居。当时还以两人做尽了一切荒唐事为傲呢!
热情甜美的时间浪费,曾为生命带来了春天。
若在那种情况下分手,我们也不会走到现今这地步--。
「你厌倦了吗?还是讨厌起对方了……」
「正确的说,都不是。并非这种程度的问题,而是--」
「那百合呢?她也跟你有同样的心情?」
「要是那样……就简单多了。但,我倒不认为她有那种想法。」
「明明都有女儿了…………」
「能生当然就想主啊!」
「孩子可爱吗?」
「可爱啊!但,说不定她并不这么想。百合……和她在一起时,心情就会突然冷却下来,或者该说是萎缩了吧?」
「真可怜,明明你是那么容易了解啊!」
「你就别再探究下去了吧!五郎。」
「你真该向她道歉。」
「说不通的。」
「她可很迷恋你耶!」
「是吗?」
酒喝的太凶,让舌头几乎错以为那是水。
麻痹的不只是舌头而已,大概连理性都包括在内了。
希望被温柔对待,渴求人体的肤触,循着这些老掉牙的借口去拥抱其它的女人。
接着,再无数次可笑地幻想,如果酒精可以拯救如此罪孽深重的自己就好了。
然后把自己逼得更紧。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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