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你一定得娶妻!]
[爹,若您执意逼孩儿,那就别怪孩儿到时给您难堪了。]语毕,平子丹转身便走。
他永远记得自己是在寒冬中遇上那算命师,因为一饭之恩,算命师便以替自己算命当作答谢,他本不想接受,却奈何不了他的心意。
算命师说他二十的生辰一过便会死于非命,他不信,后来算命师又算了有关他的三件事,日后也一一发生了,他这才不得不信那算命师的话。
他是如此幸福,却只能活短短的二十年!
得知这残酷的事情后,他变得很不喜欢算命,也不想再听到有关自己将来的预言,但他娘喜欢,于是每次他都站得老远,由他娘自己去听,可是透过娘的转述,他不想听还不成呢!
可说来也奇怪,后来没有其他算命师算到他即将死去,要不他还真怕娘会成天以泪洗面。
就算真的会死,他也不愿太早让任何人知情;因为他很怕看见他们伤心欲绝的表情,那会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唉!再两年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死去,有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蓦地,他想到了平寒玉。
若他死去,平寒玉还会记得他吗?
第四章
平子丹带着满心惆怅前来,平寒玉很快就察觉他的不对劲。
[怎了?不情愿来看我吗?]其实他的伤早好了,只是为了能多看平子丹一眼,才故意装作下不了床。
平子丹为了不影响平寒玉的心情,故意别过头坐在椅子上发愣,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他转头过来,一脸困扰地看着他。
[才不是,只是有点……烦。]面对爹的强硬态度,他真的很怕爹会采取极端的作法;到时候,他该如何处理呢?
[说来听听。]
平子丹抬眸看了看平寒玉,先是一叹,继而才道出自己的苦处:[还不是我爹,他希望我尽快成亲,昨儿个我跟他杠上了……]
没等平子丹说完,平寒玉的眸子霎时闪过一道寒光,为了防备自己,平老爷打算让平子丹娶妻生子,就能杜绝后患了吗?
平老爷也想得太天真了。
[子丹,过来我这边。]他拍拍床榻。
平子丹闻言走了过去。[娶妻生子是好事,为何心烦意乱?]
[我不能娶妻的。]至少这两年他绝对不能娶,若娶了只会害对方守活寡。
平寒玉勾唇一笑。[为何?]
[我才不说。你不也有秘密瞒着我,为何要我先说?]
[敢情你是在讨价还价?]
[我是在讨公平……算了、算了。]平子丹无奈地摆摆手,[这是我自个儿的事情,你毋需帮我操心,还是专心疗伤,顺便想想下一步吧!]
他的下一步?不就是永远陪着平子丹吗?
[子丹,说吧,再怎么说,我还是比你年长,看的事情比你多。]
平子丹垂下眼帘,好半晌不愿开口,手指轻轻地在被子上刮着、滑着,来来回回,犹如他的心思百转千回;想着想着,他想出一个暂时可以撑过去的办法。
平子丹猛然抬起头,脸上的烦躁竟被豁然开朗取而代之。
[寒玉,我想到了!我决定答应爹了,不过先暂时跟对方订婚,等到两年之后,她应该不会想嫁给我了吧……]因为那时候他人早躺入棺材里,又有谁肯嫁他?不……等等,万一对方太传统,还是要嫁给他的牌位,那不就惨了?
想到这里,平子丹不禁又愁容满面。
他虽然聪明绝顶,可惜自从有了平寒玉成天帮他出主意后,他就只管看书不加以思考,现在他能想到的法子还真是少得可怜。
就在平子丹思索之际,却浑然不知他面前的平寒玉脸色已愀然大变,他的目光凌厉、薄唇紧闭,乍听平子丹竟想要跟其他女子订婚后,一张原本俊美的容貌霍地一沉,变成地府的恶鬼夜叉。
嫉妒宛如漫漫草原上的燎原大火,将之焚烧殆尽,教他即将要失去理智!
[你爱那个女人吗?]平寒玉外表仍是平静无波。
平子丹看不出他的异状,自顾自的说:[唉!那个女人正是赵府千金,我原本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她呢,没想到爹却要我娶她。]
[你爱她吗?]他只要知道这点。
[不……我跟赵府千金根本不熟,又如何喜欢?不过听人说她知书达礼,应该也是个好姑娘,若真长久相处,应该是会有感情才是,只是……我仍不能娶她就是了,还是说我干脆从今天起流连花丛,每晚都是[潇湘楼]报到,这样应该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了吧?]平子丹突然起身,击掌大笑,[好,就这么办了。]
对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的平子丹决定现在就去[潇湘楼],他就不信一个月后,镇上还有姑娘敢嫁给他。
[寒玉,你好生休养,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先走了!]打定主意,平子丹脚步变得轻快,三两下就离开屋子。
平寒玉起身欲追,但追之不及,只见他懊恼地重重槌了门板一下。
他绝对无法忍受平子丹去抱任何女子,他只能属于他。
他绝不让任何人阻挠!
平子丹说到做到,一离开平寒玉的屋子就直奔潇湘楼。
只是,生平未沾脂粉的他,对那浓重的香味感到不舒服,可是为了能让爹死心,他硬着头皮也得进去。
找来嬷嬷,跟她谈好这个月住在这里的费用后,他大方付款,却不要任何姑娘作陪,给他一间上房即可,然后独自一人在房里喝得醉醺醺。
这镇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相信不出三天,他久住潇湘楼的消息应该会传回平府;那么,他只要等着成果就行了。
想着平寒玉的未来将不能跟自己继续在一块儿,他心头不禁有几分落寞;他们是最亲近的人,怎会走到这地步?
他是不会成亲,但平寒玉应该……会吧?早晚他的生命里会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女子取代自己的地位。
他们永远回不到过去,那年两人在山上的事,他一直铭记在心,平寒玉为了救他竟然连命也不顾,这点让他忘不了;曾经他们形影不离,如今却成了昨日梦。
数杯黄汤下肚,他整个人开始有点晕陶陶,坐不住,只好趴在桌上,眼神迷茫、脸颊微醺,视线所及的一切皆是模模糊糊。
平寒玉的事情,所有人都将他蒙在鼓里,真不知是在想什么?不让他知情真的比较好吗?他愈想愈气闷,酒也愈喝愈多。
突然,他好似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无论是平老爷还是平少爷,我们潇湘楼都惹不起,平管事,还真谢谢你亲自过来一趟,要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招待这位贵客呢!对了,这是平少爷付的款子,我不收了。]她可不会傻到侵占这些银两。
[这款子还请嬷嬷收下,当作是少爷打扰这两个时辰的补偿,那少爷我便带走了。]
[当然、当然。]平白无故赚进白花花的银两,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平寒玉走近已经醉到快不省人事的平子丹身旁,轻轻抱起他的身躯。
平子丹下意识不想离开,竟挥手阻挠。[别碰我,你是……谁?]
[少爷,我是寒玉,我是来带你走的,跟我走吧!]
[寒……玉?]
[是的,是我。少爷,我抱你回去。]
平寒玉轻声、小心地抱起平子丹,而他也彷若找到最安全的地方,紧紧偎在平寒玉怀里,像个初生的婴儿爱极了母亲温暖又舒服的怀抱。
[寒玉,我不想、不想回去。]想到回去便要面对爹,他相当头痛。
平寒玉含笑望着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平子丹回应道:[好,不回去,你跟我走,我们不回去。]
得到满意的答覆,平子丹头微微一偏,就靠在平寒玉的胸口处,倾听他的心跳,沉沉睡去,好似这怀抱是他寻觅已久的地方,能让他完全放松下来。
一旁将两人亲密极有默契的动作全看在眼底的嬷嬷,不禁又惊又愣,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感怎么比男女之情还要浓烈呢?
该不会是……
忽地,平寒玉锐利的眸子扫过嬷嬷充满诧异的脸。
他笑得自信满满,丝毫不在意在她面前表现出疼爱平子丹的行为,甚至还故意在平子丹脸上留下一吻,这吻如蜻蜓点水,难以使人脸红心跳,却在嬷嬷心底激起大浪。
哎呀,她真的是看见不该看的事了。
任谁都清楚平管事人虽是十分讲理,但手段亦是相当不留情,若得罪了他便永难翻身,她可万万不能得罪这个比平老爷还要难缠的家伙啊!
不等平寒玉警告,嬷嬷马上笑着说:[人老喽,眼也花,什么都没看见。平管事,您快带着平少爷回府吧!]管他们两人要上哪儿去,都不关她的事,待会儿她可得去交代全潇湘楼的人,要他们三缄其口,统统都说今晚没见过平少爷才成。
[嬷嬷果然聪明,那么,我就带少爷走了,打扰了。]
[不会、不会……]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打算要说下次欢迎光顾时,连忙用手巾掩住嘴,瘟神还是别上门的好。
离开潇湘楼,平寒玉没打算带平子丹回平府,他要小绍将马车转向他暂时落脚的居所,然后要他先行回平府。
他让平子丹躺在床上,细心的照料他。
平子丹却因为酒的关系而难受不已,直嚷着要脱掉衣服,没一会儿又吐了满地;平寒玉也不怕脏地帮他洗净身子,又把四周整理一番。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初更时分,平子丹终于清醒了过来。甫睁眼,他就瞧见平寒玉表情严肃地瞅看着自己,一时之间,他竟忘了平寒玉早已离开平府。
[寒玉,你不回房睡,在我房里做什么?]他头痛欲裂,让他很想一头撞墙昏死算了,怎么了?他怎么会这么难受?
[很痛苦,是吗?]似听见平子丹心底的话,平寒玉这么问着。
[是啊,我怎么了?]
[你跑去潇湘楼喝得酩酊大醉,是我去把你带回来的。]他绝对无法忍受有女人触碰平子丹。
经平寒玉一提醒,平子丹恍然大悟自己做了什么,立刻坐起身,又因为头昏脑胀,倒在平寒玉怀中。
[我现在在哪里?]
[放心,我没带你回平府。]心里窃喜平子丹依偎在自己胸膛上,平寒玉轻柔地抚着他如丝缎般的头发;打从带平子丹回来后,他就不准备放他回去了。
[那就好。]平子丹轻吁口气,继续赖在平寒玉身上,他身上很舒服,令人不舍得离开,很想就这么巴着也好。[咦?不对,你不是还不能下床,怎么去把我带回的?]
[小笨蛋,我早就痊愈了。]
[痊愈啦?那很好,不对……]还在酒醉中,平子丹反应总是慢了好几拍。
[你干嘛要骗我?]
[不骗你,你会过来看我吗?]
[还是会啊。]
[只是不会来得动了。]平寒玉接腔道。
[好了就好,这样我也不必为你担心,你想到日后该怎么办吗?我想你应该不能再待在镇上了,凭你跟平府如此亲近的关系,却突然离开,一定很多人会揣测的。为了耳根清净,你还是离开吧。]他沉痛地帮平寒玉做出决定。
平寒玉的指尖来到平子丹的耳畔拨弄着,唇边的笑容忽然敛住。
[你要我走?]
[唉,你以为我舍得吗?我是在为你着想啊,你不走,难道要让我爹逼着你走吗?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一旦认定你是错的,就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还是离开吧!凭你不凡的才气,总有一天必定能在外头闯出名堂来的。]说到此,平子丹的手悄悄覆上平寒玉的背部。[寒玉,别忘了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朋友!怎么平子丹老爱提这个字眼,他可一点都不想成为他的朋友。
[子丹,我是有打算离开,过一阵子吧!你可愿意跟着我走?]背后如羽绒般的抚摸缓缓令他的心湖平静了。
[跟你走?]
察觉到平子丹温暖的身子自胸口处猛然抽离,平寒玉不是很高兴。[是啊,我不会让你受苦的,跟我走吧!你不是对我说,总有一天咱们要走遍大江南北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了,就在他们认识没多久后,他对平寒玉说过自己的心愿是要看尽天下、走遍江湖,可梦想终究是梦想,他无法达成的;如今的他早没了过去的雄心壮志,只想好好陪着家人度过最后的两年。
平子丹露出苦涩的笑容,满室寂然都不及他笑得凄凉。
[不成了,我是去不成了。]
[为什么?我会让你去得成,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你不愿意吗?]
[寒玉,我这里有亲人,我是不可能离开,你一个人好好去闯荡吧。]他当然也想跟着平寒玉离开,可惜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难道我在你心中一点分量也没有?]平寒玉扳回平子丹欲躲开自己的脸蛋。
依稀看见平寒玉眼底的两簇火团正猛烈狂烧,似是想将自己烧烫般,平子丹被迫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止不住内心的狂乱,困惑他因何要这么瞧着自己?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平子丹被平寒玉瞧得双颊微烫,毋需镜子,他也清楚自己必是脸红了。
怪了,即便平寒玉生得再好看,又不是女子,他害羞个什么劲?
未了,平子丹想以笑声掩饰内心的激荡。
[寒玉,你的说法可真像是要跟自己心爱的情人对感情一样!可惜了,我不是女子,不能回应你。]
平子丹打趣的口吻试图想让自己降温,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真是糟糕,他何时也变得这么爱乱想,他们俩都是男人,怎么想是不可能的,平寒玉肯定是还执着在想要照顾他、回报他恩情的坚持上,反倒是他的想法却太过下流了。
镇定、镇定!他要赶紧收回脱离正轨的思绪。
望着平子丹变化万千的神情,平寒玉微眯了眼,心绪微沉,已经做出决定。
平寒玉手指轻柔地撩起他的发丝,置在唇边细细亲吻着;平子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刹那间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平寒玉怎么亲着他的头发?
[子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为何要赶我走吗?]那低哑的嗓音带着诱惑,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深渊中而无法自拔。
[当然……]天啊!平寒玉的眼神太妖魅,害他内心翻腾不已。
[你信任我吗?]
[寒玉,信任跟这件事有关吗?]
[你只管回答我,信任我吗?]
[当然。]毫无疑问,普天之下,除了家人,他最相信的就是平寒玉。
[那好,现在,我要你合上眼睛。]
见平子丹毫不迟疑的照办,接着,平寒玉拿了布条绑住平子丹的眼眸,阻止他看清一切,最后他又要他张嘴塞入布团,防止他想妨碍自己的声音。
[唔……]
平子丹的心跳急促,连呼吸也不规律起来,眼不能视、嘴不能说,只剩下耳朵能聆听外界,说不紧张、不害怕是骗人的;但在他身边的是平寒玉,是他最信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放心,子丹,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永远……舍不得伤害你。]
指尖慢慢游走在他的脸颊上,细微如针的感触,引来平子丹轻颤不已,下意识地挪动身子,想逃避这种酥麻异样的感觉。
平寒玉离开了床,缓缓解开自己的衣物。
[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为何你爹会把我赶出平府的理由。]
他将用行动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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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温热的触感……那是什么?
「唔……」那……似乎是嘴唇?但怎么会在他的颈边?
平寒玉的徐徐气息缓缓吐在平子丹耳畔,好似最强劲的媚药,点燃了平子丹体内从不曾有过的欲望,令他觉得很诡异,想尽速逃离,不停扭动身躯想起身。
「子丹,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面对胡乱挥舞的手臂,平寒玉大掌一抓,把平子丹的手固定在他头顶上,还用腰带绑紧。
眼前是他想了那么久才得以瞧见的光景,平寒玉舔了舔唇,欲望的野兽受到诱引,终于挣脱枷锁,准备要大肆掠夺。
扯开平子丹的衣物,随着衣衫尽褪,白皙毫无赘肉的肌理尽现于眼前,挂在他颈子上的是一透通透无瑕的勾玉,泛着一点紫光,略显妖异。
平子丹的身子几乎快要崩毁平寒玉的理智,他将他身上的遮蔽物一件一件脱下,宣告着接下来淫靡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