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挥笔写下一道免死赦书,心中暗喜,这道赦书也算是送那绝色美人的见面礼,凭我天子,看上谁也逃不出我手心,不管你去哪,我们早晚会见面。师师听皇上言语,知他对燕青动了心肠,心中侥幸燕青早走一步。师师是个灵巧豁达之人,不似那庸脂俗粉拈酸吃醋,知道君嗜好俊男美女,从不多嘴嚼舌,甚得道君宠爱。师师寻思,燕青不近女色定是有意中人,他那样才貌双全,超凡出众,若被皇上得手,定不会轻易放过,但愿他二人永远不要相遇。师师暗叹,道君皇帝虽说怜香惜玉,却是多情花心,虽是天子,除了钟情美女俊男,最喜欢奇花异石,写诗作画,朝中大事听信奸臣们出谋划策,被那高俅、蔡京蒙蔽,不知他们两面三刀,贪赃枉法,陷害忠良,阻挡贤路。燕青身在梁山,不是长久之计,高俅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梁山。不管怎样,他是自己救命恩人,拜了姐弟,定要保他一生平安才是。
师师接过赦书感激拜谢,晾干细细收藏好,与天子把酒问盏,嬉戏玩乐。酒酣兴浓,皇上高兴,师师见机行事,把燕青说与她的话说给皇上,
皇上听了大吃一惊:“师师如何知道这些大事,寡人却不知。“
“皇上,那高俅做事只瞒了皇上,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阻挡贤路,那梁山受他坑害不浅,忠心期盼招安,效命朝廷却被他阻挡。“
道君说道:“这等大事,不能草率,寡人要让人仔细追查。”
师师百般承欢逢迎,天子欢喜,一直到五更,才有宫内黄门接了回去。
燕青回客店,告诉戴宗,李师师那边已经打理好,明日去见宿太尉,若是成了,也不枉他二人跑腿辛苦,寨主们一片苦心,两人歇下不说。次日,燕青携了金银珠宝,拿了张大人书信拜见宿太尉。宿太尉宽厚贤良大度,一团和气,让人带燕青在书房说话。仔细听燕青叙述梁山招安苦衷,燕青伶牙俐齿一一道来。宿太尉心中感慨,如此能言善辩,才华俊逸,朝中少有,小小梁山竟有这等人才,却不为朝中所用,可惜可叹。宿太尉放话,皇上那一定禀明,梁山赤胆忠心不可怠慢,只管回去等候佳音。燕青拜辞,便出府来,去客店与戴宗说明,两人速回梁山复命。
第 34 章
34
徽宗帝设朝,宿元景太尉上奏梁山招安苦心,徽宗训斥高俅无能差点坏他大事,念他一直为国敬忠,暂不追究,下旨宿太尉去往梁山,招安安抚梁山人马,赐了许多金银绸缎御酒。次日,宿太尉整装人马,众将官送出京城,往济州而去。不日,到达济州,张叔夜太守出城迎接,热情款待,随后,跟宿太尉一起上梁山招安。
宋江带了梁山上下将领、兵卒下山列队迎接,到处结彩悬花,笙箫鼓乐喧哗,锦旗飞扬。宿太尉看见,梁山将兵虽说草寇,军纪严明,井然有序,个个威风凛凛,英雄豪迈,欢喜异常。来到忠义堂下马,宋江、卢俊义邀请宿太尉、张太守上堂设坐。其余人等跪在堂前,铁面孔目裴宣喝拜,圣手书生萧让开读诏文。徽宗皇帝赦免梁山宋江、卢俊义等人一切罪过,既往不咎,望早日归顺,为朝廷效力,忠心报国,必当重用。萧让读罢诏书,宋江等山呼万岁,再拜谢龙恩浩荡。宿太尉让人抬上皇上钦赐的金、银、绸缎、御酒,宋江大摆宴席,个个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宿太尉招安大事大功告成,宋江打点金珠宝物亲送太尉下山,所有跟随人员无论官职大小皆赠金银财帛,众人皆欢喜,宿太尉带了人马完成使命顺利返回东京。
宋江招安大计达成心愿,梁山兄弟终于有出头之日。聚众告知,如今梁山招安,归顺朝廷,不能再占山落草,早晚要去朝京,为国尽忠效力,我等早做准备,俱赴朝廷,愿去的随宋江一起,不愿去的只管报名相辞,当发盘缠下山。号令一下,三军各自准备,当下辞去下山的就有三五千人。
至期,宋江传令,锦旗高举,兵马齐整,浩浩荡荡下山,沿路百姓纷纷夹道观看,一睹梁山好汉威武雄姿,热闹非常。路上非止一日,来到东京城外,宿太尉接应,传旨,梁山人马屯驻新曹门外,安营扎寨,听候圣旨。
徽宗帝下旨召见宋江、卢俊义。两人步上金銮殿,三拜九叩,诚惶诚恐。
天子道:“久闻梁山英雄好汉,威武雄壮,今已归顺,来到京城,朕要亲带领百官登宣德楼,观阅梁山兵马雄姿,宋头领、卢头领休带大队人马进京,只可带三五百马步军入城,自东过西,朕要亲眼观看,也叫城中军民,知晓梁山英雄豪杰,如今归顺朝廷,是为国忠心报效的良臣。“宋江、卢俊义叩头谢恩。
宋江禀道:“陛下,梁山不少家眷跟随上山。如今,圣上龙恩赦免我等罪过,求陛下开恩,也赦免家眷们罪过,准许他们下山回家安生度日。”
天子准奏,当即下旨,赦免梁山家眷无罪,回乡只管安生度日,当地官府不得难为。宋江、卢俊义再拜谢龙恩浩荡。
宋江回营传令,挑选五百彪形威武大汉,准备进城,接受天子、大臣亲阅,一百单八将要排在首位。将佐们各去准备,燕青不想招摇,这样大声势,怕居住东京的蔡宗美万一看见生出是非,难以摆脱。正好,皇上下旨,赦免梁山所有家眷、亲属无罪,可以随意下山回原籍平安生活。燕青和宋江说了一声,自回梁山帮忙,宋江说等圣上阅兵完毕,回去不迟,却阻拦燕青不住,感到奇怪,燕青一向听令,今日却和以往不同。问卢俊义,俊义明白,他和宋江出皇宫,骑马大街上行走,正巧看到蔡宗美带一帮家人闲逛。回来后,说给燕青,让他京城露面小心。听了宋江问话,只说随他去吧,他欠花荣妹子情,怕是不放心,回去帮忙他们下山来京。宋江无话。
燕青带手下部分兵卒回梁山,安排家眷们收拾行装搬迁,忙碌了几天,竟逃了徽宗皇帝喜好美男一劫,自己却不得知。燕青一走了之,梁山头领空缺一人,宋江急杀,只好选了个七分象燕青的兵卒补充人数。徽宗帝做梦也不曾想到,师师所谓的表弟燕青,竟是梁山步兵头领,如今就在他眼皮下,伸手可及,却没有得手。那梁山一百单八将,徽宗帝叫上名的没几个,何况从没留意绝色超群的燕青是梁山头领。
天子带百官上宣德楼,隆重观阅梁山好汉军马步兵,欢喜异常。梁山五百马步军,打着金鼓旗藩,悬挂刀剑弓矢,高举银枪长戟,浩浩荡荡,威风凛凛进入京城。看那梁山一百单八将,都穿本身披挂,戎装袍甲,排列齐整,威武雄壮,千奇百怪,神色各异,丑俊不等,犹如天兵天将下凡,甚为壮观。百姓军民,扶老携幼,街道两旁,人山人海观看,如睹天神,咂舌惊叹。
徽宗皇帝看罢,龙颜大乐,赞叹:“梁山好汉,果然真英雄也!”命传令官传旨,光禄寺赐御宴犒赏梁山人马。光禄寺摆开宴席,美酒佳酿,山珍海味,寺中鼓乐喧天,歌姬欢歌起舞,天子宝座亲陪,开怀畅饮,笑语欢声,至暮方散。
却说花如月看见燕青突然返回梁山,欢喜万分。看燕青忙碌顾不上看她一眼,伤心失落。花娘子安慰她,燕青是专回来帮家眷们收拾搬迁,既然当初回绝了她,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他回心转意,还是另选他人,休误了青春。燕青忙碌几天,分派兵卒送走回原籍的家眷。花如月和嫂子无处可去,只能跟随花荣。燕青带她们回东京,帮她们在新曹门附近找了一处带小院的房子,姑嫂感激不尽。花如月越发伤感,如此好汉男人,怎就这等不幸,无缘在一起。
花荣有了新家,很是欣慰,心中对燕青感激不尽。专门请了宋江、卢俊义、燕青、柴进、李逵、武松等兄弟喝酒。兄弟们也不见外,把出梁山豪情,喝酒、行令、猜拳,很是热闹。宋江喝的上头,问花荣妹子年岁,要给花如月提媒,嫁个好男人。
花荣正发愁妹子婚事,妹子一心想着燕青,已是不可能,这下山来正想劝她回心转意。
说道:“哥哥只管说媒,妹子只要愿意,花荣无话。”
宋江喝多高兴:“那汉子端的是好男人,就是我梁山好兄弟,霹雳火秦明,人才、身家配得上你那好妹子。”
俊义说道:“果然好姻缘,郎才女貌,这喜酒我喝定了。”
花荣拱手:“多谢哥哥做媒,这亲事小妹定会答应。”
花荣在清风寨就认得秦明,虽说性格急躁,却正义、耿直,祖上都是军官出身,一身好功夫。当年花荣被刘高夫妻陷害,清风寨造反,青州府兵马统制秦明奉命捉拿,中了花荣计谋被活捉,秦明被放后返回青州府,官府不信任,只不让进城,还杀了秦明妻儿老小,秦明被逼无奈,和花容一起随宋江攻打青州府,杀了府台,报仇雪恨,上了梁山。
娘子听了花荣言语,甚是满意,忙去妹子屋中探听消息。如月羞红了脸,只说,全由哥嫂做主就可。娘子知道她愿意,忙去回话,众人高兴,举杯祝贺花荣,燕青心中落下大石。
李逵嚷道:“公明哥哥只要做媒就成,快成媒婆了。梁山兄弟们这么多,你只管保媒牵线,都有了家室,只顾婆娘,撇了哥哥一边过日子,看你奈何。”
有人笑道:“黑厮,多吃了酒,只管胡说,是怕哥哥不保媒与你,讨不到婆娘吧。”
李逵窘的脸看不出黑红,急的辩白:“俺才不要婆娘,拖家带口,如何兄弟们一起同甘共苦,摸爬滚打,爽快吃酒。”
武松说道:“黑厮不知,那万家庄春草对她中意痴心的很,我们走的时候,那婆娘叫黑哥哥,哭的好不伤心,几里路都听得见。”
燕青憋不住喷出酒,不住咳嗽,柴进忙给他拍打。
俊义说:“莫不是小乙也听见,想来可笑。”
武松瞪燕青:“他只管车上打摆子吓杀我,如何听得见。”
柴进悄问燕青:“当真有此事?”
燕青低声于柴进耳语,李逵和春草姑奶奶、黑爷爷的争吵不休,如此这般,悄悄的说于柴进听,柴进憋笑的全身发抖,肚腹疼痛。俊义看他们嘀咕偷笑,莫名其妙。
众人好奇,直问武松:“黑厮好福气,竟有这等艳遇,快说来听听。”
武松一笑:“想听,只管问他自己。”
忙忙的去问李逵,李逵那里肯说,众人拿他说笑打趣,李逵开始还狡辩,有人拿酒不住劝他,酒劲上来,李逵一脚踩凳上,袒胸露背,吐沫横飞,滔滔不绝,说起万家庄那春草,青面獠牙,丑陋不堪、刁恶婆娘、蛮横无礼,一无是处,李逵比她还俊了三分,丑恶婆娘给他端洗脚水都不配。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不几日,花荣让公孙胜选了个良辰吉日,给秦明和妹子如月红火办了婚事。梁山兄弟们都来送礼贺喜,礼物堆了一屋子,如月单喜欢燕青送的一对玉佩,悬挂着鸾凤丝绦,是燕青亲手编制,如月珍重保存。院子里摆开酒席,花荣招呼兄弟们入座,兄弟们齐声道喜,秦明披红戴花拱手还礼,喜气洋洋,劝兄弟们开怀畅饮,一片热闹气氛。晚上,兄弟们起哄闹洞房,让新娘、新郎唱曲歌舞,背新娘子屋里转圈,花样百出,闹得如月、秦明招架不住,直求兄弟们手下留情,兄弟们那肯放过,直闹到半夜方散。
第 35 章
35
徽宗帝一心想重用宋江等人,高俅、蔡京妒贤嫉能,且都跟梁山有私仇。高俅害林冲妻死、充军、家破人亡,不共戴天。梁山人高塘州救柴进,杀了他侄子高廉满门。蔡京生辰纲被梁山人智取截走,女婿梁中书北京大名府差点命丧梁山人刀下。两人如何甘心梁山人升官加爵,大权在握,皇上器重。千方百计阻拦,说宋江等人梁山多年,贼心难死,不可重用,更不能让他们聚众一起,早晚恐怕有变,应把他们调往各处分散,朝廷才可保安宁、太平。宿太尉看透高俅等伎俩,一心想保全梁山人马,远离高俅一帮奸贼陷害,据理力争,奏道,
“梁山一百零八人,情同手足,生死同心,绝不肯拆散,既然归顺了朝廷,如何要反叛。如今边关辽人入侵,正是用人之际,何不让他们建功立业,赶走辽国入侵贼人,到那时,皇上重用,封官进爵,大臣们也可心悦诚服。“
徽宗觉有道理,下旨,封宋江为征辽先锋,卢俊义为副先锋,令宋江等人边关讨伐辽国入侵贼人,得胜后论功行赏。
宿太尉新曹营传旨,宋江、卢俊义高兴领旨。众头领已听说高俅等谗言阻挡贤路,愤恨怒言,我等即招安朝廷,忠心耿耿,为国效力,那高俅、蔡京竟要猜疑陷害,阻挡贤路,才下山来就受奸人鸟气,可恨可恼。宋江安慰,幸有宿太尉说话,我们只有精忠报国,赶出辽国贼人,堵了奸人之口,博得皇上信任,众人才可翻身加官进爵为国效力。
皇上为宋江人马配备了披挂兵器,令宿太尉带文武官员,备酒肉慰问犒劳,传皇上口喻,宋先锋,卢副先锋,各诸将,远征讨伐辽人,保家卫国,待建功立业后,加官受爵。天子赐酒肉犒赏三军,望不辜天子厚望,得胜凯旋。三军准备齐整,宋江一声令下,人马浩荡出发,宿太尉带文武官员送行。
梁山好汉不负厚望,三军英勇作战,所向披靡,横扫千军万马,势如破竹,把辽人赶出大宋边界,直捣辽国都城燕京。宋江本想一鼓作气灭了辽国,朝廷免除后患。高俅、蔡京暗收辽国暗使贿赂,天子面前极力说话,辽人败落大长宋国威风,让他们投降俯首称臣,岂有不敢不从。皇上下旨,令宿太尉火速赶去燕京,休兵罢战,接纳辽人投降。宿太尉气恨无奈,叹奸贼误国,皇上偏信软弱,无奈启程赶往燕京。宋江等接旨失望,圣命难违,只得和宿太尉接纳辽人投降。辽人签下条约,不再进犯大宋边关,以后俯首称臣纳贡。
宋江人马班师凯旋,沿路百姓欢呼相送。宋江带兵马路过大伾山双林镇,居民两边观望称叹,燕青马上突然看见一人,滚鞍下马,拉住那人叫道:“兄长,可见到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