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谷————洞洞
洞洞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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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专辑口号我写的是“Let’s make a
memory.”帧页上L的目光很诱人。文田说要死了,别人会以为我们贩卖人口。想想口号的意境也很挑逗,没法用中文翻,“制造”生硬,说“让我们留下一个回忆”总是单薄,不够“魅”。配不上L的眼睛。

 


……

 

9月23日 雨

 

月月的生日,却是和L到了宴庆上才想起来。想赶过去,犹豫了半天竟开不了口,我不会说话,不像文田。他已经身边笼得一大群女孩子。也许因为这,彤才与我离的吧。只被强拉上台说了几句,其余时间就缩在角落里喝酒,L陪我一晚。他的手指带魔法,本来也不伤感,被他一安慰,反而心情一团乱麻,结果可能醉了。

 


……

 

9月28日 阴

 

Ronnie打电话来抱怨我好久没找她“聊聊”了。我说我忙,工作嘛——工作就是为摄影搞企划,为L企划。她可能猜到,冷笑着说“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我说你别乱讲,他是男的。她笑得更冷。文田提醒我,说他所知的,我已经推掉Ronnie六个约会了。还有一个是玫瑰Rose的,一个夜儿——就是那个上次求你的上海小姑娘,嘴巴很甜很会撒娇的那个。

 


我记不太清了。

 

 

 

9月29日 阴

 

彤要出差,把月月送来我这边。我想起和彤也好久未联系了。月月只能跟我在公司,可怜兮兮的我走哪她走哪。厕所都摸不着门。

 

L哄小孩功夫一流,他应该去当幼师的。看月月就差叫他“爸爸”,我也有点吃醋。Mary对月月好得不得了,和L两人一左一右逗她,这幅画面太让人联想“天伦之乐”了。想到彤最近正在“追”一个港商,心里难过极了。

 


文田说你看Mary到底是对谁有兴趣,是月月,还是——他住口了。我吓了一跳。下午心情更糟了,胃痛又犯了。L说你脸色蜡黄蜡黄的。才一句,就被文田叫走了。我莫名的有点气文田。

 


……

 

10月3日 晴

 

这次专题没有通过。谁都知道,Ⅲ组的Lee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大概全公司都知道,波士在Lancome的贵宾卡是怎么来的,但事已至此,文田和我也没有办法。打电话给Ronnie约她,被她冷嘲热讽一顿,我活该。

 


L说他中了六合彩,请我、文田还有Mary去吃饭。那家火锅城新开,服务态度不错,锅底也好。吃完后已经不冷了。文田送Mary回家,这小子八成对她有意思。Mary不肯,非要L送。L说他送必然最后只会到警察叔叔那里问路。大家都笑了,Mary笑得有气,我看得出来。

 

 

 


10月4日 晴

 

今天早晨起来头痛得要命。L居然在我家,天知道!他说昨天晚上我打了会儿电脑后又喝酒,结果喝醉了。我开机看,东西还在,大概是L帮我存的盘。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自己也不懂什么意思。去上班,L提醒是星期天。

 


整天和L在一起,很高兴,这一天。

 

……

 

10月18日 晴

 

……他全身每根骨头就仿佛是白生生的急不可耐要开花的树枝,花芽就要钻破皮肤。但一摸之下就会顺势的动。刚碰到的骨头刹时无影无踪,只留下指头上的清腻。由此想到一个到“仙风道骨”的成语,配他绝了。

 


……文田忽请我吃饭,他好像很担心我。但说话吞吞吐吐,不知干什么。

 

半夜彤忽然打电话来,说她最近可能会结婚。我说恭喜你。她问我是否喝酒了。我说没有,我清醒得很,从没像现在这般清醒。挂上电话,心头酣畅淋漓。

 

希望自己做个好梦。梦到L么?不知道,我又糊涂了。

 

……

 

10月27日 阴

 

终于出了口恶气。Lee这次跌得惨。一半因为自己不济,一半因为这次我们做的纪念范思哲的专题太好了。文田也很得意,晚上请我们吃饭,包厢里对Mary大献殷勤,昭然若揭。Mary有点烦他。L借口去阳台吹风,我跟去,月亮是乳白色的,很奇怪。我以为L喝醉了,或许自己有点醉了。我开玩笑的向他求欢,他居然答应,说今天晚上可以,过了今晚不行。我问为什么,他说只今晚心情好。我没想到他是这么随便的人。吻他的时候想咬他一口,结果又忘了。

 


……

 

10月30日 雨

 

已经好几天没和L说话了。不敢,但看他似乎已忘了那回事。依旧与大家有说有笑,不时看我一眼。我在赌气,小孩子似的。自己想想也好笑。中午吃饭时与他对面,整个儿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他说不用介意,他自己都不在乎,只要不涉及到什么感情问题粘粘糊糊的。大家好聚好散。就当什么都没有。

 


我险些把筷子在手里拗断——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吃完饭后又下雨了。

 

 

 

12月7日 晴

 

……不行。他越说不介意我越介意。大概原来是那样的,现在又全不对了。昨晚又和他在一起,他问我说你不爱我对不对——他用眼睛逼我说不。于是我只好说不爱他,于是他很放心。

 


他好像极端恐惧别人爱他。至于身体,那倒是不吝啬的。

 

……

 

12月20日 晴

 

……骗人的。我几乎要掐住他的脖子逼他听我说实话。我不想骗人,可他却逼我骗他,他一定知道我怎么想,但存心闷死我!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每次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会立刻爱上他,都会爱上他……可以重复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

 

12月30日 晴

 

明晚公司有年终酒会。我听文田说L已约了Mary为他的舞伴。文田很丧气。我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花样!

 

我在厕所揪住他,抵在墙上,仿佛暴力影片中惯用的伎俩。我逼他认输,他不肯……

 

……我从没试过在厕所里做爱,简直疯了!我们打劫一样搜罗了所有的卷筒纸。其实浪费了好多,雪白的纸头蛇一样在地上拖来拖去,我感觉这里像个巨大的蚕室。……后怕得要死,当时倘若有人进来……不敢想,不敢想我想我大概神经错乱了。

 


下午去找Mary,骗她说L明天会跟我出差参加一个交流会。她居然信了。其实只要问一下文田就知道我撒大谎,但我吃定她不会,她懒得理文田——她只爱L。但我不许她和我抢,她不可以!谁都不可以!L一定不是人,他会莫名其妙的夸大他人的占有欲,他像是一种类似摇滚乐或者酒精,毒品的东西。把人阴暗的一面催化膨胀,掐住自己的咽喉……我喘不上气……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将到哪里去,有什么样的将来——那和我无关,可我连此刻都抓不住!真没用!

 


我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43

 

 

 

陈皮梅说你别装傻了,翔子,我知道你知道了。

 

翔子摁着香烟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我指什么就否认?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很烦耶你知不知道!

 

陈皮梅扬起手中的报纸说这是我在厕所里发现。已经揉皱了,在一大堆草纸下面藏着。

 

翔子说那样的狗屁玩艺儿当然只配擦屁股。

 

陈皮梅翻了一下,日期是前天的。“应该还有后续报道。你把昨天的报纸放在哪里了?”

 

翔子不吭气,又点一支烟。陈皮梅开始翻箱倒柜,甚至把厕所里的废纸篓也倒过来。她的神情让翔子想吐。他飞快的披上大衣出门去,逃命似的跳上公交,投了一块钱坐下,没有人可以管你坐到哪里。他就理直气壮霸占那个位置,边上两个女人在喧嚷的车厢里大声说话,口水沫儿簌簌往下飘……翔子想她们也许是纺织厂女工,所以嗓门这么宏亮。

 


她们一个说你听说了么,欧阳彤又有事了。另一个说谁,大声点。头一个说是欧阳彤啦,那个离了两次婚现在刚嫁了香港大款的那个,婚礼包了一艘豪华游艇的那个。

 

怎么了?

 

她第二个老公死啦——

 

哪个?

 

那个搞摄影的。M报上登他的照片啦。自杀的,开煤气。她不正准备出书么,赚死人的钱。都离了婚了,买断人家的日记出版节选卖给M报,一个字一块钱。还有,采访她按分钟计价——越有钱,越狠赚,这世道!名生利利又生名。有名就是不一样。

 


臭名儿,谁稀罕。谁不知道当年怎么有导演看中她——卖呐……

 

还有,原来她老公是个变态……怪不得和他离婚。

 

……是么……是那个么。要是我也离,怎受得了?!当初怎会嫁给他?

 

……

 

翔子买了今天的M报,上面除了对欧阳彤的采访,还有对文田,Mary等人的采访,甚至连月月也有。翔子想欧阳彤真太会赚钱,趁还是她监护人。章文田表示要和欧阳彤打官司,因为胡子源的日记中提到他,欧阳彤擅自发表是泄露他人隐私,Mary表示支持章文田的决定……月月只是哭着要爸爸。欧阳彤趁机为他新老公的公司做宣传。过了气的模特Ronnie大叹红颜薄命,新秀Rose长嘘短叹她艰苦又奋发图强的童年……

 


一提到神秘的L,大家就都顾左右而盐他。有人是压根不清楚,如欧阳彤。有人是清楚也不肯说,如章文田和Mary。

 

另一版上,登的是一些服装摄影图片——翔子惊悚的合上换另一版,难道会不认得那个披挂炫目的家伙是谁,那个反复无常,迷人又残忍,高傲又放荡的人不会有那么完美的复制品!

 


他秉性难改!闯了祸就逃!这儿留下一个烂摊子,逃到那儿;那儿又留下一个烂摊子,于是又悻悻的回来。

 

一旦有更好的去处,他立刻头也不回。一脸无辜,忘恩负义。

 

相对于胡子源,他是旧爱,失了新幻,又回到旧爱身边;相对于他,Gipsy是旧爱的旧爱,失了旧爱,再回到旧爱的旧爱身边……翔子想笑,他知道这个推理不对,没有新欢,没有旧爱,也没有旧爱的旧爱。

 


罗西根本谁都不爱!

 

他笑得几乎要哭出来。

 

公交车不知要开到哪里,车上的人渐渐少了,最终只剩了他一个。售票员赶他下车,他不肯,又投了一元钱坐回程。售票员嘴上没说什么,眼睛却不自主瞟出“神经病”三个字来,快得如浪里白条。

 


翔子又开始抽烟,售票员又说车上禁烟,只好掐了。还剩大半支,他有点心痛,回了家,在门口抽了两支,有邻居问他是否忘了带钥匙。

 

他自觉努力白费了——他已经很努力了,难得会有心情为某件事努力了一把,却白费了。他发现自己很蠢。天晚了,他想按门铃,不知是否已到了晚饭时间,却发现很久没戴表了。

 


进了家门,他没事一样的说“我回来了。”然后吃晚饭。然后在电脑边完成他论文的结尾。上床后摇醒了陈皮梅问她“Are you ready?”

 

做完爱后,翔子又抽烟,边抽边咳嗽,边咳嗽边跟趴着的女人说:

 

“我们结婚吧。”

 

陈皮梅噢噢了两声,把头拱到枕头下面去,上身往床外侧转了30°继续睡。

 

翔子说我发现我们挺像的,特别配。我妈又喜欢你,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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