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擦擦,你看茉莉都笑你了。"
"我才没笑哥哥......哥哥,茉莉不会出事的,茉莉会一直在哥哥身边......哥哥你别哭了。"茉莉推著高羽想爬到折佩身边。
"来,咱宝贝闺女找你来了。"高羽从沙发上抱起了茉莉,放到了折佩怀里。
"哥哥别哭了......"茉莉的小手抓著折佩的衣服,仰起小头看著他。
"你跟孩子玩儿会儿,也饿了吧?我去做饭。"高羽说著,收了桌上的面包什麽的就往厨房去了。
开了水把蔬菜扔进水池,高羽想到了折佩刚刚那些眼神。那种茫然若失,那种忐忑不安,那种震惊与狂喜......
这比他腻在他耳边说一百遍我爱你来的都要真。
这麽多年下来,高羽真的不可思议。折佩居然还是那样,把他放在那麽一个位置,最顶层的位置。
高羽记得,他们所有重要的瞬间折佩都在哭,他记得他每一张哭泣的脸,如此让人心疼。
这世界上好像没人这般腻著他、需要他、渴望他。
自始至终,总是折佩。
他对他的存在已经不知道该去用什麽来形容了。
"哥哥笑了,嘿嘿。"茉莉逗了折佩半天,看他终於笑了特有成就感。
"茉莉下次不能就这麽跟著叔叔消失了,听见没有?"折佩搂著茉莉,玩儿著她的小辫子。
"我们没消失了啦,是跟叔叔去了那个叔叔家......"
"哦?哪个?"折佩被刚才那场虚惊闹得都忘了要问高羽去哪儿了。
"呃......茉莉不知道那个叔叔的名字......但是是他接茉莉来这里的,那个叔叔有好多琴~~~"
折佩不用过脑子都知道高羽去哪儿了。
"哥哥茉莉饿了......"茉莉拉了拉折佩的袖口,就要去抓茶几上的面包。
"等等哈,茉莉不吃这个,等叔叔做热乎乎的饭菜。"
"可是好饿呦......"
"咱们看会儿动画片。"折佩说著开了电视,这会儿应该有小朋友剧场= =
他去找罗翔了,还彻夜不归。折佩越想脑子越疼,心里那股子翻腾劲儿又上来了,可他还不想表现出来。上次就闹得不轻,这次说什麽也不能再那样儿了。
茉莉看了没二十分锺就歪在沙发上睡著了,折佩拿过毯子给她盖上就进了厨房。
高羽正切酱牛肉,看折佩进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煮粥了,一会儿再炒个青菜。"
"弄你们俩的吧。茉莉困了,躺沙发上睡了,我给她盖了毯子。"
"你干嘛去?"高羽洗手,拽过了毛巾。
"我啊?哦,想起来今天还有点儿事儿,去一下公司。"折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上斜,看著天花板。
"这都快五点了。"
"没事儿,就是我负责那点儿事儿,自己处理的。"
"那就别著急了,吃了再去不结了。"
折佩凝视著高羽,点了点头,"行吧。"
看著折佩转身,高羽再拿起刀,恍然觉得不对,"折佩!"他拉住了他,带上了厨房门。
"嗯?干嘛?"
"那个......"他握著他的手,迟疑了一下,"茉莉跟你说了吧?"
"你让个孩子来说有什麽意思。"折佩掏出了烟,点上。
"急了?"
"没。"折佩靠著墙,吐出了一口烟雾。
"我要跟他有什麽我就不带茉莉去了,这点儿道理能想明白吧?"
"我没急,没事儿我出去了。"折佩说著就要开门。
高羽从身後拦腰搂住了他,手死死的按住了门。
"你放开我......"
吻落在後脖颈上,皮肤也感觉到了高羽冰冷的手指。折佩颤抖了一下,想要抗拒。奈何高羽的力道比他大很多,他执拗了一下自知不如也就放弃了。
他放肆的索取他,他呼吸沈重听在他耳里焦躁又热切。手里的烟滑脱了。
"别......"裤子的扣子被解开,折佩靠在了门上,"茉莉在客厅。"
"不是睡了麽?"高羽轻咬著他的喉结。
"嗯......你别拿这个给我糊弄。"折佩掐著高羽的肩膀,直视著他的眼睛。
"我糊弄你什麽了?"高羽把折佩搂进了怀里。
"......你去见他干嘛不告诉我?"
"他来电话的时候你跟程奕出去了,而且本来就说一起吃个饭,没想到拖到这麽晚。"
"你知道我讨厌他。"
"理由呢?别说孩子一样的话,什麽看著就不顺眼。"
"你......"
"告诉我理由,真实的理由。"他将他顶在了墙上,他掀起他的衣服就去亲吻他的皮肤。
"你身上酒味儿太难闻了。"折佩推搡著高羽,却不强硬。
"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嗯......好痒......"折佩抓著高羽的头发,仰起头身体整个贴合在了墙壁上。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高羽吻上了折佩的唇。
"你知道麽,我......我看见那新闻真吓坏了,我真的......"
"我知道,知道。"
"你也说对了,我吃醋。我......如果说第一次见到罗翔只是单纯不喜欢,那後来就不是了,我......我想他是你会喜欢的那个类型。"
"哪个类型?"高羽的手探进了折佩的裤子,他包裹著他那里,揉搓。
"嗯......你别闹,你这样儿让我怎麽说话啊。"
"我又没堵你嘴。"高羽笑。
"我不知道,大概是小奕易繁那类的吧。"
"他俩除了都弹琴还有别的共性麽?"
"......罗翔也弹琴。"
"我还以为这麽多年你变得成熟聪明点儿了。"
"你!"
"你是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啊,小鬼。"
"嗯......"下体被含住,折佩闷哼了一声,"别在这儿做......"
"为什麽?"高羽抬头看著折佩被情欲渲染的脸。
"冷。"
"抱著我就不冷了。"
"......讨厌。"
背靠著冰冷的墙壁,那墙壁一点一点的窃取著他的体温,可被伺候著的那话儿又是那麽灼热,热的好像要吞噬他。这感觉很怪,怪得折佩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他没想到他那麽快就泄了,才短短两三分锺的工夫。嘴里都是他灼热的体液,那白色的液体淫荡的顺著嘴角溢了出来。
他喘息著,下滑,圈住了他的脖颈。他的唇贴合了上来,舌头缠绕上了自己的体液。
他们就那麽亲吻著,直到呼吸都困难。
那些液体被两人分食了,留在口中还有淡淡的腥涩。
折佩压在了高羽身上,他撕扯著他的衣服,啃咬一般的亲吻他的胸口。高羽拽著折佩的裤子,反过来也被折佩拽下了裤子。皮肤接触冰冷的地板,折佩一点点下滑,含住了高羽完全勃起的欲望。他卖力的舔弄,唾液从口中滴落。那种湿润让高羽不能控制的想要射精。他抓住了折佩的腰,粗鲁的抽出性器顶进了他的体内。过於紧致的通道,过於灼热的内部温度,过於快速的冲撞让他没几下就缴械投降了。
"今天这是怎麽了?"折佩伏在高羽身上低笑。
"青春期性冲动。"高羽也笑。
"还不起来啊,不冷?"
"让我抱抱你。"
"......以後我不胡搅蛮缠了。我其实,其实就怕......再次失去你。"折佩抚摸著高羽的肌肤,贪恋那包裹身体的体温。
"所以我问你,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吗,呵呵。"
"什麽?"
"安静的日子,有你在身边的、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咱们都折腾不起了。还想把多少日子扔进去呢?"
"......"
"你能把眼泪收回去麽?"
"覆水难收。"折佩的眼泪在高羽的肩上蔓延。
"嗯,好一个覆水难收。"
"泼出去了咱们再满上行麽?"
"怎麽不行。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高羽的双手圈紧了折佩的身体。
"叔叔!叔叔你在里面麽?"茉莉砰砰的敲门声吓了里面俩人一跳,"我睡著了,哥哥不见了!叔叔!"
"我操!"高羽顿感崩溃。
"纸巾呢?"折佩慌忙爬了起来。
"你凑活吧你,就擦手的,上楼洗澡去。"
"你个缺德人!茉莉,哥哥在里面,哥哥帮叔叔做饭呢。"折佩乱七八糟的整理著衣服。
"可惜你这道菜我吃完了。"高羽笑。
"......恶心!"折佩踢了高羽一脚。
35
一个年过下来高羽没别的感觉,就是四肢发软浑身无力,打字胳膊抽筋儿构思神经打结。嗯,长假综合症。折佩到底是年轻,犯懒两天就又精神十足的干活儿去了。前些天除了到离!他们那儿做客,两人就是腻在家里。再加上个小茉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_^
稿子已经不能再耽误了,高羽游泳回来就坐到了书房。这会儿沏了一壶茶,开了本子。按照惯例先去门户网站浏览一下新闻,程奕巡演的最後阶段又开始了,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点击进去,挂了前面一些场次的照片。高羽看见了罗翔,他就那麽低著头弹琴,迷人的样子。不知道他怎麽样了,回了宁夏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刚要关闭网页,下面一条醒目的链接抓住了高羽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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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点击进去,点了烟,打火机几次不著。文字不少图也不少,高羽窥见了折佩跟欧阳凛。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很正式一个场合。
他从没想过他们还在联系,并且密切到这一步。折佩在他面前一次也没有提到过欧阳凛,那似乎就是一个他们都在极力回避的人。
如此一个价格高调转让,他在他身边却最後跟大众一起得知。
高羽忍不住去猜测他们之间到底亲密到一个什麽程度。
仔细想来,折佩所得到的一切好像都是源自那个人。多年前是,多年後也仍旧没有改观。他拿到的一切又能算是什麽呢?
烟雾从指缝间升起,高羽看了看窗外,天很蓝,蓝的仿佛想把人纳入其中。
关闭了网页,打开文档。高羽看著上一章节的内容,往下思考故事的发展。他想把自己从现实中抽离进入虚拟世界。他不再是他了,他是那个面对面具公馆密室杀人的侦探。
三月中旬,暖气停了。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折佩在房门前犹豫著,手里握著钥匙又放了回去。他点烟,直勾勾的看著门牌号,想敲门,又迟迟不能下手。
跟阿布联系过要过来的,如果转身离开又算什麽?
那天送欧阳凛去机场,大家说了很多话。折佩有种预感,似乎这次凛离开,他们就很难再见到了。凛也帮他证实了这一预感,他说,他移民了。折佩不自觉的问他还会不会回来看易繁,欧阳凛摇了摇头说再不会了。折佩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感受到他把易繁收到了心里。他握住了他的手,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他想那个男人想了一辈子,却是这麽一个结局。分别的刹那他摸了摸他的头,说,跟高羽好好处吧。折佩笑了笑,抱住了他。
折佩这麽些年都搞不明白他跟凛算是什麽。朋友麽?那似乎他对他的好多了点儿。暧昧麽?却不曾有过那种事儿。以前是不能,後来是不想。这麽多年他照顾他,他接受照顾,谁也不会再去想给这种感情加个头衔。就这样吧,即使再没机会相处,他们也不会忘了彼此。
凛消失在登机口的背影给了折佩某种启示。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拿不回。他,不能像他那样错过,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尝试。
他不能再度失去高羽,不能。没有他,仿佛自己就没了灵魂。这比死还要可怕。
门突然开了让折佩回过了神,阿布拎著垃圾袋看见折佩也惊了,"你站在门口干嘛呢?"
"哦......咳。抽颗烟,正要开门。"他笑,却笑得苍白无力。似乎很多事情最後都必须要用二选一来解答。如果跟阿布摊牌呢?他不忍却必须。
"进去吧,楼道多冷啊。"阿布把垃圾放到了门口。
折佩进了房间,顿感恍惚。他很多年的孤独生涯都在这里度过,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装饰品每一个设计都是他排遣寂寞的见证。即便後来他跟阿布生活在这里,那些寂寞也在无时无刻的渗透他。如果,早知道岁月会变迁成这副模样,他真是希望自己那时候跟阿布在一起能够对他更好一些。他都给了这个男孩儿什麽呢?虽然不单单是伤害也有快乐。可他觉得那些是远远不够的。於情感之上,他注定了要这辈子亏欠他。
"想死我了。"阿布还穿著睡衣,毫无顾忌的就搂住了折佩。他站在沙发後面,看著窗外,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最近还挺好的?"折佩委婉的拉开了阿布的手。
阿布没太在意,也坐到了沙发上,"嗯,前几天累死了,我们那天片子出来了。"
"哦?都完活儿了?"
"嗯,就差字幕了,梁子拿走找人去弄了。"
折佩浅笑,拿了茶几上的玻璃杯想喝水。
"放那儿,那个凉,你胃受不了。"阿布起身,拿了玻璃杯,把水泼到了花盆里,又从饮水机接了温水。
折佩注意到阿布养了一盆风信子。
"阿布......"折佩吞了一口温开水,抬眼望进阿布大大的眼睛。
"嗯?"阿布可能感觉冷了,哆嗦了一下。
"冷?"折佩说著,脱下了外套给他。
"嗯,好了好了,衣服有你的体温总是很暖。"他腼腆的笑。
"阿布,正经找个人吧。"折佩握著水杯,眼睛注视著杯子里晃动的水纹。
阿布要去拿饼干的手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折佩,"你说什麽?"
"你也不小了,总跟我这麽纠缠下去......你知道,没结果的。"折佩放下了玻璃杯,拿了烟点上。
"我从没问你要过结果。"
"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我......至少我要对高羽负责,对我跟他的情感。"
阿布还是拿起了那包饼干,拆开,放了一片在嘴里,咀嚼。
房间内如此安静,折佩看著那盆风信子出神。
"先生您有预约麽?"心理诊所的女接待看著抱著孩子进来的男人职业性的微笑。
"您忙,不用管我,一会儿他会出来。"
正说著,白脸儿从里面出来了,"好久不见啊,我的大作家。"
"诶,你丫还是老样子。"高羽笑。
"哎呦,这是谁啊?"白脸儿逗著茉莉,"给叔叔笑一个。"
"别跟我们耍流氓......"高羽抱著茉莉退後了一步。
"得,不闹了,赶紧进来吧。娟子你带会儿小丫头。"
"叔叔......"茉莉抱紧了高羽的脖颈。
"茉莉乖,跟大姐姐过去。"高羽说著把茉莉放到了地上,"辛苦你了姑娘,丫头有点儿皮。"
"你怎麽看著跟调戏我们前台小姐似的。"白脸儿给了高羽一下。
进到诊室,高羽咳嗽了一声,这种刻意制造出来的温馨环境还是让人不舒服。
"你坐。"白脸儿说著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示意高羽坐到对面。
"鸟枪换炮啊,著名心理学专家。"高羽笑,尽量表现出轻松的态度,"能抽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