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坠爱之羁绊————优轩主人
优轩主人  发于:2009年07月08日

关灯
护眼

“为什么二表兄挑定了是你们?别家女子不也可以吗?他真的是很爱你的姐姐咯!”
“不是!”檀华否认了她的结论。
“不是?可是他一直那么疼惜你的啊!”沐言一副仿佛檀华不知好歹的坏口气。
檀华却被她无心的一句话触动了心扉。疼惜!!多么呵护的字眼啊!但理智上立刻将他拉回:“因为他早知道会有皇上许婚,而擅自抗旨的后果可想而知,且公主不可能做妾!”
“戚家祖训是不容许戚家堡男子在婚姻上有贰心的!”沐言忽然插进一句话,“要娶公主就必须休妻!”
不容许在婚姻上有贰心?戚轼桀抗旨那日所说的祖训就是这个?檀华缓过神顺着沐言的话说道:“娶别的女子可以休,而娶姐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当今皇贵妃檀氏是檀家庄的人,是我父亲的亲妹妹!”

“啊?”经常出入皇室的沐言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被吓的离题,“没想到表兄竟然愿意冒如此之险娶你姐姐,可谓用情至深啊!”就算有檀皇妃撑腰,沐言相信这还是要赌一把的。

“也不是!”岂料檀华再一次的否定了她的结论:“那是因为十六公主另有所爱而且所爱之人是你表兄的师弟!”
沐言的眸子一亮:“哪个师弟?”
“冷邀风!”
眼光不差嘛,那个十六公主!沐言又猛然记起:“那你又是谁呢?”
“檀华!”
“檀华?”沐言皱眉——怎么与江湖中人称“三圣手”中的“羽钗翡翠”檀华同名???
先不管这个,既然他是檀青的弟弟,而且看起来也不是无为之人,那为何檀家庄不是他继承而是给了一介女儿身的檀青??
“奇怪了,究竟为何檀家庄庄主之位竟然传女不传男呢?”沐言疑惑的问。
檀华淡然的抬眸,眼神冷冽:“那是在下的家务事,沐庄主!”
“抱歉,逾矩了!”沐言闻言,神色一凛的立刻回了话。虽是女子,做为一庄之主的威仪她自然是有的,而这礼仪更是必不可少。
檀华为她的道歉微颔首,末了又道:“还望沐庄主勿将今日之事外传!”
“明白!”沐言微笑,只是明白并没有说不说噢,开玩笑开玩笑,她还是很懂分寸的。
“不过,你可要记得快点好起来才行!”要知道这几天她可是被逼天天熬药,她好歹也是一庄之主好不好,庄主哎!
“我也不情愿这个样子啊!”檀华淡然一笑。只是,自小体质偏寒的他在中了冰魄掌只之后想不病都很难!
然而神医终究就是神医,檀华的病情不仅没有像往年一样恶化,还很快的好起来了。
诸如今日的午后,他又可以坐在孩子的身畔在室外吹吹秋风了。
初秋的风么?看看忆儿,再过一个月就要满周岁了呢!
戚轼桀从屋内走出来的,为他披上了一件浅绿色的披风。宠溺的看了一眼和忆儿在逗弄的他:“等会儿记得去我那里!”便离开了依兰园。
檀华抱着咿呀学语的忆儿,看着戚轼桀的身影直至消失。
那道背影,在萧瑟的秋风中卓然而立,迈着稳健的步伐步出,随意绑着的长发不驯的在秋风中飞扬,而弥漫在他身边的气息则是冷冽而王者的。
除了在面对他——姐姐的替身自己——时,会化成一腔的柔情。
那么执着而绵长的柔情,比及自己对相思,有过之而无不及。
幽幽然的,檀华叹了一口气:“素彩!”
素彩迅速的从房内步出并接过了孩子。
檀华立起身绑了披风的带子,又捱了半晌之后才终于迈开步子往碧潇厢走去。
碧潇厢的大门是敞开的,远远的便望见了戚轼桀一如以往的认真身形。
檀华照例将门敲了两下才跨步进门。
戚轼桀将最后的几个字写完,然后将笔挂上笔架忙立起了身。
有些强制性的执起檀华的手,将他拉在身边坐下。
入手的冰凉使戚轼桀皱了眉,“病才刚好,又在外面坐那么久?已是深秋的天气了,断不可不知冷暖的。”语毕了,热热的大掌将檀华冰凉的纤长十指裹入了掌心。
这暖意却一下子染热了檀华的双颊,有些慌的抽回了手,匿进自己的袖中。
欣赏着檀华的绯红,戚轼桀很高兴檀华不再似前些日的无动于衷。轻笑着,没有逼他的松了手。
“我有好久不曾来了,今日又为何将我叫过来了呢?”檀华见他舍不得转开眼眸,意图转移他注意力的开口问。
“是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的,希梓!”戚轼桀猛然记起了让檀华来的目的。
拂开书房临窗处的长帘,书架上搁的是一套笔——从最小的一直排列到长度定住了那半人高的书架格子。
“湖州乌伊轩的笔么?”看那笔杆就知道了,檀华记得他只是月余前的那日随口提了提没想到他竟然就买来了。檀华多少有些许的吃惊,而吃惊之余又是极欢喜的。
“全套的,那儿还有!”看着檀华惊喜的表情,戚轼桀的笑意又加深了。
檀华转过身,一人多高的笔架上挂了从紧接着书架上笔的长度大小一直到一人身长的六支笔,笔身上是苍劲有力的“湖州乌伊轩”字样,很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眼看着檀华的笑意比平常深了好几分。

轻轻的呵声从檀华的喉间溢出,紧抿的双唇终于在此刻启开了一嫂缝隙,露出了檀华整齐洁白的贝齿,没有掩唇,檀华的纤手爬上了笔杆那大方的姿态令戚轼桀完全迷醉了。
“这么大几支笔,你买回来给谁用?”抚着笔杆的檀华用他一贯轻柔的嗓子吐出几个字,将戚轼桀几乎越界的思维挡了回去,然而那秋水般的双眸又险些将戚轼桀给拉了回来。这一笑,竟将那往日的淡漠都驱散了,笑得一派怡然,眼也弯弯,眉也弯弯,而弯弯的嘴角边还现出了一对小小梨涡。

感觉到戚轼桀的灼热目光,一回身,却恰巧撞进了戚轼桀的怀里。
檀华有些心慌的用手抵住了戚轼桀侵略的身形,环住身体的暖意使檀华又红了脸。
抬头时,却又恰撞上了戚轼桀再也温柔不过的眸光,被他瞧的心慌:“我…我收下笔了,我要回依兰……”
檀华住了嘴,因为戚轼桀的手指竟抚上了他的唇畔。
摩挲着檀华饱满而红润的唇,戚轼桀的声音也随之变的蛊惑,“喜欢你,好喜欢你,希梓,希梓,爱你希梓!”
在戚轼桀柔柔的目光注视下,檀华只觉得唇舌泛起了一阵干涩,“我……”,未语,只因为檀华在吐出一个字之后绕舌润了润唇。
戚轼桀因他的举动只觉得浑身一震,眸光的热度一下字高了许多,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并进一步的缠绕。檀华想移开眸子却似受了蛊惑般的凝神不动,气息慢慢的热起来,当两人的气息交融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情不自禁的闭了眼,微启着唇,往对方靠了过去……

只有那蜻蜓点水的一触,檀华便被惊醒了。推开他自己依靠着的戚轼桀,檀华本应是绯红的脸却是一片苍白。在戚轼桀还来不及阻止之时,檀华旋身奔出了书房,也奔出了碧潇厢
,一直到依兰园后的揽月亭,他才吁着气停下了步子。
吻了他!自己竟然吻了他!在做什么?檀华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被锁进那道温柔的眸光里了,且逃也没有逃开。耳畔到现在还响着他那沉然优雅的嗓音所唤的“希梓”的声音,不同于相思那暖暖软软的“公子”之音,他的声音与唤法是他的手掌与体温般热热的却又不烫人的感觉;是不同于相思女性柔软的男性强悍。

是啊,男性!而自己竟然吻了他!更心惊的是,他并不讨厌那种碰触,檀华伸手抚上唇畔,戚轼桀的唇上有书房内薰香的味道。
身后传来轻灵的脚步声,檀华迅速回身。
是沐言,是笑意盈然的沐言。
“很不巧,刚刚好被我看到了!”沐言一脸很不好意思的坏笑。
没由来,檀华原本苍白的脸竟然逐渐转为了绯色——迟来的羞色。
沐言挤眉弄眼的:“告诉我,被男人吻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我吻女人的感觉?”
檀华脸上的绯红突兀的烧红成一片,继而他强迫自己静下了心,淡漠的道:“无可奉告!”
沐言不以为然的甩了甩手,意料中的事情。无所谓啦,她只是闲来无事找个乐子,只不过这个乐子的主人太古板了些,不好玩啦!
不过这个男人脸红的样子颇为羞色可餐的,可惜表兄没看到!
只不过,她可不敢保证表兄看到之后,檀华还可以完好无损的在这发呆。
但,说实在的,没道理一个男人长的如此花容月貌!跟她有的拼咯!比宫中的某些嫔妃还要强上几分。
“好吧好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二表兄真相?”沐言转移话题。
“十六公主出阁以后!”檀华简短的答。虽然沐言诡诈了点,但她绝对不是宵小之辈。
沐言点点头,“那如果二表兄在这之前发现了怎么办?我是说如果!”沐言用双手挡掉檀华的冰冷目光。
檀华冷冽的目光缓了一缓,字字冷如冰玑:“我不会让它发生的!”绝对不可以发生。
沐言将自己从冰窖里拖了出来,才又问:“那如果哪一天要强行吃了你呢?我是说如果……诸如酒后乱性之类的?”沐言真受不了这么冷的目光的洗礼,但她可不是乱说哦,男人喝醉酒都很可怕的。

而檀华则沉默了,想起澡盆中那个比自己要宽阔许多的裸背,以及那夜在追风林中展露的身手,虽然自己在内力上可能占优势,但不可能真的和他动手,而如果他真的要用强的话,檀华清楚的知道,那么他将阻止不了。

“别那么沮丧!我只是假设而已!不过,你可别扮的太彻底而丢了心哦,我表兄人性魅力挺不错的!”沐言似警告又似调侃的丢下一番话,然后将揽月亭留给了一身寂静的檀华。
临行,还不忘豪气的拍拍檀华的肩,而她的步伐也像男子般的毫不小家子气。
女的御赐神医庄沐庄主?
而谁也没有想到她此时的一番话竟会巧合的验应了未来。
晚膳时分回房的檀华不可避免的遇上了同桌而食同衾而眠的戚轼桀。
就算极为勉强,檀华仍是一脸的冷然。
戚轼桀则是一如以往的温柔笑颜,然而,服侍两人用餐的素彩却察觉到不同于往日一片平和的异样暗流。只是聪慧如她,也察觉不到异样究竟在哪里!
饭后的两人仍是一如以往的由檀华服侍戚轼桀沐浴,而后在檀华将孩子照料一番之后,便让奶娘将熟睡的孩子抱到隔厢,再来就轮到他们就寝,没有异样,真的发觉不了。
那是因为,一切都在只剩下当事的两人之后事情才开始发生。
檀华洗完澡怎么也不走向床铺。
“希梓,已经很晚了!”戚轼桀笑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猫,虽然他今天确实是走了好运。
“今晚,”檀华下了决心,“今晚不睡一起,公子!”
戚轼桀的笑容敛下去,“为什么?”
檀华望向他,此时的戚轼桀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得意,一如往常。
戚轼桀的面容染上一层凄苦,“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希梓,歇息了!”
檀华闻言,竟然有些微的酸,什么也没有发生么?又有些微的甜,如果你不喜欢!
可是, 他到底喜欢不喜欢,他也不知道!!
于是,同榻而卧,同衾而眠,同枕而酣,一如往常。
被送至依兰园的乌伊轩的笔,已被化开了两三支,而素彩正呆在依兰园的小书房里磨墨,且是磨了两大盒墨。
檀华见墨汁满了,点了点头命素彩出去。
素彩出了门,檀华便把门掩了。
檀华再开门的时候,是两个时辰之后了,见了素彩,什么也没说,去了揽月亭。
素彩进门,被铺了一地的纸张吓了一跳。铺满整室的许多纸张上绘着人,都是那一个人;而桌上,是满满的一桌字,只写了那两个字。
一室的人,一桌的字。
“这个女子是谁?”问话的,是来寻檀华的戚轼桀。
“是相思姑娘!”素彩据实以告。
“檀家庄前任的女总管?不是……”死了吗?后面的,戚轼桀没有问。
素彩的眼神一黯,忽然的明白了檀华的意义何在:“今天是相思姑娘的生辰!”
只有他,仍记得。
“希梓人呢?”戚轼桀问。
“在揽月亭!不过,夫人想一个人静一静!”素彩说。
戚轼桀只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去了揽月亭。
檀华的身影,孤寂、无助且萧瑟,那般的忧伤却也飘忽。
而盘旋在揽月亭的箫声则是悲凉而悠远的,仿佛想将这箫声荡进另一个寰古。
戚轼桀走到近前,才发现立在石桌旁的檀华是落着泪的。那泪似流不完涌不断,而那箫声似代表了啜泣,没有听到哭声,然而那样子,却比有声的哭泣更显悲凄。
戚轼桀甚至不敢碰他,他知道,那是一种属于檀华的致哀。
“希梓!希梓!”戚轼桀低唤。这箫声听的他好心痛,“希梓!希梓!希梓……”
戚轼桀走向前,掩了箫孔,乱了音律,而唇则吻上了檀华的面颊,吻去了他落的泪。
贪恋他热热不烫人的温度,却又放不下此时对相思的眷顾。
檀华乱了,泪也落的纷乱。
耳边则荡着戚轼桀一声又一声的低唤。
“希梓!希梓!……”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于是,箫声断了,而檀华则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对这个男人产生悸动了,暂时,只是悸动而已,还可以有所挽回的。
“不要对我这么好!”檀华如叹如泣。
“然而希梓,我的心在为你而痛了!”戚轼桀也叹然,只因为他的希梓在心痛呵!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你没有!”檀华轻喊,你是为青不是为我,然而,只为说给他自己听。
“希梓,希梓!你听我说!希梓记不记得四年前的冬天飘着雪的檀家庄后的荒野?那一个清冷的少年和一个冻昏了的少女?还有笑得灿烂如烈阳的你,我的希梓?”戚轼桀的声音里有无限的疼惜。

“记得!”檀华当然记得,少年是他自己,女孩是相思,灿烂如烈阳的人则是姐姐。而那一次是捡相思回来的日子,“还有一个骑马的蓝袍少年!”而这个人是他——戚轼桀。
“那个人,就是我!我爱了你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想的全是你!”戚轼桀的声音抑着苦痛,“然而,再见你的时候却因我的固执而使你失了笑颜,我知道,你此时很悲伤,也许我不能让你快乐,但至少请你不要一个人苦痛!让我陪你,好吗?”言语间,款款深情。

每个人都会说这样的话,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可以放任自己去听这样的话吗?他可知道他只是透过同一张容颜对另一个灵魂说话?然而,环住身形的体温热热的,却又不烫人。他知道,自己眷恋他的怀抱!他渴求这样的温暖。

只这一次!檀华对自己说。
只要不被他发现就好,就放任自己享受一下这偷来的温暖吧!
原本拒绝的气息缓缓褪去,而泪也缓缓止住。双手仍握着短箫横在前胸,而身形却已经偎进了戚轼桀温暖的怀中,连同带泪的容颜一起,去汲取这令人安心又温暖的气息。
随在戚轼桀之后跟来的素彩,匿身在树后,檀华被软化的迹象一一收入眼眸,呐呐的热了眼眶:“希梓!”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忧的语调在树林的另一角荡开,泪也滑落。
一条帕子赫然横出,对上的是戚正楷的一脸不悦,素彩被戚正楷毫不犹豫的拖出了揽月亭。
戚正楷给他自己的理由是给堡主清场,殊不知,帕子递出时,素彩的泪勾动的是他的微酸和心疼。
而揽月亭内,两个人就那样的相拥而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有檀华的耳边一直荡着戚轼桀的心跳声。沉然优雅的声音泛着微热,像极了戚轼桀那一声又一声的“希梓”。自己的心呢,也还在跳吧,随着他的一起跳动么?

檀华忽而哽咽了,为那心头泛起的填不满的空泛和微疼。
断断续续的呜咽从肩头传出,戚轼桀的心也涌起更浓的疼惜。“希梓!希梓!希梓……”和着心跳节奏的低喃,檀华哭了,相思离去之后的第一次有声的哭泣。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