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仇人————姬子
姬子  发于:2009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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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相当苍白,唐泽夕只得抱着他走进附近的一家小酒铺里休息。

「喝点水吧。」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唐泽夕小心的端着瓷碗将水喂到他的唇边。

白镜湖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不停地摇头。

「看来我不该勉强你坐船的。」看他这么一副虚弱的模样,让唐泽夕忍不住皱起眉。

「可是……我们走路去京城的话,一定要走很久吧?」白镜湖的语气显得有些懊恼。

去河城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不能坐马车白白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这里离京城还有那么

远的路,真不知道两人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你不用担心,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要做,慢慢走也好,我们还可以顺便游览沿途的

风景。」唐泽夕将他垂到唇边的发丝拢到耳后,然后轻声问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但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怎么会?别乱想。」他笑了笑,「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白镜湖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体力很快恢愎了些,这时听他说起,也立刻觉得饿了

起来。

像这种路边的小店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唐泽夕叫掌柜切了些卤牛肉,再点了两道小

菜,白镜湖吃得津津有味。

这也难怪了,毕竟去河城的路上他们都是露宿,吃的全是一些干粮,能像这样坐下来

好好吃顿饭的机会几乎寥寥可数。

「不过,路途还那么长,你的银子会不会不够啊?」白镜湖还没忘记唐泽夕很穷的事

,老担心他钱不够用。「要不然先回我家去拿些银子来用吧,不过回家的路,我已经

完全不记得了。」讲到这里,他显得有些苦恼的样子。
他那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唐泽夕看了不禁觉得好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不停

地把菜往他碗里夹去,直到堆不下了为止,再用手支着脸撑在桌面上,看着他那狼吞

虎咽的吃相。
「现在我身上还有一点钱,等到以后实在不够用的时候,我们再回到你家去拿,你先

不用想那么多。」

「那也是。」白镜湖点了点头,反正他也不喜欢想太多问题。

当掌柜来结帐的时候,他先是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们,然后问唐泽夕:「刚才听客人

你们说好象要去京城?」

「嗯。」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唐泽夕还是点头。

「那你们最好小心一些,我听说这一路上好象不太安宁,偶尔会有一些抢匪出没,不

如先在这里住下来,等河城过来的商队来了,再跟他们一起走吧。」

掌柜见他们两个的长相都这么俊秀出色,无意间也生出了些亲切的感觉;而且从样子

上看来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弱不禁风,才会好心劝道。

「那倒不用,不过还是谢谢你。」唐泽夕拉着白镜湖从桌旁站了起来,向他投以感谢

的笑意。

走出小酒铺后,白镜湖有些好奇地追问:「抢匪是什么?很可怕吗?」

「抢匪嘛,就是会硬向你要钱和东西的人。」唐泽夕解释道。

「为什么?我可以不给吗?」

「可以是可以,但他们会一直向你要,不给就抢,你该怎么办?」

「那我当然是逃跑啊!」白镜湖理所当然的说着。

「可如果你跑不过他们呢?」唐泽夕仍然柔和地笑着。

「唔……」白镜湖搓着自己的手指,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一定会叫:唐泽夕,

快来救我,我跑不了了!到时候你就会过来带着我跑,我相信没人跑得过你的。」

唐泽夕被他那副天真的神态逗得忍俊不住。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吗?」

「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相信。」白镜湖肯定地说道,然后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会来救我吗?」

「当、然、了。」唐泽夕宠溺地用手指轻轻在他额前敲了一记,「只要你叫我,我随

时随地都会赶来救你。」

「以后一直都会吗?」

「那当然。」他笑。

「我就知道。」在得到保证之后,白镜湖兴奋地钻入他的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腰际,

有点霸道地说:「那你也要答应我,发生事情之后,一定要先救我,不能先跑去救别

人。」
「为什么?」

「我怕你对别人也这么好。」白镜湖说得极为认真,那副担心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

「傻孩子,怎么会呢?」唐泽夕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你跟其它人不一样的。

白镜湖眨着一双明媚的眼睛,手指抚在自己的唇瓣上咦了一声,仿佛不太满意似的望

向他。

「就这样?」

「还能怎样?我们现在可是在路上。」唐泽夕真是爱极了他这个单纯的模样。

自从那天晚上吻了他之后,每天晚上抱着他入睡时,唐泽夕都被欲望折腾着,不只是

吻而已,他还想要得更多,可是他又不想伤了白镜湖,只得拚命忍耐。

而偏偏这个罪魁祸首一点都不明白他的用心,还总是在有意无意间一次次地诱惑他、

刺激他,最狠的是他总能在紧要关头一脸天真地望着他。

唐泽夕在一条小河旁边停下了脚步。在这个季节里河水已经干涸得只剩一道细流,水

有些冰凉,却非常的清澈,连底下水草的摇动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镜湖蹲在一旁望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又看了看一旁唐泽夕的身影。

「刚遇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部长得像你这样好看。」白镜湖找了块石

头坐下,用手支着脸看着他慢慢地道:「后来看到的人多了,才知道其实不是,这个

世上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傻孩子,其这个世间美好的东西太多了,有的我们一生都不可能遇到罢了。」唐泽

夕也坐在他身旁,然后拉着他的手,习惯性地摩挲着那指间连在一起的地方,像在对

待一个伤口般的小心翼翼。「每一条路上都有一种风景,每个人的人生里也都会有美

丽的回忆。那么多无数的道路,我们只能路过其中之一;其实每一条路都一样,都有

快乐跟悲伤在等待我们,只是到来的方式有所不同。」
「都会有悲伤吗?」白镜湖小声问。

唐泽夕笑了笑,再将他的手指收紧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我一直都想该怎样才能带你

走到那一条没有任何哀愁的路上去,仅管有些困难,不过我想试一试。」

即使并没有那样的世界,但是任何白镜湖不想看到的事物,只要不让他看到就好了。

他宁愿他永远都你这样迷迷糊糊,人太清醒未必快乐,只要他觉得快乐比什么都还要

重要。
【第五章】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些微弱的光线,在那一点光芒里有一道紫色的身

影正慢慢地走道。

白镜湖在黑暗里望着他离开,忽然变得慌张起来,他一边喊着唐泽夕的名字一边用力

朝他走的方向跑去。可是不管怎么追赶,两人的距离仍然遥远,直到最后他再也抬不

起脚步,甚至连他的名字也喊不出来,那远处的光接着就此消失。
唐泽夕不见了!

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白镜湖忽地张开眼睛,他的思绪空白了一会儿,便迅速

坐了起来向四周张望。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窗外有着雨声,而唐泽夕正背对他朝着墙壁的方向睡着,长长

的头发披散着。

白镜湖轻轻地松了口气,赫然发现自己手心里竟然全是冷汗。反正也睡不着,他索性

穿了鞋子从床上下来,将木窗打开,一个人趴在窗台往外面看去。

还好昨天傍晚时赶到城镇里,要是又露宿的话,恐怕两人就只有淋雨的份了。从这里

望出去是客栈的后院,地方不大,种着几棵石榴树,枝头虽是光秃秃的,但仔细看的

话,有一些嫩芽已经长了出来。
雨下得挺大的,地面上已经积起了大片水渍,雨点落下时溅起水花,除此之外一片静

谧的。

「如果不想睡了,就快将衣服穿上。」

唐泽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说着,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发出,让白镜湖吓了一跳

「我觉得不冷……」话还没说话,一件披风就搭在他的肩头上,然后映入眼中的是唐

泽夕那张温柔的笑脸。

「生病可不是好玩的。」仍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带着些纵容的温柔。

白镜湖用手抓紧了那件紫色的披风,仿佛想抓紧唐泽夕似的。一想到他的衣服裹着自

己,他心里升起了些莫名的感觉。

「今天怎么会醒得这么早?」唐泽夕接着说:「以前你可都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罢休

的。」

「刚才做了个不好的梦。」白镜湖望着他,「然后就睡不着了。」

「哦?是什么样的梦?」

「醒来后就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挺可怕的。」说着,他在桌前坐了下来。

唐泽夕站在他身后,拿起木梳为他梳头。

「梦境跟现实都是相反的,你梦到越可怕的事,在现实里就越不会发生。」唐泽夕轻

轻为他梳理着,一边说道。

「真的吗?」白镜湖听后楞了楞,「原来作梦还不如醒着的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醒着的时候和你在一起比较幸福啊。」他想也不想地就这么答着,「如果可以

不用睡觉,永远和你在一起这么幸福就好了。」

唐泽夕听了只是笑,不禁为他直率的表白给甜到心里,将他的发髻梳好之后,轻轻地

开口道:「真是傻孩子。」

雨一直下了好几天,反正也不能上路,唐泽夕只好与白镜湖先在这间小客栈里住了下

来。

在这个城镇边有一座很有名的寺院,每月十五的这天办庙会是当地的习俗,寺院会在

这一天举行大的祭祀。

刚好这天有庙会,白镜湖直说想要去凑热闹;看他那么好的兴致,唐泽夕自然也乐意

陪着他出去逛。

虽然下着雨,但是仍然人山人海,白镜湖本来很想逛寺院里面看看的,但是人实在太

多,他又害怕跟唐泽夕走散,只得在外头张望。

原本有许多卖小玩意的摊贩,因为一场大雨而躲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摊贩在墙角边

守着。唐泽夕不想让他觉得扫兴,于是陪着他逛了逛,最后买下一串据说可以驱邪的

念珠。
雨越下越大,两人挤在一把伞下的结果,就是都被淋得半身湿,没走多远就踩得满脚

泥泞,白镜湖这下也顾不得玩,拉着唐泽夕在寺院外面的屋檐下躲雨。

他对唐泽夕曾说过自己命中有劫数的话感到很介意,所以硬要将念珠戴在他的手腕上

。唐泽夕也没推辞,笑着将手伸了出来让他戴:可奇怪的是富念珠刚碰到他手上时,

绳子忽然断了,一颗颗的珠子就这么掉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怎么回事?」白镜湖的语气有些懊恼,然后蹲下身去想把珠子一颗颗的捡起来,却

被唐泽夕拦住了。

「别捡了,小心淋湿。」

「可是……」

「再去重新买就行了,你不用在意。」唐泽夕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反正也不是

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虽然不值钱……」白镜湖望着散在四处的黑色念珠,心时总有不太舒服的感觉。

唐泽夕见他皱着眉头得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把话题移开。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

山峰道:「我听客栈掌柜说在峰顶上曾有仙人住过,只要在日出时去那儿许的心愿就

一定会灵验,找个时候带你去吧。」
「是真的吗?」白镜湖望向那儿看了看,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那么要是大家都去

了,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心想事成?」

「那倒未必。」唐泽夕摇了摇头,继续说:「那座山一般人是根本上不去的,不但没

有路可走,而且靠近山顶的地方四面都是平滑的石壁,足仃数十丈高。这些年来还没

有人上去过,关于山顶上的情景也只是一些传说而已。」
白镜湖听到这里,立即有了兴趣,「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见他那个样子,唐泽夕不由得苦笑。「现在雨下得这么大,还是下次吧。而且这种天

气也看不到日出。」

「这倒也是……」他看着不断落在地面的雨水,喃喃地道:「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要是永远不停的话,我们不就只能永远待在这里了吗?」

「真是傻孩子,不管多长的雨季,也总有停止的那一天。」

白镜湖被淋得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头发上也在滴着水,风一吹过来就不禁冷得哆嗦

了一下。

唐泽夕见了连忙将他拉过来,用衣袖把落在他脸上的水珠擦掉,然后握着他的手将自

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随着他的真气在体内流转着,白镜湖立即暖和起来,不一会儿,连衣服也彻底地干了

这种情形白镜湖早已习以为常,于是自然地就握紧了他的手当暖炉用,然后习惯性地

把头仰起望着他的肩头。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

「什么?」唐泽夕一时之间没听明白,转过头来问他。

「只要有你在,永远待在这里也好。」

「那怎么行?要是雨一直这样下个不停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就全部会

被水淹没了。」唐泽夕忍不住笑他的天真,但神情里更多的却是数不清的温柔。

「淹了也不怕叼,反正你会救我的。」白镜湖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目光直勾

勾地看着他,还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撒娇语气。

「傻孩子。」唐泽夕微笑着,几乎忍不住想用手把他的眼睛遮起来,想把那种勾人心

魄的光彩也挡在自己的掌心间。

或许白镜湖并不知道,他那流转的眼波里,澄净中带着油然而生的一种妩媚,不需要

语言,那目光中的神采已经比任何语言都还要诱人。

「你最近老是这么说,我真的很傻吗?」

「嗯。」唐泽夕肯定的点了点头。

「傻就傻吧。」

白镜湖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在意,反而笑吟吟地回过头去。

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屋檐的外面,让雨点就这么拍打着手背,凉飕飕的感觉沿着指端的

皮肤爬上手臂,再慢慢到了心里。

「你看,就算我这样淋到雨我得冷了,你不是很快会让我暖和起来吗?所以我就算真

的是个傻瓜,也不会觉得可怜。」

在他的目光里,唐泽夕忽然觉得自己竟然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

可是……太幸福会让人害怕。

漫天而来的雨水落下时,寺院内那些拥挤的喧哗声仿佛跟他们无关。

唐泽夕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也许雨就这么一直下着、下着,直到眼前的一切都被雨水

淹没、直到这个世界都消失了,他们也许还在这个地方,握着彼此的手微笑不语。

就在两人的思绪飘忽之间,雨势也渐渐地转小,唐泽夕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正看着自

己,本能地迅速回望了过去。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穿著淡青色长裙的女子,身后还站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她撑

了把油伞呆呆地站在雨里看着他们。

唐泽夕只觉得她的模样甚是眼熟,正想仔细辨认时,却听到白镜湖已经叫了出来。

「啊,是玉锦姑娘!」

唐泽夕楞了楞,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再见到她。

黄玉锦起初也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直到白镜湖先认出了她,才带着妹妹珍儿慢慢的

走了过来。等走近了,才看到他们靠在一起的这种亲昵姿态,不由得露出错愕的表情


「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白镜湖高兴地迎了上去,但仍紧紧的拉着唐泽夕没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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