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仇人————姬子
姬子  发于:2009年07月16日

关灯
护眼

手背。「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好吧。」白镜湖乖巧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到客栈的门外,却不肯一个人进去

,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

「去休息吧,要是饿了的话,就置些吃的。」唐泽夕说着。白镜湖的体力实在好得有

些离谱,走了那么远的路,而且一直露宿都没能好好休息,换了其它人早就已经受不

了了,他却还精神奕奕地拉着他逛了半天的市集。
白镜湖只是点头,然后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简直就像个眼巴巴等着娘亲回家的小孩

唐泽夕想到这里,不由得一笑。

「记得早一点回来!」白镜湖大声向他叮嘱着。

「傻孩子。」走了几步的唐泽夕笑着回过头来,不知怎地,眼前那个身影忽然变得瘦

小了许多,小得让人心生怜惜。

他竟看得呆了呆,直到被身旁的路人碰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最近,他总是不知不觉就这么迷失在那漾着水气的眼眸之中,越来越难以自持了。

【第四章】

其实唐泽夕要在军营里找到唐炎慈的帐棚,并不用花上什么工夫,只要放眼一看,最

大、最华丽舒适的帐棚就一定是他的。

事实证明果然没错,当唐泽夕无声无息地走到唐炎慈身后时,这家伙正在一个大木桶

里优闲地泡着澡。

洗澡的水里加入一些特异的药材,因此空气里也弥漫着奇异的香气,帐棚里铺着华美

的地毯,桌上摆着各类的水果与点心,透明的水晶杯里流淌出美酒的香醇气味,火盆

里的炭火正烧得炙烈,让整个帐棚里处于如春天般的温暖,又带着一种奢华。
唐炎慈回过着一看到他,并不觉得惊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现在才来?」

「路上有些事耽误了。」唐泽夕并不想向他提起白镜湖的事,于是随意地将话带了过

去。「而且我也大概听说了这里的情形,想到反正你也没那么快离开河城的,所以也

没有急着赶路。」
「帮个忙行吗?」唐炎慈顿了一下,忽然说道。

「那当然。」

「衣服在那个地方,帮我拿过来。」唐炎慈伸手往床榻的方向指了一下,用懒懒的语

调使唤道。

唐泽夕倒不以为意,反而一脸笑意的将衣服取了过来。

唐炎慈这么从木桶里出来,赤裸着身体就站在他面前。

「二哥。」

唐炎慈轻轻唤了一声,然后认真地看着那张比自己要矮近一个头的脸。这么多年,光

阴竟然都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仍然还如同记忆中的那个模样,线条柔和的脸,

眼睛里总是流露着那么温柔的目光。
「怎么了?」唐泽夕抬头,微微一笑。

唐炎慈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径自将衣服穿了上去,随后舒服地躺在那张垫着豹皮的躺

椅上面,慢悠悠地道:「我小时候曾想过,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我就一定要娶你。


唐泽夕楞了楞。

「别胡说,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

唐炎慈想了想,「也不为什么,不过硬要我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如果你是个女人,

一定会是个好娘亲吧。」

「炎慈……」唐泽夕本来正在喝茶,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被呛了一下,咳了好久才勉

强能说话。「就算你这是一种赞美,我听了也不见得会高兴。」

「是吗?」他耸耸肩。

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娘亲,但他似乎从小时候就挺粘唐泽夕的,因为自己的娘亲也是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和他一样年幼丧母的唐泽夕也就一直特别照顾他。

他的温柔与细心在唐炎慈年幼的心里,几乎是代替了母爱的存在,皇室之中原本应有

的尔虞我诈在他的心里完全不见一点踪影,是一个让人可以做底放开心去信任和依赖

的人。
「要喝一杯吗?」

「如果只是喝一杯的话,那当然没问题。」唐泽夕微笑地说道。

他素来都是滴酒不沾的,而且酒量也实在是差得可以,又不太懂得怎么拒绝别人,所

以常常一不小心就被灌醉了。现在白镜湖还在客栈等着,他可不想喝醉了回去。

好在唐炎慈也不是贪杯之人,他只是喜欢酒宴里带来的那种美酒浓郁香气和奢侈的享

乐感受,他享受的只是纸醉金迷的气氛,倒不在酒的本身。

唐泽夕刚刚坐了下来,就发现唐炎慈出乎意料地喝得有点快,他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

话要说,于是沉默地等着。

直到酒盅里的酒快要见底,唐炎慈才开了口。

「这次胡国向我们出兵的事,你是怎么看?」

「这个?」他呆了一下,「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他们从一开始只是一些小骚扰,等到皇兄派我来到这里之后,就立即躲起来毫无行

动,显然事有蹊跷。」

唐泽夕心里一惊,「那你现在离开京城,皇兄岂不是很危险?」

「你不用担心,他没那么容易死的。」唐炎慈的语气明显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仿佛

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里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太大意了。」唐泽夕想了想,「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胡国根本没有真的要与我们打仗的意思,而我们现在最大的威胁也不是他们,等到

京城那边有了动静,再做打算也不迟。」

唐泽夕暗暗叹气,这里所做的一切,以后都只是谈判桌上的筹码罢了。将士们杀敌时

,可以不惜自己流血牺牲,但在这背后的一切就远远不是进退、生死那么简单。说到

底,在河城上演的这一出戏,都只是一步棋子。
「你明知道这件事有内情,为什么还非要来河城呢?」

「我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其实是因为……」

话还没有说完,这时陈卓林忽然闯了进来。

唐泽夕楞了一下,他果然比他们更早来到河城。正想开口询问关于黄玉锦姐妹的事情

,但是陈卓林却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脸怒气冲冲地走到唐炎慈的面前。

「三王爷,我们明明已经将敌人逼退,为何还要一直停留在这里?为什么不趁这个机

会追击,还以颜色?」

「住口,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该怎么做。」唐炎慈冷冷地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

也不看他一眼。

「你……」陈卓林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究竟还在等什么?这里是战场,不

是享乐的地方!」

「你急什么?」唐炎慈仿佛是故意激他似的,语调不疾不徐,还带着些嘲讽意味。「

皇上既然将这里交给了我,你们就得听我的,没有让你插嘴的余地!你清楚了没有?

清楚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不、不……这太过分了!」陈卓林被他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但在气势上又压不过

他。「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才能坚持到今天,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白死了吗?大家在战

场流血的时候,你却安然地坐在这儿喝酒享乐!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命令我,你不配

坐在这里!」
「卓林!」唐泽夕站了起来,沉着声音说:「你太放肆了!」

陈卓林刚才只顾着与唐炎慈吵架,根本没有发现到唐泽夕坐在旁边,这时乍见他出现

,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惊喜,却在听到他斥责自己之后,又随即被怒火掩盖。

「我不是放肆,我是太天真了,竟然还以为你跟他不一样!」他把这番话说完之后转

身就走了出去。

唐泽夕皱着眉,不禁暗自叹气,然后看了看唐炎慈那阴晴不定的神色,缓缓地开口。

「卓林他性子急躁,不过心地却很善良,你不要太在意,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

「等他长大?」唐炎憝冷笑一声,「只可惜他跟普通人不一样,由不得他再这么天真

下去。」

唐泽夕顿时惊得不轻,「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次来河城的原因就是为了他,这个陈卓林其实是父皇出宫狩猎时,与一个女仆

生下的孩子。」唐炎慈缓缓说出这个惊人的真相。

「这是真的吗?」事关重大,唐泽夕难免紧张。

唐炎慈沉默了一下,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却与唐泽夕的双眼对视,给了他一个肯

定的眼神。

「不要问我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我花了很大的心血去查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肯定,

他流的是与我们相同的血。」

「难怪你会让我暗中护着他来河城。」

听闻这消息,唐泽夕原本十分意外,但此刻又觉得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血浓于水,

怪不得自己会对陈卓林有着特别的亲切感。

唐炎慈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三人都没有留下子嗣,皇兄曾说过不介意在皇室中的旁

系血脉里挑进出皇位的继承人,但现在有了陈卓林,当然再适合不过。所以为了他的

安全着想,我暂时没有公开他的身份,要不然以他的个性只有死路一条。」
「确实,与其让他现在陷入宫中的纷争里,还不如让他先学会怎么去保护自己。」唐

泽夕也很赞成他的作法。

「我倒是有事想问你。」唐炎慈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和你在一起那个姓白的

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唐泽夕听后身体一震,脸色也变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应该说早就已经知道了。」唐炎慈的目光紧紧逼视着他,「我不知道你把他带在身

边的理由是为了什么,但你要清楚,他很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

「危险?你是说镜湖可能会对我不利?」

「是,如果他跟何家的人有任何关系的话。」唐炎慈认真的说:「我曾经对你说过的

,总有一天我会救你,而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实现那时的承诺了,我不会让任何有可能

发生的危险伤害到你。」
「你打算……做什么?」他几乎是后退了一步,「难道你要对境湖他……」

「现在我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唐炎慈的眼睛里有着杀机与不可动摇的坚持,语气

骤然降到了冰点。「我也不希望有必须要那么做的一天!」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唐泽夕皱着眉,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声音

却出奇的坚定。「而且我也相信镜湖绝对不可能会害我。」

那个心思单纯得如白纸一张、刚才站在客栈门外眼巴巴望着他离开,拉着他的衣袖认

真说要保护他的人儿,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唐泽夕轻轻把门推开时,便看到白镜湖百般无聊地玩

着桌上的烛火。

「都这么晚了!你还说过会很早回来!」见他走进来,白镜湖立即把头抬起来说道。

「抱歉。」唐泽夕缓缓地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脸上泛着一阵异样的绯红。

虽然他刚才并没有喝上几杯酒,可是现在他人已经头晕到不行,脚步也有些摇晃起来

他头疼地抚着额际。看来不管过了多久,他的酒量也不会有一点长进。

「你的样子好奇怪,是生病了吗?」发现到他的样子不太对劲,白镜湖担心地扶着他

的手臂走到床上坐下。「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满脸通红的,不过吃过药就

好了。」
「我没事。」唐泽夕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你不用担心。」

「那你见到你弟弟了吗?」白镜湖在他的身旁坐下,继续问道。

唐泽夕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闷得实在心慌,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见到了,本来我想让他帮你治手的,但是他现在非常的忙,所以这次可能是没什么

机会了,等到我们回了京城再想办法。

唐泽夕忍住头昏脑胀的不适感,侧过身去帮他把绑好的发髻拆掉,然后拿着木梳轻轻

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乌亮的发丝在他的手指间打着转,他已经一天比一天更习惯为

他打理这一切了。
白镜湖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头想了想,语气闷闷的说,「其实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手并

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现在……」

「怎么了?」

「我想戴这个戒子。」他用手指隔着衣料轻抚着戒子,流转的眼波轻轻一抬,直直地

望向了唐泽夕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想戴。」

这一刻,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唐泽夕握着他的手心疼不已。

烛光映在白镜湖的脸上,明媚的双眼与丰润的菱唇,明明天天都在身旁,此时他还是

觉得白镜湖有着说不出来的好看。

唐泽夕漆黑的眸子里像着了火一般注视着他,头脑里似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他觉得

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的双眼,然后下滑,最后像是着了魔一般覆上了那诱人的双唇。

「唐泽……」

当他的舌尖滑入自己口内的时候,白镜湖的惊呼声硬生生地被堵住了。

他睁大双眼,漾着水气的眸子惊讶而迷惑地看着他,被唇舌间那种火热的侵犯震住了

心魂,喉咙不由得发出像是喘息般的低吟声。

你在做什么?

唐泽夕听到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问着自己,但他的身体却好象有了自主意识似

的,吻得更深入了。

不能这样、不该这样的……

他明明听得到那些声音,可是却还是无法离开那柔软的唇瓣与他唇内的甘甜气息。

「闭上眼。」唐泽夕离开白镜湖的唇,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着。

「这、这是什么?」白镜湖迷蒙的看着他,呆呆地问。

他笑,为他的傻气而笑。「是吻。」

「吻?」白镜湖仍然迷茫,但是当自己的唇再度被攫住时,刚才那种火热的感觉再一

次将他烧着。

他觉得那滚烫的火焰沿着唇瓣渐渐地蔓延至全身,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将他吞没。他

试着探出自己的舌尖,像唐泽夕那样主动地将彼此的舌交缠在一起,相互索取、相互

探求,沉溺在这漫无边际的灼热体温之中。
唐泽夕托高他的下颚,低头舔吮着他颤动的喉结,隔着衣料轻抚着他那肌理结实的小

腹,然后渐渐往上,慢慢来到他平坦的胸前。

手指触到一个硬物,是那只戒子!唐泽夕顿时清醒了些,但内心的罪恶却很快被一种

温柔的心情取代。

「镜湖……」他低唤着怀中人儿的名。

白镜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唐泽夕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这才发现他竟然很不给面子的快要睡着了。

他用指腹温柔地滑过白镜湖泛红的脸颊,注视着他的目光里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抱着他的身子在床上躺着,这一刻,唐泽夕比任何时候都更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他,不只是放不下而已,而是喜欢他。

自从何莲雪逝世之后,他一直怀着愧疚,这些年来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没想过需

要任何人陪伴,也不曾在意过任何一个人。

白镜湖的出现,令他死灰—般的生命重新找到了可以珍爱的事物,让他再一次觉得自

己活下去的价值,只因为怀中这个小家伙需要他。

看着他熟睡的脸,唐泽夕微笑着在他额前印下一吻,然后拥着他,在他的气息里闭上

眼睛一起睡着。

虽然比起窝在马车里要好上许多,但白镜湖上了船之后,还是整个人都不太舒服,一

直显得没什么精神,东西也吃不下去,只能喝些茶水。

唐泽夕看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躺在床上,只得一直坐在旁边陪着他说话。

原本他是打算从水路到了江州后,再走到京城,但是看白镜湖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

最后唐泽夕只得带着他提早下了船。

白镜湖从船上下来,脚才刚刚接触地面时,就不由得一阵发软,几乎摔倒在地,脸色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