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何事到天涯+番外———— 梨花烟雨
梨花烟雨  发于:2009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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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放下心来。

待屋中只剩下他二人,慕容临便迫不及待的问苏雪衣:“苏大哥,我离开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苏雪衣怎能告诉他自己被人强暴,险险丧命等等诸多事情,只淡淡的道:“哦,没什麽,只是几个强盗放了
迷烟,你走後,我也著了道儿,被他们抓了去,想换赎金,还未等换,迷药过效了,我便自己逃了出来。”
慕容临紧紧盯著他的眼睛,苏雪衣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况且他本就在说谎,难免有些心虚,因此移开
了目光,不去正视慕容临,良久,却听他说出一句晴天霹雳般的话:“苏大哥,你为什麽要骗我,难道你真
的被那妖王夺去了清白之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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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衣险些从床上跌下来,他脸色大变,愕然瞪著慕容临,忘记了所有的反应,直到一刻锺後,才大声责问
道:“你,你在胡说什麽?你知不知道这样说的後果?”他语气虽是强硬,却不知为何,自己竟觉得这话软
弱无比。
慕容临却忽然惭愧的低下头去,低声道:“苏大哥,其实……其实我……我还记得当时我失常的情形,後来
我……我找到水源,清醒了以後,就生怕你……你会中了……他们的道儿
,我回去找你又找不到……我真的很担心。刚才你说你确实被他们抓了起来,我就在怀疑……以我失常时的
行为来看,他们未必没对你……没对你存了那猥亵心思。後来我注意到你的腿上全是淤青……所以我知道…
…”
“不要说了,你给我住嘴。住口,住口,”苏雪衣感觉自己胸膛里的空气宛如被抽空了一般,他象是著魔般
的反复念著同样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慕容临见他如此,忙上前将他一把抱住,哽咽道:“苏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弄成
这样,对不起……对不起。”他本比苏雪衣小上许多,此时拍抚安慰著对方,倒象是一个长兄一般。
苏雪衣一把推开他:“我叫你不准说了,你还……”话未说完,慕容临已连忙道:“苏大哥,我不说了,不
说了,我们忘记这件事情,当它从来没发生过好不好?永远也不提起。”
苏雪衣无力的倒在了床上,目光移向墙壁,挥了挥手,对慕容临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
静。”

慕容临欲言又止,想了想,到底没说什麽,转身关上了房门,一瞬间,苏雪衣的泪水也无声的落了下来。

“忘记这件事情,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永远也不提起。”耳边回想起慕容临的话,他自嘲的笑了:可以这
样吗?已经发生的事,尤其是这样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屈辱,真的可以当它没发生过吗?不,他做不到,他知
道他一定做不到。苏雪衣痛苦的埋下头去,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这一生,他从未象这一刻这般软弱过。
门“支呀”一声又开了,慕容临去而复返,手中托著一个食盒,见苏雪衣将头埋在臂弯里不肯抬起,便知他
定是哭了,忙柔声道:“苏大哥,是我。我想你一定很久没吃东西了,因此拿了几样点心过来。”
“恩,放在那儿吧。”苏雪衣闷闷的道。慕容临倒也识趣,一边说著:“你快吃啊,我等一下来收食盒。”
一边退了出去。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很好,这下子你想忘也忘不了了。我会让你
慢慢的习惯男人在身边的感觉。
×××××××××××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月下的屋檐上,苏雪衣正在静
坐,募闻身後传来一阵漫吟浅唱,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定是慕容临无疑。
“苏大哥,你有心上人吗?”慕容临来到他身边坐下,嘻嘻笑著问道。

苏雪衣没好气的道:“我老了,哪还有你们少年人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

慕容临摇摇头:“非也非也,自古英雄爱美人,象苏大哥这样的盖世英雄,又生的如此人物,不知是多少女
儿的梦中佳偶,苏大哥又何必自谦呢?”

苏雪衣叹了一声道:“什麽英雄?我身在公门,随时随地都可能丢了性命,何苦害了人家女儿。就这样孑然
一身,无牵无挂的倒也好,一旦哪天横尸荒野,二十年後又是一条好汉。”
慕容临“噗哧”一笑:“苏大哥,一直觉得你是浊世佳公子那种类型,如今一听这话,倒觉得有那麽几分江
湖草莽的味道来,别说,还真是有点奇异的相合感。”

苏雪衣白了他一眼:“又在这里油嘴滑舌了。我算什麽浊世佳公子,你慕容公子配这个称号才当之无愧呢。
说说,到底有多少女孩儿为你魂牵梦绕。不肯嫁人呢?”

慕容临看著他,忽然认真的道:“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沈吟至今。”见苏雪衣变了脸色,他忙
又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态:“嘿嘿,我开玩笑的。”

苏雪衣无奈叹了口气,摇头道:“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慕容临看了他半晌,忽然叹了一声道:“不过说真的苏大哥,成日里我只觉得苏雪衣这个名字一提起来,真
是威风八面,谁能想到里头竟是这许多心酸苦楚为代价呢?”
两人都沈默不语,只有明月清风,无声伴著一对各怀心思的男子。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慕容临见苏雪衣仍没有要走的意思,站起身道:“我离开一下。”说完转身而去。

苏雪衣不由失笑,暗道:“到底是少年人心性,缺不得觉。”这里也觉得凉气袭身,咳嗽了一阵,不由又想
起那古庙里的遭遇,暗道:“我痨病已到晚期,那日吐血吐的那般厉害,自忖必死无疑,究竟是何人能将我
救活?难道真是神力所为不成?”思及此,连带想起自己的遭遇,心情不由低落下来。
忽闻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未回头,一股暖意便包围了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慕容临将那件狐裘披在了他的
身上。

感激看了这少年一眼,心中也佩服他心思细密,暗道:“难怪慕容公子惜花之名,传遍天下,难得的是这份
体贴心思。若我是女子,怕一颗心也要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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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二人直坐到四更天,方回房歇息。慕容临又以自己不习惯独睡为理由,死活赖在苏雪衣床上不走,苏雪
衣也无奈之极,明知他是撒谎,却又不忍揭穿,暗想这孩子自小没有母亲,难免会想要依赖人,只是不明白
他为何偏偏赖定了自己。哪里知道眼前这少年对自己怀有的异样心思。
第二日,两人起床梳洗完毕,苏雪衣便召集了一众武林人士,言道:“这两日因被敌人引去,在密林里转了
两天方才出来,所幸大家都平安无事,耽误了这许多功夫,我们今日便要向洛阳而去。传说绝世宫总部便在
那里。只是此行凶险重重,还望各位仔细考虑,”
他话一说完,立刻群情激涌,并无人退缩,苏雪衣心中感动,一抱拳,豪气干云的道:“既如此,苏雪衣多
谢大家了。从此以後患难与共。绝不背弃。好,我们这就出发。”
一行人昼夜急行,不日已到达洛阳,慕容临象是鱼儿游回了大海一般,笑著对苏雪衣道:“苏大哥,这里就
是古都洛阳了,我在这里有一所宅子,每年都会到来住上一段时间,我看大家就在那儿落脚吧,照顾的也方
便周到些。”
他如此盛情相邀,众人自然答应,来到这座名为‘秋水别院’的宅子,不禁都为其清幽别致而心喜。苏雪衣
冷眼看去,暗道:“慕容世家竟如此财雄势大,这座庄院虽不富丽,但单凭这架上的古董,已是价值连城。
况且这只是客厅,书房与卧室里的珍藏,自然更是珍贵。”
慕容临拿出主人的架势,指挥人安排打扫房间,预备酒饭为大家洗尘,又到苏雪衣身边,悄声道:“苏大哥
,我把你的房间安排在我那里,嘻嘻,房间有限,你又是我们的头领,自然要体恤下属,所以就不得不委屈
你和我同床共枕了。”
苏雪衣哭笑不得,这阵子慕容临总喜欢用些暧昧的词来显示他和自己的关系很厚密,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孩子
心思还是说他用词不当。一阵忙碌过後,众人方吃了饭,因为在路上大家都很小心防范,又急著赶路,因此
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次到了自己人家里,全都放下心来,所以还未到初更,便都各自回房歇息了。
苏雪衣也感觉乏了,回到房里,早有几个粗壮丫头放好了洗澡水,请他入浴,然後便嘻笑著退了出去。

看著那冒著热气的大木桶,苏雪衣心中忽然觉得,如果能一辈子这样生活著该有多好,不用再去应付官场上
的明枪暗箭,不用在江湖上餐风露宿的奔波。只在属於自己的一个小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惬
意的饮一杯茶,作几首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轻轻叹了一声,带著美丽的幻想滑进温度稍稍嫌烫的热水里,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仿佛一直被冰冻著的身
子总算有了一丝暖气。闭著眼睛,尽情享受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擦拭起身子。
正擦的起劲,就听慕容临在门外敲了几下门,然後径自进来:“呀,苏大哥,你已经开始洗澡了。正好,洗
完了来吃夜宵。”

苏雪衣听他的脚步声直往屏风後而来,不由又急又窘,大声道:“你知道我在洗澡,还不回避,怎的到进来
了?”

慕容临来到他身後,嘻嘻笑道:“苏大哥别说笑了,我们都是男人,回避什麽?我曾跟人学过按摩,来,这
回让我伺候你一次,包你舒服到家,把一路上的疲劳全都扫空。”
苏雪衣道:“胡说,你是世家公子,怎的会去学这些东西?不怕被人笑话。”

慕容临挽起袖子:“苏大哥,是真的,我小时候有个师傅,每次我练完武都替我按摩,那个滋味实在是太舒
服了,所以我就学来替我父亲舒筋活骨,偶尔报复一下他管教我太严的小仇了。”说完便“上下其手”的替
苏雪衣“按摩”起来。
反正也只是个孩子,况且真的很舒服,苏雪衣乐得让他施为,一边感伤道:“你有父亲真好,我从小就没见
过父亲的样子,母亲说我还没出生,他就被一个武林败类的暗箭射死了。如果能让他抱我哪怕一天,这一生
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慕容临听他谈起自己的身世,立刻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苏大哥,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些事情呢,令堂如今
还健在吗?”

苏雪衣苦笑了一下:“早就不在了,她是苗疆的圣女,我5岁的时候,她被族人找到,擒了回去。後来我艺
成後去找她,她却已经病逝。天道无情,竟至如此。”说完闭上眼睛,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慕容临叹了一声,心道:“没想到他这麽坚强的人,身世竟如此可怜。”

两人都不再说话,随著慕容临的手越发往下,苏雪衣的小腹忽然升起一股奇特的热气,粉红色的玉茎竟一下
子挺立了起来。

他大为羞耻,忙用腿夹住,慌张对慕容临道:“哦,我有些不舒服,看来你这按摩不适合我,快,快出去。

慕容临自然不服,却听苏雪衣忽然疾言厉色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出去。”

他一赌气:“出去就出去。”说完气鼓鼓的走了。

这里苏雪衣方松了口气,心中又悲哀起来:难道自己的身子竟已经变的这麽淫荡了吗?被男人碰一下都会有
感觉。而且部位并非那里,这样也会忍不住。清高如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正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门忽然又开了,虽然声音很轻,但苏雪衣还是察觉到了,不悦道:“你不是出去了
吗?怎麽又回来了?“

门口忽然响起一声低笑:“你很盼望著他回来是吗?”

苏雪衣刹时惊的手脚都凉了,这声音,这声音……他僵硬的转过头去,忽觉眼前一阵发黑,竟……竟然真的
……真的……会是……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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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傲看著入浴中的苏雪衣,雪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别有一番诱人滋味,他心中喜欢,却又冷
笑一声道:“苏雪衣,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本王的手掌心吗?天上地下,哪里本王去不得。何况只是一个小小
的人类。”
苏雪衣渐渐平静下来,因为深知此时若慌张失措无疑是给对方制造更好的机会,他颤抖的身体逐渐放松,心
里虽然难以掩去上次受辱的阴影,但表面上却已相当的镇定,反唇相讥道:“明明是人,却又非要装神弄鬼
,阁下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须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可没有受制於你。”话音未落,人已长身而起,独
孤傲只觉眼前一道白光冲天而上,在空中盘旋几下,再细看时,苏雪衣已穿好雪白外衣,面带煞气,挺立於
地面之上,和自己平行以对。
他不禁脱口赞道:“好,好轻功。苏雪衣果然不简单。”旋即又故作可惜道:“可惜啊,血翼名剑不在你的
手里,否则当更有气势。”

苏雪衣目光闪了一闪,方启齿一笑,缓缓道:“学武之人,当知武学最高境界不在於利器。以心作剑,想必
我也可与阁下一战。”说完眼中冷冽之色渐浓,慢慢的转变为一股强大的杀气。
独孤傲此时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暗道:“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得了,他竟不受上次之辱的影响,这
般厉害的人物,我确是头一次碰到。当下不敢怠慢,也凝神备战。
苏雪衣一看他的眼神转变,忽然又是一笑,朗声道:“枉你装神弄鬼,如今到底露出了马脚,你若真的是魔
王,怎会放下身价,学习人间武功,就像现在,你大可以法力取胜,何必还要这样认真备战?”
独孤傲被他说的一怔,就在这一刹那,苏雪衣的漫天掌影已罩了过来。失去先机的情况不由让他有些慌乱,
更何况这些掌影虽然有虚有实,却著实难以分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退了一步。
他武功盖世,成名後从未被人逼退过,如今竟在一招之间就这样狼狈,不禁觉得是极大的耻辱,神色一凛,
当下再不想著手下留情。

苏雪衣因深知他武功诡异难测,自己又处於不利地位,因此一上来便施出极少施展的绝学,但也仅将独孤傲
逼退了一小步,心中也是大惊,不敢再犹豫,“琼花弄影”掌法连绵不绝,招招相连,式式相通。苦苦保留
著这份好不容易占得的先机。
独孤傲也惊豔於这套掌法的绮丽与凌厉,他倒不急著破解,只为引苏雪衣将这套掌法悉数使用出来。不过半
刻功夫,便觉察出苏雪衣招式用尽,已开始重复使出了前面用过的招数。
他得意一笑,这才不慌不忙的见招拆招。又过一遍之後,他脑中已有了破解的方法。冷冷道:“苏雪衣,我
看你还有什麽本事使出来。”

苏雪衣见他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将这套掌法尽数破解,不由大惊,招式登时乱了起来,一个失神,已被独孤
傲擒住了手腕,随即一个转身,牢牢的被他固定在怀里。

“嘿嘿,我看你这回还往哪里逃?”虽然惊诧於苏雪衣怎会这样容易被擒,但转念一想,他久病之身,又无
血翼在手,单凭这套掌法,就好比没牙的老虎,被自己抓到也是意料中的事。
正自得意,忽觉颈边寒气大盛,心中大叫不好,却哪里还来得及,早已结结实实的挨了苏雪衣一记。只觉伤
处奇痛无比,立刻一泻千里般向後退了几步。

“这招才是‘琼花弄影’最後一招。我嫌它原来的名字太过浮华,因此改了另一个名字,叫做‘心剑’,以
心作剑,则无物不可为剑,不知您认为我改的是否贴切呢?假妖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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