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快乐

有点像感冒

　　　　　　传染得很快

只是没想到，我的长期抗战还没宣战，我就先病倒了！

我感冒了。

如果是因为上次在雨中跟疯子发疯淋雨，会不会有点太晚发作……。

跟疯的人住久了，身体也疯了……。

「小捷，听说只有笨蛋才会在夏天感冒呢。」死疯子边拿药过来边说。

－－靠……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别瞪我啊！难道你连这也要怪我啊？」

「人家对你一心一意，你还要处处怪我。」

－－不要摆那种怨妇脸，我想吐了……。

一米八五的大男生，装那种什麽脸……。随便……来个人给我一枪吧！

「还瞪我？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巴不得你赶快消失！

「啊呀，我们别老是讲这些无聊的东西。我给你说说些有趣的事吧！昨天啊，隔壁那个黄太太……」

以下省略三万两千六百八十二个字……。

－－我是病人！我要休息！ ＞＜

神奇的是，第二天，我就好了！

可见我的意志力和修复力实在惊人，在面对死疯子的口水及恶心攻势下，居然激起了我潜在的身体修复机能，迅速康复！

还有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陈疯子被我传染啦！

这实在是一次值得纪念的光荣战役，我不费一兵一卒就赢得了我决定长期抗战以来第一场胜利！

但是因为一点小问题，还没有办法去买香槟回来庆祝。李园跟小薇说等等要来探病。其实原本是要来探我的，但我好的太快了，刚好疯子又来接手，所以就变成来探他的。
－－哼！要不是我，你以为会有人来探你吗？

中午。李氏兄妹来也。

李园先进了房间，「怎麽？陈锋，是你感冒啦？」李园倒挺吃惊的。「啊呀，早知道是你，我就带点东西来给你好好补补了！」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小尹，所以所以……。」

所以两手空空而来？

－－妈的……李园你什麽意思……！

再来是一旁的小薇。

小薇一进房间，发现病者是疯子以後，就开始愁眉不展。

小薇上场。

「锋哥，你什麽时候开始病的？怎麽病的？严不严重啊？」

天啊！根本就是琼瑶小说的女主角！

人伦大悲剧，厌厌一息的疯哥哥加上含情脉脉，伤心欲绝的小薇妹妹！

……

－－这里是我家，不是片场。

「我啊……今天早上开始病的。其实不很严重啦！至於……怎麽病的……」

－－死疯子你看我干啥？

你病就病别扯到我身上！

自己爱跑来跟我说废话，现在病了还想怪我？

但是，李氏兄妹看著我的眼神，摆明写著「小尹，一定是你弄的吧！」。

算了，我百口莫辩。何况我也辩不出来。哑吧就是这点短处。

镜头拉回男女主角。

「锋哥，可我等会还要回去上课。要不要我请假来陪你？」小薇妹妹的眼神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不要了，为了我请假多不好意思。随便叫个人来陪陪我就好。」

－－你也会不好意思啊？

别笑掉别人大牙！

等等……，疯子刚刚说－－

随便叫个人去陪陪他？

喂，你们干嘛都看我！

（我等等也有事。）

李园瞧了瞧我，「你还能有什麽事？」

（闯空门。）

「不行，陈锋现在生病了，我和小薇没空，你最閒，你留下来照顾他！」李园拿出他的警官气势。

「门不会跑，大不了我回警局叫小祺帮你看著点，你说吧！你看上哪一户了？」

＞＜

－－算……算了！

（好吧，我留在这里。）

「好，就这样决定了。小尹你留守这里，我和小薇先回去了，真的有紧急状况再打我手机，我会派人过来支援你。」

－－留守…… 派人过来支援……

李园，你以为现在在办案吗？

好吧，我就配合你一下－－

（Yes Sir！）

「OK，好了，小薇我们收队回去吧！」

－－收队……

李园，你真的病的不清了……。

职业病的李警官，和依依不舍的琼瑶女主角，就这麽飘出了房间……。

一下子，房间又只剩我跟死疯子。

平时我说什麽也不会踏进这个「禁区」。多待一秒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此地不宜久留！

刚要转身－－

疯子却拉了我的手。

看他那个脸还突然一下子有精神了，不会给我装病吧？

他笑了笑。

「小捷，我们来做吧！」

13

爱情是一具沙漏

　　　　　　　　　　　心涨满的时候,大脑也漏光了

　　　　　　　　　　　　　　　　　　　－Jules Renard (1864-1910)

「小捷，我们来做吧！」

（做什麽？）

－－相信我，他敢说那个字，我马上让他死的很惨……。

「做爱……做的事嘛！」

……

（我最爱做的事是闯空门，那我要去了。）

「不……不要这样嘛！」

（不要像八爪鱼一样缠著我。）

「喔。」疯子又乖乖回到他的床上。

居然还嘟著嘴？

一米八五……二十一岁……

－－真该叫小薇留下来看看的他样子。超想扁他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来聊点对方的事啊！像是……你爱做什麽啊？」

白了他一眼。我最爱做的事讲过N遍了。懒得再讲。

「好啦好啦！不要瞪我，我知道，你最爱的是闯空门，最爱吃的是炒饭和海鲜pizza，最爱看的电视是面包超人。」

（错！是最爱看的卡通是面包超人。）

「是吗？那最爱看的电视呢？」

（我不爱看电视。）

－－哪像你那麽肤浅！

「是吗……那前几天是谁跟我抢电视，还揍了我脸上一拳？」

（你仇家那麽多，我哪知道。）

「好吧。」他摸了摸书桌，翻出纸笔。「你写在上面，保证你以後不跟我抢电视。」

（我不爱看电视，但我会想看电视。）

「你……。好，算了，聊别的。」

－－哼，就你会耍流氓吗！

又吵了一阵子。无聊至极的对话。

（你别说话了，休息吧！）

「哇！小捷，你在关心我吗？」

（睡你的觉！）

15：00。

疯子还在睡。

－－真难得，他的嘴吧居然是闭著的！

平常只看他一张嘴一直讲一直讲，唠叨个没停。现在看他这样还真不习惯。

－－而且，原来……他的嘴是可以闭上的啊？

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醒，也不能出门，只好待在房间stand by。

其实，他的样子挺好看的。不然也不会让小薇喜欢上。

只可惜，睡著是帅哥，醒来是老妈子！

一直念一直念，又爱说废话。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个性乱怪的，小薇配他真是浪费了……。

才刚胡思乱想中，却看他眉头皱了一下。

怎麽？这样骂他也听得到啊？

伸手去摸他额头－－

不！还是拿耳温枪好了。怕被他传染疯子的病毒……。

【39.5】

－－还真的发烧了！

怎麽办？

从来没照顾过别人，尤其还是个病人。

拍拍他的脸。

－－醒来吧！扶你去看医生。

没反应。

－－疯子，你真的要死在我手上了……。

只能不断的给他换毛巾。印象中，好像也有人曾经那麽对我做过。

－－晚上再叫李园扛你去看医生吧！

【李园，晚上过来一趟，带疯子去看医生

　　　　　　　　　　　　　　　　　　　尹】

摸了额头，嗯，退烧了点。

疯子……你真的很会找我麻烦……。

18：55。

「小捷？」

－－醒了！

（你有没有好一点？）

「嗯，我想喝水。」

点点头，转身去倒。

「扶我一下吧！不然我很难喝。」

－－你……。好吧！

（怎麽样？）

「嗯，好多了。」

（那你再睡会儿吧，李园等等来带你看医生。）

「还睡啊？不睡啦！又不是猪，都睡一天了。」

－－是吗？原来你不是猪啊……。

「小捷，我饿了。」

－－猪……

（喔，那我叫李园给你买点东西来吃。）

「不要！小捷，我现在就饿了！你煮给我吃……好不好？」说完他又一副装出气息奄奄，一碰即碎的可怜模样。

－－死疯子，你一定、绝对肯定是，在找我麻烦……。

「怎麽样？不行吗？可是我好饿喔！拜托你嘛，小捷。」

又来了，这种声音。＞＜

－－够了！

我站了起来。

（我煮的东西很难吃，你最好准备胃药。）

疯子还愣了一下，才回神。

「不会不会，只要你煮的，我什麽都吃！」讲完又大咧咧笑了。

－－吃吃吃，就不怕吃死你？

真是充满诅咒的一碗粥。

我边暗骂边咬牙煮完这锅粥。

－－我不是要赶他出去吗？我在做什麽？

－－连我自己都懒得煮给我自己，死疯子你凭什麽吃？

就在我几乎要加一大堆「特制」调味料下去，好好犒赏疯子一顿时，理智却出来告诉我了－－

不能倒不能倒！

－－为什麽？

我自己晚上也靠这一锅啦！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超饿的！＞＜

倒在他的碗里，他那麽狡猾一定会发现。

看来只好乖乖端给他吃了……。可惜了，一次歼灭敌人的大好机会。

走进房间端给他。

他……他居然在给我玩PS2……！

－－他真的没给我装病吗……很怀疑……。

伸出手拿碗给他。

－－不来接碗？

「小捷小捷，那个，你可不可以……喂我啊？」

－－冷静，冷静！

－－别冲动，尹捷。＞＜

士可忍，孰不可忍。

放下碗，忍住想杀人的情绪在纸上快速的写下几个字－－

（三秒以後 1你自己端过去给我把那该死的粥喝完

　　　　　 2我只会一种喂法，像浇花一样的喂法－－倒在你头上！）

很有效的警告，不到两秒，某个识相的家伙抢走了我手上那碗粥。一股脑全喝完了。

－－要人喂？哼！

14

当我这样面对你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来。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的长期抗战，经过上次的感冒事件受阻後，开始宣布无限期停战。

虽然陈疯子依旧每天唠叨，大事管、小事也管，但我也慢慢习惯。

－－就当作蚊子在旁边嗡嗡叫吧！＞＜

不知道……

有没有一种杀虫剂……可以……把陈锋这只蚊子彻底消灭！

今天，周末。

家里的蚊子从一早就开始嗡嗡叫，而且特别精力旺盛，不知在兴奋什麽。

「小捷小捷，你早餐要吃什麽？我煮给你吃！」

「冰咖啡啊？不好吧，难道你不知道早上喝冰咖啡会影响胃部机能？你知不知道这样喝久了容易造成胃壁僵化，胃穿孔，胃癌……」

－－又在念了……。

我只是想喝杯咖啡……干胃癌什麽事……＞＜

一分钟後－－

「所以呢，我想你还是先来一杯温牛奶吧！拿去，快喝吧，我刚刚泡好，现在喝刚刚好！」

－－你……

－－你都泡好了，还问我干什麽？！＞＜

所以，我终於了解，疯子还有一个强项就是－－

不管他问你什麽，就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他从来都不会把别人的决定当决定。

我感觉他不越来越像疯子了……

－－比较像欧巴桑！

「捷，我们晚上出去走走吧！」

（干吗？）

「联络感情嘛……」抓著我的手还给我在上面蹭！

甩开。（懒得理你。）

「不要这样嘛……去啦去啦，我有惊喜给你喔！」

－－惊喜？

每次疯子这麽说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好事。

（不要。）

「後……你都这样。」

「不管，你不出去我还是要出去，我还要把冰箱的东西都搬出去，看你吃什麽！」

……

－－为什麽我要认识他这种人？

谁来告诉我……＞＜

晚上，坐著陈锋的机车，奔驰。

夏夜的晚风，扑面而来。

坐在後面，突然觉得，陈锋的背，有了二十一岁男子应有的宽广。

一定有很多人想依靠吧？

－－陈锋，为什麽不呢？

我还以为疯子要带我到什麽地方，原来是家pub。

挺热闹的。一入夜，十几坪的舞池已挤满著狂欢的男男女女。恣意的摇摆，暂时忘了一切，直至天明。

堕落的，放纵的，孤单的，狂欢的，这些年轻的躯体。

很久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一直不是很喜欢，这种过於热闹的地方，以前是，现在也是。

感受到气氛，却无法融入。听得到节奏，却哼不出歌。

只能被隔绝在满满的热闹外面。

－－什麽时候开始的？

张了口却发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刚恍神，才发现疯子不在旁边了。

「小捷，我到那边找个朋友！」

傻傻的疯子也会来这种地方啊？

真看不出来。

一下子，竟成为一个人。

不少目光从各处投射过来。贪婪的，欲望的，邀请的，饥渴的，全都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这些人，不论白天是什麽样，从事什麽行业，到了夜晚，他们全都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寂寞的人。

而在这种地方，单身一个人，所散发出来的讯息就是－－

我很孤单，来搭讪我吧！

彷佛白天的狼狈还不够，人们总渴望在夜晚，在黑暗中，追逐一些什麽，那些疯狂的，假面的，危险的捕猎。

成功，就是一次短暂的性爱。无关心灵。

果然，才刚想完，马上有人以猎人的姿态上前展开攻势。

「请你喝一杯？」低沉的男音。

居然是个男的。这点倒大出我意料之外。

可惜了，女孩还好，对男人，我从来都不会有好脸色。

装做没听见。

「喂，我说－－请你喝一杯怎麽样？」语气有点僵了。

也是，在这种地方，捕猎的过程，也被其他人狠狠的注视著。

失败，面子上绝对是被人狠狠刮了一刀。

男子的脸色慢慢僵硬了，「喂，我在跟你说话！」

其他人的注视也大胆起来。

－－看别人出糗，也是人性的邪恶之一吧？

转头瞧了男子一眼，很轻藐的。

「妈的，你那什麽眼神？不过就是个臭小子，跩什麽跩！」男子掩不住怒气的拍了桌子站起来。

「说话啊你？不会说话吗你！」

面对我的无动於衷，男子倒不知所措起来。「你……」

「你把这杯给我喝了，我就当算了！」说完，推了一杯马丁尼过来。

哈！

－－猎人的恩典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缓缓不失优雅的拿起了那杯马丁尼。

猎人露出了恶心笑容，环看著众人，彷佛胜利者。

我拿起酒杯，摇了摇，决定－－

15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缓缓不失优雅的拿起了那杯马丁尼。

猎人露出了恶心笑容，环看著众人，彷佛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