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女孩子里的有个Sarah也托了我向陈德威带信。
那女孩平常挺出风头的,但对德威倒是不急著靠近。她父亲听说是国际传媒的巨头,拥有整个传媒王国。她的绰号叫「公主」。
美丽、聪明,什麽都好,就有个缺点--有点娇贵。
上回知道我是哑的以後,那种轻藐的眼神我倒记得很清楚。
--不过,哪个有钱出身的人,个性不带点骄蛮霸道呢!
Sarah这样大概还算得上好的吧?
没想到这女孩也急著出手了。
--陈德威,你厉害啊!
拜陈德威所赐,我倒成了今晚最热门的人物。
一番折腾下来,快十点才从宴会脱身。
回来冲洗了一下,才休息了一会儿,就拿起了那堆信往德威房间走去。
那些信实在--
看了就碍眼!
「Jay你终於来了!今天怎麽这麽久?」德威他的脸倒有点臭了。
--还不都你害的!
现在还来怪我?
一个晚上折腾下来,我对他也没好脸色。
不多说,把那堆信拿给他。
他倒愣了,「这是什麽?」
我朝他动了动唇--
(别人给你的信。)
德威和秦叔都是看得懂唇语的。
他把信拿起来翻了翻後,大概知道是些什麽东西,竟发了脾气。「我不看!」
--你不看就不看,干我什麽事。
他看我没反应,又起来把那堆信全丢到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麽?)
--总是别人的好意,这样看也不看就丢了不是太过分了吗?
他盯著我。
(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他似乎更火了。「尹捷,过份的是谁?」
「是谁我生了病他还执意要上课?是谁答应我下了课就要来看我?是谁不来看我又拿了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信给我?」
我没做声。
过了会儿,我才又说。(是她们晚上拿这些信给我,所以回来晚了。)
「信?又是信!」他抓了我的肩膀吼著。「尹捷,我告诉你,那些信,我根本不屑一顾!」
(你……)
他看我愣了,语气倒软了下来。「Jay……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心里在想什麽吗?」
--你想什麽……?
他不问,我还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看了他,摇了摇头。
「Jay,你……」他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
後来马上他又火了。
「算了!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Shit!
他说出去就出去啊?
我他妈也不爽了,瞪了他一眼就摔了门出去。
--要比发脾气,你会赢得过我?
19
爱情是一种信仰
信就有
不信 就没有
被陈德威这样闹了一下,我也不爽到了极点。
本来就不干我的事!现在又迁怒在我身上!
谁知道他在发什麽疯,生气什麽!
--当我尹捷好惹的吗?!
回到我房间,气得我乾脆就在床上躺下。
想到他刚刚的无理取闹,我就不爽!
於是,我边骂他边在床上躺著就想睡了。
但才刚要阖眼--
却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能打开我房门的只有秦叔和那个该死的混蛋。
现下这种时间秦叔是不会来了。看来准是那个混蛋……。
「Jay?」我听到他轻手轻脚走过来的声音。
「Jay,你睡了吗?」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看我没反应--
他竟跑来跟我躺在一起。
「Jay,我知道你还没睡……」他说完又在被子里靠了过来。
不管我有没理他,他又对著我继续说。「Jay,你还记得吗?」
「我跟你提过,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怎麽!敢情这小子现在想用秘密换取和解啦?
不过这个倒是挺诱人的。我也想知道我们任性又霸道的陈少爷是看上哪家的花儿啦?
於是,我转身面对了他。(说吧,你喜欢谁?)
他看我理他倒也笑了。
他傻傻的笑完,便说,「我喜欢的那个人啊……。他很任性,又不爱理我,总对我爱理不理的……」
--现在要来玩猜猜看的游戏吗?
他摸了我的头一下,继续说,「他很聪明,但是个性很差,一不顺他心就小心受他白眼。而且老爱装做孤僻,说他不需要任何人……但我却又总能在他眼里感受到寂寞。」
……
「不过,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咪起来,很吸引人。虽然,他很少笑。」说完,他又看著我笑了。
「他从来不妥协,也从来不会说你好。他就是这麽傲的一个人……」
你……
--这种女孩你也喜欢啊?
真够怪的……
(你还真会找罪受。)我对他摇摇头说著。
「哈哈!」他大笑。
过了会儿,他才说,「Jay……你……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终於要公布谜底了吗?
我对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看了轻叹了一口气--
「Jay……那个人就是你。」
…………
(我是你哥。)
「我知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也没避著我。
--这很不好笑。
这是我听过最难听的笑话。
--不想告诉我也不用耍我吧?
(你不想说就算了。)
白了他一眼,我就转过身去睡了。
後面传来他的叹息声,「Jay……你……」
不再理他。
而他,在伸出手拥著我以後,也沉默了……
20
在爱的算术中
一加一就等於一切
二减一 就等於零
从上次生日算起,我跟疯子又过了一个月「和平」的日子。
当然,偶有纷争。
不过通常是面包超人赢过飞天小女警。
表面上我依旧是我,陈锋依旧是疯子。
但我心里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什麽,已经不一样了。
在一些细微的,沉默的,不易发现的地方,某些东西正悄悄的改变。
「小捷,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疯子看起来兴致勃勃的。
……
(现在是夏天。)
--白痴……
白了他一眼。
他倒不服气的说,「後!小捷,这你就不知道啦,我们做人要打破传统,创新再创新!不可以别人做什麽我们就做什麽!」
「谁说夏天就不能吃火锅?我们就来吃给他看!」
--你要吃给谁看啊……
(天气预报今天32度。)
「我知道啊!」
……
(你说不可以别人做什麽我们就做什麽?)
「对啊对啊!所以--我们今天来吃火锅吧!」说完露出一个自以为璀璨的笑。
……
(不知道……昨天是谁,看到一群殴巴桑在抢超级市场过季的火锅料,就拚了命「跟著」去抢,拦都拦不住?)
好多字,写得我手都酸了。
「哇!谁……谁啊?居然那麽没骨气!」
--还给我装傻……= =
「这个……这个不是重点啦!」
(那什麽是重点?)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重点……重点是我们今天要突破传统来吃火锅啦!」
……
讲不听……
--为什麽我要跟疯子住!><
晚上--
两个发了疯的白痴,窝在家里吃火锅。
「小捷,帮我拿一下辣椒酱。」
--辣死你……
有一件事很稀奇--
我们很和平的在观赏同一个电视节目!
因为--
卡通现在都没播啦!
我们在看新闻台。
其实这个台的主播小姐我和陈锋都还挺喜欢的。
--真难得,我们有相同喜欢的东西……|||
「投信基金经理人认为,台股大盘可望延续二○○三年第四季的多头气势;加上外资可望在年後陆续归队的资金行情发动下,二○○四年上半年台股不排除登上七○○○点、全年甚至有挑战七五○○点整数关卡的机会……」
嗯,长得可爱连声音都很好听呢!
「下一则新闻。海达集团的对外发言人今天对外声明,将在今天十月投资3.2亿美元,在台北县地区兴建一个集高科技研发、居住、商业、娱乐休闲於一体的大型综合社区”新科学园区”。北县政府日前与海达集团正式签订了这一投资合作项目。根据了解,”新科学园区”位於……」
--什麽?!
海达集团!
他来了……
为什麽?
--为什麽?
「小捷?小捷!你怎麽了?」
「是不是不舒服?太辣了啊?」
陈锋……
「不舒服就别吃了。你脸色怎麽这麽白啊?」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他终於来了!
(我不舒服,先进去了。)
--为什麽……连笔迹也颤抖了起来?
「喔。要不要我帮你拿点药?」
摇摇头。
陈锋……
--这是连药都医不好的。
心里的病。
21
三个付出真心的人
却只能有一段感情
──属於两个人的感情
「Jay,这是我姊姊,陈琳!」
--很特别的一个女孩。
我终於知道,为什麽德威对平常那些女孩都看不上眼了。
陈琳,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说话的时候总会直直的注视人。
但你不会因此觉得别扭,相反的--
被陈琳注视是一种享受。
自信,大方,而又隐隐藏著些许温柔。这就是陈琳。
「Jay,我姊很漂亮吧!」德威提到自己的姊姊也不忘吹嘘一番。「姊姊刚从法国回来,她从小都住在那里。爸爸说想让我们有独立成长的空间。」
--法国吗……
看来真是个好地方呢!
「Jay,你好,久仰大名,平常听德威说你说得我耳朵都快听腻了呢!」说完,陈琳轻轻的笑了。
--好美。
她笑起来跟德威一样,有个深深的酒窝。
陈琳脸上柔顺的线条,笑的时候就加深了颊上的酒窝。
顿时,我有个错觉--
把陈琳与印象中妈妈的脸重合了起来……
那麽多年了,对於妈妈的印象,也只剩下那个深深的酒窝……
这就是我和陈琳的第一次见面。
「怎麽样,我姊很棒吧!」姊姊回来了,德威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是啊,是个好女孩呢!)
「哇,你也会称赞人了啦?」德威故意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我看……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傲的不得了的尹捷居然称赞起人啦!」德威故意大声嚷著。
哼了他一声便转身走。
德威赶紧从後头跟了上来,「哈哈!别走嘛!跟你开玩笑的,我再跟你说些我姊的事吧……」
--是吗?
好像真的是我第一次称赞别人呢……
日子久了,我发现,我对陈琳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每次看到她,我总不自觉得想要靠近她,想要更了解她。
陈琳,是一本我永远不想看完的书。
--精采可期,却又难以割舍。
和她相处很自然,就像个亲人相处一样。这是德威也无法给我的感觉。
跟陈琳在一起,完全没有负担。她又很聪明,和她说话你永远不会腻。
--或许,我是爱上她了吧……
爱上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孩。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试探著陈琳,我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回应。让我知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一头热。
陈琳那麽聪明,当然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我怀疑她是万能的,她总有各种不同的方法来应付各种问题。
这次,面对我这个问题,她选择用最温柔的方法告诉我--
她吻了我。
这是我遇过最美妙的一刻。
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女孩的青睐,让我兴奋万分。
从来不曾那麽有过自信,陈琳给了我全部的勇气。
我决定,用这股勇气,去争取我和陈琳的幸福--
我向爸爸提了我和陈琳的婚事。
虽然,我是一个哑吧。
虽然,我还受到别人羽翼下的保护。
但,为了陈琳,一切都变的那麽理所当然,那麽义无反顾。
--我爱陈琳,我要和她在一起。
为了她,我愿意挑战全世界。
--她给了我勇气,我要用它来捍卫我们的爱情。
爸爸很不高兴,或者,应该说,爸爸完全不能接受。
他对我骂了一顿。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爸爸。他会骂秦叔,骂德威,但就是不会骂我。连多念我一句都不曾。
这样的爸爸,居然对我大发雷霆。在我鼓起一生最大的勇气的时候。
我很沮丧。
但我依然有著希望。
我去找了德威。我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鼓舞,我最好的兄弟,陈琳的弟弟。
然而,我没想到--
德威才是最不能接受这段爱情的人!
22
如果 我连你都放弃了
那我还有什麽事情可以坚持?
我不懂……
--真的不懂。
德威为什麽也不能接受?
(因为我是哑吧吗?)
(你觉得我配不上陈琳?)
面对盛怒的德威,我依旧提出了我的疑问。
德威是我和陈琳都重视的人,我希望能获得他的支持。
「尹捷,」他很少喊我的全名,只有在他情绪特别起伏的时候。
「你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笨呢?」
他的脸很痛苦,就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我难过他的伤心,但我无法理解。
「我为什麽要反对?我为什麽要反对?!」说完,他像发了疯的逼近我。「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他的双手深入我的头发,抓著我的头--
吻了我!
猛烈,强硬,又固执的吻。
我挥起了拳头,拚命的往他腰间打。但他固执的不放开,就像一只突然攻击人的兽!
一直到我连呼吸都快没了,他看了我脸色不对才放开我。
我难受的在一旁喘著气。
他又靠了过来,「尹捷,你要答案,这就是我最好的答案!」
说完他便往外面走了出去。
才刚要跨出门外,他又回头对著我说了--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陈琳……
--我该怎麽办?
在四处受阻之後,我只能回到我最爱的陈琳身边。
即使全世界都反对,我还拥有陈琳的爱情,我最珍贵的宝物。
「Jay……他们不答应是吗?」
我难过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
我在陈琳白皙的手掌上,用手指慢慢写了这三个字。
我自责我的无能为力,连这样小小的幸福都不能带给她。
「不,Jay,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起码,永远都不要对我说。」她温柔的对著我说。
她直视我的眼。「Jay,我爱你,没有原因,就像爱亲人那样自然。」
--琳……
我和她,相拥在一起。
我觉得,天地间,只剩下我们。
还有我们的爱情。
「你们在做什麽!」
是爸爸的声音。他很愤怒。
但是我不怕,我有陈琳,一切都甘愿。
我紧紧的拥住了陈琳,然後,用眼神,告诉了爸爸我的决心!
「你……你们,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吗?!」爸爸气得在发抖。「捷,我问你,你是不是非要和陈琳在一起不可?」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