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 第二部 雅然————浅影影
浅影影  发于:2009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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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我的心陡然一阵恍惚,“对不起!希望你可以早日好起来……”言罢,低下头,在刚包扎好的带著浓浓酒味的绷带上印上一吻。

抬起头,正好对上萧逸深幽的目光,紧紧凝望,半晌,萧逸首先开口,“祝福的吻可不是这样的哦……”

什麽意识?心神一松,萧逸却在此际欺身而上,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温柔,激烈,强暴,最後恋恋缠绵,久久才分开,两唇间却仍挂著丝丝相连的银线,藕断丝连。

“为……为什麽……”气嘘喘喘,我靠在萧逸身上,软软问道。

激烈起伏不定的温暖胸膛,宣示著主人刚才的放纵,“对不起。”语气带著激情的喘息和诚恳的歉意,极轻极微,如果不是依在他身上,还真听不见。

闻言,我诧异地起身抬头,睁眼看著萧逸深邃的黑眸再次向我靠近。

没有闪没有躲,我怔怔任萧逸在我唇上印上蜻蜓点水般柔柔一吻。

我痴了,萧逸他更是疯了。两唇吻罢,萧逸转而俯身,在颈间落下一吻……

瞬时,萧逸的唇在我身上尽情游弋,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带著浓浓的怜惜,反复吻上印著他昨晚狂暴後的痕迹的躯体。

刹时,我有一种被人珍爱、关怀的感觉,由心而发的温暖随著轻吻,走遍全身。

“你……”感觉视线再度模糊,我强忍著,瞪大眼,企图含住所有脆弱的证明。

“我爱你!”珍重的,神圣的,萧逸严肃而又爱怜地吻上我的眼帘,“我爱你……”

泪水缺堤而出,泛滥成灾……

在萧逸精亮的眼眸下,我思潮起伏,心波动荡,无法平复,“我信……让我想一想……”我逃避地撇开了头,不敢再与之对视。

“我等你……”萧逸笑了笑,放开了搂抱著我的手。

“那个……伤是怎麽来的?”急欲避开那个尴尬莫名的气氛,我转开了话题。

“就是那个箭。”言罢,眼神扫了扫我随手放於床头的袖箭。

“啊?!上头的血就是你……”我惊叫出声,怎麽也想不到,武功高强的他竟然也有受伤的时候。

“当时情况很混乱,出手的人没见著,不过应是个武艺超群之人哪,这应是百丈开外射来之物。”萧逸沈沈道。

“那言舒他们……”萧逸一言,重又提醒我的心底所怕之事,忙焦急问道。

“你没有看见那字条吗?”萧逸疑惑地瞪著我。

字条?!对了,那时萧逸留下了袖箭和一张薄纸,不过後来小二抬水秦风冒然来访……那字条倒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连忙翻了翻,在枕底寻著了那物,只见字条上是整秀几字“一切安好,勿念!”竟是言舒的字迹!

呆呆抬头,萧逸见之连忙搂著我,“怎麽了?是别人冒充的吗?”

我机械地摇了摇头,“不是……是他的字,真的!怎麽办,他们真的在别人手上!怎麽办?”我不觉越说越急。

“别急,我看他们倒没有什麽大碍。看,他的字沈稳轻灵,如果是在威逼或是忧心之下,定写不出如此神韵。我们先不要乱了自家阵脚……我去探一探吧!”说到後来,萧逸突然道。

探?“去哪里?”想起秦风所言,我没由来地担心,如果他是要到那里……

“萧府。我家。”萧逸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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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有足够的情感和精力,

既对抗不可避免的事实,又创造一种新的生活。

所以要学会去吸收挫折,而不是去反抗生命中的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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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萧逸终是走了,到了最後一刻,我还是选择了沈默,没有开口留他……

“路还远……天也黑了,还是……算了吧……”我语气婉转,内心却在挣扎不休。

“还有两天就到府了,我想在到之前去探一探,好看看是否真如第一支袖箭所言,有埋伏,如果真有,也好在对方未布置妥当前有所防备。”萧逸很认真地道。

“可是……”欲言又止,很想告诉他埋伏早就布好了,就等著他去自投罗网,可秦风的话语却一再止住了我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在脑海中不断徘徊。

“你不是很担心言舒吗?虽然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既然是你所牵挂的,我就尽力为你办到。他们应该走不远,而且大有可能就在萧府之内。”萧逸沈吟著说出他的推测。

心中一动,不可能,秦风不是抓走舒的人!萧逸推测的道理应是出自那两支银箭,只是,那一定就是敌人吗?我虽怀疑,却没有发言,我的沈默,在萧逸眼中,是无言的赞同。

萧逸抓起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我会早去早回,天不早了,我去了……”说完,萧逸缓步离去。

他的眼睛在笑,却带著一股忧郁。他在担心些什麽,以萧逸的武功和胆识,自是不怕所谓的埋伏,大可拼杀撕打一番,江湖上的人,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会害怕回自己地头。那麽,能使萧逸忧郁的原因该是不同寻常的了。

──“我不想再说什麽了,当局者迷啊,萧逸对你是否真心,你还是再仔细想一下吧……”

──“我爱你!”

──“我等你……”

“等一下!”我突然大喊。

陡然醒悟,那个眼神叫作不舍,那个表情名作逃避,害怕我的拒绝和淡然,所以籍著夜探来逃避我,也好让彼此有时间来适应一下。看著那样的他,我的心居然感到不忍,才会不知所以地开了口。

很听话的停步转身,萧逸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著我。

话一出口,我就後悔了,被萧逸的如此深情的注视,更是感到尴尬。

“我……怕……”撇开头,後面的话省了下来。我怕?我在怕什麽?我会怕吗?值得我害怕吗?经历了多年磨难的我,还会怕吗?连死也不怕的人……

一句不假思索的话,把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似乎在无意中,泄露了什麽不该在人前道的东西……

“哦,原来你怕啊!”萧逸凉凉的开口,戏谑的成分一听便懂。

我的脸红了红,抬起头,正想反驳,却看见萧逸开朗的笑脸,真诚的从心发出的,使坚硬的面部轮廓也跟著柔和了不少,“我会回来的。因为我知道你会怕……”

温柔地凝视,带出深藏於眼眸中的爱意。不再多言,萧逸利落地转身离去了,只是远去的背脊似乎挺得更直了……

只套著单衣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闭上眼後总会出现萧逸俊逸温柔的笑脸,心也跟著无法控制地蹦跳。

就在我愣愣地看著头顶横梁发呆的时候,一阵抽痛突然从下腹蔓延开来。

疼!捂著肚子,我整个人抱成一团,只觉得五脏似乎都移了位,肠子打结,很疼很疼!!

子……时……过了……吗……?迷迷糊糊地想,视线越加朦胧……

忽然,一道温热抚上了我的唇,“吞下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说著,就被塞了一颗药丸,无奈之下,只好听命行事。

“效力要缓一下才能发挥,忍耐一会儿。”秦风的一只手潜入我的单衣内,在肚子上轻缓的揉搓著,热热的内息顺著他的手掌传到体内,缓缓向四肢扩散。

秦风用内力帮我?!这个认知使我诧异地瞪著秦风瞧。这又是什麽诡计?!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喘息著道。

秦风闻言,只是抬起头笑了笑,“莫然你多心了,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而已。我虽然狡猾却决不卑鄙,我既然答应给你解药让你活命,就不会食言。”

揪心的痛缓了下来,四肢也渐渐停止了抽搐,或许从我的脸色上看出了我的好转,秦风收回了手。

“这回真是多谢你的大力帮忙,成功之後,我断不会再让你难过的。”秦风一脸的好心情,对著萧逸离去的方向微笑著,自信无比。

难过?自出娘胎以来,有哪一天是不难过的,被人厌恶的日子,被人追打的日子,被人嗤笑的日子……直到遇上了萧逸……

想起萧逸,很自然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他离开时的笑颜,是那麽柔和,那麽自信,那麽令人安心。

我的心揪痛起来,“秦风,你会杀了他吗?”我压抑地开口。

秦风转回了视线,盯著我看了一会,凉凉地道:“莫然,你知道什麽叫做砍草除根吗?”

秦风的话,无疑判了萧逸的死刑,看来,他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闭了闭眼,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默默调整著自己的情绪,“我一直不懂,即使萧逸消失了又能怎样,不要忘了,你们萧秦两府可是因为联盟,才能在现今这纷乱的江湖中活下去。你就不担心萧逸消失了,真正的敌人在你们最脆弱的时候趁火打劫麽?而且,你凭什麽认为小小的陷阱就能把萧逸真正的困住,不要忘了,他有多强!”萧逸很强,我要对他有信心!我不断对自己默念道。

秦风眯著眼,上下扫视著我,审视道:“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你说得不错!不过,你认为除去萧逸只是我个人的愿望吗?只有我一个人,有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萧府清空而又不传出一点消息?别忘了,而且这些天来我就跟在你们身旁没有离开过一步……”

听了他的话,我整个人怔了怔,秦风的话里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次萧逸的对手,不止秦风一个,而且,均不简单。

恰在此时,远处的天边突然划过一道耀眼的亮光,还没来得及看向窗外,就已传来一阵巨响,夜空中闪现出一朵朵美丽的烟花。焰火在这压抑而黯然的空中不断炸开来,妖媚而有透著危险。

秦风勾起唇角一抹笑,斜了我一眼,无言地走了。

听著外头越来越喧闹的人声,看著原本漆黑宁静的夜陡然瞬息幻变,不祥的预感也渐渐浮上心头。

萧逸,你还好吗?

期盼一夜,萧逸还是没有回来,我有种希望被人无情打碎的感觉,失望什麽呢?让他去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如果,当时我能开口留他,我相信,他一定会留下来的。

强作精神,万分无奈地踏出房门,我总不能整天窝在房间里发呆吧,一个人的空间最是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很不同!在萧逸离去的第一清晨,刚走进客栈用膳的我,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氛,山雨欲来前的压抑。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围坐在客栈大厅的几角,看似无意,却把正安坐在大厅正中用饭的人的退路无形封死了。

“然,这边。”芦仪对著立在一旁,要靠近却又欲转身离去的我喊道。

这麽一喊,众人的眼光刹时向我汇聚过来。逃不掉了!无可奈何,惟有停下欲离去的步子,向秦风一桌走去。

“昨晚睡得好吗?”秦风看似关心地问道,可眼中全是那不言而喻的嗤笑。

“劳驾,无须秦大侠费心,莫然自会照料好自己。”我淡淡地道,从落座开始,眼睛就没有抬起来过,执筷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秦风笑了笑,目光在我脸上扫了扫,没有再问。他大概是以为没有萧逸的夜晚,我会孤寝难眠吧!可惜我这张破碎的面容即使再多一两个黑眼圈,也是不起眼的很,踪迹难寻。

“说起来,昨天晚上两更时分,天上突然放起了焰火。真的很美,然,你有没有看?”芦仪是粗神经还是故意要淡化我和秦风之间那股尴尬的气氛,自顾自地说起来。

焰火?只怕不止观赏那麽简单吧?!“据闻昨天的焰火不止在这里看得到,似乎在杭州一带都有出现。是谁那麽大的手笔,不惜在各地放烟火呢?”我无关紧要地道,却抬起头盯著秦风的眼。我知道,那正是他们一夥联络的暗号,只是那代表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秦风耸了耸肩,撇开我的注视,看向坐在他身旁一直沈默不语的杜月,宠溺地笑道:“月儿,昨夜的烟火喜欢吗?我命人特意放的。”

一时之间,客栈内沈静下来了,首先挑起话题的芦仪更是愣在这里,视线在秦风和杜月间来回巡视,不知所措。想不到秦风竟会这样作答的我,也不由得怔了怔。杜月首当其冲,所受的惊讶更是不可想象。

“风……你……我……”杜月想不到话题居然会转到自己身上,更想不到昨夜灿烂的焰火竟然是为了自己而言。看著所爱之人温柔的笑颜,杜月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多日来的不安、忧虑全都化作了一腔柔情。

看著眼前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旁若无人的两个人,芦仪的心揪疼起来。这预示著什麽,说明我输了吗?我终是比不上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感到眼里有液体涌动,连忙站了起来,“我感到有点不舒服,我去休息一下!”说完,逃似的奔回房间。

秦风做这麽一场戏到底是为了什麽?萧府的势力不复存在了吧,月也应该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必这麽激动,这焰火确实是为你而放的。”秦风温柔地揉揉杜月头上柔软的发,附到其耳边道:“怎麽说你也曾是我的未婚妻,道别的时候怎麽也要送一份大礼给你吧。”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和杜月的耳边,那一瞬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杜月原来微微泛红的脸霎时变得苍白。

“这──风,你在开玩笑吗?这一点也不好玩!”杜月颤抖著手死命地拽著秦风胸前的衣领,像溺水的人抓著一条救命的稻草一般。

“很遗憾,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杜月公子,请自重。”秦风一改往常如清风的笑颜,手轻易地把杜月抖个不停的双手拉了下来,眼神冷酷,不复一点往日的温存。

“为什麽?是为了那个芦仪吗?我不介意的,只要在你身边,就算多他一个我也不会介意的……表哥,表哥不会答应你的,他会生气的!”杜月哭著向扑去,昔日冰冷高傲的美人,在感情前也不禁露出了摇尾乞怜的丑态。

不忍看杜月不堪如此,我站起来,正要过去安抚他,却不料秦风在此时给他下了个更大的打击。

一把推开展露疯狂之姿的昔日恋人,秦风冷冷地道:“萧逸他自己也自身难保,我又岂会怕一个将死之人。放心吧,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自会替你安排妥当,找人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他竟然要把月送人?!我冲上前,把连受打击的杜月拥入怀中,紧紧的,好使他不至於那麽绝望。

不管杜月再如何乞求,秦风径自打了个响指,原本安坐四周的人突然纷纷站起来,向我和杜月靠近。

“秦风,你到底要做什麽?萧府的势力已经不能对你构成威胁了,你又何苦赶尽杀绝,何况他一直对你不错。”我不懂,为何竟有人能冷酷如此,丧尽人性,把一颗爱他以至失却所有的心狠狠地踩在地下。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砍草要除根,我决不做放虎归山的傻事。”秦风淡淡地道。

一直窝在我怀中仿佛已经停止呼吸的人突然跃了起来,如离弦的箭,带著手中暗露的青芒,向秦风刺去!

“你说过的,我们生死相许!”

那是孤注一择的一击,杜月放弃了防守,把所有的内力的灌注到手中紧握的匕首,拼死一击,不求自保,但愿能同归於尽。

可能是因为杜月本来的武功本来就很高,也可能是因为杜月长得很美,使秦风忘了他是一个会武功的男子,更可能是因为杜月平常表现得太温驯,让他疏忽了防备,杜月这迅猛的一击,竟使秦风一时间忘了招架,在匕首剑锋快来到左胸时,才仓皇向右闪身。不过也已晚了,匕首划开他的左臂,带著杜月迅疾的身影,重重地撞上他的身体,匕首无声没入直至剑柄。

不过秦风就是秦风,即使已受了伤,可仍沈稳依然。撇开一瞬间的闪神,秦风迅猛地抬手和杜月对了一掌。

杜月被秦风凶猛的掌力打翻在地上,我匆匆赶前,把他觅入怀中,以防那些在四周蠢蠢欲动的陌生人上前对他不利。而秦风那边已有人带著药上前,给其止血包扎。

在我怀中的杜月,气息很不稳,显然已受了内伤,我盼望地看著秦风,虽然不太可能,可仍心存侥幸地希望他能大发善心,找人给月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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