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纪————慕容姐姐
慕容姐姐  发于:2009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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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心仍然会痛,如锯子慢慢锯过。

 
收拾好一切,已入夜了,我拨通了孟廷的电话,“孟廷,是我…因因。”

 

孟廷大概在酒巴之类的地方,十分吵,半天才回应了一声,“嗯。”

 

他的冷淡令我无措,原本要说的话,一时滞在胸口,“对不起,我……”

 

孟廷大概饮了酒,声音里带着酒精的冷酷,冷笑着,“对不起? 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

起。”便啪地扣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僵了好久。电话断线的盲音听在耳里,如此无情,不容辩解。

 

他这么厌恶我……我一直僵到手脚也冰了。孟廷不是也曾经抱过我亲过我,三个人里

面,只有他还会偶尔温柔。我只知他当我是有趣的玩具,亲我的时候,眼里除了戏谑

,也有爱溺,却不知他原来这么厌恶我。

 

似乎失了力气,我便麻木地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攥着另一只,竟然攥出血来。

 
凌晨三四点钟,孟廷却忽然回来,一身的酒气和寒风。我惶然站起来,退了几步,想

叫他,却叫不出来。

 

他也不看我,也不理我,衣不解带地倒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半空的酒瓶。

 

我亦不知进退,过了好久,他像是睡熟了,手里的酒也倾着流到地上。我忍不住过去

,帮他除下领带鞋子。见他这一个人,居然四天里整整瘦了一圈。青色的胡茬,使下

巴的线条更加凌厉。但是这样憔悴,孟廷从未这样憔悴。

 

这样的孟廷,不再是白天霸道无情的孟廷。

 

我不禁伸手去抚,他熟睡里紧皱的眉头。手指刚刚触到,却忽然被他握住,“舒….为

什么不听我的电话?”

 

我的心跳几乎也停了,见他只是翻过身睡了,才悄悄抽回手。

 

靠在门边坐了一夜,一夜都听着孟廷在喃喃着舒的名字。

 
早起,我如平常那样煮了早餐。孟廷也醒了,沉默着洗漱,似乎将伤痛也一并洗去,

只剩下原本的冷酷。

 

他早餐也不看一眼,便出了门。我追上去,“孟廷,可不可以给我,舒先生的地址…

…”

 

他便回转身,忽然摁住我,摁得我喘不过气来,眼里燃着冰冷的残暴的火焰,“你要

去找他?你以为你是谁?因因,你以为你帮我求回舒扬,我就会感激你、要回你?”

 

我被他逼得一直退、一直退,退到了墙边,我想对他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却一个字

也说不出来。

 
我仍然找到了舒的住址,他不肯接电话,我便去他的寓所门口等。

 

早上他开车出门,想必是看见我了,却不肯停车。便到了晚上十点钟,他回来,见我

仍然等在门口,便无奈打开车窗,“什么事?说吧。”

 

我一天都没吃东西,只就着街角的水管吃了止痛药,开口才知声音也是抖的,“舒、

舒先生,我只有几句话,说完便走。”

 

“说。”舒扬点燃一支香烟。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其实那天,是我勾引了孟先生……他醉了,所以,所

以请您原谅他。”

 

“哦?”舒扬扬起眉,终于肯将目光转过来看我,眼里带着轻蔑,“说啊,继续。”

 

我低下头,手脚都是抖的,“这么多年,他只当我是玩具而已,非打即骂…… 孟廷打

我,从来不会手软……他怎么会…怎么会是爱我……”

 

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我想,弯下腰去。

 

“所以,请您一定要原谅他,他瘦了好多…… 我这次一定走,所以,请您一定要回来

。”

 

挣扎着说完最后的话,我便回转身离开,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了泪。

 
天空飘起了细雪,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便湿了我的脸。

 

我走过了街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止了步。忽然间明白,为什么我会心痛。

 

原来我爱孟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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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结尾回放>
茫然地开始激烈挣扎,後面的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转过身,望著面前的陌生的

面孔,忽然不顾一切地推开人墙,拼命地跑。

不知道後面有多少人在追,大厦空寂曲折的长廊里,充斥著混杂的压迫的脚步声。

我跑过一扇一扇颜色单一的门,渐渐耳边只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一直到楼梯的尽头,没有灯,也没有窗。我摸索著去推那扇门,居然,居然推不开。

我俯低缩起来,哑哑地哭。再也掩不住,潮水一样的绝望,漫过少年的心。
不知在黑暗里坐了多久,世界寂静如初。我终於找到了另外的出口,逃出大厦。

已是深夜,街上依然车水马龙。霓虹灯看似热烈,其实却冷漠。

我如刚刚做了一场恶梦,但是丢了一只鞋。

 

12.

走了整一条街,也找不到地方靠一下。

行人渐渐稀少,高层住宅的灯火繁星一样点亮,闪烁著,是拉起了窗帘。
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因因,怎麽不在学校等我,害我找了你好半天。”

我知道那是孟廷。

“我不上学了。” 他的车子跟在路边。我慢慢的回答,不回头也不想跑,因为已没了

跑的力气。

“你的鞋呢?因因?”

“上车啊,因因。”

“不要。” 我摇摇头,自顾自继续走。

听到孟廷刹车,追到身後,他拍我的肩,将我一转便拉进怀里,“因因怎麽了?谁欺

负你?”

我奋力挣了几下,他的手箍住我的腰,越挣越紧。我的身高只到他下巴,被他这样拥

住,脸颊不得不挨上他肩头。

“这是我弟弟。”大街上强拥著我,孟廷毫不在乎地对著路人的诧异目光做鬼脸。

他的夹克很柔软。

他贴在我耳边,“你在抖呢,因因。”

双臂更紧的拥住不停颤抖的我。这样用力的拥抱令我全身都贴紧他,我几乎放弃了挣

扎,也不再有力气挣扎。

可以感觉到,外衣底下他的体温,温热而且霸道。反而好像是我,在汲取著他的温度

“如果不跟我走,我就在这里吻你。”

我抬起脸,有点迷茫的望著这个人。他却威胁似的将唇凑过来。         

                                     

                

他顺势将我推进车里。车行在霓虹璀灿的夜街道。

“带我去哪里?”

“反正因因也无处可去。”孟廷无所谓的语气。
是一间俱乐部。大约是很高级的地方,出入的人衣冠楚楚,盛气凌人。唯我一身褪了

色的校服,且只穿一只鞋。

孟廷紧紧钳著我的手,拉开一间包房的门,一手便将我推进去。

我猝不及防,被他推著摔给沙发上的人。

是杜擎,和陈明远。

知道挣不脱,却仍然下意识缩起身子,可是他们捉住我的手,扭到背後。

我偏过脸闭上眼睛,既然躲不过,便只有忍受。忍受著他们的手在身上恶意捏弄,我

咬著嘴唇,当作自己失了感觉。

却给杜擎硬扳著脸,他们看著我的那种表情,似看到什麽可笑的东西,大笑。

我不敢眨动眼睛,生怕不小心让眼泪流落,惹他们嘲讽。
陈明远塞给我几支冰凉的开塞露,“去,乖乖把自己弄干净。”

我握著冰凉的药管,被推进洗手间。

扭开水笼头,我慢慢蹲下来,手心里如握著不休的恶梦。

听到孟廷在外头敲门,唤著我,“因因,怎麽了? 快出来! 不然我踢门了!”

门便被踢开,我仍然蜷缩在角落里,孟廷伸手来拉我,“你缩在这里干什麽? 这麽久

,因因。”

他以为我哭了,我的脸上却一颗泪也没有。
尽量不去看,镜里印出的自己的脸,双臂扭在背後、被按在洗手台上的样子。

开塞露的塑胶瓶口刺入身体,倒流进来的药液,侮辱而且残忍。但是他们不肯放手,

“因因最近越来越不乖了,应该好好惩罚一下。”

腹痛令我下意识挣扎,身体贴在冰冷的台面,一阵一阵发冷。我咬著唇拼命忍受想要

排泄的欲望,被杜擎扯著头发对上面前的镜,“求我们啊,做出可怜的样子求我们。

我紧紧握著拳,紧紧握著拳。

他对著镜举起一样东西,“嘴硬的话,就要尝尝这个的滋味哦。”

他扳著我的脸,令我眼看著陈明远将粉红色的肛塞,推向身後。那里被猛然扩张的疼

痛令我一缩,那个东西,迅速插入体内卡在入口。

被放开的我从台上滑下来,无论如何,被绑在背後的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後面,无

法取下那令我不堪的东西。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在他们面前,在冰冷地上,蜷缩著

挣扎著,一额一背的冷汗。终於无法忍耐地哭泣。

杜擎将我翻过来,皮鞋的底摁上我的小腹,轻一下重一下的踩,“求我,因因,不求

的话我们就这样丢你在这里。”

“求你…求你们……放过我,求放过我……”我已不成声,牙齿也格格地抖。
已经干净了的我被抱到桌球案上,他们掷骰子决定先後。

最後是孟廷。我已经很疼很疼,不知应该怎样忍受他的再一番侵入。

“解开我的手,孟廷,求你…”

孟廷将我翻成俯跪的姿势,却说:“忍耐一下,因因,解开就没味道了。”

我咬住唇,承受著他冲撞进来的痛楚。他从背後拉著我手腕上的绳,将我俯在台上的

上身拉起来。那麽疼那麽疼,除了我无人知道。
“我可以走了吗?”

已经沈溺在另一种游戏的快乐少爷们,无人再理会我。

我穿好衣服,和唯剩的一只球鞋,在KTV的喧嚣里推门离开。

夜色又冷又沈。

路灯映著我蹒跚的影子。我要到哪里,去找一只鞋。

 
13.

回到小楼,舒扬的车子已经停在院子里。

我怔在门口,不敢肯定是否自己的那一番话,令他不再绝决。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
厅里灯光通明,白纱的窗帘低垂着,这一刻映着一双相拥的身影。

我悄悄立在门口,心有微微的痛。

却转不开视线。

原以为“爱”这个字,于我遥不可及。

然而当我触摸到它,我已不能去品味它。

那一双影子的半边,那再也熟悉不过的轮廓,气息,语调,他的愤怒和他的戏谑,他

的身体和力量,他的温柔与暴烈。

…… 这样可笑的爱情。

我只有雪藏,深深地雪藏起来。

他会摁着我的颈,冷笑,“照照镜子,因因,你凭什么爱?”

细雪湿了我的衣和发,忽然觉得好冷。
原以为可以等到明早再走,过了今夜,或许雪停。不过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冷。我

从旁门悄悄进去,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其实只有一点药而已。

厅里的两人,舒扬为孟廷煮了咖啡,暖暖的捧着,倚偎在沙发上,合披着一条小羊毛

盖毯。 咖啡杯的热气,令雪夜反而温馨。

我稍稍站远,怯于打扰沙发上的两人世界,“孟先生,舒先生,我走了。锁匙我放在

餐桌上。” 说完轻轻鞠躬,尽量放轻脚步,踏出门去。

“因因,过来。”孟廷却叫住我。

我怔了一下,舒扬正离位去了洗手间,我只好走回到孟廷面前。

“拿过来,手里是什么东西?”还未等我回答,手里的袋子已被孟廷劈手夺了过去,

怀疑的目光令我心痛得一缩。

袋子被倒过来,药瓶七零八落的掉落在茶几上,有一只滚到地上碎了,药片散了满地

“这是什么药?”孟廷似乎有些诧异。

“…止痛药。是住院的时候,医生开给我的 … 对不起,我以为这些药留下来也没什

么用,所以…所以……”

孟廷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你过来。”

我咬了咬唇,按照他的手势走近几步。孟廷的手在我身上摸索,制服的每一个衣袋也

翻遍,将我翻转身,前后都检查了一遍。

“你的钱呢?”

我忍住眼泪,“我、我没有钱。”

孟廷居然这样怀疑我。他的钱包从来不会乱放,而舒扬有时会将一点零钞丢在抽屉里

,可是我未曾动过一分一毫。

这两个星期的薪水,直接被中介店扣掉作为佣金,我一分钱也拿不到。

舒扬回来,我不禁低头退后两步。孟廷也收回手,冰冷的语气,“把这些收起来,滚

吧。”

我慌忙俯低,将散在地上的药片和碎的瓶一并收进袋里。
门外,风卷着细雪忽地扑了一脸。泪也被凝住了。

路灯暗淡,如同一团黄莹莹的影,路上半是雪半是泥,倾刻便濡湿了鞋。

这样的清冷,反而令我从刚刚屈辱中解脱出来。

一切已成过去。

孟廷的冷,和孟廷的热。
沿着路慢慢走,踩在雪里,印下一窝一窝湿的足印。路上连一辆车也没有,路灯拉长

了我的影,浅浅斜斜地印在雪地上。

我竟然有爱,竟然有爱。我以为我的心早已死去。

当日锁链锁了脚裸,我也终于放弃了毁弃生命。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至此,生

与死已无分别。

心比身先死。

我伸手,细细的雪沫随着风跌落在掌心,不成花,簌地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彻骨的一

点冰凉。
路的旁边,是一条宛如静止的河。

脚已经冻得麻木了,我停下来,想缓一缓。望着漫天的细雪,无声无息,任风卷风落

,终于堕入河里。

公路上有车轮滑飞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急刹在路边的车子有人打开车门,向我走

来。

“因因,快过来。”

我不禁退后两步,是孟廷。

他步子本来很疾,看到我后退,却又放缓,远远地对我招手,“因因,过来,乖。”

我摇头,只觉得心慌意乱,不知是否要逃,脚步纳纳地后退。

孟廷便如平常那样怒了脸,“好,我看你再敢动一步!”直奔着我冲了过来。

难道要捉我回去?我笑自己的痴心枉想,孟廷曾经些些许许的温柔,不过是我一厢情

愿的虚幻想像。

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许真的近了,便会如幻像般消失。我慌张地只想躲避,忽

然身子堕入冰冷,原来我已踏落路边的河。

冬天的河,河水只到腰际,我踉跄几步,立在水中。恍然以为自己会如细雪般消逝,

在孟廷眼前消逝。他却直追到河里来,捉住我,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身体已冻得失去知觉,如不存在。却仍可感觉到痛。冻僵的嘴唇迸出血来。

孟廷喘息着,盯住我,我闭眼等着他再打过来,然而他却只是替我抹去嘴边的血迹。

暗夜里他的眼神深邃,细雪朦胧,我看不清楚。

轻轻挣脱他的手,我走向河的深处。

“放过我,孟廷。”

 

14.

“回家去吧,弟弟。””

店主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外面这么乱,你家人一定在四处找你,不要再任性了。

”善意的目光令我无言。

我知道再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不知是第几次这样走出来。身后有人私语:唉,现在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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