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反正也是笨,笨猪何必装聪明,索性摇头不去想,脑子一空出来,口水竟然流出来了,「啪」的一声滴在柳固远脸上,固远豁然惊醒,一擦脸,再看见心宝躲在一张椅子后面,顿时勃然大怒。「朱心宝!你冲我吐口水?」
心宝筛糠一样躲在椅子后面不动,固远凑过去看,见把他吓成这样,也是惭愧,柳固远为人绝不似表面蛮横冲撞,相反的,他的深沉豁达颇有大家风范,譬如听说某人背后如何诋毁比较他,外表上不动声色,心内想,我自有我的好处,并不计较。只一碰到这冤家,就完全变了个人,急得如一火球,他自己明白,努力克制,仍不成功。
见把心宝吓到,不由将他搂住拍说:「你何必吓成这样?」
隔着粗布的衣衫,心宝的骨肉绵软在他手中,心中一漾。
心宝被尹之令一席话说得生了惧意,不敢看他,又跑得急了,只蹲着,鼻子上沁出汗珠来。
固远见地上有水珠,还以为他哭了,他从小就是个爱哭鬼,便站起身把他拖回榻边,扳过脸,却只看见他惶然的一对大眼睛,睫毛浓密护着那两丸黑白,滴溜转动,吸人进去。他不觉慢慢靠近,将心宝揉到怀里,心宝惧怕,忘了挣扎,固远将手塞到心宝衣襟内,心宝也只是惊恐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去做,固远虽不好风月,也早有沾染,大手摸着心宝的皮肤,心宝突然觉得安心,干脆闭上眼睛。
固远欠身便在他唇上一点,心宝直挺挺的站着,固远摸着他的后背,将他拉倒在那美人榻上,心宝张开眼,好奇瞧他,见固远也躺过来,还以为他要一起午睡,折腾了这一天,他也确实累了,既然老板都说了不用他动,他便少歇一下吧。固远将他鞋脱了,心宝翻身说:「我只躺一下,大人睡吧,我搭个边。」
固远一手抓着他的脚,一手抓着他的下巴,笑道:「没你陪我怎么睡得着?」
他这句本是再轻浮不过,心宝却认真看向他说:「柳大哥,你也经常梦到我吗?」
被他说得心思一荡,固远解开他的衣衫,心宝里面穿了件大红肚兜,绣着一朵荷苞,那还是旧时的物品,无比的精致,荷苞欲开不开,水嫩欲滴,脉络清晰,那粉红中透的粉白是半段风流,荷颈细细的,笔直挺立,翠绿上带着些黄丝毛绒,怯生生的惹人怜。最好是那掖下一角,露出一只粉红头的金翅膀豆娘,是要赶在这小荷刚露的时候,饮它上头一口露水。
固远覆在心宝身上,两只手在他身上揉搓,他心内发狠,我这一生只恨着你,虽说不清为了什么,你也就只当倒霉认了吧!我柳固远今天做下这天打五雷轰的错事,他日就算报应了,也是不悔的,只为这一时的痛快,把其它心思都抛到脑后,手里搓着心宝的肉,直把他掐得青紫。
叫了一声疼,心宝好奇的仰看着固远,固远吻在他脖子上。心宝怕痒,一闪,头碰到床,叫了一声坐起来,固远干脆将他裤子就势扯了下来,心宝没着亵裤,把一条白布包在身上,见固远要拉下去,忙扯住说:「我不那么热。」
抓住一头,固远技巧的一抽,已经将整条抽了出来,握在手中观赏。
心宝用两只手护住下部,终于有些害羞的样子了,喃喃:「娘吩咐过,只可以给房内人看。」
固远在他唇上又是一点,这次却加深了,在他唇上一吮,心宝全身软软的,他骨头小肉多,纵然瘦了这么多,又日日的忙,捏起来仍是一团散肉,握在手里绵绵团团。固远不由在心里赞叹,又吻在他颤巍巍的唇上,将舌头深入。
正好似:
一条灵蛇四处巡,数罢贝齿战红鱼,潜进珊瑚海手洞,盗得仙液销魂去。
吻得二人面色转红,呼吸急促,心宝一条身子挂在他手上,似被那疾桂花劈头砸下,满眼都是黄色碎米,满身都是香,甜而香,又带些妖,心宝终于有些明白了,低下头去说:「柳大哥,你把我当成……」他说不出口,那些个达宫贵人来,有时候也常捏他掐他,掌柜的叮嘱,要他小心,他也晓得能躲避的时候要躲避,有时候酒楼里收留些卖唱的姑娘,那些大人一见便变了样,想法的也要摸一摸,有时候心宝也看见他们对那些姑娘这样做。
「当成什么?」固远抽出帕子擦着他的嘴边,拇指逗弄他的唇,意犹末尽。
「卖……」
「这话差了,心宝,你是男的,怎生卖?」固远哈哈笑,他也真是不解自己能对心宝怎样,之前只是听过,这次过后,需找些书来琢磨,这时,也只能把他当做女子来玩弄了。
当下把心宝摁倒,心宝听了他的话,也安稳了,他记得以前固远在他家的时候,他也总是爱扑在固远身上,只以为是他喜欢的方式,也为了固远喜欢他偷偷高兴。见固远的神情柔软如丝,心也被牵得飞起来了,由他去了。固远捡了这个懵懂宝贝,又吻了上去,留连在他唇畔许久,放开喘气的心宝说:「你难道不喜欢?」
心宝是处子,一经人挑弄,就只有点头的份,固远这时候拉他肚兜一边的结,并不摘下,只到他胸前咂弄,将一只红色的小蓓蕾给滋润的开了,大红的挺立着,上面一个个红色的点层层的鼓起来。固远在他胸口一按下去,竟然软陷得摸到那精巧的骨头,忍不住眼含凶光心里骂了一句:天是要亡柳固远,造出这等妖孽来,不是女人,却何来得这身诱惑的肉。
仰躺着,心宝被他如何也不再动,猪的习性可不就是一找到舒服的地,哪怕要吃它的肉,还是欢喜的。
固远胯下难耐,手往他下面一扪,捞到一根玉柱,心宝这根也不算小,他才来初精不久,粉红的小柱子,跟白玉雕的一样,那绒黄的毛就好象天然金皮,让固远把玩几下,就爱不释手,心宝自己还不曾动过手,被这几下摩擦,弄得慌了神,弓着腰,却又要蜷着身,不知是迎合他,还是躲呢,慌得乱抓。
抱起心宝,固远盘起腿,干脆将他整个搂到身上,方便去吻,又不扶他,只让他挺着腰向自己,那根孽根早被他玩弄得挺直了,上面还挂着皮,固远小心推开,食指在上面轻轻一蘸,心宝哼了一声,知道大事不妙,王八翻盖——舒服容易回来难,挣扎了两下,徒让气喘得更浓。
得了这个好东西,固远也不顾下面肿得疼了,一门心思的玩弄,便如握了团奶兑的白面团,上揉下搓,前撸后弄,左捏右掐,随手要弯成个白玉镯,哪里弯得了?直疼得心宝眼帘上全是泪,他才放了手,又顺着扒开他的腿。
先是掐着那两条腿,心宝腿上肉更多更白,一掐,整个顺进去,又从指缝里滑出来,煞是好看,固远就着他的腿摩挲着,心宝不由哼了两声,转眼看见那玛瑙一样的东西,固远又来了兴致,玩那两丸,只用两个指头慢慢搓,见它发起,屈起指头轻轻弹动,这东西本还嫩着,固远又下了大力去强弄,几下便让他一泻如注,心宝猛的一头向后扎,这下实是过了,竟然把他弄得昏死过去了。
固远手忙脚乱地把他眼帘扒开,里面只剩下白的了,眼角全是泪痕,唇边还带着笑意,死也死得不明白。
这诡异滑稽的样子倒把固远弄笑了,他贴着心宝的胸膛去听,见他心跳还有,一把脉,只是跳得急些,便骂着扔开他,自己走到脸盆边处理了一滩,清洗了,叫人进来为他换衣服。
那小厮去车内取了衣服给固远,转身一看心宝赤着身子躺在床上,不禁面红心跳,趁固远在屏风后换裤子,凑过去看,心宝两条腿交错着搭着,大红肚兜敞着,上面的荷花早已污了,溅上几点珍珠。面是朱砂一样红,眉毛越显得黑,唇是白的,也沾着晶莹的口液,汗珠润得他发丝黏在脸盘上。
小厮只觉得一盆火烤着身子,弯下身去就要对他动手,心宝正一口气缓过来,一见这阵势,竟吓得不动了。
幸好固远收拾出来,抓着那小厮的发首,拖了出去,一脚踹在地上骂:「你才几岁,也弄这些?」
那一脚倒没用力,只这小厮平时没见过他发怒,吓得起不来了,只是哭着说饶命。
固远骂:「收声,不然割了你的舌头!」一撩袍子进来,见心宝抱着被不知所措,在他脸上就掐了一把,又叹了口气,舍不得又去吻了一阵,把那两瓣唇咬得石榴一样红才放了手。
心宝瞧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待,收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悄手悄脚走出去,那小厮还在外面跪着,见了他「呸」的啐了一口,心宝只是纳闷,心里又恍惚明白,脸色不由从红转白了,他走到前堂,连掌柜的叫他也没听见,一直走到水台边,跪下轻声唤:「锦绣,锦绣……」
心宝唤到嗓子哑了,终于知道,他今天做了错事,锦绣都不来见他了。
固远来拉他,心宝转头问他:「我是做错了吗?」
转开头,固远呵呵冷笑,背着手不答。
心宝又问:「你那时为什么想我死?」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们人的想法。」
「你好生了得,柳固远为你死这么多次可是冤枉了。」
「死?」心宝扭转身。
固远看着他笑说:「若不是你装疯卖傻装做不懂,一心只想修仙,柳固远也不用死了一次又一次,皮蜕了无数次,变得今天这个柳大人。」
心宝更加糊涂,只看他节节逼近,他二人情况旁的人看了必是明白,柳固远对他生了这世间不容的心思,并非只打量着玩玩罢手,是要把心宝锁住,只给他一人瞧一人弄。
然,只他一个人受些煎熬,心宝糊涂不晓得这些。若说前几年,打量他小,放他过去,如今都到这田地,他仍不晓得,固远由此因爱生恨,若心宝是个真的傻子也就罢了,柳固远只能认了倒霉,偏偏他有些地方又精明,只是不懂情,快把心剜了给他,他仍枉然不知。固远便疑心他是为了修道,诈做不知。
心宝却是真的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在它们猪里,就是交配过,也不一定就有什么感情了。
他虽不曾有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交配。知道若是为了吃的,一样彼此争得天翻地覆,对心宝而言,一起上了床,做了这事确是有些不同的,然固远的态度仍是那么雪上霜。心宝便想,若是我硬和他好,他一下说不定又变了心思。眼见固远翻脸,还在心里说:看看,果然一下又变成黑面公,说不定又要拉我下水。
就似听了心宝的心里话一般,固远一时心火上冲,抓着他就要往水里拖,心宝这时也怒了,他一天被抓来抓去,跟个东西似的,狗急了要跳墙,猪急了要踢人,心宝也不顾他是大人小人,与他抓做一团,坚决的不下水去。
外间看见他们打起来了,却不知怎了,要劝住拉心宝,却先被固远给推开了,他是不许别人来碰心宝的。
固远拖拖拉拉,又把心宝拉回来房里,心内再无半分怜惜,提鞭就上,心宝干的都是粗活,有几分力气,一时固远竟没有得手,心宝干脆翻身跨在他身上,掐住他脖子道:「我们做猪的,偏是不明白你们人的想法,要是做人,你又能明白猪吗?」
固远本是打算一鼓作气攻下他,听了这般歪理,顿时泄气,拨开他说:「算了,你就是这样糊涂的活着才好,我赠你纹银百两,你快提了裤子回去结你的良缘,我要亲眼看着你结婚生子,完全死透了,以后便各走各的路吧。」
第六章
秋老虎凶猛,只几天,北岸就被金色染全,宛如泼墨的山水再印金,星星点点顺着纸纹晕上去,泥金、贴金、冷金、撒金、扫金、鱼子金、打金,展卷开是写意的秋之景,橙红的柿子上盖了一层泠霜,枫叶上被虫口绣了一个缺,金色渐颓,烟灰色沉稳的栖在枝头,似有叹息透墙。
凉风中,百草霜缩着肩坐在小凳子上烤碟子,待微热了便用中指揉开,再用食指沾两张金箔于碟心,含着一口轻气儿泥它,糯米的蒸汽拂在她面上,让她成了仙,美目牵挂人间,花青有意把那白气向她掮去,初她有心事,还不觉得,过了一刻才醒了,唾道:「快煮你的碟子,耍些什么?大人还等着用。」
「这样燥的天,不知大人怎么又想起画佛来。」辰砂抱怨,拿着扫金的山鸡翅翎玩,一下撞到正出来的固远身上,固远也没平时的耐心,冷脸推开她,从百草霜手里接过烤好的碟子,用属须笔试用,又匆匆转回去了。
他这几个丫头,都有些来历,花青出身最好,辰砂是其中次头的,她嘟着嘴扔下翅翎,蹲到百草霜旁边问:「大人这是怎么了,最近连个笑脸也没有?」
接过百草霜烤的碟子道:「把指甲都快烤劈了,只你有这个耐心。」这泥金的碟子最难弄,泥到金箔发暗了,要逐渐的加力,整个把金箔捻全盘,加上兑了蜂蜜的水,要稍温了再烤,如此反复,弄一碟子能把人烤化了。
「大人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百草霜一抖困脂色的裙子,站起来新拿了一个煨好的碟子,冲光看了,指给花青说:「这碟子炼的不好,姜涂薄了,黄酱也不均。」
花青答应了,说:「这几盘也就够了,姐姐别烤了,去前面准备些明天的东西吧。」
百草霜说:「待会儿里面要擦金,劝他把汤喝了,就是专心爱上了佛,也不能先把烟火断了。」
见她走了,辰砂哼了一声,放下碟子闲坐。「人家拜堂,怎么把这两个人给愁得不得了?也就是个乡亲,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有些什么,大人也年长了,皇帝要配他个公主他也不耐烦,倒是羡慕人家娶村姑。」
「只你这嘴巴损。」花青将锅端下热汤。「若是普通乡亲,大人还至于要亲自操办?你看他这些日忙的,瘦没了模样,怕不是有些渊源的。」
辰砂撩了把头发说:「是啊,这几日里,大人连老太爷也顾不上了,太爷又支银子去赌坊,我说最近库里没闲钱,他就硬拿了包的喜钱,都说太爷原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和少爷却一点像的地方也没有?」
花青冲她摆了下手,端了热汤进去。
半幽半明的光线下,固远正给佛上金指,佛祖下垂的手指直指他的胸膛,他的脸白得浮着金黄,让花青心惊的手都有些不稳了,暗自想:这喜事可别成丧事了。
小家门户的没什么经费操办,婚事倒也简单,只请了左右邻里和保长做证,又将新人送做堆便是。
心宝个子小,礼服穿他身上绊脚,被扣了个借来的半旧宫人翅帽,遮了双眼,寸步艰难,幸有喜娘拉他,不然那穿长褂的新娘还没倒,他却要先跌了。
固远不愿做他高堂,只在侧手搭个坐位。他见心宝一脸迷惘,任人摆布,这几日画得时间长了,僵住的手指头就疼,尾指磨破的地方,已带了块红宝星光戒掩住,一摸,冰冷的一块,尖锐得好象里面藏了针。
喜娘高喊着拜亲朋,心宝就四处去拜,那新娘却不拜,喜娘拉她,倒被她摔手,咚儿扯掉喜帕,众人皆看见她唇异样的红,原来竟是早把唇角咬破了,都惊着一时无语。
咚儿走到蒙了纱的心梅前突地跪倒说:「小姐,你何苦这么糟践少爷?」
心梅伸了手递茶。「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快把这茶饮了,就当我敬嫂子的酒。」
客气话却被她说得无比凌厉,她虽遮挡着,眼神却箭一样的穿过去,咚儿只得低下头去,心宝却好似懂得了什么,走过去挡住那茶,握住她的手。
「咚儿姐,你可是不愿意嫁给我吗?」
「少爷,咚儿哪里配得上你。」
「我们自小一起,有什么配不配,我也早不是少爷,你莫非心有所属?」
咚儿抖着唇不答,慢慢的拉着他的手跪下。「少爷对我恩重,我家穷卖我糊口,夫人们看我瘦小,不待见,只少爷收留我,不让我辛苦,我本该报答少爷,若少爷有一分凡人男女珍爱之心,咚儿也要伺候着少爷一辈子,少爷待我是极好,只不是我要的那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