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勇明和严亮跟着上去了。我问可非:“去不?在楼上。严亮的直拍挺厉害,尤其削球,号
称我们实验室的丁松。”
“好啊,走。好久没打,手生了。”
廖勇明是猛攻型的,别看平时有些腼腆,扣球没商量,通常一把扣死,不让对方有反击之力
,小新称他“粗鲁男”。小新的确不怎么会打乒乓球,可喜欢瞎搞,斗得大家直乐。想当年
可非在我们班是高手,可这三年没动手,失误频频,直到后来才找到感觉,杀得我们片甲不
留。刘新大叫:“原来大师兄你是猴子!”
“啊?怎么讲?”我问。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来了真王了,你只好靠边站了。”刘新不无惋惜地替我摇
摇头,转向被大比分切下的严亮,“哈哈,严老板,你回去准备当美女队长吧,我们实验室
几大光棍的终身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我说过外援不算。”严亮不服气。
“那你也没赢大师兄啊。”小新笑道。
“当时只有我们三个在场,我只要切了你们俩就算赢了!”严亮争辩,廖勇明也参豁进来,
他们三个斗嘴斗了半天,严亮终于泄气,“不管了,要能带回美女我自己还能打光棍?”
“那是你眼光高,这年头上哪儿找李嘉欣去?”小新继续损道。
严亮刚要解释,我抢白:“行了,甭吵了,打球!”
“打球打球!”严亮就坡下驴,摆好架势迎战可非。
那天下午,我们奋战到六点,直到姚遥的电话把我们的较量打断。
赶到约会地点,我们俩一身臭汗,只见姚遥身边站着个女孩,看到我们来了,转头和女孩告
别。“姚遥,怎么不叫上她一起?”我问。
“她?别误会,我们只是凑巧遇上。”姚遥看看可非,“非哥越发精神啊,已经算海龟了吧
,呵呵。”
“算海带。”可非笑笑,“打算研究生毕业后出国吗?”
“不了,国内形势大好,出去干吗,刷盘子啊?”姚遥看看我,“还是涵哥的选择明智。”
他又转向可非,“像你混这么好的人太少了!”
“你还真会两面拍马啊。”我笑道。
我们去了牛排店,环境不错。姚遥虽说和我同系,但自从我上了研究生,彼此的联系少了很
多,像这样坐下来聊上两个多小时的机会很少。可非说:“听说你考了400多分,太强了,真
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本来想考上交,后来没信心了,只好报了本系。”姚遥摇头,“怎么不能出成绩后再报志
愿,像高考那样?”
“呵呵,是啊,人才浪费。”我说。
“其实也没亏,你不也是这么走过七年吗?我要步你后尘,呵呵。对了,记得帮我跟你们杨
老板引荐一下。”
“你真想跟他?打定主意了?”
“是啊,听说跟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你看你们实验室在我们系算是最强的,我可不想浪费
三年。”姚遥一本正经地回答。
“姚遥,你真的变了很多啊。”可非很有感触地说道。
“啊?有吗?”姚遥有些不好意思,“唉,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可非回答。我吃惊地看着他,明天?他不是说7号走吗?可非没看我,只顾切着
牛排。
“这么快!哈哈,那我今晚这顿饭可真及时啊!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两点。”可非平静地回答。
“那我送送你吧?”姚遥说。
“不用了,谢谢,有纾涵这个苦力就行了,用不着兴师动众,又不是回不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再见面的机会太少了,明天中午我没什么事,有什么要扛的尽管吩咐
。”
“那好吧,明天给你电话。”可非冲他笑笑。我的心降到冰点,到底哪里出错了?牛排是被
我硬塞到嘴巴里的,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自这之后,他们俩聊天,我一声不吭,姚遥问我
怎么了,我说可能是打球打累了。这正好成了我们散场的借口。
姚遥刚离开,我立刻抓住可非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他很无辜的样子。
我把他拉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按耐不住火气。“你不是说七号走吗?怎么变成明天了?
啊?你耍我啊!”
“没有,我们家有事让我早点回去,今早才改签……”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气急了,很想上去抽他。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有些理亏,声音很小。
“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我气结,“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现你不对劲,有什么话你不能
讲!我们之间算什么!朋友?同学?他妈的比一般人都不如!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原来是在
耍我!李可非,我算认清你了!”
“纾涵,你……我们以后再说行吗?”
“以后?什么叫以后!明天你就走人了,我们哪来的以后!你真够意思!”我甩开他直接回
了宿舍。
我很早就躺在床上,他到很晚才回来,声音很轻,他爬上另一张床,安静地躺下,没多久,
就响起小呼噜声。我却失眠了,翻来覆去,心烦意乱。
再见到他是第二天早上了。不知道怎的,我看他的第一眼竟然怒气全无,反倒有些愧疚,昨
晚的话似乎过分了些。
“嗯……你都准备好了?”我坐在床上问。
他抬起头,冲我笑笑,点点头。
“你真的中午就走?”我的心酸酸的,他才呆了四天。
“是啊,没骗你。”他还是笑笑。看得我直想哭。
“你……还是不告诉我原因吗?你家出什么事了?还是我哪儿做错了,或者什么话伤到你了
?”
“想什么呢,胡思乱想。来,帮我装一下。”
我下了床,帮他把最后的一点行李打包好,然后呆呆地看着他的行李半天,没说话。“我还
真舍不得你走……”我吸了吸鼻子说道。
他上前搂了搂我,然后松开。“还有点时间,我们去芙蓉湖逛逛?”
我点头。
走在芙蓉湖畔,我突然想起99年台风前的那片竹林。“还记得竹林不?那时候这里还有个小
屋子,我们几个还跑这来排练节目呢。”
“是啊,我觉得那片竹子更美,比起现在公园似的草坪来说。”他很有感触地说道。
我们俩坐在草地上感慨了一个钟头,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吃了点东西,叫上姚遥,我们仨
打车到了机场。
又是机场。
还是送他。
不同的是,身边除了姚遥,只有我们俩。我的心情很差,很想让他再改签一次,多留下几天
。我们俩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我小声在他耳边呢喃:“我会去美国找你的,会的。
”
他低声笑笑,说:“随时欢迎。但愿我能喝上你的喜酒!”
我的心一颤,缓缓推开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对折的信封,递给我。“有些话我开不了口
,等我走了,你再看吧。”我木然地点点头,把信封揣在兜里。
他笑着走进安检通道,朝我们挥挥手。慢慢地,我的眼前蒙上水雾,他的身影模糊了起来…
…
回到宿舍,我才打开那个信封,里头是一封信,可非的笔迹。看着上面的文字,我禁不住掩
面痛哭。
信是这么写的:
涵:
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原谅我的怯懦,没法在你面前把心里想说的说出来
。看着你甩开我消失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大概这才是我们应该的结局。
我们在一起的这四天,是这些年来我最开心的日子,有你的陪伴,有你的笑容,我终身难忘
。的确,我是今早才改签的机票,当时你还在睡觉,我一时冲动把返程时间提前了,改签后
我又后悔了,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不是因为家里,是我自己作下决定。
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这次回来我鼓起勇气,想把你带到我身边,也许是自私的缘故吧,我
甚至没为你多想一秒钟。当你说愿意和我有那个约定的时候,我的心都快飞了出来。当时我
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们做爱的那个夜晚是我最投入最兴奋最幸福的时刻,当时我特想把时间停滞在那一刻,拥
着你,爱着你,吻着你,那感觉太甜蜜了。
虽然我知道你对吴宗铭念念不忘,也许你唯一爱的男人只有他,但我一直不承认,我认为你
可以爱他,一定也能爱我。昨晚的疯狂终于让我清醒地认识到,你并不是个真正的gay,你的
骨子里爱的是女孩,你的心却被唯一的男人占据着,那人正是吴宗铭。高潮时你叫着他的名
字,我终于知道,你的努力都是违心的,都是为了我。我忌妒他,真的。
我知道,你心里并愿意和我发生关系,因为你一直认为我们是好朋友,是好兄弟,三年前是
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答应我时内心的矛盾我现在才能体会,你怕我伤心,怕我心碎,怕
我失望。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最大的财富,最大的幸福。我不怪你是在骗我,甚至希望一
辈子装傻下去。但我不能,看着你流着泪趴在我的身上痛苦的样子,我告诉自己,如果我还
爱着这个人,就要让他幸福。
忘了我们的六年之约吧,如果你还爱着他,就别受自尊心的束缚,去找他吧。凭他的那股韧
性,我觉得他主动放弃你不可思议,或许出了什么事,或许他也在等你。如果你想走回正常
轨道,我支持你,毕竟这个社会还不认同我们的存在。希望你结婚的那天,我能在你身边。
写到这,我又想起那首歌,听到它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歌是为我写的,但我不信,我心里不断
对自己说:我会成功的!一定会!我最爱的人一定会接受我!人定胜天!
到现在我明白了,都是命!
纾涵,我有时会想,为什么会喜欢你不能自拔?现在我也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命运让我们走到一起,让我爱上你,让我永远得不到你,这一切都是命!我认了!无论过去
还是未来,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请你记住,我永远爱着你!
非
2005.5.3晚
End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缝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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