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下第一奶娘的名义————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09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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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宏靖希望是索千秋的真心话,不过那对他来说好比是做梦,这老小子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摆明了是话里带套的吧?

白了索千秋一眼,衣宏靖追债般质问:“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索千秋的嘴巴又不服管了:“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敢损靖亲王?王爷你是居高临下八面威风,小的我说句真话就要拉出去砍头的话,谁还对你忠心啊?”

衣宏靖鼻孔朝天,喊道:“说什么呢?谁要砍你了?小题大做!”

“是啊,王爷看来是桩小事,可一到索某人眼里,您的事可全是一等一的大事。”

衣宏靖心边吹过一阵热风,痒痒的,说不出的舒坦。这厮今天是怎么了?忽然变得油嘴滑舌的,难道是为了取悦七皇兄而练就的本领?

一想起宏博和索千秋平日里那亲密无间的情形,衣宏靖心里那份激动就分散得尸骨无存。他不是不明白,在别人眼里他是个什么角色。宏博纵使可怕,也及不上他的无赖。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惟恐得罪了天皇老子。宏博即便冷漠,至少不会打扰和拖累别人做事,而他就不同了,他是惟恐天下不乱,什么无中生有的事都想试试。所以如果硬要让人在宏博和他这两个危险人物之间选一个用来相处的,自己必败无疑。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只不过不愿妥协罢了。早已任意妄为得习以为常了,他几乎看不清自己为何要惹是生非。仿佛他身为靖亲王,理应如此。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开口,皇帝哥哥没有不答应的,这样活着很好。可是突然间,发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疯狂地想要拥有,甚至不惜跟自家兄弟撕破脸。可他始终没有向皇帝开口,因为那是一个大活人,有他自己的心,皇帝给不起,那就只有自己去拿了,如果它在别人手里,就不顾一切地把它抢过来!可现在衣宏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太愚蠢了,竟连怎么抢的方案都没有,就一头扎进了盲目的海洋。他暗暗问自己:宏靖啊,你可知心中的那个人是否会爱上你?你拿什么来让他爱?胡闹么?这句话,好耳熟……是,上次这样问的,是宏博,这个看透一切的可怕男人……可是你小看我了,至少我有一个优点比你强,那就是有什么话,从不藏着掖着!


“千秋,为什么突然想带我去广天林?”

索千秋看着愣了半天,有点不太对头的衣宏靖,笑着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叫我奶娘了?”

“我……”衣宏靖这才完全恢复过来,他狠狠地给了索千秋一脚,没缘由的,就是想踢他。然后送上一个对方“期待”的称呼:“奶娘!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广天林?”

索千秋接住那只欲图行凶的飞弹腿,嗔着说道:“不准叫我奶娘!”

“我好心叫你千秋,你不领情!”

“那以后就叫我千秋吧。”

“我就不!不偏爱叫奶娘,奶娘奶娘奶娘!”衣宏靖说着,咯咯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就变了味,成了一张哭脸,止也止不住的抽泣,真假莫辨,不知咋回事。这个时候他可活像一个被爹妈丢在大路上的孤儿。


索千秋见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天了?他嬉笑着刮挂宏靖的鼻子说:“哎,你也有哭的时候呀?别装了,平时把人弄哭的时候多乐呵?谁欺负你了?可别说是我,我可不负责任的。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没羞。”


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衣宏靖的喊声更大了,嗓子都哑了:“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哼!哼哼!大坏蛋!”

“小爷,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怎么不知道呀?”索千秋真被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跟宏靖讲起了道理。

衣宏靖一边做着抹泪的动作,一边死死盯着索千秋那十头牛也撞不翻的下盘,抽冷子一扑而上,合抱住了他的腰,死皮赖脸地将面孔往上一抹,头皮往上一靠,再也不肯放开。


索千秋被这举动搞懵了,不知所措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还未停止的唏嘘声,拌着断断续续的话语:“千……秋,你……告诉我为什么带我上广天林?是不是……是不是……呜……我……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啊?不想上就算了。”被粘得够呛,索千秋有点心不在焉:他爱上不上,谁非要陪他上了?

“不,不是。我是想和千秋一起去的,可是你要告诉我,还有没有别人一起去?”

“没有。”索千秋回答得很干脆。

“千秋,我……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可是一直都不好意思说……”

“爽快点,别吞吞吐吐的。”

“你先答应我,不可以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再不说,我才要生气呢!”

“好,我说,千秋你别生气了。我……喜欢你……是真的!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所以你不要不理我!”

索千秋愣了愣,笑着问道:“说完了?”

“嗯。”衣宏靖使劲点点头,大功告成的样子。

“好好好,乖儿子,让奶娘扶你上床吧,早睡早起身体好。”推着宏靖进门,看着他躺下,索千秋转过身,准备退出宏靖的房间。

一只温润的手拉住了他回旋间的手腕,那手的主人用一种万分迷幻而又略带责备的声调说道:“不要走。”

大概怕被咒骂自己刚才的敷衍附和,索千秋出奇地顺从,站着停在一边,等宏靖的其他吩咐。

“陪我一起睡。”

“你是不是发烧了?这种天?两个人一起睡?今天很热啊!”索千秋一边抗议,一边为这个要求感到心寒,不,应该是心热,今天实在不怎么凉快,总不能学人家用内功消暑吧?那也太奢侈了!


“就因为天热了,你这个做奶娘的尤其应该挥着扇子给儿子赶蚊子对不对?我的血怎么能让它们随便吸呢!”

“蚊子也知道你是王族呀,蚊子大王想尝尝符合自己身份的血。”

“去你娘的!过来给我打扇子,不然明天不跟你上广天林。”

嘻!他还真当作我求他去了?用这个来威胁我?真是个小笨蛋。不过就这样让他得意去吧,我也不是懒到一点活都不想干的程度。他觉得自己到了京城之后没以前那么勤快,没办法,谁叫他人生地不熟,连叫自己帮忙的人也没有,自然逍遥自在。然后又想起前两天皇上谈及“奶娘”的俸禄的时候,价钱还真不菲呢!所以说,就算是为了让皇帝对得起所花的那堆银子,索千秋怎么也勉为其难地充当奴才,给王爷打起了扇子,赶起了蚊子,时不时还给他捶捶腿。


衣宏靖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这透彻的丝丝凉风,喜不自禁将头埋进弯曲在枕边的手臂中,脉脉地注视着悠闲扇风的索千秋,心里美得胜过刚参加过一场国宴。

千秋今天为什么这么好呢?反复地问着这个问题,衣宏靖却懒于深究了,他的心被欢喜注满,装不下旁的问题,他只知道现在好开心,开心得忍不住张嘴大笑。他用手臂挡住脸的下半部,不让索千秋以为自己疯癫了,而眼角眉梢流露出来那股笑意却无处藏匿。


幸福,太幸福了!在没有宏博做人质的情况下,他都愿意给自己扇风,衣宏靖怀疑自己是不是时来运转了。

索千秋发现了宏靖的怪异反应,也是满心纳闷:他怎么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呢?似乎在傻笑?一个狎笑在索千秋嘴角浮起,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孩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仿佛已经习惯了双方经常性的头脑大比拼,索千秋觉得自己对惹火和教育这个人简直到了上瘾的地步。每次看到宏靖被自己激得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感到自己好伟大。难道就这么喜欢欺负这个人吗?也许是吧,我只有对他最无礼不是吗?


索千秋笑笑,对自己的问题点点头。这个人真是够顽固的,胜过从前见过的一切小瘪三,三番五次说教都死性不改……索千秋发觉自己似乎想得太多、太远了,目前他要解决的疑问只是,为什么他笑得这么甜?暧昧得令浑身的寒毛都抖擞了。真是好美好美的表情,真属于这绝世恶少年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索千秋实在太好奇了,他太想知道,是什么让这少年拥有如此感染人心的纯美妍笑。一个人能笑得如此的时刻,也就不存有什么城府了吧?


终于忍不住欲望的驱使,索千秋低下头凝视着枕边的人,温和地问道:“王爷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这动作……衣宏靖一厢情愿地联想起来,他想着,索千秋如果再把头垂下来一点,那就刚好够到他的额头。索千秋自然是没发觉自己忽然很礼貌、很温和的声音会激发出这样一种联想,依旧追问。


衣宏靖终于能强忍住笑,把头抬起来了,他的目光直射向索千秋,瞳孔总倒映的依旧是百看不厌的潇洒自若。难以抗拒的喜悦感又叫他笑得开怀,他一头扎进索千秋的怀里,喃喃倾诉:“千秋,我口渴……”


“那我去倒水。”索千秋的反应很快,说着就要下床,衣宏靖一下按住他,笑得无比妩媚:“我不要喝水,我要喝奶。”

“奶?”索千秋几乎跳起来,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要到哪里去弄啊?京城谁家养羊的?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求一点回来。”

“京城没人养羊,可是我有奶娘啊!”说话间,衣宏靖已一手解开索千秋的腰带,将另一只手探进前襟摸索起来。

意识到他所指的“奶”为何,索千秋连忙抓住他的手,尴尬到笑道:“别开玩笑了,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我是男的,不可能有奶水。”

宏靖毫不听劝,用力甩开他的手,撅着嘴道:“我就要吃你的奶,不管有没有奶水,我就是要你!”等待不下去,衣宏靖像强盗一般扒开索千秋胸前的衣服,对准一个乳头就咬了下去。


“啊!你还真咬啊!”索千秋有点不高兴,这小子是不是野兽啊?牙齿这么尖,痛死人了!他掰开宏靖的脑袋,哪知那小子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又一次将他抱个满怀。他的推却就像在西瓜上撒了几粒盐,味道更甜了,让衣宏靖方才酝酿得浓浓的喜悦更添了三分欲望。


反正早已经和他裸程相对过,宏靖此刻只想将款款的深情全部化作言语,传达给心爱的人儿:“千秋我爱你,我现在觉得很满足,我……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我心里突然好乱。你对我的一点点好,我都会快乐死的,千秋,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因为你呀!我喜欢你给我扇风,我喜欢你给我捶腿,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千秋,你能体会我这种心情吗?”


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宏靖趁这段时间把索千秋的手臂从头至尾摸了个遍,顺带在他脸上热热地亲了一口。

“别闹了!”索千秋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好,我到张大户家给你叫个现成的奶妈,包你喝个够,到时候可别再求我了。”

索千秋跳下床就冲出房门,衣宏靖急忙追出来,大喊:“不要!千秋不要!我不要别的奶妈!你快回来!我不吃了,你快回来呀!”几乎哭出来,衣宏靖一下子被门槛绊倒,跪在了门槛边。


不明白,为何对一个毫不杰出的平民如此沉迷,更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意。只自己太心急了吗?可那个人实在太令他神往,只有无法克制的焦急才是最真切的,才能证明自己还为他活着。在脑海中,什么计划,什么阴谋……统统不知去向,只有不顾一切地表白、表白……可还是失败了。


“呜呜……”衣宏靖伏在门槛边大哭起来,这回可是真的掉泪了,这种方寸大乱,手足无措的时刻,他只能用一种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自己也料不到,这一哭非但不能平静,反而越哭越来劲,越哭越伤心,竟至于后来睡死在门槛上。若不是被香味熏醒,他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


是烤兔子的味道,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衣宏靖睁开眼睛爬起来,咦?好好地躺在屋子里?是哪个奴才把我扶进去的?不想追究这种无聊的问题,他把头甩向一边,找寻食物的位置。


近在眼前的一碗兔肉险些没把他给吓出病来,习惯性到破口大骂:“想死啊!靠那么近,吓死了你赔得起吗!”

那端着兔肉的人不惊不惧地笑道:“那可好,赔一只乳兔给你行不行?”

见了这张欠揍的脸,衣宏靖却破怒为笑:“臭奶娘,你已经从广天林回来了呀?”

索千秋将碗往桌上一放,不悠不随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日上三竿才起床啊?”

“那为什么不叫醒我?”

“舍不得呀。”

“少贫嘴!”

索千秋的笑淡了下来,问:“你要我说真话?”

衣宏靖狠狠地点头。

“昨晚你哭得睡死了,半夜又突然流鼻血,我怕你早上起来吃不消,所以就一个人去了。一上去就被一只飞鸟在头上拉了一坨屎,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

衣宏靖忍住没笑,暗骂活该。索千秋见他不理会自己,以为他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用手轻轻扯扯他的衣袖,唤道:“宏靖。”

“干什么?”

“对不起。”

衣宏靖歪着头,讥讽地笑道:“哈!正午出月亮了?索大爷——天下第一老子,谁那么大排面让您老人家赔不是呀?受不起受不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他自己说着,都觉得一肚子委屈,大约肠子都青了吧?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会哭得那么伤心,索千秋才觉得不论如何给他道个歉,现在看他那死撑的模样,对着干的习惯又涌上来了,索千秋轻松随便地回嘴说:“王爷这是在生气喽?那情形好,生气有益身体健康啊!你刚睡了那么久,血液流动都减慢了,生气可以给它加速一下循环。”


这回宏靖却没再暴怒,而是狠狠地将拳头砸到索千秋胸前,而索千秋也任凭他对着自己撒气。衣宏靖得寸进尺,干脆拿他当靶子一样打。打得累了,停下手来歇息,却被索千秋猛地拖进了怀里:“行了我的小王爷,还不解气么?算我不对行不行?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又重新端起碗筷,凑到宏靖面前,那架势,似乎还要喂他。


衣宏靖扁扁嘴,拒绝了食物。索千秋刹那被他逗笑了:“你呀,就别撑了,脸都笑成什么样了,还说不肯原谅我吗?”

衣宏靖诮笑着白了他一眼,嘟哝道:“哼!坏蛋!”接着就抓起筷子坐下猛吃起来。

索千秋的目光变得宠爱起来,他狎然一笑:“吃得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我饿嘛!”

“真是,做什么事都这么心急。”

“你什么意思啊?”衣宏靖有些不快,因为这让他想起昨晚的表白,如果索千秋还拿这个嘲笑自己,那他可无法预测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不良后果,毕竟冤大头做一次也就够了。


既然决定来道歉,索千秋当然也有所准备,是有必要说清楚一切的时候了:“其实宏博平时也经常对我说……”他还没说出后面的内容,已令衣宏靖火冒三丈:“你提他干什么!我不想听你和他的事!”


“宏靖,你先听我把话……”

“我不要听!我不听!我讨厌你们!讨厌!”

“你给我闭嘴!”要压倒对方的声势,索千秋刻意这样狂吼一声,效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衣宏靖被这吼声怔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不过也有一个不良后果是他脸上那表情是快要崩溃的前兆。


索千秋用平生最快的语速向受了刺激的人儿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他首先需要一句最能安定人心的话来稳住对方,不要精神失控,毕竟没有哪个人敢像他这样朝十六王爷大呼小叫,王爷一定觉得很难忍受吧?


“我想你是误会了。”他说出了第一句话,还好,宏靖没有过激反应,他于是急切地说出接下去的话:“我和那个人只是纯粹的朋友。”为了不让宏靖再次过敏,他特意避开了“宏博”这个名字,“他常说,千秋,十六弟想要的人就不该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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